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赫敏·格兰杰与火焰杯

　　赫敏揉揉酸痛的眼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她已经在图书馆呆了三个多小时了，但是经过四天的努力，《高阶变形术》依然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一样横亘在她的面前。赫敏迫切需要做的点什么——否则就太晚了。明天就是她的第一项任务。

　　她从座椅上站起来，打算四处走一走，舒展一下发麻的小腿肌肉。在她身边，罗恩趴在厚重的《爱龙者必须知道的100点》睡着了，而哈利也好不了多少：他正不停地往羊皮纸上写字，以防自己打瞌睡。金妮原本是要和赫敏一起训练飞行的，奈何外面下雨了。现在她正百无聊赖地试图让两只羽毛笔绕着对方转圈圈；只有卢娜看上去还神采奕奕的。

　　“当你疲惫的时候，骚扰虻就会越聚越多。”赫敏站起来的时候卢娜说。

　　“我不能，”赫敏知道卢娜正试图说服她休息，但焦虑是最好的提神剂，“明天——明天就是第一项任务了。可是我毫无准备！”

　　“你已经有了计划。”卢娜指出，她的脸庞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看上去十分祥和。

　　“仅仅有计划是不够的，”赫敏兜了一个圈子，转身走回书桌，“而且那根本不算完备。许多关键的细节还没有被完全弄清。”

　　“但是这给变通留下了空间。”

　　赫敏惊讶地抬起头。卢娜的语气似乎出现了微妙的改变。她的眼神也在一瞬间从恍惚变得锐利了起来，就像一个从白日梦里醒过来的人。一时间她们两个都没说话。

　　“你会应付的很好。”半晌过后卢娜似乎回到了原本的状态，那对眼睛重新变回了一片虚无缥缈的蓝色纱罩，“我知道这一点。”

　　“谢谢。”

　　卢娜朝她弯了弯嘴角，继续埋头看她的《神奇生物研究报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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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赫敏六点半就醒了，躺在四柱床上盯着天花板，感觉胃部一阵翻搅。她承认她很紧张。在脑海里，前一个星期所搜集到的所有知识全部缠在了一起，就像克鲁克山喜欢玩的那团毛线一样，怎么也分不开。更糟糕的是，当她试图集中精力的时候，罗马尼亚黑龙咆哮的模样和飞行训练时下坠的画面就会突然闪现，让她有一种失重的眩晕感。

　　在床上呆了一刻钟，确定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睡着之后，赫敏叹息着去浴室更衣。在穿衣服的时候，她小心地把卢娜给她的白花瓣放进了袍子的内袋里。她还把头发挽了起来，以防被龙火点着，而且在长跑下面套上了金妮的护甲。虽然她并不擅长飞行，但这并不排除在危急时刻，金妮的扫帚足以救她一命的可能。

　　洗漱完毕之后，赫敏到礼堂吃早餐。七点钟的时候礼堂只有零零星星两三个人，但是另外的三位勇士都在其中。德拉库尔正坐在拉文克劳的桌子边，面前摆着原封未动的蛋卷和草莓冰沙。迪戈里则在赫奇帕奇的长桌边，面前的盘子是空的，显然已经吃完了早餐。他在她经过的时候朝她点了点头。

　　“谢谢。”迪戈里听起来就像他昨晚喊破了喉咙。

　　赫敏朝他不解地扬起眉毛。

　　“关于第一个项目的提醒。”迪戈里提示她，“你那样做……是正确的。”

　　这时赫敏才想起来，在与海格会面那一晚，是她让哈利把龙的事情告诉塞德里克的：“不用谢。”她朝着他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塞德里克回报了她一个同样僵硬的笑容。

　　赫敏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坐下的时候，才发觉一道目光从她进礼堂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尾随着她。转过头，赫敏意外地发现它来自斯莱特林的长桌。

　　维克多·克鲁姆正盯着她看。

　　被她发现之后，克鲁姆似乎愣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她看错了），然后局促地朝她点头示意。出于礼貌，赫敏也对他点了点头，才转过脸去面对今天的早餐。

　　她吃了两口就放弃了。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家养小精灵的手艺很糟糕——她一直是家养小精灵权益的坚定维护者——而是她，和德拉库尔一样，在紧张的时候都会丧失胃口。无奈之下她打算继续看昨天剩下的《高阶变形术》。

