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知味

作者: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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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修改捉虫章)



      第十八章

      他自己说他叫作“葛洲”,与葛洲坝同名,沉默寡言,应该是支不错的股票。

      即使我万般着急,坐在后座,看着他驾驶着车子,以一个还不算太快的速度前行,心里还是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从未见过他这样不说话的人,我只听过他叫了一声“许渔人”,而事实上,我叫楼知味。

      葛洲剃着半厘米的板寸,后脑勺中间有一道划痕,类似于被刀砍了的伤疤,我不安的搓搓手,从这个后脑勺读出了不少东西。

      这辆不算太新的车子一路颠簸,从昆明市里出发,一直往西边走。

      昆明与腾冲距离大概六百多公里,不出意外的话,自驾大概十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腾冲。

      昆明市里的人流量比较多,有时看见警车过去,我都会下意识地拉起卫衣的帽子,弓下腰,防止被人认出来。

      车子越开,地段就不能那么繁华了,我也就放心地闭上眼睛小憩一下,没想到这一休息,就休息到了腾冲。

      我对于腾冲的了解,仅仅限于这是一个翡翠之乡,一个生产翡翠玉石的地方。

      这里的空气明显比z省好了许多,山清水秀,车子停在一个小巷口,青石板路,一路看去有许多人家,青砖白墙,入口还立着大块的石碑,上面刻着“杨家牌楼”的字样,看起来,有一丝古色古香的味道。

      葛洲停好了车,走上来,板寸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说道:“走吧。”

      我一路跟着他,板砖路不太好走,刚下过雨,坑坑洼洼,路上有些泥泞滑脚,但总体看起来还不错。

      拐进小巷,巷子里有不少的小店铺,几家店铺的上头插着一些锦旗国旗之类的,随风翻飞着旗角。

      因为腾冲盛产翡翠,所以这里随处可见古色古香的翡翠店,店铺幽深而寂静,店是好店,但估计很少有人的光顾。

      巷口很深,我跟着葛洲一直走了很久,才停下,面前是一栋看上去十分破旧的老楼,岌岌可危的样子,墙上有很多爬山虎和裂缝,恐怕大风一吹,就会倒。

      “是这..吗?”我问道。

      板寸葛洲连头都没回,点点头,楼的入口有个铁栅门,他掏出一大长串钥匙哐啷哐啷地开了门,里面黑黑的,有些阴森森,就像恐怖电影里那样的屋子,令人心神不宁。

      “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我指了指附近街口的一个电话亭子。

      “打给谁?”他的语气里多多少少透露出一些不耐烦。

      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胡天一和梅姨了,也不知道妈妈找到了没有,他们过得好不好。

      “我...的一个...朋友。”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你的朋友和家里人,你还想回去吃牢饭?”

      不想,一点都不想,“我..我可以不出声,就听听他们的声音,可以吗?”

      也许是我祈求的语气起了作用,葛洲的脸色微微有些松动,催促我快去快回。

      我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周围,几乎没什么人经过,这里很冷清。

      打电话需要一块钱硬币,我脱下黑色的背包,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钱,宝贝似的投进电话亭。

      “喂?”嘟了三声之后,电话被接起来,是胡天一的声音,他好像还没睡醒,声音惺忪。

      我捂住嘴,鼻子酸涩,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脱口而出。

      “喂?你好?”他咳了一声,鼻音很重,好像感冒了,又重新问了一遍。

      “....”匡地一声,我挂了电话。

      心里难受得像洪水放了闸,挡也挡不住。

      ----------------------------------

      一路奔波,赶近新的住处后,我沉沉睡下。

      在梦里见到了许多多地方。

      我住在胡天一家,是因为我妈妈想要一套新的房子,爸爸这么多年,每个月不间断地往家里寄钱,攒了这么久,有点钱了,妈妈就想住个好的,索性推平了原来的房子,造一个新的。

      房子还没造起来,爸妈却都消失了。

      对父母的思念,时常沾湿了枕巾,化作深夜里最深最忧愁的一声叹息。

      历历在目的,还是他们的脸。

      我坐了起来,白天睡下去,因此晚上就睡不着了。

      外面的天色昏暗,估计时间也就三四点的样子,我想了想,翻了翻黑色背包,找出那本黄色的书签,写点儿东西。

      还没摸到黄色的便签,先找到了那个黑色的磁盘,就在背包的小夹层里,静静地躺着。

      我的好奇心似乎一点点被唤起来,像个被渐渐吹起来的气球,这个黑色方形的小铁盒子,似乎展现着别样的吸引力。

      看起来,像个硬盘。

      如果这真的是硬盘,那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陈树为什么一定让我来做这个信使把这东西交给葛洲呢?

      我的伸向便签的手竟然不经意间伸向那个黑色的小铁盒。

      沉甸甸的,还挺重。

      难道陈树就不怕我自己把这东西私藏了?

      -----------------------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个床,噩梦醒来之后,我就失眠了,黑眼圈挂得十分严重。

      葛洲不知道哪去了,屋子里就住了我一个人。

      房子外面看起来像座危楼,屋子里面看起来却挺像模像样,就是旧了一点。

      我就近找了一家网吧,蒙着脑袋扎了进去。

      网吧很小,一排排的座位显得格外拥挤,到处飘着香烟呛人气味,我一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好在值班的是一个热情的大爷,给我开了一台电脑,一个小时两块五。

      我旁边坐着一个骂骂咧咧的小哥,嘴里还叼了根烟,熏得我几乎晕倒过去,只想换个位置。

      “诶,大姐,你这手上拿着什么呀?”

