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与花——嬴政和他世界的女人们

作者:树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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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五


      高说:“恶劣的现实使人不容易成为朋友。”扶苏说:“难怪你那么乖啊,你听谁的话那么乖?”高说:“我的人生我做主,别人想要对付我、操纵我,我就会不乖。我乖让别人对付我、操纵我,跟我的目的背道而驰。”惠曼说:“好斗的人,我离你们远远的。”说着她就跑了。其他人见了,也都各自不服气的散了,有没散的就坐在附近说话。

      扶苏说:“鸟的翅膀?鱼的腮?我要毒蛇的毒液,这样没有谁能害我。”小傻子学着鱼游动的动作说:“在鱼的认识,水里的植物是土一样的存在。它们认为那就是土。”丽曼说:“是吗?人、大象、鸟,毒蛇的天敌好多。”

      诗曼说:“我不想变。我现在这样挺好。我甚至不想变成大人。”扶苏怀疑的盯紧她说:“但是你一定会变成大人。”丽曼说:“有时人们觉得受伤就会拒绝。”诗曼说:“但是有时人们的拒绝也可能让别人受伤。”小傻子说:“人有人权,植物也应该有植物权。”

      丽曼说:“我以前喜欢长的稍微有点胖的人,不要胖太多,有一点点胖就好,我觉得有安全感。后来别人告诉我,在食物匮乏的时候胖子可以维持生命更久一些。于是我知道了原来我受制于食物匮乏。当初以为是爱情,原来只是因为这个。所以你的不肯长大,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诗曼说:“那你喜欢自己胖吗?”丽曼说:“没胖过不知道。我中午都没睡好觉,不想想,人都有糊涂的时候。”扶苏说:“抬杠没有意思是吧?”丽曼说:“我开心你看着不舒服?”扶苏说:“对。”丽曼说:“我管你开心不开心呢。我开心不开心都可以把不开心铺的到处。”

      扶苏低头喝水壶里的水,抬眼看着小傻子不说话,小傻子说:“可怜的扶苏,好像很少有只是体会开心的时候。开心而忘记周围,那不叫体会开心。”高说:“你跟他多点玩游戏,他就体会多了。”扶苏过去高旁边,把胳膊搭在他肩膀,拢住他不说话。

      诗曼说:“扶苏经常好像身上的肌肉都鼓起来,充满水气的力。他这样的时候往往是心里爱慕着谁的时候。”高说:“水气就是性吧。弥漫的到处。”诗曼说:“所以他喜欢的女孩肯定是跟肌肉有关系。小傻子瘦骨伶仃的,不像是他真喜欢的人。”丽曼说:“为什么?”扶苏说:“我能说的就是我愿意为小傻子提前努力做错事。可以更好的爱她。”

      扶苏说:“我跟三个宫女好过。一个欲望,让我欲望得到满足;另一个麻木,我跟她好,就好像被侵犯,我死去了;第三个她就好像霸道的宝剑,不想吃亏,一点不怕别人吃亏,甚至让我对人性怀疑,是不是真的就是恶。甚至让我有时觉得也不怕伤害别人,所有人。包括以前有些我认为善良的人,也都怀疑了。”

      高说:“天空中很多的颜色。”大家看看天空,阳光壮丽的撒到大地上,云彩也被烧起来。扶苏唱起《山有扶苏》这首歌。

      又过了一些日子,这天小傻子来到学校,怀着心事。课间的时候她和高在外面摇椅上坐在一起,晒太阳,阳光把高的皮肤照的亮堂堂,连皮肤边缘的绒毛都照的一根根清楚,小傻子看着微笑的他,感觉到一种暖意。

      高说:“突然觉得有时候不必说话,才是最好的。”小傻子说:“好像感受这一块阳光,感受隔着距离的你的眼睛,装满的都是知心,你愿意知我心。没有拥抱却有被拥抱的温暖。但如果真是拥抱,可能就不一定这样的感觉。”高说:“你似乎需要我抱抱你,那我就抱抱你。”说着他就张开双臂抱着了她,小傻子说:“原来一个人的胳膊伸开,会有这么安全的感觉,好像可以被保护,但是抱着以后却是没有特别的感觉。”

      高又老老实实的坐着说:“你需要我帮助你什么吗?”小傻子说:“你可以看出我今天心不在焉。”说着她抬头东张西望,远处扶苏从人群里探出头来,看着新来的一个女同学,是一种不认识和真诚,但没有什么友好。

      小傻子说:“认真的想一想怎么对自己好,我觉得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高也看着远处的扶苏他们一起玩游戏。这时候远处一个男孩中中大声嚷着说:“为什么我父亲不是国王,去厕所也没厕简。”有人就上去摸他的头嘻嘻哈哈嘲笑。

      小傻子说:“穷人的小孩不会埋怨考试,因为考试能帮助他们离开底层阶级。穷人的小孩,一生下来就是上层阶级小孩的奴隶。”高说:“你这样说我很难过。我以前没有想到这个,现在知道了。不过你似乎也不在乎得冠军啊?”小傻子说:“有些事,不是阶层的问题,不是冠军的问题。”

      高看看远处,又用手拖着腮开始思考。他懂的注意别人的思想,以及能生活在思想的世界里。高说:“你总是得第一,别人都想得到你赢的秘诀。甚至吃害你精神用给自己。”小傻子说:“我不是为了赢。我最克服不了赢,输也不好克。因为我觉得一个人输了或者赢了都会被别人玩弄。这个环境我觉得好,所以敢随意的开心,否则我也不敢轻易把输赢拿出来的。”

