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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
六、匕首
“来死当的人，还记得长的什么样子吗？”范公子想了想，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问道。
“记得的，伙计说，因为是死当的东西，而且还是个这么精致的物件，那人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所以当时对这个人特别留意了。说是穿一件灰色的直缀，头戴黑色的方巾，书生打扮，身长约有五尺半，左眼下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很斯文，付给他了钱，二话不说，就走了。······”掌柜的回道。
“嗯，一个书生，脸上能留下刀疤？那就不简单了，若是欲求功名的之人，那就别想了，属五官不正不取者！若是江湖上的匪类，那就要留心了。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么厉害的归墟教能风云叱咤江湖这么多年，如今一朝倾覆，要说有些残余反扑的话，也正常。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给任何人做了垫背的。”范公子说道。
“是！我之后想了想，整个后背可是冒了好些个虚汗，心里有点后怕，拿不定主意，赶紧的知会大公子您一声儿。”金掌柜点点头道。
“嗯，行了，我既然已经出京，就暂时在外面待几天。生意上的事情你继续十二万分的小心盯着。”范公子继续交待着。
“好，大公子这次您来保定府还住在粉翠楼吗？”金掌柜问道。
“嗯，还是那吧！”范公子点点头说。
“哎，我这就让人去打扫去。大公子午饭还没有用吧，我着人送了饭上来，您用了饭再过去，正好能好好歇歇。您看，可行？”金掌柜问。
“嗯，行，就依你说的办。”范公子点点头道。
“是，大公子我先下去安排，您先坐。”金掌柜说完，鞠了躬，退后两步，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宝泉帮着把布帘子掀开，请他出去。
金掌柜连忙揖手谢声道：“哎哟，泉哥儿，不敢不敢。”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出去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
只听宝泉说：“公子，我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挨着个的想了一遍，也没有想出来这个人是谁。归墟教里咱们也不很熟。”
“嗯，这把匕首制作上上等，不是一般人能配用的。能接触到这东西的，应该是归墟教的高层。看这匕首的白玉花纹，不像是男子所用，也许应该是女孩子佩戴的，······”范公子分析道。
“归墟教男男女女，人可不老少，护法，长老，各分坛坛主，就得上几百人了，还真是不好猜！”宝泉说。
“那就先别猜了，省得走歪路。保定府是京畿南大门，就算有什么不好，不是还有布政使大人在上头顶着的吗？何况，我们只做生意，又不造反，若有人手长敢动我的东西，看我不剁了他的手！”范公子如鹰般狠厉的眼神射向那把如烫手山芋般的匕首。
正说着话，金掌柜亲自派人送来了饭菜，就下去了。
“宝泉，这里没什么外人在，坐下一起吃吧！”范公子招呼着宝泉说。
“呃！······是，大公子。”宝泉从来对大公子是言听计从的。
两人吃饱饭，稍歇了些，约莫着粉翠楼的住处也收拾得当了，就起身从后门出去了。
粉翠楼是一间妓院。
也是保定府最大最奢侈的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享乐窝、销金窟。
而，这里的老板是金掌柜的儿子金晓，幕后老板仍然是范公子。
粉翠楼的悦人阁里，范公子有一间常年固定的二层小楼，由老板金晓亲自保管打理。
粉翠楼里少不了各个有钱的公子、少爷、官爷明里暗里地包着的房间。所以丞相的公子包个房啥的，也不显眼。更何况，范公子一向低调至极。老爹丞相的名头几乎从来也不用。
来到粉翠楼里的住处，范公子舒展了舒展身体，安排了宝泉住在一层。自己则上了二楼休息。
骑马走了大半天，又吃的饱，喝得足，现在困意上来，范公子把衣服换了，躺在床上眯着眼睛。
突然又想起什么，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下来，从里面拿出揣着的归墟教匕首，再次看了看，也
没有看出什么，摇摇头，把匕首又放回衣服内侧兜里。
不知不觉的睡到了天黑。
外面的早已是灯红酒绿的世界了。
翩翩从扇坠里飞出来，轻飘飘地落在范公子的衣裳前。紧紧地盯着那把熟悉的匕首，只剩下了心碎。
白天，她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那个金掌柜说的那个来死当的人，她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印象，不过那个匕首确实是她的。因为那把匕首就是她的防身武器。也是归墟教教主的信物，整个归墟教只此一把。
没有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白日里，范公子所说的那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归墟教重新活过来的一天，她只知道，她现在这样，游魂一个也不知道能不能为自己报了仇，为师父报了仇。
就算不是幽魂一缕又怎么样，就算贵为一教之主又如何？偌大的归墟，还不是埋葬在自己的手里！
说来说去，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根本就是辜负了师父！
师父！师父！
“怎么傻乎乎地站在那？”范公子醒来，看见女鬼大姐呆呆的立在衣架前发愣。看了有一会儿，出声问道。
“······没事，我，我看你把衣裳脱了放在这里了，料想你此时肯定是一，丝，不，挂，的，所以，······所以也不敢看你，我怕你没有穿衣裳。虽然我是个鬼，但是也是个女鬼，你一个男人动不动脱光了被我撞见了，怪难为情的。再说，这里，这里，这地方，要是你正好和姑娘们睡觉，我，我的眼睛会长针眼的，我曾经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翩翩迅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却仍然背对着他，信口胡说起来。
“······！！！”范公子听了她的解释，捏了捏眉心，心里已是颇为无力了。
“你想太多了，那衣架上只有一件浅蓝的直缀，床前只有一双靴，整个屋子里就我一个人，我脱光了能干什么？······还好人家的姑娘呢，好人家的姑娘能想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可真服了你了！！！行了，天黑了，这黑夜就是你的地盘了，想怎么疯玩就玩吧！吃饭点回来就是。”范公子掀了被子坐起来，说道。
“哦，那行。哎，对了，您要在这里住多久？”翩翩转身问。
“过几天吧！”范公子起身走到圆桌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我出去玩了。”翩翩听了，说了一句，转身就飘出窗外。
范公子端起茶杯，若有所思了半天，脑子里想起什么，突然站起来，来到衣架前，翩翩刚才站立的地方，顺着她刚才的站姿站了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什么。
他上手摸了摸那把匕首还好好地呆在自己的衣裳里。
那她在干什么？
一只鬼能干什么？
真是草木皆兵了有点儿！
翩翩来到粉翠楼的正厅，正厅当中搭建了一个高台，上面有几个穿着露骨香艳的美人儿，随着音乐起舞呢。四周的看客或看或喊······。
“没意思！”翩翩在人群里转来转去。
最后来到一间房前。看到一个长相比较端庄的女子，却是一个妓女。
看着她把一包药倒进了酒壶里······，那包药的纸片，团了一团儿，打开窗子扔了出去。
翩翩皱了皱眉，看了看窗子外面······。
没一会儿，门外推门进来一个壮汉，张口闭口“美人，美人······”的叫着。
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扒了的精光，朝那美人扑了过去······
“别别别，喝喝酒，助助兴吧······”那美人说。
“我用的着酒助兴吗？”那男人不依，硬是摁着她要行事。
“不是，你忘记上次了，才将进去，就······，你走后，弄得奴家这心里上不上，下不下的，······这次，一定要尽兴才是，我也是为官人好嘛？！！”那女人肉麻兮兮地劝了。
“嗯，行吧！来，你先脱了等我，一会儿省得我费劲儿扒了。”那壮汉说完，精，光，着，起身来到桌前，提起酒壶就倒进了嘴里。
翩翩暗道“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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