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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年叔,我屁股都坐痛了,究竟什么时候能到啊!”阿禾已经坐了两日的马车了,车厢里特别不舒服,明明沿路有客栈、有茶馆,为什么不能休息,一定要这么赶。
虽然她也急着去京都,可再这样下去,她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阿禾坐着也不安分,总觉得屁股好疼,赶车的是何福特地找的,小伙子孔武有力,练过几年武功,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可太快了,又不是骑马!
“是啊,年叔,”别说阿禾一个女子受不了,就是江天一个男人也有些坐不住了,马车虽大也躺不下四个人,这两日都是坐着睡去的,“就是赶车的小哥也受不住啊,都没日没夜赶了两日了。”
年昭听了他们的抱怨,放下了手中的书信,看了看面前的三个小辈,后掀开布幔,问道:“前方可有茶铺?”
“有的,马上便到了,”赶车的小哥目视前方,微微侧身,“老爷少爷小姐们是要休息吗?”
“你两日未睡,都受得住?”年昭问道。
车厢里另外三人竖起耳朵,只听见小哥爽朗的一声笑,过后道:“习惯了,穷人家得有一项本事才能过活啊,如今世道艰难,指不定就打到这儿了,得多存些东西。”
“你看上去很能打,怎么没去战场?”
“每家只需去一个,我小弟自告奋勇去了,我说我做大哥有义务要去,”说起来,小哥语气里有些许担心,倒也有自豪,“不过他说他没成家,要是我出了意外,留下大嫂和侄儿不好,第二日也没同我们说一声,便走了。”也不知如今在哪里。
“你兄弟二人倒是感情深厚。”
小哥笑道:“兄弟不齐心,哪能家和,哪能万事兴啊,爹娘常常如此说。”
“你爹娘看的通透。”
小哥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问向年昭,“老爷,你可知道穷人家会被分到哪支军队?”
“应当是郑之行吧,他那个军队最穷,有点小钱的人不会呆着的。”年昭回道。
“这人,我倒是没听说过。”
年昭笑道:“你小弟若是编在他麾下,倒是好运气,若是能平安回来,今后都不必愁了。”
小哥一听倒是高兴了起来,“大老爷就是知道的比我们多,这样倒是好了,现下只希望他能给家里寄封书信,也好让我们安心。”
“合该如此,”年昭道,“在前面茶铺稍作休息再赶路吧。”
小哥答应了一声,年昭便放下了布幔,看着三人,眼里有些叹息,“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这点苦都吃不得,怎么行大事。”
三人无法反驳,只待在一处,到茶铺之前都未曾说话。
马车在茶铺前停了下来,几人忙不迭地下了去,这个茶铺竟然无人喝茶,外面摆放的三张桌子都是空荡荡的。
门帘垂着,看不清里面是何状况,几人不说话便只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总觉得有些异常。
几人皆看向为首的年昭,不动脚步。赶车的小哥有些热,将马拴好,回来只瞧见几个人呆呆地站着,他笑道:“不是喝茶吗?怎么都站着。”
阿禾道:“在上头坐累了,先站会儿。”
小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径自找了个凉快处坐了下去,见屋内还无人出来,便冲屋里喊道:“有没有人啊,来客人了!”
这时屋里才出来一个老大娘,五十上下,可腿脚利索,三两下就擦了桌子和凳子,招呼道:“几位,是想喝些什么?”
“白水便好。”年昭率先落座。
老大娘往围兜上擦擦手,便应和道:“得叻,”随后冲着里面喊道,“老头子,五碗白水,赶紧的!”