      高说:“你装不在乎是装平手,或者让别人不在意?”小傻子说:“不是。不过在不好的环境里可以那样,干什么有时得秘密的不被发现。有些人就是那样,反正已经赢了或者输了,觉得自己有把握了,不怕跟别人平手,已经奴役别人了。”高说:“恶就是对方赢了输了都是要害对方,才能赢更多给自己。”

      小傻子说:“你输的时候使劲践踏你,让你听话,或者你赢的时候,使劲鼓吹你让你傻了给自己,让你听话。傻葩办法好多呢。”

      小傻子看着远处中中疯狂的跳起来,跳到半空中,好像猴子一样调皮,他又大声唱歌,心情十分愉悦,他唱的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这个时候小秋和小慧走过去,小秋说小慧美丽,小慧皮肤黑、干瘦、眼睛眯着,别人说小秋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据说小秋的爸爸赵高,开始不答应小秋和小慧在一起,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帮他提亲了,两个人现在是未婚夫妇。就见远处小秋又去看小慧,小慧就站着一动不动的任他看,小秋好像充满快乐的气泡。

      高说:“其实我也怀疑,为什么别人这么喜欢你。”小傻子说:“可能因为我学习好,老师喜欢我,扶苏也喜欢我。在他们看来我成功。”小傻子看着远处小秋和小慧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高,你喜欢为两个人的感情订立契约吗?”

      高说:“不喜欢。订立契约好像爱就死了,人就不去爱了。”小傻子说:“现在很好,可是过十年说不定还会变成仇人。人和人分了合,合了分,合的时候订立契约,分了又跟别人订立契约,可能互相敌对。”

      小傻子说:“没有几个人会在意爱,历史也不会书写爱。不过,我是愚昧的人,就算跟传说鼎鼎大名的人坐在一起,也会懵懂无知。不知道为什么应该惊奇,地还是这样的地,天空还是这样的天空,没有什么稀奇。爱也不会让我惊奇。”

      高说:“不一定不会书写啊。你有没有去看新建的书库,里面好多上面写满字的龟甲、兽骨,还有一些竹简上的文字也不是现在的字。开始我看不懂,看的不耐烦,后来妈妈说这上面都是我们的前辈,他们想要保存下来的信息,想要告诉别人什么,看这些能知道以前他们是怎样的。我才重新有兴趣起来,有一些上面就写着爱,还有表示爱的符号。”

      “新书库建设的特别豪华,书柜差不多快顶着房梁了,要用梯子爬上去看,而且底层都有防潮、防火的底座保护,为了不生虫子还放了一些特别的药丸。我看了很喜欢。”小傻子说:“我还没去看呢。听你说的好像你喜欢书的形式,这形式承载着内容。我自己看书是重视内容,看完了就对书没兴趣了。看龟甲书、兽皮书,跟看竹简不一样的感觉,但是我偏重方便阅读。”

      小傻子说:“你看那些小鸟,每年都会看到它们,可是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这里的护卫好凶狠,没食物,这里的冬天很难熬。人们想要杀死它们就杀死了。在别人那里它们是食物。”高说:“我们让人盖起小房子,里面装上软垫子,让小鸟住在里面?还可以给它们食物吃。”

      小傻子不开心,过了片刻她又说:“有时人分开了,无法返回原地找,因为人不会停留在那里。过些日子我就离开了,要跟妈妈去匈奴那边住。妈妈被爸爸休了被嫁给了匈奴人,妈妈愿意。妹妹跟爸爸在秦国住。”高惊讶而哀伤的说:“嗯?”

      小傻子说:“妈妈愿意离开,她要我陪着她过去,那边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我答应了。我一定会想念你们的,希望思念重重的,可以让你们不忘记我。”高呆呆的看着小傻子,他的眼睛里是没有被性搅浑的黑白分明,听到她要离开,他的眼神就熄灭了。

      小傻子说:“我妈妈说人不用读那么多书,说书冰冷冷的,烧火也烧不了多少。可是我很喜欢看书,书里的东西让我那么感兴趣。我还喜欢上学,每一门功课我都喜欢,我喜欢学习这件事。我离开以后,我妹妹阳滋可能会继续在这里读书。我妹妹说因为我父母不管她学习,所以才让她不聪明读书不好。其实因为她以前不爱学习,父母就没有强迫她,而父母认为我学习好可能为家里会带去好处,如果我考试成绩不好也会打我。”高说:“你妈妈觉得怎样能让家里生活好点?”

      这个时候将闾走了过来,他过来就蹲下来,两个胳膊放在腿中间交叉,看着高和小傻子说:“怎么不是都春天开花吗?为什么快冬天了还有花开啊?”两个人噗嗤笑了起来,高说:“你注意一下,夏天和秋天也会有花开呢。”将闾说:“这几天压力好大啊,作业多了好多,想到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心里极度伤心。”高说:“同情你。”小傻子说:“不高兴就不用理会。”将闾说:“可以不理会吗?不会被惩罚吗?”高说:“试试看。”将闾“哦”了一声,又跑了。

      这个时候扶苏跑了过来,对小傻子说:“我昨天梦见你了。”小傻子说:“你梦见我什么了?”扶苏说:“梦见你只想我紧紧的抱着你,听听彼此的心跳,就很幸福了。”小傻子说:“那肯定不是我。不过我也做梦过,梦到我喜欢的人。以前做过一个梦,他穿一件白衬衣,又白又软又有清新的草香又暖,在厨房里做饭,我悄悄的走近,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深呼吸,好幸福。”

