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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听到这儿,屋内众人总算明白过来,这死者玉楹的身份复杂,背景特殊,绝不是简单的一个青楼名妓这般简单。她以头牌的名头作掩护,其实暗中却在替寻找金山牌的组织做事。所结交的过往之人,也无不和这金山牌有关联。
小夜子想到这一层,忙不迭问道:
“如此说来,这玉楹自来到江洲此地,就已经盯上了萧家和萧鸣笙吗?”
齐正语胆战心惊的言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她们内部的事我素来是不过问的。只不过因为大哥的关系,我有求于她,所以她提出来的要求,我多半都会满足,没有忤逆过她的意思。萧鸣笙也是她提出来要见,我这才想法子引了他过去……”
段明崇将这内中纠葛反复思量了一遍,本以为一番问话,能够使案情清澈一些,未料居然将这水搅弄的愈发浑浊了。
——这云秀堂的独门暗锁为何出现在玉楹死亡现场,莫非是因为玉楹堂的人知道金山牌被她所夺,前来寻仇所致?
——为何玉楹一到江洲,不先去勾搭他人,唯独将心思花在了萧鸣笙的身上,莫非这萧家也与金山牌有关?
——最为奇怪的就是,这齐家大公子本来是被玉楹害的有家难归,父亲也算间接因此事而丧命。他本该对玉楹和她身后的之人恨之入骨,为何现在却又听命与此组织,心甘情愿替他们卖命,甚至做出那暗害云秀堂之事,这其中又到底有什么恩怨纠葛。
楚江的心头更是有苦难言,他本以为此案多半是由男女私情而起,少不了就是些因爱生恨的由头。不料,这一筐话听下来,其中深藏利害关系,竟不知这玉楹究竟是什么背景,什么人物,看她的手腕,过去不知道害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分崩离析。况且她背后还有这样一个神秘组织立足西蜀之地,想要查出个端倪,实在是难上加难。
如今这些人全都面色严峻,唯有小夜子,兴致高昂的在这书房之中来回巡视,不住看着这屋里的书画和摆件,口中赞叹不已:
“呀呀呀,没看出来,齐二公子,你这书房还真是搜罗了不少好东西。墙上这些字画,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啊……”
齐正语心思沉重,听她如此话语,也只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想不到姑娘还懂字画,我对此倒是一窍不通。这些都是大哥搜罗来的物件,是他的爱好,其中留下颇多精品,也着实花了不少心力……”
小夜子一幅一幅的仔细相看,口中不由发出赞叹之声。
突然她在一幅画前面停住了,凝然不语,只是入神般的看着。
段明崇本来被她叽叽喳喳吵得心烦意乱,如今看她突然没了声响,好不习惯,忍不住抬眼朝她望了过去,却见她正盯着一幅山水图看的出神。
他上前两步,走到小夜子身后,冷不丁出言问道:
“怎么?莫非这幅画,竟有什么问题?”
小夜子摇了摇头,眼神睨出一丝笑意:
“没有问题,实在是好的很。段大人,你见识深厚,书画造诣比我高深,可曾看出这幅画有何异常?”
——有何异常?段明崇的心中也犯了嘀咕,他仔细端详起了这画来。
无论是泼墨笔法,意境留白,工整构图,此画都算的上佳作,初看只觉平平无奇,可是细看之下,却越发有韵味,使人的视线不忍离开。
好画,的确是精品——连段明崇这样在京城阅历过不少山水名画之人也不由的击掌而叹。
小夜子看他也看这画看的入神,口中轻轻言道:“我不懂画,只懂感觉。我只觉得此画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可是这画的风格,还有下笔的笔法,仿佛之前在哪儿见过似的,段大人,可还有印象?”
段明崇也有这种感觉,这位画家的个人风格过于强烈,就算每次绘描的都是不同的景致,可是却能很容易认出来就是同一人所作。
这熟悉的感觉究竟出自哪儿?之前到底是在哪里见到了同一人下手画出的墨宝……
突然一道灵光自段明崇脑中闪出,他恍然如悟道,醍醐灌顶。
小夜子和他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对,没错,就是在玉楹房中看到的那幅秋日海棠图,跟这幅山水画的笔法风格一模一样,如出一辙。
段明崇几乎是冲到了齐正语面前来,他满脸焦灼的问道:
“这幅画到底是何人所画?你大哥可曾向你说过?”
齐正语摇了摇脑袋,一脸懵然:
“这……段捕头,你可真是为难我了。这书画一事,我可真是一窍不通。这若上面没有署名,我……也不知道是大哥到底从来买回来的画作啊……”
段明崇心急如焚,如今线索近在眼前,可还是打不开局面。
实在让人着急。
小夜子冷静自持,她在一旁努力回忆起当初在玉楹房中看到画卷时,上面应该是署了名的,叫什么来着,对对对,就是那个。
她急冲冲的上前一步,追问道:
“那你可曾听过——庄山千手——这位画家的名号,如果我们猜得不错,这幅画应该出自他之手,断不会有错……”
齐正语听到这个名号,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奇怪,他皱紧眉头问道:
“姑娘,你方才说什么?庄山千手?”
小夜子一看他的反应,便知其中有戏。她点了点头:“莫非你认识此人?”
齐正语满脸愕然:
“当然认识啊,从小就认识——这庄山千手就是我大哥闲来无事取的雅号啊!”
小夜子目瞪口呆。
楚江也被这话震了一震。唯独段明崇心中空澈,口中默默念道:
“如此一来,此事就对上了。”
他正要上前细问端详。
不料门外突然传来一人的大呼小叫之声: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楚总捕头,丁大人有急事,速召你等回府!”
来人刹不住脚,一头撞入屋内。
众人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竟是那当值的小差——铜板。
铜板跑的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急切说道:
“楚捕头,诶,段捕头和小夜子也在啊,太好了,我正好一并找齐了。你们快回衙门看看吧,出大事了。”
他们三人如今在齐家正寻到关键线索,不知道为何此时竟要半途而废,中断而返,心中十分不甘。
小夜子想出个缓兵之计,她对铜板正色言道:
“你回去转告丁大人,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查案的关键线索,迟两步再回去。麻烦铜板小哥回去通报一声,容大人体谅。”
段明崇点头称是,心想现在离开,的确功亏一篑。
铜板满脸迷惑,脸上都快搅成麻花状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口中喃喃言道:
“可是……案子已经破了啊。这凶手都已经被萧家抓到了,已经押到衙门,真凶都找到了,你们还在这儿找什么关键线索啊!”
一听这话,楚江、段明崇和小夜子三人齐齐愣住。
楚江上前一步,叮嘱他道:
“你好好说话,这到底怎么回事?”
铜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因为萧家突然抓到了犯人,还亲自将人送到了衙门。丁大人这才让我来找你们回去,审明真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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