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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戒尺
“他叫赵辉。”江桥竹让师爷记下：“派人去城里打听打听，他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们……
他对着宝庆笑道：“赵辉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咳，不如你，咳，拉他入伙。”
宝庆沉默不语，见江桥竹不蒙她眼睛，便在心里数着步子，仔细记住进林子的路。他们依水建了个小寨子，竹楼隐在芦苇和凤尾草里，有人巡视，有人在南北两座小丘陵上放哨。江桥竹的小楼就在江边，廊檐的四个角上挂着四只铜铃。
三当家指指西边的丘陵：“那里不能去。”
“为什么……”
“有野人。”
宝庆朝西边望去，只见半人高的杨花丛。
江桥竹把她扔到床上，捂唇咳了一会。
“简封呢？我跟你们回来了，快放了他。”
“咳……咳……简……简封是谁？”
“你……”宝庆跪着磨到他身边，软言软语地哀求道：“你答应我的……”
他拍拍手，就有几个人抬来一只大铁笼，简封双手被绑，吊在笼子里。他虽然面色惨白，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宝庆心下稍安，唤了几声“简封”。
简封没有回应，低头沉睡。宝庆跪着求江桥竹：“他是不是病了，求你，求你救救他。”
江桥竹用帕子掩住口鼻：“我治不好。”
“那你送他去金陵，我家有很多名医，他们肯定能救好的……”
“你才认识他五天，就这么……咳，喜欢他？”
宝庆想起地窖的烛光，简封被水打湿的衣角，咬住唇，顺着江桥竹的腿往上摸，放了他吧，我留下……
江桥竹不语，捏着她的下巴尖。宝庆以为他在开价。
“我……我会背《周礼》，我还会背《六韬》。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肯的……”
江桥竹没说什么，几个赤着上身的大汉立刻把她拎出了门，对她拼命的挣扎哭喊，充耳不闻。
他们把宝庆关在马厩旁边的铁笼里，里面还有八个人，五个昏迷不醒，三个喃喃自语，以发覆面，连男女也看不清。到黄昏的时候，宝庆才大概弄明白，他们都是掳来的百姓，养来喂鱼的。
江桥竹在四周的水里养了一百只怪鱼，平时吃惯了人肉，很凶悍。
笼子外血迹斑斑，没有人冲洗，他们说是想逃跑的人留下的，谁跑谁死，先切指头再切手，男的就切下面。
他们又哀求宝庆，说她漂亮，求她伺候江桥竹的时候，帮忙求求情，给一顿饱饭。
她……她哪里说得上话，江桥竹对她完全没有兴趣。其他匪徒看她哭，都嬉笑不已，不像简封那样把衣服套在她身上。宝庆捏起半个臭石头，闻着就要作呕。她擦掉眼泪，忍着吐剥掉外面一层，又吃了一口，简封啊……
天蒙蒙亮的时候，师爷挑了个人出去，要趁他活着的时候喂鱼，宝庆刚想阻拦，师爷就笑道：“要不姑娘替他去？”
这……
“我去也可以……江桥竹同意么……”
师爷又推了几个人进来，一个个不省人事，可能被下了药。
“怎么不同意？”
“简封醒了吗？”
“他？”师爷从耳后取下半截炭，在每个人脖子后面点了个圈：“在大哥屋里呢。”
“带我去见大当家的好不好……”宝庆盯着他手上的扳指说：“我家里很有钱，你是知道的。”
师爷知道的，他顿生了亲切之意：“你要□□他？”
宝庆红了脸，也不是吧。
“最好不要，以前有好些姑娘，自恃美貌去招惹他，后来死得比谁都惨。”师爷扬起眉，冲出密密麻麻的抬头纹：“你知道我大哥咳嗽，身体呢，咳不太好……至于怎么弄死她们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宝庆痴痴地点点头……好像有点懂。
“赵辉是个小队长，前溏人，几个月前才来的金陵，家里没别的人。”
江桥竹看小九哥笑个不停，追问道：“还有呢？”
“他自称是赵宋后裔。”小九哥咧着嘴：“他抱着本家谱，说自己是赵氏皇族，我就笑了，宋朝都灭亡一百年了，他一个下级军官难道要复国吗？”
“嗯。”这种人复国未必，野心和权欲倒是有的。
江桥竹转向宝庆：“你觉得他怎么样？”
宝庆有点意外，忙顺着他的意思说：“是个麻烦。”
“错。是个劲敌。”
“嗯……”宝庆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突然身下一疼。
“做什么… …”
这就开始了？连扣子都没有解，白色的薄衫被推到了脖子上。好疼啊……宝庆试着主动些，却突然想起傅先生的戒尺来，江桥竹就像根长满刺的戒尺，一直捅到心脏里，她忍不住哇哇大哭、胡乱拍打起来。
天哪，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小九哥在一旁使眼色，不能哭！不能闹！要笑！他咧出一个口型，大到能吃了小孩。
“……”
宝庆忍着泪，伏在他肩上看外面，她没有看见月亮，倒看见西边丘陵的矮槐树上，真坐着一个猴儿一样的野人。
什么东西！
她才分神就被发现了。“在想谁！”江桥竹突然抽身，把她丢在地上。
小九哥忙笑着出去了。
我……
“在想简封吗？”
“没有……”
“留着你也没用，明天就去喂鱼吧。”
你！疼……她赤着脚，在寒风里发抖，师爷揪着她的衣领，递来一个鸡蛋：“吃吧。”
鸡蛋还是热的，烫手，宝庆咬了一片壳，脆脆的咸咸的，眼泪再也藏不住。
“谢谢。”
师爷听了这句谢谢浑身难受：“也不是，规矩而已。处子之身的女人可以吃鸡蛋。”
她擦掉泪，哽咽着说：“疼。”
“哎呀。”他四下张望，又从袖子里掏出个蛋来。
“我……”
他使了个眼色，不再说话了。
早晨送来的一群人里，也有个姑娘，穿着红色的薄纱衣，披着头，像是从青楼的床上掳来的，她看宝庆吃鸡蛋，眼神竟然有些嫉妒。
“你叫什么？”
“宝庆。”
“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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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所有文文点击过十万，答谢一下大家，其实是自己手痒想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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