      扶苏说:“为什么是做饭。一般都是女人做饭。”小傻子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做了这么一个梦,那时候也没现在成熟,不知道怎么做的梦。现在让我做梦,我也做不出来了。”扶苏说:“希望我能跟你一起追逐梦想,和帮助你实现梦想。”小傻子说:“我真的对你没感觉,但是还是谢谢你爱过我。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要离开了,要去匈奴了。”

      扶苏一听大声嚷起来:“什么?!无法挽回了吗?”小傻子说:“我妈妈跟奶奶老是吵架,我奶奶说住在我们家,她的其他孩子每个月给我们家银子,生病等其他钱也是她其他孩子拿钱,可是她都快死了,我妈妈也不迁就她,而她却对我妈妈很好。我爸爸又说我妈妈不好,还生不出儿子。我妈妈却说他利用她到吃了骨头渣子都不吐的。”

      “我爸爸说当初别人介绍相亲,介绍妹妹给他他看着不好,如果介绍姐姐给他他就愿意,没介绍姐姐。我妈妈说这样就是对她不满意的意思,果然不知道怎么他们就离婚了。我问妈妈离婚的心情,她却说想到再也不用见奶奶了,再也不用忍受爸爸了,简直就好像夏天喝上冰水那么舒畅。妈妈说爸爸不好,爸爸说她不该怨恨,还说相处一场,留一个好一点的结局。妈妈说她就怨恨,结局就是不好的。”扶苏说:“也许你妈妈遇到下一段缘分,会感觉更舒畅。”

      高说:“婚姻应该是成就每个人的,而不是成就其中一个人。如果你妈妈受了委屈,是你妈妈的感情被糟蹋了。”扶苏说:“去匈奴,那边人多凶,打你怎么办?说不定还遭遇不测。”小傻子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对自己好的表达,说:“我从小就被打不屈服,但是会想办法解脱。也许匈奴人真像传说中说的那么野蛮,不过在哪里生活都是生活。我们会努力生活下去的。”

      扶苏说:“别人也会想办法对付你的办法。如果你不想去,我就一定有办法。”小傻子说:“有时觉得孤儿院的孩子也许还更幸福,不过高跟我说,如果没有了家庭的独特,生的孩子都统一抚养,都一样了不好。没有爱情,没有个人追求,没有独特的家庭。”高说:“对。没有爱情就没有人类,妈妈说的。”

      小傻子说:“对不起,不能跟你们长久。这个新年可能都不会一起过了,小时候曾经喜欢过年,想如果天天过年就好了,现在却对过年没感觉了,以前那些诱惑已经不成为诱惑了。”扶苏眼睛里都是接纳到被爱的开心,好像眼泪都流光了,说:“你会嫁给匈奴人吗?”小傻子说:“不知道。没合适的我就不会嫁。”

      扶苏说:“怎么会没合适的?!”小傻子说:“人与人的爱情不一样。”扶苏说:“你说出来,我就跟你一样了。不成我为你量身定做自己。”小傻子笑起来:“爱情怎么会是量身定做?”小傻子说:“我喜欢扶苏会用眼睛跟人说话。而高的眼睛透亮,好像透明的水花。”

      离开咸阳的那天早晨,黑夜里外面风来呜呜作响,寒意从门缝里钻进来,小鸟儿呆呆的趴在架子上不动,小傻子的心都被不堪填满,看着屋角有个破了的蜘蛛网。很快她和她妈妈的东西都装车了,好多陌生的人也出现了,他们都打扮的奇怪,说奇怪的语言。

      然后妈妈带着她上了车,他们来到城门口,还有好多人挤在那里要离开,正排队。小傻子看着觉得:“作为一个人,真窝囊啊,在地上慢慢走,人挤人,人好像货物。”扶苏本来想要送她离开,她却没有告诉他时间、地点。她就那样的不在咸阳了。

      转眼新年又快到了,这天在排练大厅里,一个女孩说:“……火辣的身材。”刑芝被挑衅到了,‘刷’的拉开了衣服,隐约露出里面的紧身衣,可是她脸上却是友善、明媚的笑容。当她和宫女往回走的时候,她脸上又换了阴沉的算计,可是她就是长的美,这无损于她的美丽。

      她刚回宫坐下喝了两口茶,政政拿着一束粉色的花来了,他把花递给刑芝。刑芝看了看交给宫女拿去插着了。政政坐下来,刑芝说:“你总算主动来看看我了。你不了解我思念秒秒追着,就想要见到你的心情。不是说我帮助你工作,现在却不管帮助你工作的人的心情。”

      政政说:“你怎么又火气这么大?动物界的畜生,才会为了一个很快就离开的异性争斗。”刑芝说:“我用的着跟她们争斗。我不受宠谁受宠?”刑芝眼神里都是硬碰硬的敌对,说:“像那刚进宫的小宫女,走路都蹩着墙根走,可是很快就会问宦官‘你到底爱不爱我’,我能不担心吗?至于我跟你爱的不完美,我也是努力去完美的。”政政说:“天天斗争,你开心吗?还有别再摆出一种威权的姿态来。”

      刑芝说:“头痛。昨天晚上没睡好。为什么人类不能克服睡眠,如果不需要睡眠多好。”政政放轻松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刑芝说:“不过感觉到你关心我、跟我一起痛,我就很舒服,头没那么痛了。你不是说我理性?”政政说:“你像我,容易沉浸。感性是天天吃糖醋鱼也不厌倦,理性就是迅速总结出糖醋鱼是哪几种味觉构成,并且做其他的饭,也制造出这种味觉迷惑你。你两种都有。”