　　赫敏看了一会就被打断了。麦格教授站在她面前，示意是时候前往赛场了。赫敏跟着她走的时候感觉更加糟糕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城堡外面，魁地奇球场已经被清空了，上面堆满了石头，显然是给参赛者制造的障碍。几个巫师在看台处张牙舞爪地施着魔法，估计是一些保护性的魔咒。在看台脚下，竖立着一顶小帐篷。麦格教授把她引到帐篷面前。

　　“尽你所能。”她说，脸色微微发白，“不要强求自己。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会有巫师来控制场面的。”

　　赫敏还没来得及表达谢意就被拉进了帐篷。

　　在帐篷里站着一个金色卷发的女人，抹着艳红的唇膏，带着金边眼镜。她穿着丝质绿色衬衫，胸口处别着一个铭牌：丽塔·斯基特。

　　“那你一定是格兰杰了！”斯基特见到她，高兴地欢呼起来，仿佛是赫敏久别的亲人，“好极了，好极了。让我看看……火焰杯的错误？不不不，太老套了！”

　　过了好一阵子，赫敏才意识到她正对着一支羽毛笔喃喃自语。几个摄影师围着她嗡嗡地忙碌着，时不时拍下几张照片。终于，斯基特的羽毛笔停止了书写，悬停在了半空中。

　　“嗯哼……完美！那么，格兰杰小姐，就几个简单的问题——”她透过镜片上方审视着赫敏，“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

　　“把你的名字放进火焰杯里，而且确保你被选上。”斯基特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可是——”

　　“嘘！噢甜心，我们都知道事实并不如此。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女人之间的秘密。”斯基特冲着她眨眨眼睛。

　　“但是我没有把名字放进去。”赫敏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斯基特看上去很失望。“不愿意说？好吧，没有关系，”她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羽毛笔刚写下的字，“那你的感觉如何？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以为自己能够博人眼球，却没有正确估计第一个任务的难度？”

　　赫敏厌恶地皱起了鼻子：“首先，我没有把我的名字丢进火焰杯里。第二，火焰杯吐出这个名字只能有一个解释：是另外一个人放的。第三，是的，我为第一个任务紧张，但绝不是估计错误的缘故。我从来没想过在年龄未达标的时候参加这个比赛。第四，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斯基特小姐，我得准备我的比赛了。”

　　她高傲地越过斯基特，跨入帷幕的另一端。

　　-

　　在另一端，克劳奇先生和三位勇士已经等着他了。看到赫敏，克劳奇先生愉快地拍了拍手。

　　“那我们就开始吧。”他拿出一个布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乱撞，“每个人选一个，选到的龙模型就是你们要对付的大家伙。你们的任务就是绕过这些大家伙，去取得一枚金蛋。女士优先。”

　　他把布袋递给了芙蓉·德拉库尔。

　　德拉库尔从布袋里拿出了一个小东西。一只小巧的绿色小龙在她优美修长的之间挣扎着。在小龙的颈部，系着一个号码牌：1。

　　“威尔士绿龙！”克劳奇宣布，然后把袋子交给了赫敏。

　　赫敏伸手到布袋里去，感觉到一个尖尖的东西在捅她的手指，似乎急着要被选上。于是她遵从那个东西的意愿，把它从袋子里揪了出来。

　　起先她看到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脖子上挂着一个“4”。接下来那个小东西睁开了像猫一样的橙黄色眼睛，冲着她的手心吐了一小片火花。

　　“啊，罗马尼亚黑龙！她可是个漂亮的姑娘。”克劳奇评论道。赫敏感觉她的心一沉。

　　随后克鲁姆和迪戈里分别得到了他们的龙。克鲁姆应对的是中国火龙，他排在赫敏的前面。迪戈里得到的，根据查理的话，是“最容易对付的”瑞士短鼻龙。但是他的神情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像之前一样忧心忡忡的。

　　随着一声枪响，德拉库尔被引领出了帐篷。赫敏听到了足以掀翻看台顶的尖叫，然后是克劳奇隆隆的声音：“芙蓉·德拉库尔小姐！”

　　人群的尖叫声和助威声几乎没过了龙的吼叫。在帐篷里迪戈里托着脑袋，而克鲁姆盯着地板，所有人一句话都没说。赫敏开始默诵所有学过的咒语。

　　“就差那么一点——加油，芙蓉——”“当心那个火球！啊啊啊当心啊！”“近了，近了！噢我的梅林！感谢梅林她——”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再一次响起。克劳奇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评委请亮分！”

