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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真是奇怪,”阿庞支着下巴靠在木椅上,想不明白,“难道真是庞缪?”
“不对,”阿禾思索了一番,说道,“你爹的画都是多年以前了,那时庞缪才几岁啊,肯定不是。”
“既然不是庞缪,那应该就是他爹了,子像父,也说的过去。”江天往嘴里扔了花生米,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阿禾欣喜地拍了下手。
这时何福端着刚刚洗净的葡萄站在门外,喊了一声。门其实是开着的,可何福却不进来,停在门外。
“何总管,你怎么不进来?杵在外头是作甚?”阿禾笑笑着迎了何福。
何福这才迈步进了房间,憨厚地笑道:“不知几位商量完事情没有,我不好贸然打扰。”
“我们说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哪能用到打扰呀!”阿禾笑完才问道,“何总管,我可否向您打听件事儿?”
何福将葡萄放在案几上,颔首道:“自然。”
“就是,”阿禾顿了顿,“庞缪这人跟他爹长的像吗?有几成像?”
“你是说长相还是别的?”
江天正剥着葡萄皮:“都说说吧。”
“看来你们今日出去碰到了庞缪了,”见几人点头,何福继续道,“庞缪跟他爹年轻时有七成像,你们既然见过他了,也知道他那脸色是无法再看,指不定哪一天就翘了,偏偏到现在都不死。”
看着何福一脸惋惜的模样,江天被勾起了好奇,“怎么,这人除了强抢民女,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多了,小伙子,”何福一件一件地给说了,“可恨是朝廷管不住他,城主大人有心整治他,偏偏被上头压着,就说几年前那个妇人一头撞死在城主府那事,城主大人也受不了,他不是不想治,是上头不让他治呀,说来做明州城的城主也是不易。你们从江州城来也知道你们原本的城主升官了吧。”
见众人点头,他才继续,特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城主当时也是可以升迁的。”
“那怎么没......没消息了?”
“还不是庞府做的事,上头就给压着了,害的城主气的病了半个月。”
“这么狂妄?”江天瞪大了眼睛,问道,“可压着城主有什么用?”
“有消息说新城主是个不知变通的人,不管是谁,只要在他眼皮子下行凶,一律关押,”何福叹道,“真是可惜了。不过小道消息,不知真假。再怎么铁面无私的人还能跟陈太后过不去?”
“听您之前说的,这庞缪是很早前就这样了?”
“好几年了,人不人鬼不鬼的,面色铁青还好意思出门见人,”何福啐了一声,“我呸,这还不死呢!”
“真是命大。”
何福叹道:“祸害遗千年啊!”
“阿庞,你不是有画吗,给何总管看看,”阿禾看何福有些生气,便扶着他坐了下去,“实不相瞒,我等无意间得到一幅画,上头的男子估计就是庞老爷,与庞缪有几分相像,只是......”
“哦?”何福喝了口江天给他倒的茶,毕竟说了这么多,着实有些渴了。
“只是上头的女子,我们不知是谁,劳烦您给看一看。”阿禾说着就接过阿庞递过来的画像,就是原先那幅女子浅笑与男子双手相叠的画。
“这女子!”何福像是不敢相信般擦了眼,“这画你们可得藏好了,保不齐有杀身之祸啊!”
这么严重,这女子肯定身份不一般,难道......“难道是陈太后?”阿禾错愕地问道,他们一直没往陈太后身上靠,毕竟是宫妃,怎么能跟其他男子如此相近?
“这是陈太后还没当宫妃前的模样,你们看这衣衫、发型,这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嘛!”何福说道。他说的这些他们都知晓,但也没说出来,只是点头。
何福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道:“看这画应当是不久前画的,”何福担忧地嘱咐道,“你们可别被骗了。”
画上的内容是真的,不过真画不在此处,带过来的只是阿庞后来模仿着画的。
阿禾扯了扯嘴角道:“或许是假的。”
江天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何总管,陈太后在闺阁内可与庞老爷亲切?”
“这......我便不知晓了。”毕竟未出阁前,陈太后是不常出门的,就算是出门也是跟着庞府女眷一同去寺里上香。
待何福有事离开之后,几人又有了新的疑问,“难道没入宫前,陈太后就与庞老爷关系密切?”
