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宿敌也要谈恋爱

作者:木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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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土匪追夫记(十二)


      “雁离雁离,那李守一怎么感觉怪怪的。不就出去游个山玩个水嘛,回来都一天了,怎么感觉被那什么了一样。”阿初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大叫道,“喂喂喂!那周晚月不会霸王硬上弓吧!雁离雁离,他不会真被那什么了吧!”

      如阿初所言,李守一在巴掌大的房间里坐立难安,一会脸红一会傻笑,过了一会又望着屋顶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霸王硬上弓倒不至于。”楚雁离躺在床上假寐,过了片刻,才对阿初说道,“是动心了。”

      “那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们不是还没成亲么?”楚雁离道,“只要在没成亲之前斩断缘分,任务都不算失败。”

      楚雁离又道:“这次是我的失误,如果从一开始能将他带走,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阿初没有说话。他也知道,与其让当事人经历重重痛苦磋磨,最后才忍痛断缘,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曾相知相会。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楚雁离顿了下,又道,“消功散快失效了,我会尽快把他送回家,早断早了。”

      “那他不会对周晚月念念不忘,偷偷跑出来找她吧?”

      楚雁离默了一瞬:“人心易变。昨日欢喜,今日厌恶;或者今日厌恶,明日喜欢,都不过寻常事。”楚雁离这时睁开眼,正好撞见李守一在默默出神,便道:“况且这孩子纯挚有余,未必明白自己的心思。这次我也会多留些时日,以观后效——你且安心。”

      “所以,就装作不知道他动心了?也不让他知道他自己动心了?”阿初小声地问道。

      “嗯。”楚雁离道,“不自知者不自怨。”

      这时候,客房的门开了,进来的依旧是这几日看守他们的弟兄。只见他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拿着药瓶,径直走到楚雁离跟前。

      他先倒出个药丸,眼看着楚雁离放进嘴里,之后才用钥匙为楚雁离卸下了手脚上的链子。

      那药丸自然是消功散。

      这时候,楚雁离看那弟兄面色不渝,想了想,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两句。

      那弟兄顿时大倒苦水。原来今天晚上,周晚月要大摆宴席,排去站岗的、巡逻的,寨中兄弟人人有份——除了他。因这弟兄还要看着李守一和楚雁离。

      待那弟兄走后,楚雁离将压在舌下的消功散吐出来碾碎,又拍醒了傻笑的李守一:“准备准备,今晚我带你走。”

      “啊?”李守一却犹豫了,“不告而别,不大好吧?”

      楚雁离揉揉眉心:“她本也是强夺豪取,告什么别?想她再把我们扣住么?那女人心狠手辣,我与她无仇无怨,她尚且给我喂消功散,你难道还真想让她废了我的功夫么?”

      “曲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守一忙摆手,过了半天,垂下头,“对不起,我不该连累你。我、我跟你走。我……要准备什么?”

      楚雁离暗暗叹口气:“晚饭多吃点。”

      “啊?”

      “攒点力气跑路。”

      .

      今日的连云寨格外热闹,处处张灯,四下里飘着酒香,寨中人来来往往,嬉笑玩闹。

      周晚月站在箭楼上远望,一身绛色衣裙,腰上挎着长刀,满头青丝却学男子一般用白玉簪高束。远处群山绵延,一线晚霞将坠未坠,天幕便露出大片的苍青。晚风自远方而来,将城楼焰火吹得摇摇晃晃,却吹不开她凝重的眉眼。

      这时,周晚月听见身后有响动,扭过头去,见是白晓晓,便又转了回去。

      “大当家,帖子上不是说戌时来么?”白晓晓劝道,“时间还有一会呢,您先回去吧。等他来了,您再出来迎就是。”说着,白晓晓忍不住抓了抓手臂,嘀咕道:“这儿蚊子也怪多的。”

      周晚月笑了笑:“没事。”想了想,又说道,“不然你先下去吧……”

      周晚月刚说到一半,白晓晓却远远瞅见寨门外一个光点愈行愈近,忙拽了拽周晚月的袖子:“是不是人来了?”