　　芙蓉一定是通过了她的龙，赫敏想。当迪戈里被带出去的时候，赫敏已经进行到了召唤咒。

　　同样的过程被重复了一次，只不过所耗的时间有所不同。当克鲁姆离开帐篷的时候，赫敏感觉她的胃被提起来了。

　　“完美的锁链咒！”她听见外头有人在喊。克鲁姆似乎在模仿查理·韦斯莱。从听到的金属碰撞声判断，克鲁姆一定变出了一条铁链，现在正试图把铁链绑在龙的身上。

　　“哦看那，他就要得手了！他只需要躲避巨龙的火焰——”“扫帚！真聪明！”“完美的俯冲——噢他赢了！”

　　看台上掌声雷动。

　　“格兰杰小姐，”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显然它竭力想要盖住外面的噪音，“该你了。”

　　-

　　赫敏走到外边的时候，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发冷。周围一群学生从高高的看台上俯视她，一些人在欢呼，但也有不少人面无表情，乃至对着她发出嘘声的。斯莱特林看台上，一旦老师没有注意，“格兰杰必败”就会取代“迪戈里必胜”的横幅。

　　但是在拉文克劳看台上，一座显眼的假狮子头套正在发出吼叫声。在它头顶上，有人用火焰拼出了几个字：“别让骚扰虻影响你！”

　　赫敏感觉更为自信了一些。她的朋友依然支持她。至少她不能让他们失望：哈利与罗恩陪她泡在图书馆直至深夜。金妮花了这么多时间教她魁地奇。卢娜帮助她查询龙的资料……想到这里，赫敏的决心更为坚定了。她可以的。

　　深吸一口气，赫敏冷静地朝着她的龙走去。罗马尼亚黑龙大张着她油光水滑的翅膀，朝着她呲牙咧嘴。但是赫敏心中的恐惧已经消退了一些。至少，她足以直面这条龙而不会两腿发软。

　　龙朝她吐了一团火球。炙热的火焰呼啸着朝着她的脸部打来，而且温度似乎越升越高。赫敏举起了魔杖。

　　“铁甲护身！”

　　一个漂亮的铁甲咒抵挡住了大部分的火焰，只有一些火星溅落到她的身上。趁着巨龙被咒语分心的时候，赫敏前进了几步，立刻使用了第二个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块石头悬浮在空中。赫敏再一扬手，那块石头直直地飞向龙的头部。巨龙发出了一声咆哮，用火焰把那块石头分成了好几块半熔化的碎片。趁着这个机会，赫敏指着其中一块差不多是椭圆形的碎片：“碎片飞来！”

　　它朝着赫敏的脸冲过来。她赶紧弯腰躲过它，接着再一次地发射出了一个魔咒。这基本上可以算是她上一周的心血结晶：每一天她都要花两个小时练习它。随着魔咒被释放，那个碎片的表面突然变得光滑，并且形成了黑白相间的纹理。其中，白色的部分散发着珍珠一样的淡淡光泽。

　　赫敏再一次使用了漂浮咒，现在那块碎片——或者说，一枚罗马尼亚黑龙的蛋——正漂浮在空中。由于碎片依然还是滚烫的，所以其所散发的热量更增加了这枚假蛋的可信度。现在就看那条巨龙是否被此蒙骗了——

　　一声巨吼，那条巨龙像发了疯一样朝着赫敏冲过来，把无人看守的金蛋留在身后。赫敏赶紧举起魔杖，指向着赛场的另一端。假的龙蛋顺从地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但是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不巧碰上了这个姑娘——她刚刚生完龙蛋——”查理·韦斯莱永远也不知道这句话将会成为赫敏整个计划的核心。根据《龙：稀有品种的研究》，所有的母龙在生产之后，都会对自己的蛋具有极强的保护欲。

　　更值得庆幸的是，罗马尼亚黑龙的蛋壳不是金色的。虽然母龙对于任何龙蛋都有强烈的保护欲望，但是在自己的孩子与别人的孩子之间，无一例外地，所有的母龙都会选择自己尚未孵出的小龙。

　　不过赫敏与金蛋的距离还是太远了。她永远也无法在巨龙接住假蛋的时候跑到那个地点的。因此她得感谢金妮——

　　“扫帚飞来！”

　　金妮的扫帚在她身边呼啸而过。赫敏幸运地抓住了它的尾巴尖，然后用魔法勒令它停下来。骑上扫帚，她直直地朝着金蛋冲了过去。

　　“当心——”