阿禾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你想,一个孤女就算在庞府里长大,肯定也处处受限,不尽人意,再看庞老爷年轻时的样貌,也不丑,比一般的还好上一些,陈太后一直在庞府里,没怎么出过门,在府里最有可能见到、见的最多的,又是年龄相仿的儿郎,那不就是庞老爷吗?”江天缕了缕思绪。
“加之陈太后又是好颜色,他们两人看对眼也不是不可能。”阿禾点点头,补充道。
“对。”
“若这画画的不是宫中,而是庞府,也不对啊,你爹是怎么去的庞府?”阿禾又有新的问题了,她看向阿庞,“是不是你爹之前在庞府干过活?”
“这怎么可能!我祖母都没说过!”
“或许是瞒着你祖母呢?”阿禾猜测道,又想了其他的画,“基本都是与庞老爷相处的场景。”只有几张是与戎人,可与戎人在一处的画像又不似与庞老爷那么亲昵。
“这就难怪她有跟肖婷一样的金簪了,”江天说着就接着吃葡萄,又想到了什么,“难道庞府的女眷都会有簪子?”下人是如此,小姐是如此,真是怪事!
阿禾一屁股坐下来,也开始剥,“你都吃了这么久了,是时候我和阿庞吃了。”
江天看着桌上还剩下的一串大葡萄,擦擦嘴巴,“你们将那些画儿再给我瞧瞧。”
“这葡萄真甜!”阿禾一连吃了好几颗,“我本以为阿桃家种的已经够甜了,跟这儿的一比,就不行了。”说完还摇了摇头。
阿庞将其余的画儿也给拿了出来,一幅幅摊开在地上,江天关了大门,便蹲着一动不动,仔细地观察着,听着阿禾这话,头都不抬,说道:“那下次阿桃再送来,你别跟我抢!”
“小气!”阿禾耸了耸鼻子。
“可看出什么?”阿禾见他蹲的够久了,遂问道。
只见他摇头,“不知这女人是怎么认识戎人的,怪事!”
“他们是在之前认识,还是之后呢?照理说城内是不可能有异国人进来的,戎人长相与我们大不相同,一看便知。只有来朝拜的时候,他们才进来,可要是在宫里,这个男人怎么能跟宫妃单独在一处呢?”阿禾走了过来,目光停在那副画上。
这幅画与其余的不同,不是室内,不是白日,而是天色将暗的凉亭中,戎人穿着与前一幅大同小异,他与陈太后靠的特别近,这嘴巴差点就碰上陈太后的侧脸了,估计是对着她说话,而陈太后却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样。
“啧啧,真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让她的脸色如此难看。”
与此同时,京都
一位穿着颜色朴素、妇人打扮的女子看着落后的一位摇扇自若、面上带笑的男子,气不打一出来,“你快些,人家都等及了!”说着脚步便加快起来,往城外去。
驿站前停着一辆马车,是不起眼的小家之用,无任何装饰。但马车旁站着一位侍女,长的没有多好看,却有通身的伶俐劲儿。
马车内伸出了一只手,虽白皙,但也能看出苍老,一撩开布幔,露出了真面容。
四十来岁的模样,唇紧紧抿着,好似有些紧张,目光急迫,“玲珑,可有人来?”
站在马车旁的女子答道:“并无。”
“怎么还不来,我可不能耽搁太久。”里面的妇人搓着手,喃喃道。
她垂下眼眸,案子祈祷,今日是她瞒着府里出来的,若是这次见不到,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夫人,来了来了。”玲珑突然欣喜地喊道。
妇人再次撩开布幔,就瞧见前方的女子和男子正跑着赶来。玲珑搀扶着她下来,她轻轻地咳了咳,眼里皆是笑意,她已许久没这么高兴了。
女子将她带到了驿站里头,围着案几坐了下去。
“圆儿,他......他可好?”妇人握着女子的手,期待地问道,眼里似有泪意。
女子抽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回道:“好呢,长成大家伙了,比他爹可壮实多了。”
妇人捂住胸口,泪珠接连掉了下来,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就好,那就好。”
“不日就来京了,”女子看着她这副样子,安慰道,“那时,你便可以见到他了。”
“他肯定怨我吧。”妇人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又是欣喜又是慌张,一时间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想法,想见又害怕见,万一他不认她,那该如何。
“哦,这是范竜。”女子对着妇人介绍道。
妇人微笑表示问好,男子回之。
“眼下并非叙旧之时,姜夫人,前段日子可有消息?”男子心里急迫,如此紧要关头,哪里有时间叙旧呢?
“有的有的,年昭所托,我哪能不办?”妇人靠近二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驿站昏暗,桌上的小油灯明明灭灭。
“无异便好,多谢夫人。”男子做了一个揖。
妇人回道:“言重了。”
要不是外头看着的玲珑看时辰差不多了,催着妇人该回去了,恐怕聊的会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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