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赫敏·格兰杰与火焰杯

　　3.罗马尼亚黑龙

　　“赫敏！”

　　听见熟悉的声音，赫敏从一沓羊皮纸里抬起头来。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宿舍里溜了下来，臂弯里挂着一件斗篷。赫敏注意到他还没有换上睡袍。

　　“怎么啦，哈利？”她询问，顺带把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挽到耳后去。自从她的名字被火焰吐出来之后，赫敏的日常就像一条不停运转的流水线，丝毫没有喘息的时间。不仅如此，她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孤立无援，因为大部分同学都暗地里认为她给火焰杯做了手脚。

　　起初赫敏，作为一个格兰芬多，曾经试图与这些同学争辩，或者通过类似的手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但是经过了星期三的魔药课，她彻底放弃了这些无谓的挣扎。当时斯内普教授正经过她的钳锅，并且毫不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你的姜根切得太薄，”他刻薄地评论道，“犰狳胆汁多加了半滴。”

　　赫敏感觉到她脸颊发烫。虽然，客观上说，她所制作的药剂在全班可以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但每一次斯内普教授的评论总让她对自己感到气恼。我本可以做得更完美的，赫敏咬着下唇想。

　　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的。

　　“我敢打赌她在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就会死掉，”德拉科·马尔福令人讨厌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然后波特就会——”

　　“闭嘴，马尔福！”哈利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格兰芬多扣十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哈利正想张嘴说些什么，但是在赫敏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后又闭上了嘴巴。

　　“在你血溅三尺的时候，泥巴种，”斯内普离开之后，马尔福依然不依不饶地回敬她，“确保它们不要溅到我身上。”然后他鼓着腮帮做出了一个呕吐的鬼脸。“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沾过泥巴种血的人都会变得像她一样污秽和肮脏。”在他身边，克拉布和高尔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赫敏感觉什么东西在撞击她的太阳穴。有那么一瞬间她什么一听不见，仿佛失聪了一般。她面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起来，直到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滚下她脸庞的时候，赫敏才意识到那是她的眼泪。

　　她伸手想要抹掉它，但是已经太晚了。其中一滴掉进了她的魔药里，把浅绿色的药水变成了可怖的猩红色。

　　“糟糕！”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想要挥舞魔杖清空钳锅。但是红色的药水突然冒起了气泡，接着一股黑色的浓雾从她的钳锅里冒出来。在黑色的浓雾里，赫敏隐隐约约看见了一头冷绿色的野兽。那头野兽转过头来，两只眼睛就像两条黑洞洞的隧道，一直延伸下去，永远没有尽头。与她对视两秒之后，野兽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吼叫声，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赫敏几乎是本能地举起了魔杖，“盔甲护身”这个词已经到了嘴边——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圆滑的嗓音及时在她的耳边响起，“我想我要的是增强药剂，而不是强效致幻剂。当然，如果你试图复制那个足以混淆火焰杯的魔咒，那么，请便。”

　　下一秒黑雾就完全消失了。赫敏拼命眨着眼，但她所能见到的仅仅是斯内普冷峻的脸。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确认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斯内普轻轻地说，仿佛在宣判赫敏的死刑。

　　就在那个时候赫敏意识到不论她如何解释，怀疑与敌意总是存在的。鉴于她并不能控制别人的想法，因此辩解事实上是毫无意义的。除此之外，这些无谓的言辞只能把她的注意力从最重要的事实上引开：三强争霸赛。她的目的并不是赢得冠军，而是尽她所能活下去。当然，还有另一个几乎同等重要的目标：找到把她名字放进去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可能的组织。

　　-

　　“海格想要给你看一点东西，”哈利说，火光把他的脸映得通红，“就是现在。我原本打算在魔药课告诉你的，但是你收拾完动就走了。”他聪明地避免提到那场灾难。

　　“现在？”赫敏扬起眉毛。她还有三篇论文没有完成。

　　“现在。这是关于……呃，很重要的事情。”

　　赫敏知道他指的是三强争霸赛。她感谢哈利和海格的关心，但是又感到无端的不安。

　　“你知道现在是宵禁时间……”她开口。

　　哈利摇摇头，没有给她继续的机会：“你一定得来，”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恳切地说，“海格坚持这一点。”

　　赫敏抿紧了嘴唇。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违反学校规章的提议，但是哈利的语气告诉她，海格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有没有可能是关于巴克比克的？

　　一想到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也许需要帮助，赫敏感觉到她的决心有点动摇。在三年级的时候，她虽然和巴克比克没有过多接触，但是这不妨碍坚固友谊的萌芽。况且赫敏一直都对魔法部的裁决并不满意。

　　“好吧，哈利。”她在钻到斗篷底下的时候说，“下不为例。”

　　-

　　海格的小屋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十分安宁。在他们敲第二下的时候，门就开了。海格探出他毛茸茸的脑袋，警惕地瞄了一眼他们四周，然后拉开了门，示意他们进去。

　　“别脱掉隐形衣，也别说话，”他低声警告，“你们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

　　赫敏这才发现海格穿上了正式的西装，似乎还摸了头油。她和哈利互相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一脸困惑。海格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每隔几分钟就要瞄一眼窗外。

　　终于，月色下显现出了一个人影。

　　海格从座位上站起来，差点在天花板上撞到了头。他拉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哈利和赫敏在他背后跟着。

　　那个人影发出了一阵笑声：“啊，海格，是时候了吗？”

