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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江志远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在江醒印象里，爷爷几乎没生过病，追着他教训的样子，比起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也差不到哪去。
可现在，江志远戴着氧气罩，迟迟不肯睁开眼睛。
江醒问陈婶:“怎么回事？爷爷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陈婶说:“先生跟你爸吵架了，两个人好像动了手……”
他握紧拳头:“他人呢？”
陈婶:“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江醒深吸口气，克制住骂人的冲动，坐在病床边上，等爷爷醒过来。
从中午等到晚上，学校放学了。
江醒想起辞梦没带钥匙，恍恍惚惚地起身，想要出去接她，刚推门，就见辞梦从走廊尽头跑来。
他放心了，坐回去，继续守着爷爷。
一直到深夜，江志远也没醒过来。
陈婶来送饭，他不吃，想换他回去休息休息，他也不去，就坐在这里等。脑子里乱糟糟，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突地，左边肩膀一重，辞梦闭着眼睛靠过来，睡着了。
他这才突然惊醒似的，伸胳膊揽住她，四下看了看，把她抱到沙发上，脱下外套给她盖上。
第二天，江醒跟张老师请过假，不去上学了，把辞梦送到学校，自己赶紧返回医院。
辞梦站在校门口，等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才落寞地走进教室。
刚坐下，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
她是没有朋友的，在班里，除了江醒和杜瑾时以外也没人跟她说话。这么贸然围来许多人，不但没让她觉得受宠若惊，反而有点害怕。
一个女生先开口:“听说江醒家出事了，你是他女朋友，你肯定知道出什么事了吧？”
“我爸说他爷爷快不行了，是真的吗？”
“诶，还有还有……”
辞梦心里无名火起，捂住耳朵，一句话也不想听。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别人问话怎么不理呢？”
“狂呗，看江醒家出事了她还拿什么狂。”
“嗤，要我说啊，她就应该抓紧时间找好下家……”
“喂！你们！”
杜瑾时看不下去，跑来解围:“下节课要考英语，复习完了吗在这八卦！”
一群人鸟兽状散开。
他拍拍她的肩，叹口气，什么也没说，捧着几本书回到座位上。
放学后，辞梦穿过操场，一眼注意到校门外的江醒。
他人瘦了一圈，低着头，正在发呆。
她揉揉发涩的眼睛，走过去牵他的手。
他被吓了一跳，看是她，才放松下来。
两个人手牵手往医院走。
“爷爷没醒。”走着走着，江醒道:“医生说……爷爷可能不会醒过来了。”
辞梦一愣。
他突然抱住她，很用力很用力。脑袋埋在她脖颈处，久久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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