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案情需要

　　因为计划要同肖岳一起去打猎，所以洛明起了个大早，换上了村长夫人给他的打猎时专门穿的衣裳。

　　那是村长的小儿子以前穿的衣裳，给洛明倒是有些短了，村长夫人特地用针线改了改，这才合身。

　　弓箭也是村长小儿子之前用过的，洛明对各种武器都精通，只是偏爱使剑。弓箭不是没用过，就是没用过农家专属打猎款，还是蛮稀罕的。

　　洛明掂掂手中的弓箭，吃过村长夫人一早起来做好的早食，就去了肖岳家。

　　今日的早食是，青菜粥和包子，三丁馅的。

　　洛明第一次感受这么早的农村日常。天还未全亮，肖家村的村民都起了，互相道安的声音此起彼伏。

　　洛明到肖岳家的时间刚刚好，肖岳刚跟屋内的邹娘子告别，准备去山上。

　　肖岳其实在洛明刚到的时候就知道他来了，只是他不想理他。邹娘子笑着送肖岳出来，突然瞧见洛明在后头。

　　她瞧着洛明的穿着，眼里蒙了些许笑意。她正想跟洛明说话，就被肖岳一只大掌推进了屋里。

　　肖岳身子挺拔，邹娘子看着他面色有些难看，怕惹他生气，鼓着脸就跑进了屋里。

　　肖岳见她回去了才将门关上，也不管洛明，当他不存在似的，自顾自的往山那处去。

　　洛明也无所谓，他就跟在肖岳的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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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在洛明走了之后才起的身，吃完村长夫人温在锅灶内的早餐后，他坐着村里赶集用的小马车，说是马车，其实不过是几块大木板搭成的罢了。

　　但是宽敞，可以坐很多人。

　　赶车的是个老者，他的儿子坐在一旁，好像是在学习老者赶车。

　　车上坐着好些人，大部分都是妇人。

　　一个头戴布荆花，手挽菜篮子，三十五上下的妇人看着江天：“小兄弟，这两日可有发现？”

　　江天先是欣喜地说道：“你不是肖铁柱的邻居吗？”而后叹了口气，“什么发现啊，太难了！”

　　妇人宽慰道：“慢慢来，不急，真相总会大白。”

　　“哎大娘，肖铁柱那日有没有什么异常？”虽然之前都问过了，但是，“有没有啥您给忘讲了的？您再想想。”

　　“真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那肖铁柱为什么戒赌，您知道不？”江天问道。

　　大娘摇摇头。

　　“大哥哥，肖铁柱才没有戒赌呢！他还害我阿爹输了......”一个小女娃头梳丱发*突然张口喊道。

　　“瞎说什么呢？”带着小女娃的妇人应该是她的祖辈，连忙扯过女娃，叫她不要瞎说话。

　　小女娃还想说些什么来着，被祖母急急拉开，嘴巴嘟得可以高高挂起油壶了。她祖母还斜了江天一眼，转头就开始数落起她。

　　小女娃嘴巴一瘪，直接哭了起来。

　　江天暗自知道女娃的话有别的线索，可眼下她祖母如此，他也不得知，只得另外找机会。

　　随着马车的摇摇摆摆，车上已经没人讲话了。

　　良久，江天这才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邹娘子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嫁给了肖铁柱呢？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虽然说死者为大，可我的确是想不通啊。”

　　“别说是你，我也不懂啊，这突然啊，就办了喜事儿，可怜邹娘子了，”一个大妈感叹道，“这邹娘子和肖铁柱哪哪看都不配呀，我还以为她会嫁给肖岳呢。”

　　“哦？”

　　江天还想继续听下去，可车已经慢慢悠悠地就到了镇上，停在了离镇门口不远的驿站上。

　　赶车的大爷在村民下车的时候喊道：“未时二刻咱们就得回去，不然就迟了，大家注意点时间，时辰一到咱们就走，可不等人。”

　　江天本想去县上借人，可这太远了，浪费时间。这才跟着村里去了镇上，反正镇上也有捕快。

　　镇上的衙门特别小，江天拿出肖捕头的令牌，吩咐了两个小捕快带他去牧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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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铁柱遇害的地方是离他家不远处的大槐树下。那里枝叶茂密，若是人藏在那里，并不容易瞧见。而且他遇害的时间是刚刚亥时不久，却直到第二日才被人发现。

　　阿禾与周昱敬正在去那槐树的路上。

　　阿禾正欣赏着乡村风景，嘴里不时塞着村长夫人给他们吃的番薯干。

　　她突然问道:“周昱敬，你为什么不学武？”