一声老迈的应和声从屋里想起,颤巍巍出来一个老大爷,端着五碗白水,放在各人的面前。
阿禾生怕有异,不敢喝,“这水是干净的,小姐莫担心。”老大爷见阿禾盯着水许久,愣是要看出花样来,遂笑道。
阿禾见几人都喝了,对着老大爷抿唇笑了一下,便喝了。
虽是白水,却有淡淡薄荷味,一入喉就是舒爽至极呀,沁入心脾,一扫这两日的颠簸。
阿庞多喝了几口,称道:“这薄荷叶虽常见,可这分量却放是刚刚好,不是很清凉,可觉得恰好舒适。”多喝一点还能感觉到淡淡的甜味。
小哥可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很好喝便对了,一连喝了三碗。
休息的差不多了,几人便上路了。
待几人走后,就有一拨人追了上来,一个蒙面男子拿着刀架在老大娘的脖子上,吓得一旁的老大爷一时没握稳碗,摔个四分五裂。
“刚刚有没有马车路过?”男子低声又强硬地问道。
“这里每日都会有好多马车,您......您问的是哪辆?”老大娘丝毫不敢动,生怕这刀一不留神便被自己碰上了。
这边的老大爷也被擒住了,不得动弹,看着这刀越来越近,他喊道:“是不是一个老爷带着三个小辈,男俊女美的。”
“你知道?”那人收了架在老大娘脖子上的刀在老大爷脸上晃了晃,“什么时候走的?”
“就......就刚刚,他们刚喝完水,我正收拾,你们......你们就来了。”老大爷说道。
那一拨人看着为首的男子,男子点一点头,便消失无影了,只留下一个腿软跪地的老大娘,和一个搀着大娘起身的老大爷,后惊不已。
“对了,”阿禾似乎想到了什么,“年叔,洛明回家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你想他了?”
阿禾只是想问问罢了,哪有像他,车内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她脸上,她咳了几声,道:“不说就不说,管他是不是死的。”
“女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年昭一听就批评了,“我是这样教你的?”
“当然不是,您教的都是精华,”阿禾小心地笑笑,道,“我实在受益匪浅。”
“那你这些是哪儿学的。”
江天插嘴道:“街头学的?”
阿禾鼓起腮帮子,不想跟他们说话,一会儿又问了:“年叔,刘姨的书信上说了什么?”
“皇上病了。”
“病了?”几人瞪大了眼睛,颇为震惊。
“可一直没消息漏出来,刘姨是怎么知道的?皇上病的严重吗?”阿禾急切地问道。
江天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没什么想法,毕竟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切都是陈太后的主意。他也想知道,便看着年昭。
“皇上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年昭只淡淡带过,不想多说,遂闭目养神去了。
阿禾几人没得到答案,心里痒痒似柔羽轻挠,可也无法。
“皇上病了,秘而不宣,恐怕是造成百姓慌乱吧,毕竟前线战事吃紧。”阿禾轻咬嘴唇猜测道。
阿庞靠在一旁说道:“皇上病了不病没多大关系,只是陈太后从暗里转到明面上罢了。一切都一样,照旧。”
江天隐约有些担心,“之前都没听说,怎么好端端的就给病了呢?也不知道舅父那边如何了。”
听着几个小辈吵吵,年昭受不了了,“可怜我这个老头子吧,老头子的身子骨可受不了了。”
听着年叔这话,几人大笑了起来,笑声传到外头去,小哥虽不知他们笑些什么,倒也跟着笑了笑。
接下去便是一路畅通到了莲花镇,莲花镇在眼前,京都也不远了。
几人在镇上的鸿运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还未到京都,就是这莲花镇就已是热闹无比,好似一点未受到战争的影响,跟明州城的景象倒是大不相同。
还未到京都便是如此,那京都岂不是更加......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她们上了二楼,进房之前,年昭疑惑,拉住店小二问道:“敢问小哥,北境战况如何了?”
说起来,小二哥就是满脸笑意,“郑家军出来了,一连夺回两座城池,胜利可待啊!”
“原来如此,难怪镇上的人一点异样都没有。”
小二哥道:“谁说不是呢,之前还都是垂头丧气的,出门都没几个人,现在啊不一样了,没想到郑老将军还有血脉在世,真是佛祖保佑。”
“佛祖?”
“是啊,当日知晓戎人破了城,便有好多人去京都的护国宝寺求神问佛呢,求的都是上上签,本来鬼神之事不可信,大家伙儿都还半信半疑,可现下得了这消息,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呢!我们店里也是因为这喜事,这三天打八折呢!”
听到这个消息,这几日的辛劳和担忧总算卸下了一半,今日大喜,一定得多多吃些!
“难怪生意如此红火。”阿禾在旁说道。
“阿禾跟我们住一起,不太方便,可眼下顾不得这么多,这一路上都不见陈太后的人有动静,越离近京城便越危险,所以大家还是住在一起的好。”年昭说道。
“那不是多付了四间房?”江天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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