      刑芝说:“总结,调制不同味觉?你也是两种都有。”政政说:“我一干什么,比如看奏折,我就忘乎所以了。其实也容易相信。都是因为贬义自我,不够了解外界,缺少危机和遭难意识,不正常的麻木乐观。对黑不够重视。”刑芝说:“我不是那样。”刑芝说:“有人说专注也不过是跟自己和平相处,无关他人无关寂寞。”

      政政说:“你眼睛里都是无力招架,有时还绝望,笨。不被希望或者绝望耍,对于你也许很难。”刑芝说:“桃花一直不放弃要勾搭你。她眼睛故意睁的水汪汪的,就是有点像死鱼,脸上还算端正,可是那长脸型真难看,她皮肤也有点黑。装的好像一个轻盈的美女,体轻如燕,骨肉均匀。她也很活泼开朗。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我这里可没用。她脑袋里很会用心计,你喜欢她吗?这几天她都在你休息的时候,在书房附近转悠,想制造偶遇。”

      政政说:“她是比你聪明,她脑袋里都是开阔光明,你呢?”刑芝说:“别人挑衅我,我肯定不怯于应战。我火了,我咋样我是放任我自己的,去他们的端庄寡言,我会发飙。我回击都是有理有据的。”

      政政说:“我知道其实你对我也很多挑剔,只是你不喜欢说出来,但是我就是会知道。你对我的挑剔,都是让我更爱或者更死。感谢过去,你就是那样的花,存在于这个世界,有你的逻辑和道理。我尊重自己的感觉。”

      刑芝说:“你为什么那么讨厌盗版?”政政说:“男方落水了,女方一起落水,还是去救男方?盗版的就是一起落水的。这是我的道理。也许在你看来那样是同路人。你盗版别人在我看来也是欺骗我。你轻易就放弃了你的意志,你就放弃了你自己的能力。到现在你都不理解,为什么我这么重视个人意志。”

      “你飞不出那些影响你的人的手掌心,咱们就还是算了吧。想一想,如果跟一个人亲近,结果却不自觉的跟许多掌控对方的人亲近,就会觉得恶心。你还也学着去掌控别人高。” 刑芝说:“比如我对我父母?”政政说:“一个人必须认识清楚自己的父母等影响自己的人,才能认识清楚自己。必须区别开来,自我和他们的‘我’。一个人的□□都会有父母影响的痕迹,跟精神也有关。要是你父母杀人放火了,你难道包庇他们吗?不跟法官检举吗?”刑芝说:“看情况,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政政说:“我是主张就算背叛父母,获得独立,有时也是不得已的。不,你太懂背叛了。一个人要创新,必须与众不同。你跳舞唱歌,用到的旋律、心情、道理,都装与众不同。这个宫里也算有好多人服你,得到了他们的支持,你觉得有更多资本?你不仅不放过与众不同的人,你不放过的人多了。”

      刑芝说:“难道像石竹那样不理世事就好?人与人之间相处,大家都高兴就好。互相理解互相支持。有什么看法可以分享。”政政说:“石竹就算她扯断了与世界的联系,我也想把她找回。”刑芝说:“你不喜欢我做的曲子?”政政说:“是。规律粗暴,逻辑重复。你有时候唱歌,也会狠劲发出一个声音,就好像一个悬崖一堵墙,狠狠的就去了。”

      刑芝说:“我就是这样的。我会表现仇恨。”政政说:“冤家就是你刺我一刀,我刺你一刀,最后可能玉石俱焚。你选择了放大伤害和仇恨,并且不顾有不好的结果。”刑芝说:“如果别人就是会让我亡,我就让他们亡。对我不利,我就对对方不利。当然重要的是爱。其实思想是,盗版的,或者自己灌输的,一段时间后,也会变成自己的潜意识。潜意识改变了,你的人生也会改变了。”

      刑芝说:“你好像认为不论多亲密的关系,都不能包庇罪恶。”政政说:“我不会因为私情包庇邪恶,那个与自己有私情的人也是其他人之一。如果别人那样,我也会觉得别人公德不够,我被对不起。”刑芝说:“如果我们分手,应该怎样?如果是普通百姓,也受法律保护,有专门保护人的婚姻法则。包括财产分割都有明文规定。”政政说:“婚姻财产保护法那个是针对自私社会里的恶制定的。法律是不得已的时候用的。”

      刑芝说:“我就是觉得你是看上别人了。你想去找正版的。”政政说:“如果你的怀疑误伤了别的什么人,我就会替别人重视这个问题了。你就是在胡说。”刑芝说:“说到底,你嫌我给出的善意不够,给出的恶意却多。虽然这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政政说:“如果可以,你可能就会真的伤害别人了吧?”

      刑芝说:“我是对你仇恨,甚至希望你死。但我放下了仇恨,不是我不记得仇恨,我是放下了,我永远记得。就算你不死,世间没公理,我也还是出于对恶的尊重,想要跟你继续。你不想跟柳月再有任何缘份,你说她生日送给她三个愿望,是为了结束永远。可是她没有向你索取三个愿望,也不知道这是结束永远的意思吧?她不稀罕你的爱?”