      周晚月便不再说话,顺着白晓晓的视线看过去,果见一个男人身着战甲,手持火把,纵马而来。

      寨门紧闭着,男人在寨门外数丈远的地方便停住。火把照亮了他的脸,那是张年轻的脸,但眉心眼角却已生了纹路。而那双眼睛,更是幽深不见底。

      两人遥遥相望。

      终于,周晚月闭了闭眼,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男人朗声应道:“中郎将沈宁特来拜会周晚月周大当家。”

      “我说过了,中郎将进不来连云寨。”周晚月抿了抿唇,“但沈宁可以进来。”

      “好。”男人翻身下马,将漆黑的皮甲就地卸了,露出里面的竹青色常服,“沈宁来见周晚月。”

      周晚月一抬手,寨门便缓缓吊起,将男人放了进来。

      白晓晓本以为这对师兄妹相见会有万语千言,可周晚月领着沈宁往宴会厅这一路,他们两个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快到地方的时候,借着沿路灯火,沈宁看清了白晓晓,迟疑地顿住了步伐,打量她半晌,忽然问道:“你是……?”

      白晓晓觉得沈宁的视线一直在她脸上的胎记流连,这让她有几分不舒服。不过她还是说道:“我姓白,名晓晓,承蒙大当家收留,才在此安身立命。”

      “是沈宁唐突了。”沈宁冲她拱了拱手,“在下儿时有一旧友,唤作‘吕小念’。我与小念多年未见,只记得她面上也有胎记。在下以为白姑娘便是我那旧友,但又不敢肯定,是以唐突了姑娘,望白姑娘海涵。”

      “吕小念已经死了。”

      周晚月忽然回过头,顿了下,又重复了一遍:“她已经死了。晓晓……只是与她有点像。”

      白晓晓忽然明白为何最初周晚月见到她的胎记时,眼神那么奇怪。她甚至不由猜测,当初周晚月让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进连云寨,可能不是她说动了周晚月,而是这个身体与吕小念相像。

      “小念为何而死?”沈宁追问道。

      “这世上死的人太多了,我不知她为何而死。”周晚月闭了闭眼,“我只知她来投奔我。可还没找到我,她先撑不住了。”

      说完,周晚月将沈宁带进宴会厅。里头已聚了不少弟兄,肉已上桌,酒亦开坛。

      那些人见周晚月来了,纷纷起立,喊了一声“大当家”。只是其中的一些老人看见周晚月身后的沈宁,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皆无话。

      最后还是赵二当家先开口,为沈宁定了身份:“见过沈少爷。”

      沈宁便冲他们一抱拳,却避开了他们的视线,只道:“沈宁见过诸位。”

      这厢,周晚月已将沈宁请到了上座,道:“今日,只叙旧情,不谈国事。”说着,又看向众人:“诸位只管开怀畅饮。”

      最上首的位子只有两个,自然是周晚月和沈宁分别坐着。白晓晓倒是想蹭过去听听他们所谓的“旧情”,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她环视一圈,最后还是和阿牛、竹竿、猴子他们坐在了一处。一是因为她和他们的交情;二是因为他们也是寨中的老兄弟了,位次离周晚月也不算太远,方便她看着那一对“青梅竹马”,免得擦出什么不必要的火花。

      这时候,阿牛三人都闷了一碗酒,又齐齐叹口气。

      白晓晓奇道:“怎么了?”

      阿牛闷声道:“还不是那位‘沈少爷’。”

      “沈少爷到底怎么了?”白晓晓忍不住追问,“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还有赵二当家,怎么都这么奇怪?不就是大当家的师兄么?”

      “白姑娘你有所不知。”猴子叹口气,“这周大当家呢,是我们老寨主的义女。我们的老寨主,既是周大当家的义父,也是她的师父。”

      白晓晓好像有点懂了:“所以那位沈少爷也是老寨主的义子兼徒儿?”

      “是亲儿子。”阿牛又闷了一碗酒,将酒碗重重一拍,“不肖子!”

