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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宿醉的滋味很不好受，顾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蜷在被窝里滚了半天没起来。
直到一阵急促的震动声响起，他才猛地滚下床，抬手去摸枕头边的手机。
“……喂？”
喉咙干得发涩，顾珩皱眉咳了两声。
“刚起来？”听筒那边传来清冷的嗓音。
“嗯，昨晚我喝醉了吧，现在头还疼。”顾珩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喝，“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方默沉默片刻，好一会儿才道，“我没走，出来买早餐。”
“啊？哦，你昨晚是在我家过夜的对吧。”顾珩每次喝醉就断片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什么，我看客房的床被叠得那么整齐，还以为没人睡过呢。”
这句说完，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
“……喂？阿默你还在听吗？”
顾珩等到以为掉线了，正要挂断重拨，听筒里才终于传来声音。
“顾珩。”方默说，“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昨晚？”顾珩奇怪，“什么事啊？”
方默没再往下说，似乎叹了口气。
然后问他早餐想吃什么，他买回来给他。
“随便吧，我都可以。”想想又补了一句，“跟你一样的就行。”
“嗯。”方默说，“大概二十分钟回，挂了。”
电话挂得很利落，连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都没听全。
这么急？
顾珩挑了挑眉，丢下手机，去卫生间洗漱。
家里开着暖气不觉得冷，洗手池里的水却冷得像冰，他一把泼到脸上的时候，冻得整个人都瞬间醒透了。
昨晚……
他记得自己是打算借这顿饭的机会跟阿默，咳，那啥……表白的，想着喝点儿酒壮壮胆会比较好开口。
结果没想到喝大了，醉得一塌糊涂，哪还想得起要说什么，吃饱饭就瘫沙发上睡着了，连阿默把他弄进房间都没醒过。
还做了一个梦。
梦见阿默真的和他生活在一起了，还是在这个家里，阿默在厨房给他做饭，他就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只觉满心温柔，忍不住想上前抱住那个人。
然后他就去抱了。
不止抱了，还趁酒作乱，把阿默压在流理台前直接上了。
……也谈不上多爽。
但心里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终于能彻底拥有这个人了。
阿默是他的。
从今往后都只属于他了。
可惜再好也不过是梦。
醒来后依旧只有他，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对着空白的天花板荡然失神。
呵……怎么可能？
阿默那么好，凭什么要跟他这样的人将就过日子？而且他还是个男的……
操。
顾珩有些烦闷地抓了抓头发，扯下毛巾擦干脸，出去的时候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又转回卧房去，把那张乱糟糟的床收拾整齐才出来。
平常他是打死都不会做这种事的——早上铺得再好，晚上还不得弄乱，不如不做，省得浪费力气。
可今天不知怎的，就想收拾，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
……也不知想做给谁看的。
“哎，这枕头怎么放下来了？”
顾珩的床很大，双人的，枕头也给配了俩，不过他就睡一个，另一个被他放在床头当靠背了，睡觉时也不会拿开的。
怎么现在放得跟俩人一起睡过似的？
等等。
一起睡过？
顾珩脑海里闪过某些画面，呼吸一窒，顾不得床没收拾完了，拔腿往厨房跑去。
刚才还没怎么留意，现在终于看清楚了——
流理台边上放着一碗绿豆水，捣碎的绿豆渣因久置而沉淀分层。
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我没走。”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
顾珩傻站在厨房里，恍若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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