      政政说:“不是。因为我想到一些诡异的事情,似乎柳月以后会变成我的孩子,因为我对她好,她记得,就投生为我的孩子。她忘记了过去,我却记得,我希望跟她永远没有一点特殊的缘份。本来还想如果她投生为我的孩子,我要害死她。但是后来放下了,只想着把她送走,让她不知道我,也找不到我。”

      刑芝说:“你那么仇恨柳月?”政政说:“仇恨是过去。你仇恨我就放下我吧?不要让你对我的爱变成被我伤害。”刑芝说:“你送给女人的礼物,总是最好的。我也想送给你最好的礼物,可是很多时候我做不到,送给你礼物只能花心思,还要担心你看不上。我干嘛要这样啊?比起你的其他任,我总觉得你对我没有那么好。一个男人不肯对一个女人好,就是不爱女人,女人就要想办法,可是我也想不出来。”

      “宫里的女人,容貌、歌舞都出色的女人不少,我也不可能不担心。也有些女人为了家族而在争宠,她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处理好跟你的关系,最好能生个儿子,将来做太子。有些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治理好天下,有些就是想要凭儿子获得更多利益。我肯定不安全感,一有一点做的不好的,恐怕都会被她们拿来取笑,成为我失宠的原因。”

      政政说:“利益关系的就是不行。就算希望儿子能治理好天下的,貌似正道的,就是不行。国王跟女人的关系,影响社会发展。她顶多算把这个环境应付的很好,没有对这个环境的质疑、否定,很难进步。好多人就是到了年纪所以结婚生孩子,为了利益跟别的同性斗争,斗不过别的同性,自己获得的利益就少。除了跟异性斗争,也跟同性斗争。”

      政政说:“仇恨也是会带来破坏的。”刑芝说:“我从小就陷在斗争中。”政政说:“与人对敌多了惯性太大?你肯定了他们,才会现在这样表现。你做点好事就想要别人夸赞你多,连做个母亲照顾孩子,你手下人也在外面说你是个贤妻良母。”刑芝说:“我的好为什么要藏起来,有人就不是贤妻良母,我是,我手下人说说怎么了。我做好事不能傻给谁。”

      刑芝说:“我做个贤妻良母也不是应该的。上次我给你要洗衣的钱你也嘲笑了我。”政政说:“你为我洗衣服是对我好,那我对你的好,你要不要也付款?你觉得吃那么一点苦就不愿意,还想着跟其他不爱吃苦的人一伙,离开我的意思。可能也跟你出身贵族有关,洗衣服都不想干。”刑芝说:“如果你不满意,你改变了继承制度,这个国家就再没有因为出身而有这些差异的情况。”

      政政说:“很多女人嫁给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没钱没房子,可是女人还是愿意因为爱情嫁,不怕吃苦。”刑芝说:“因为那些女人也是没钱没房子吧,不得不吃苦吧?我是吃苦了就要回报。”

      刑芝说:“你就不觉得桃花有什么不好?”政政说:“找漏洞比较,和综合实力比较,前者是有希望让你得瑟。你整天的要保持你的领先地位,不怕与人为敌?我们之间的问题跟桃花无关,少又把她扯进来。”

      刑芝说:“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政政说:“我要是看上别人呢?你还有什么法子?”刑芝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没看上别人,否则他的性格不会这样表现,于是她又高兴起来,虽然还是怀疑,怀疑像毒蛇一样咬噬着她的心。

      政政说:“我也承认有时会对别人动心,但是这种动心只是露水姻缘,很容易就散了,不必变成现实。”刑芝说:“精神出轨也不行。别人晚上做梦跟你好,也是出轨。你不要得到还贪心。”政政说:“我没觉得得到。不过有时偶尔,也会守不住心意。”

      刑芝恼怒说:“我一直努力,就是想在你身边。我不怕身体和灵魂适应你,也只适应你。你不知道那时你不爱我,我却想要爱你,有时感觉熊熊的爱意好像大火,要把我自己烧毁,我没有办法控制它,情不自禁的就想要。我也不会反思盗版,因为那样帮助我得到你。”

      政政说:“你跳舞的时候,身体又适应的谁?让身体被别人给塑造来去。你跳舞的时候动作好像被规范过的道路,没有天然的感觉。有时你又旁若无人的跳,表达但是不交流,装被囚禁的绝望是你喜欢的爱。”刑芝说:“我以后注意。我对人的动作迷恋,人有目的或者无目的的作出一些动作,这些动作都有意义。我喜欢跳一些不同寻常的动作。”

      刑芝突然又转移话题说:“我最近觉得王上有时吐气,一泻千里,没有自己意识去参与,出气多入气少,逐渐的不呼吸。好像假死,觉得不好。”政政说:“呼吸也是一种行为,研究这个行为能保证人更健康。”刑芝说:“王上要注意身体健康啊?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健康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政政说:“嗯,我是有点不重视。”

      政政看看她说:“你不放弃跟我好?我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你像一个果实了,别人会这个角度意淫,就算你是我的女人。你可能没注意你的眼神常常凝聚成很小的一点或者一条线,你的眼神好像一股力,在空间里划来划去,让我头痛。你自己倒是很会麻木。”刑芝说:“怎么回事?”

      政政说:“你精神凝聚,就好像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篮子翻了鸡蛋全打了。你精神凝聚,只是看到事物的囫囵表面,没有看到事物的流动、变化,还有内部构造变化原理,跟其他事物的联系等等。”刑芝说:“可能我不自信。”

      政政拿起房间书架上的一本书,坐下来。因为他常常过来,好多书简都会放在这里,刑芝于是让人添了一个书架在这里。刑芝见他不理会自己了,又说:“希望你看书的时候也跟我在一起。”政政说:“你自己能做到吗?”刑芝说:“我每天的事情就是想你。我就想要自己的爱人爱我最多,首先是精神上的一种强大,类似主宰,比主宰更深的。如果找不到那样强大的爱人,就让对方感觉到我的强大的。”