　　什么人在她身后大叫。

　　赫敏扭头，惊恐地发现一团火球正冲着她打来。她被迫回忆起金妮教她的极速躲闪方式，于是笨拙地向右拐去。但是那团火还是打中了她的袍子。一阵呛人的浓烟糊满了她的脸。

　　“糟糕，”她说，“清水如泉！”

　　在她分身的当儿，罗马尼亚黑龙其实已经追了上来。她离赫敏其实才几步之遥，而且半个魁地奇球场这么大的翅膀已经完全展开。如果赫敏想不到应对之策，下一秒她就会被追上，也许会被拽离扫帚——

　　“龙喜欢闪亮的东西。”

　　卢娜的影像突然从赫敏乱糟糟的思绪里蹦出来。在她脑海中，卢娜正安静地坐在图书馆里，有些脏兮兮的金发打着卷儿垂落肩头。午后的阳光映红了半边脸；她的神情静谧安详，浅蓝色的双眸从未让人感到如此安心。

　　闪亮的东西！

　　赫敏举起了魔杖，对着地上的一块试图喊出了冒到嘴边的第一句咒语。石头变成了一个闪亮金杯，然后它旁边的那块也加入了“亮闪闪”的步伐。不一会儿，一小团宝藏，每一个都反射着炫目的光，就出现在了龙与她的扫帚之间。

　　现在她只能希望卢娜的话语拥有事实依据。但她已经没有时间验证了。如果龙没有放慢速度，那么赫敏应该已经被那对翅膀扫下来了——

　　——向下俯冲，赫敏伸手把金蛋抱入怀中，却因为对手柄糟糕的控制而跌下了扫帚。

　　当她从泥里站起来，转身面对观众的时候，龙还在那堆假财宝上方盘旋。查理·韦斯莱和其他驯龙人冲了进来，开始朝龙施放锁链咒。

　　“评委请亮分！”

　　当赫敏看到一个8和两个9的时候，她才像从一场很长的梦醒来一样，意识到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是肾上腺激素依然在她的血液奔涌……这一点她可以感觉得到。

　　克劳奇先生正站在评委席上朝她微笑。他举起魔杖，一个金灿灿的“10”出现在了三个分数旁。

　　在雷动的掌声里，赫敏倒吸了一口气。她兴奋得想要跳起来。

　　但是接下来，卡卡洛夫彻底地打击了她的自尊心。一个可怜的“5”冒了出来，歪歪扭扭地飘在“10”的右上方。

　　赫敏沮丧地走回了帐篷。

　　-

　　“你刚才的表现真是赞透了！”一回到帐篷那边，两只热情的手臂就把她搂进一个怀抱里，“谢天谢地你没把自己烧焦。”

　　“如果没有你的扫帚，我是不会做到的。”赫敏拍拍金妮的背。

　　“噢别提了，只是个小忙。”比她小一级的女孩放开赫敏，脸上的笑容比太阳还要耀眼，“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哈利和罗恩在一边拼命点头表示赞同。

　　“卡卡洛夫是个偏心的瞎子，”罗恩大声宣布，“他不为你的聪明才智打10分就是眼瞎的证明。”

　　“漂亮的铁甲咒！”哈利在一边补充道。

　　作为回应，赫敏拥抱了他们两个，为自己拥有这样好的朋友感到由衷地高兴。

　　可惜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赫敏正想要和刚进来的卢娜说话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赫敏·格兰杰！”庞雷德夫人在外面吼了起来。

　　叹息着，赫敏揭开帷幔，走到临时医务处。在那里她惊讶地发现另外三位勇士都在，而且都朝着她赞许地点头。芙蓉·德拉库尔甚至帮助她除掉了一些脸上的污渍，而且在庞雷德夫人给她上药水的时候，让赫敏握着她的手。

　　“不要担心你的头发，”在赫敏为烧焦的头发烦恼的时候，她递给了年轻女孩一个瓶子，“它能帮助头发进行自我修复。”

　　“谢谢你，德拉库尔小姐。”

　　“你可以叫我芙蓉，”芙蓉说，微笑着拍拍赫敏的肩膀，“刚才，你的表现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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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医务室的时候，赫敏终于找到了和卢娜独处的时间。

　　“谢谢你，”赫敏真诚地说，“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想我可能不会通过这一关了。”

　　卢娜朝她翘起嘴角：“今天你的头顶上并没有骚扰虻。”

　　赫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长袍内袋里掏出那一片白花瓣，微笑着对卢娜说：“那是因为我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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