      隔壁座的小哥手快,我刚把磁盘拿了出来,他就一溜烟给我抢走了。

      “你干什么?”我有些愠怒,瞪了隔壁小哥一眼。

      他自顾自地把玩着磁盘,脸上像发了光一样,还冲我吹了句口哨,“哟,好东西啊,97年新出的SDD固|态硬|盘,可值不少钱呢。”

      “还给我。”我冲他吼,手向硬盘抓去。

      他切了一声,将硬盘丢给我,得意地问道,“怎么,不会用啊?不会用你买这么贵的干嘛?”

      我接过硬盘,眼睛撇了撇他,问道,“怎么用?”

      小哥拿乔地看了我一眼,把嘴上叼的烟熄了,帮我打开我面前的电脑。

      “这么着,把这插那,诶,不是,是那个孔!”他指挥了半天,咋咋唬唬,几乎要跳起来。

      插进电脑的硬盘启动,桌面上显示了两个文件夹。

      分别是一、二。

      我握着鼠标的手微微迟疑,如果点开的话,会怎么样。

      旁边的小哥却看起来比我还急,一伸手就帮我点了右键。

      第一个文件夹里是段音频,隐隐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哟,南北?好久不见了。”

      —“政策,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办公室坐坐啊,最近忙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我竖起耳朵听,这明显是爸爸的声音。

      —“诶,这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那点破事儿嘛,喏,这呀,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孝敬你的,死活要托我带来。”

      —“这..这可使不得,你把这东西收回去,让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使得,使得,这也就小十万,小钱,你先收下去,不然你这可是不把我当兄弟看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人,啥都好,跟我客气什么,来,坐,你儿子的事儿,放心,肯定给你办到。”

      我怔怔地听着这段音频,不敢相信,里面的人,楼南北,是我爸爸。

      他的语气,就像电视里那些虚伪的大人说出来的话一样,充满了贪婪的欲望。

      第二个文件,打开,是一个视频。

      一座高楼上,边缘站着一个人,岌岌可危。

      我认出来了,也是爸爸,他穿着便服,被风吹得衣服鼓鼓的,不一会儿,他就像一片秋天枯败的树叶,飞下了高楼,我只看到他翻飞的一角和一鬓斑白的头发。

      “你怎么哭了?”旁边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急急忙忙地问我。

      “没事。”我摸摸脸,脸上确实湿了,鼻子冰凉,删除了所有东西,拔下那个硬盘,我转身就走。

      “诶,你去哪?诶?”声音越来越远,我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

      --------------------------------------------

      几点了。

      我像一条死鱼一般气喘吁吁地醒来,跳出了那个令人发抖的梦魇。

      “醒了?”一个声音从黑暗的房间里传来,就两个字,微微上挑的语气,就足以令我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不清东西,黑夜里我的视线很弱,更何况这个房间没有一丝光线。

      他一步步踱过来,脚步踩在地上,发出令人发怵的声音。

      我知道他肯定在看着我,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朝我这个方向慢慢走过来,每一个脚步声,都是一把刀,一点点凌迟我的神经。

      “我该说你笨呢?还是聪明?嗯?楼知味。”陈树轻快地问道,仿佛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王..八..蛋..”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说过,让你把这个东西给葛洲,你不听,嗯?现在知道后悔了?”

      “卑鄙无耻。”我狠狠地瞪着他黑色的声影,恨不得把他咬碎。

      “我卑鄙无耻?哈哈哈。”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把手放在我右边的脸颊上,轻轻地拍了拍,“是你太蠢了吧?或者是你父亲,太,贪,婪”

      “我已经把文件都删掉了。”我尽力保持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你觉得备份对我来说这么难?”他慢慢地说。

      “你想怎么样?”

      “楼知味,你这个人啊,简直和你爸一样无趣。”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一点点失望,反而,有隐隐的兴奋感。

      他的身影渐渐逼近,在黑暗中,我竟然也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周徘徊,温热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仿佛一个爱人般说道:

      “楼知味,我想和你做|爱。”

      我立刻警觉起来,就像被未知的触手吸住了脑袋,一阵阵恶心泛上来,我手脚并用从被子里逃出来,往后退了好几步,抢先一步说道,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陈树。”

      他也靠近一步,冰冷的手把我的脑袋按到墙上,亲昵地把耳朵伸到我的嘴边。

      “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死死地瞪着他,挣扎着。

      他看着我挣扎,就像看着一只被捏死的蚂蚁一般,语气得意地说道:

      “我告诉你吧,楼知味,你爸爸是畏罪自杀,他生前贪污受贿,收了不知道多少好处,后来,事情盖不住了,这事情要是被查了,终生监禁都有可能,你和你妈,估计日子也好过不到那去,所以他就,碰,自杀了。”

      “你血口喷人!”

      “你爸爸这样子的人,还不值得我骗你...”

      他还没说完,我就挣脱了他的右手,用尽全力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陈树被我打得脸歪了过去,久久没有声音。

      他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好像嘴角出了点血,他没有发怒,反而笑了笑,笑声令我毛骨悚然。

      “哪只手打的我?嗯?左手?右手?”他点点我,轻巧地问。

      我紧紧闭着嘴,看准时机,向左逃去,那里的窗子开着!

      我是短跑冠军,跑得很快,三两步就能逃出窗子,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要逃出魔掌的时候,一只手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我的挣扎就像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连心尖都在颤抖。

      他冰冷的声音像冬天般刺骨寒冷。

      “我看你是不想好好活了。”

      他把我掼倒在膈人的地板上,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的头正好撞到了凳脚,一阵阵刺骨钻心的痛,来抬起来一下都是奢侈。

      “左手还是右手?”他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把瑞士刀来,按住我的左手,随意比划。

      我缩着指尖,拼命地想要把手臂抽出来,但他的手却如影随形,像铁链一般长在我的手腕上,无法挣脱。

      他轻轻地笑了笑。

      “切这儿?还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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