      政政说:“无法逃离猎人的网,怎么相爱?”刑芝说:“我不怕在网里。我不是那种找个比自己强一点点的爱人就可以的,我要找个比自己强很多的男人,或者自己比对方强很多。”政政说:“你觉得我能满足你的这个想法?对你是一个挑战?”刑芝说:“爱情就是不可理喻的,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政政说:“好吧,不分手。” 他便埋头看书,似乎想要查找什么信息。刑芝说:“我让你头痛?你怎么还看得进书?”政政说:“你看事物的时候,精神发散一些,把意识摊开,让事物在你的视野里自由,你去注意事物的细微变化。你看到事物尊重彼此,就好像眼睛会失明,这是因为你的敌对态度造成。”

      刑芝说:“我的眼神让你觉得恶?”政政说:“好像茅坑里的臭石头,散发着黑气,或者恶性攻击意识强。不过不总是那样的。看你现在就没有那样,现在有点彷徨但是轻微暴力,好像担心位置被抢走就会行使暴力,还有一种能做成事情的笃定。”

      刑芝听了,只是看着政政还想说什么,政政说:“让水果的甘甜和茉莉花的清香,参与阅读,跟你一起阅读,你会发现它们比你聪明。你肯定要爱它们,发现茉莉花的清香是怎样弥漫,发现水果的甘甜是怎么蔓延。然后你看文字的时候,它们就好像过滤器,过滤掉了好多你觉得不重要的。你就两目三行六行,当你懒得一句句读的时候,这尤其有帮助。”

      刑芝说:“可惜无法保留味道,有些味道不一样。”政政说:“我喜欢流动的感觉。精神是流动的。”刑芝就不说话了,语言被封闭在她身体里,她拿着自己的意识当成重要的,不在乎政政怎样的固执,不理政政了。政政看了一会儿书,说:“生活是自己的,不要老是跟人治气。放开。”刑芝说:“可是……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吧。”

      这时医女携药来,刑芝吃了药,说道:“医生拿药好像药是糖一样招人喜欢的好食物。”政政说:“就算它是苦的。”政政又说:“我回去办公了。”刑芝说:“多坐一会儿嘛?批评完了就走。”

      政政说:“你变成我的一部分了,你要反省。我现在要拒绝你才能帮助找回我自己,以及正常的办公看奏折。”刑芝说:“我们不是更接近嘛?”政政看刑芝眼神发呆的盯着一个地方,两只手乖乖的放在身体两侧,坐在那里十分老实的样子,说道:“呆。假死?我还觉得你有时跟人所谓的交流,就是敞开自己被看,还会害羞的感觉,或者相反。你所谓的全局思维,就是吃尽所有的态度。越想吃尽所有,越不快乐。”

      刑芝对他笑了笑说:“好,我知道了。”政政说:“看你这样的笑容,好像被蹂躏过的阴暗,虽然努力让别人开心。别活成那样。”刑芝说:“嗯。我现在过的其实挺好。的确应该放宽心。”政政说:“在深处思想。外面只是肉。我走了。”

      刑芝说:“怎么这么忙呢?”政政说:“不了解时事。王翦打了胜仗。他跟楚军对峙了一年,楚军不断挑衅王翦也一直不出战。楚国国力不支,粮食供应不上了,项燕领着军队向东而去就食,王翦学他们的作战方略,率军尾追,以逸待劳,发起突击,大败楚军,楚军五战五积都败北。王翦又在蕲县击破楚军主力,楚军主帅项燕在此战战死,副帅景骐也自杀了,楚军少数溃败逃亡。”

      刑芝说:“我还以为采取龟缩和跟随政策的人,必然失败。胜利的人没有害怕失败和逃避的。”政政说:“可能是有点失败者思维。我走了,好多事情。”刑芝眉眼含情的说:“好。”政政看看她水汪汪的眼睛呆滞样,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刑芝看着窗外瓦砾上薄薄的雪,说道:“我能做到,让他不离开我。”她看着旁边的贴身宫女说:“以后我生气的时候,提醒我。我是在犯蠢。我要有点化干戈为玉帛的不正经态度,逗逗乐,让大家都开心。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走王上。”宫女说:“是。”

      刑芝说:“王上是一个不会为了我而开罪别人的人。”宫女说:“是。王上的性格就是不喜欢大家不和谐的,真的让别的妃嫔跟美人做对,也不定怎样。”刑芝说:“王上看谁好,谁就是我的敌人。”这个时候宫女又去抓了一把香放到熏香炉里,空气从熏香炉上花纹的空洞里经过,香烟的身体肥腴飘在空中,刑芝逐渐安静下来,她想想,她是女人,她想要的她都有,一切其实很好。

      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这天许多宫人都放“休沐”假,刑芝却想要洗澡,她身边专门伺候她洗澡的宫女便放弃了休假,来伺候她。傍晚,还没吃饭,刑芝坐在一个泡着药材和花瓣的大木桶里,宫女在水里放了淘米水,还有一个装着面粉、麸皮、谷糠、姜片的布袋子,还有许多花瓣。

      泡了片刻,宫女先给她从脚搓到脖颈,把污垢去除,又给她用泡着花瓣、姜片的淘米水洗脸,洗头,然后宫女就用指腹给刑芝梳头,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给她把头发重新洗干净,又用准备好的中药香发散给她用梳子梳到头发上护发。

      然后宫女说:“美人,今天王上可能不会来了吧,吃了饭早点运动运动,再早点睡觉吧。早点睡觉修复内脏。”刑芝点点头。

      谁知道宫女刚给刑芝嫩如白藕一般的脚穿上丝绸罗袜,政政却来了,看到刑芝刚洗完澡,全身都热腾腾的坐在那里,上前抱住她就吻了下去。刑芝说:“你现在好像蜻蜓,浸淫在性之内,你现在想的就是□□、繁殖吧。可是我刚洗了澡,你的身体却没洗,想让我把你身体的脏东西给含到嘴巴里吗?这样你就不会脏了。”