　　“你好！”海格对那个人影笑着说。他向它伸出手臂。赫敏借着月光辨认出了一副珍珠手套。

　　“马克西姆夫人！”哈利在她耳边轻声说。

　　赫敏皱起了眉头。“她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最好还是跟着海格。”

　　两个人悄悄地尾随着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走进了禁林。

　　“你会喜欢那儿的，”在路上，海格大着嗓门说，“值得一看，相信我，嗯——不过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我带你去，懂吗？你们是不该知道的。”

　　“当然不会告诉别人。”马克西姆夫人扑闪着眼睛说，她的眼睫毛又黑又长。

　　他们继续走着，而哈利和赫敏小跑着在后面赶上他们的脚步。随着地上纵横交错的树根增多了，赫敏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以免绊倒。赫敏意识到她从没有探索过这一条小路。

　　大概过了一刻钟，赫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轰隆隆的巨响。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魔药课上的那场灾难：那只在黑色烟雾中的野兽也发出了类似的声响。她摇摇脑袋，决心把过去给忘掉，专心关注脚下的路。

　　响声越来越大了。在足以撕裂鼓膜的咆哮声里，赫敏辨认出了人类的尖叫。她立刻看向哈利，发现他也在看她。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海格领着马克西姆夫人绕过一个树丛，便止住了脚步。哈利牵者赫敏奔上前去，占据了他们后边的树根。他们同时抬起头，看到了点缀在黑色树林里的一抹橙红色。

　　是火！

　　焦碳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让赫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多亏了吵闹而嘈杂的噪音，她的声音才没有被马克西姆夫人听到。哈利捅了捅她的手肘，他的语气近乎虔诚。

　　“快看，赫敏！那是……”

　　龙！

　　四只大吨量的野兽正在冲着他们这个方向喷火。其中三只已经被铁链锁住了，但剩下的一只棕色巨龙还在挣扎中。三个巫师围在它的脚下，就像三粒豆子一样小，手舞足蹈地冲着黑色巨龙释放魔法。

　　那只巨龙发出的吼叫声足以让一个毫无准备的人肝胆俱裂。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它身姿优美，拥有光滑的鳞片和橙黄色的眼睛。一条似乎在发出荧光的金色条纹从头部一直蔓延到尾尖。它的獠牙又尖又长，闪耀着珍珠白的光芒。

　　“待在那儿别过来，海格，”一个巫师警告他们，“她——”

　　巨龙朝他喷了一团火。那位巫师低头躲过了足以致死的火球，却被随之而来的热浪掀翻了。

　　“真是一个暴脾气的姑娘，”海格微笑地说，转头看向马克西姆夫人，“但是她很美，不是吗？”

　　在吼叫声中赫敏没有听见马克西姆夫人的回答。那位巫师从地上爬起来，富有技巧地瞄准了龙的爪子，念了一句不知道是什么的咒语——然后一条铁链凭空出现，它绞扭着攀附上龙的脚踝，把她死死地缠住，固定在了不远处的树桩上。

　　“感谢梅林！”他喘着气说，然后跑到海格旁边。

　　虽然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被一层煤灰盖住了，赫敏还是能辨认出那一抹标志鲜明的红发。“查理·韦斯莱！”她低声惊呼道。

　　“……这是罗马尼亚黑龙，”等那只龙安静下来之后，查理的话才能够被听清，“那边有一只威尔土的透身绿，小的那只就是；还有瑞士的短鼻龙，那只蓝灰色的；还有一只中国火球龙，红色的那只。”

　　“四只……那么就是每个选手对付一只，对吗？”海格问道。

　　“也许吧，我不知道，”查理耸了耸肩，“瑞士短鼻龙应该是最容易对付的，但是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不巧碰上了这个姑娘——”他瞄了一眼罗马尼亚黑龙，“她刚刚生完龙蛋——”

　　“哈利，我不认为我们应该知道这些。”赫敏低声说，“第一项比赛应该是对选手保密的……”

　　“但是马克西姆夫人一定会告诉德拉库尔的，”哈利马上说，“但是我同意的你的想法。这不公平。”

　　“我们得想办法让迪戈里和克鲁姆知道，”赫敏说，“但我们不能暴露海格。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哎哟！”一个人叫道。什么东西撞到了他们。赫敏一惊，反射性地抓住了哈利的手。

　　卡卡洛夫站在他们面前，揉着他的额头。“什么东西？”他嘀咕道，目光直直地穿过他俩。小心翼翼地，赫敏和哈利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去，悄悄爬下了树根。

　　“该死。”哈利说，“现在克鲁姆应该也会知道了。”

　　“只剩下迪戈里了，”赫敏摇着头，开始往城堡走去，“我们……”

　　“……我会告诉迪戈里的，赫敏，”哈利牵着她的手肘和她一起回去，“但是龙，”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赫敏，我知道你几乎读过了整个图书馆的书——但是龙——”

　　“龙在禁书区，”赫敏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想再违反——”

　　“但是你必须要有所准备，赫敏！”哈利打断她，语调里充满着真诚的担忧，“我不认为任何一个四年级学生足以单独对付龙。就连他们也不行。”哈利朝他们身后扬了扬下巴。赫敏知道他指的是查理。

　　“我不知道，哈利，”赫敏叹着气，“但总会有办法的。”

　　她默默地把“去图书馆”加入了第二天的行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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