      猴子摇摇头,不说话了。

      竹竿喝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听我爹说,他年轻的时候,老皇帝十分昏聩,于是沈老寨主揭竿而起,便有了连云寨。后来,老寨主有了这一子一女,皆是武功高强、足智多谋。老寨主便不止一次说连云寨后继有人。”

      “那后来……”白晓晓忍不住追问。

      按理来说,这连云寨应该是要传给沈宁的,而周晚月要么该是沈宁的左膀右臂;要么该是沈宁的如花美眷;或者二者兼之。但沈宁又为何变成朝廷的中郎将,而周晚月又怎么成为大当家的呢?

      竹竿接着道:“沈少爷有一次外出历练,救了一个人。之后还不顾危险,亲自将那人送到京城去。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人是朝廷流落民间的小王爷。”

      白晓晓干笑两声:“跟话本似的。”

      猴子冷笑:“还有更像话本的。”

      竹竿摇摇头,又道:“也不知那小王爷给沈少爷灌了什么迷魂汤,沈少爷自京城回来之后,便连连说什么‘侠以武犯禁’,气得老寨主差点与他断绝关系。”

      “那小王爷也不是什么善茬。”猴子接着道,“后来,我们就听说那小王爷直接宫变,自己当了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小皇帝。那位沈公子听到这消息之后,竟不告而别,投奔那小皇帝去了——我们连云寨哪里不好,哪里对不住他,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竹竿道:“当时老寨主的身体已不大好了,再给沈少爷一气,竟倒下去了。老寨主一去,连云寨险些四分五裂,亏得周大当家临危受命,以女子之身,扛起了连云寨的大旗。说来也是,沈少爷走便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猴子嗤笑两声:“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连云寨山好水好地盘好,叫、叫‘兵家必争之地’。没看那叛出朝廷的梁王见天派人说项,想让大当家归顺么?说不好啊,那位沈公子就是那小皇帝派来的说客。”

      “唉。”三人又齐齐叹口气。

      白晓晓看看周晚月,又看看沈宁,想了半天,还是提了坛酒,装作给熟识的兄弟敬酒,慢慢往周晚月那边移,竟也听见了些只言片语。

      “……过会去给义父上柱香吧。”这是周晚月的声音。

      “不了。”沈宁摇摇头,“今日便不去见爹了。待来日与爹泉下相见,我这不肖子再向爹请罪吧。”

      “来日?”周晚月的声音紧张起来,“师兄何意?”

      沈宁笑了笑:“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劝你。我知道我劝不动你,我此来、我此来……”沈宁顿了许久,才道:

      “兄是来与妹诀别的。”

      “南面梁王虎视眈眈,西面草寇磨刀霍霍,而北面戎狄已下我十城。见过妹妹之后,兄便要北上为陛下守国门了。兄不奢望活着回来,只想再看妹妹一眼。见妹妹一切安好,兄也就安心了。”

      “兄长!”周晚月猛地一拍桌子,“你难道要为那狗皇帝去死么?”

      “别这么说瑾瑜。天下大乱,非他之过。”

      瑾瑜是那小王爷的字。

      沈宁道:“他不是无心救国。他只是无力回天。”

      “是是是,不错,他父亲当政时,天下民不聊生,所以世道大乱。”周晚月怒极,“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父债子还!”

      周晚月深吸一口气,甚至隐隐有了哀求之意:“朝廷的命数已尽了。兄长,你回来吧。这大当家的位子我让给你。真的,这本也是你的。”

      沈宁忽然笑了:“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既然瑾瑜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那我就得陪他。”

      “你不是士!你出身连云寨!你是匪!”

      沈宁摇摇头:“我是将。”

      说着,沈宁直视周晚月:“如今戎狄叩关,就算没有瑾瑜,我也会北上。妹妹,我知你不是寻常女子,你扪心自问,若这一切没有发生,你真的不会放兄北去么?”

      周晚月苦笑:“若我不是大当家,我会随兄北上。”

      沈宁笑了笑:“那我一定得让你留下来。我是你的兄长,我得死在你前面。”

      周晚月深吸口气,端起一碗酒:“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妹敬兄长,祝兄长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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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女土匪追夫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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