      政政急忙离开她说:“没经历过贫穷的人不懂得财富。看看你的生活……”刑芝说:“我活着就是要过好生活。你不想过好日子?奇怪。好吧,我念着贫穷的人,为他们着想多一些。”政政说:“好。”这个时候厨房送来食物,两个人默然相对吃饭,吃完饭,漱了口,才又开始说话。

      政政说:“过来。亲亲你。”刑芝说:“你过来亲亲我吧。”政政说:“我看了一天奏折,累了。你又没事。”刑芝坐着不动,政政说:“过来。”刑芝听他声音严肃冷漠了些,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政政就一压脱去她的外套,把她压在身下说:“我想脱去你所有的外套、躯壳。”

      然后他又说:“亲亲你的小肚子,请不要犯跟我一样的错误,坠入在口腹之欲中,而迷蒙不清醒。”刑芝也努力的去亲他的眼睛,说道:“亲亲你的两只眼睛,让它们健康明亮,不要再熬夜。但是,你还没洗澡呢。”

      政政又从她身上滚开说:“有时分开才是爱。分开是为了好好的在一起。”刑芝笑起来说:“这不叫分开。爱情就是一种亲密,在你身边的时候亲密,远离你一万里或一万年的时候,也是亲密。但爱情也是一种距离,这种距离给彼此自由的空间,给彼此最体贴的尊重。”政政说:“你挺有心得的。是心劲儿高吧。”

      政政又说:“外面世界一片垃圾。”他笑了一下又说:“我不喜欢没事业心的女孩,放弃事业只是吃喝玩乐养孩子?还好你没教训别的妃嫔该怎么做女人,我听说有的女人就会那样做。你以前喜欢虐,现在也不大那样了。”刑芝说:“要跟人性恶的人相爱,就要有点虐和被虐的态度,要怀着最彻底的背叛的决心和仇恨,去爱一个人。难道你就没有人性之恶?因为爱你,首先我要杀死自己,被践踏的死亡的我,把你也送进废墟,让你知道爱情的威力。”政政说:“很多人不知道在被杀之前逃命。”

      说着政政将刑芝搂在怀里,就好像当初第一次拥抱。刑芝张大眼睛,看着他的温暖,温暖之上又浮显出来的邪恶,他却只是搂紧她,将她扣入怀里,给她依靠和安慰。然后刑芝说:“你去洗澡吧。我也觉得有点冷了。”政政说:“好。”他爬起来去洗澡了。刑芝想:“如果有来生,他会变成一个普通平凡的男子吗?我还会遇见和爱上他吗?”她不知道。她说:“缘份的问题。”

      这天胡亥来见刑芝,胡亥是刑芝刚领养不久的一个孤儿,宫里每个妃嫔都领养了至少一个孩子。刑芝连亲生的孩子都没有特别关心,何况是领养的孩子。

      胡亥照例给刑芝请安,把考试的卷子给刑芝看,刑芝看了说:“不错哦。挺好的。好好学习。”胡亥说:“是。我掉牙了,你看。”刑芝说:“拿走,脏,给我看什么?你的皮肤不错啊,三天两变的,男孩的成长是有趣的。忠孝仁义你要记得。好了,去吧。”胡亥说:“是。”行礼过后就跟宦官离开了。

      正好政政来了,胡亥高兴的跟政政行礼,政政说:“去吧。”政政走进了屋子,看到刑芝眼神奇异,他说道:“美人,怎么了这么慌张?脸上温和美丽的弧度也不见了,又跟谁对立起来?”刑芝镇定了一下说:“嗯。”政政一听火了,上前轻轻的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说:“我抱你,你不害怕了吧。以前我抱你,你害怕的。”

      刑芝靠到他怀里说:“喜欢钻在你怀里。别的男人也会肩膀宽厚什么的,可是却没有安全的感觉。”政政说:“你小嘴巴里粉嫩粉嫩的,甜。”刑芝说:“昨天半夜醒来,也觉得静谧有意识,听到一些生物发出小小声音的鸣叫,也觉得它们聪明。而我被黑夜迷着了,黑夜有营养,想要吮吸。今天白天我看到蓝紫色的花朵,又被那蓝紫色迷住,想要钻进去的感觉,无底洞的世界。也许我中了毒,比较深的毒,让我变得这么残忍,吃欲太盛,没有是非黑白。”

      政政看她的眼神还是做了坏事的那种逃避被审视,想偷偷逃跑的模样,说:“芳草跳舞累了,你还拿果汁给她喝,平时都是有宫女去做,轮得上你在那里献殷勤。”刑芝说:“你怎么看到了?”政政说:“看到了。觅姜想说服芳草什么,靠近她她觉得不舒服不想回答。你主动帮芳草去拿果汁,让芳草没有借口离开,让觅姜继续让芳草难受。你拿果汁回来说话也讨芳草高兴,以她为尊。”

      刑芝说:“哼。其实我眼里只有你,没有她们,也没有宫里其他的人,也没有天下人。都是因为你,我才重视他们。”政政说:“不必表现的好像是个小奴隶。”刑芝眼睛向别处看看,又说:“有趣味。你的身体好像太阳一样雄壮,男人的身体真迷人。”

      刑芝说:“上床吧。我想要把你的身体看个遍,你身体的每个弧度每段骨骼每块肌肉,还有你的身体生龙活虎的运动起来的样子,还有我一直摸索不到你身体的敏感地带在哪里,无法让你沉迷。我脑袋里都是你。”政政说:“现在大白天。”刑芝说:“可是我现在很想做。虽然你的身体一点也没动情。”政政说:“好吧,来!”