　　周昱敬知道阿禾看他不爽，只是不知缘由，他只以为阿禾是怕动摇了她在年昭心里的位置。

　　毕竟年昭带她长大，如父如师，所以他并未深想。

　　“家父爱好诗文。”周昱敬解释道。

　　“哦？这么说你父亲是个读书人？”阿禾疑惑的眸子看向他。

　　周昱敬说道:“当然，年叔和家父就是当年赶考时才认识的。”

　　“还有这段渊源啊，”阿禾收回目光，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我忘了，你父亲以前是个当官的？”

　　“都是往事了，不提也罢。”

　　阿禾没有深问，心里不屑得很，装得还挺像。好，且看你能装到何时。

　　“那你后来怎么被村里丧子的老妇给收养了？”

　　周昱敬静了一会儿才说，“我爹早年已经去世了。”

　　“啊！”阿禾装着吓到了，而后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住。”

　　周昱敬笑笑，表示不在意。“毕竟已经过去了，人总得往前看。”

　　“那是因何亡故？”

　　“病逝罢了，”二人刚巧就到了槐树下，周昱敬道，“这里就是他的遇害处？”

　　“嗯？”

　　“我是说肖铁柱。”

　　“病逝？呵。”阿禾喃喃细语，鼻尖一声轻呵。

　　这槐树是村里最大的一棵树，应当是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了，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树冠上几个大枝弯弯扭扭盘旋着，无数的小枝丫像是堆积在那儿，施展不开。

　　枝叶上面还挂着些红稠，有的已然褪色，上面的字迹也不清晰了，有的还鲜艳似火。

　　阿禾跟周昱敬上前去看了看，一般写的都是发财，保平安。

　　听村民说这是专门给外乡人来肖家村游玩，特地开展的项目，可以许愿，二十文一次。

　　再上面的二人便看不到了，但是应该相差无几。

　　周昱敬不知在想什么，后较为艰难地开口说道：“民间传闻，槐树属阴，易招鬼魂。”

　　阿禾怔怔地盯着他一会儿，道：“那便最好了，肖铁柱既然在这槐树下死去，那他的魂肯定停留这里，好久不散，最好能带着我们把凶手找到。”

　　周昱敬不可置信：“你不怕？”

　　“怕鬼魂？”阿禾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我还巴不得见鬼呢。”

　　“不过我倒是听到了另一种民间传闻，它说的是‘门前栽槐，升官发财。’你既是书生，那定读过《周礼》，你还相信那些？”

　　周昱敬立即反驳道：“我自然是不信的。贡院里还种着好多槐树呢！哦，说到这个，倒是有一件奇事，不知你听过没有？相传先帝时期，宫里有一株槐树，明明已枯，在宫人计划砍伐它时，忽然又萌发新枝。”

　　“皇宫大院，装神弄鬼的事情还少吗？”阿和看着周昱敬反问道。

　　然后继续说道：“也不论这是不是真事儿，反正跟咱们老百姓无关。别想那些啦，快点找吧。”

　　“找什么？”

　　“你是呆子吗？当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我们遗忘掉的证据啊。”阿禾正拿着木棒挑开草丛，不耐烦地回道。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该有的证据也肯定已经被销毁了，可还是找一找，比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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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明和肖岳这会儿子已经进了大山深处，望着这参天的古木，只有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山林间小动物们摩拳擦掌的声音，根本就是安静的不像话。

　　洛明心中奇怪。他看着肖岳刚毅的脸庞。他不是个爱讲话的人，肖岳却比他更闷。他一直跟在后头，肖岳居然都能一直假装他不在。

　　在肖岳射中一只兔子的腿时，洛明开口问道：“深山危险，你每次打猎都在此处？”

　　肖岳自顾自地在观察周围没有理洛明。

　　洛明又问道：“邹娘子都同意你？这么危险！”

　　这时肖岳才转头看他，眼神锐利，叮嘱道：“不准告诉她。”

　　“那你告诉我肖铁柱的死是不是同你有关。”洛明虽然在他人面前否认肖岳，可他自己也有些疑惑，肖岳同肖铁柱的感情并不深，不然他为何一点都不着急找到凶手。

　　况且，邹娘子是未亡人，而且是他二叔的未亡人，可他一点都不避嫌。

　　重点是村民们也不觉得奇怪，好像邹娘子是肖岳的媳妇儿似的。

　　“等你找到证据再来同我说吧。”肖岳没有明确回答洛明，倒是有点模棱两可。

　　“那肖婷长久不归，你做兄长就没有去找过她？”

　　“她......”想到妹妹，肖岳倒是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他虽然死死地压抑着，可洛明能感觉到他现在的痛苦。

　　肖岳深深呼吸：“你们是来查我二叔是怎么死的，不要带上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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