      两个人上了床,刑芝看到他紧握的拳头抵在床上,她于是一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他没防备,轻易变成绕指柔。刑芝抱着他,好似以前政政那样要把她揉碎在怀里,说:“王上,松开你的拳头还有牙关。你竟然在我爱你的时候提防我。”政政就平静的看着她,松开了手,刑芝却不满意,打了他几下。

      政政又火了,他想要起来,却起不来,原来刑芝早用带子缠绕住了他的脖子,她说:“你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别跟我拼力气。尽管你身体常常有一种傻付出力量的美。”政政说:“想挨揍?”刑芝说:“提醒我了。”说着她就趁他去解带子,先绑了脚又绑了他的手。政政说:“刑芝,你疯了。”

      刑芝却兴致勃勃的取了墙上的鞭子来鞭打政政,政政说:“来人。”刑芝却说:“不要进来。你想我给你塞住口?”政政就不说话了,一动不动的蜷缩在床上,好像那些鞭子打的不是他的身体。刑芝突然想到:“我的行为让他反感。”刑芝说:“王上,你要惩罚我吗?”她的脸好似喝足了血,比往日更加娇艳,神情也是十分的满足和幸福。

      政政说:“我刚才正在想我广览群花,见到喜欢的女人就春风一度晚上,过后不怕抛在脑后,其实也挺好。两个人在一起是在一起,三个五个在一起也是在一起。”刑芝吐出一口恶气坐下来说:“你撒谎。你是不是想到哪个旧情人了?”

      政政解开了束缚,说道:“你吐气真的是一泻千里,恶气,粗暴,肮脏,愚蠢。终于有机会打我了,能让你爱我更多吗?就算曾经我把你当成延续爱情的一个替代品,可是我也贪恋你的气息,逐渐的对你越来越喜欢,不想失去你。只不过别再让我恼火,如果我想要离开,真的是会毫无牵挂。”说着把她拉到床上,一条胳膊环绕在她头下面,刑芝往他怀里依偎了几下。

      政政说:“午休。我现在对冷的雪花又有兴趣。让雪花的冷,为你圈出一个适宜的温度,帮助你休息的好。梦中见到雪熊、雪兔、麻雀、冰山雪水,还有神奇的七色花。”刑芝说:“七色花是什么?”政政说:“一个故事,据说有种花有七个不同颜色的花瓣,找到它的人摘下一个花瓣许一个愿望,愿望就会成真。”刑芝傻兮兮的笑着说:“你净骗我。”政政说:“但是很美好不是吗?”

      刑芝不说话了,开始睡眠,很快粉色的脸上就起了睡眠才有的轻微的鼻息。政政拿枕头取代了自己的胳膊,在她旁边很快也睡着了。

      这天妃嫔们聚在一处说话,韩美人说:“心情快乐就会带来良性循环。”女恒说:“精神胜利法。事实跟主观意识不同。”

      文骊伸出手去说道:“伸出手去是嫩嫩的时光,弥漫花的清香,爱着你。这样一个你,有着会盛满欲望的轻柔眼神,也曾经那般羞涩,表现的知道耻辱,聪明又认真......我会好好爱你,以我的方式……一直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情爱,也不会忘记那一场场的哭泣,我们自己的秘密……”美玉依偎着她说:“你的话对我有奇妙的安抚作用。”

      觅姜对女恒说:“你这样的手包其实很普通。”女恒说:“之前看错了?这是我的亲人从家乡捎给我的。”觅姜心情更平和了,说:“我的亲人来探问我的次数比你多。”然后觅姜看了看刑芝,想跟她说话,但是刑芝似乎不理周围嘈杂的看自己的书,觅姜就没有说话。

      女恒说:“你托咕咕鸟的福气,她让你把她做的食物送给王上吃,王上因此跟你同席吃饭了一次,你就以为王上对你好了。真是好笑。”觅姜表现的很满意说:“咕咕鸟真耐烦,做的食物那么小一份一份的,样子又精美好看,王上也是一时高兴。”女恒说:“什么意思?咕咕鸟最近是一直喜欢在细节处搞浪漫,饭也做的小巧了。这是一种心情吧。”

      觅姜不服气的态度,说:“我其实以前觉得国王是那种不会爱人的人,毕竟是国王。”刑芝说:“你可以做的是少点觊觎什么。”觅姜说:“你说你自己做。”刑芝一时恨意,但是又说不出别的什么话。

      旁边美玉问刑芝:“你戴这个木头手镯,是王上让你戴的吗?你喜欢吗?”刑芝说:“是。”但是她没说喜欢不喜欢。文骊幽幽的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她那样的语气好像鬼魅一般。美玉说:“我只是觉得王上喜欢的就让他高兴吧。他赏赐下来的木头首饰,别人戴我们也跟着戴吧。”文骊就扭了她的肉一下,没有回答。刑芝也没说什么,继续看她的书了。

      芈华突然说:“你们觉得王上一看奏折,就不休息,是不是跟他的命运星盘里的星星影响有关?”文骊说:“有些人啊被命运影响,有些人影响命运。”芈华说:“这个命运啊,有时准的让你哑口无言,很多都是被注定的。”

      刑芝说:“王上说他从小就喜欢什么一直沉迷,直到厌倦。”芈华说:“这是从小就有的特点,命。”文骊说:“说到命,也不是不可能改变。”芈华苦着脸不说了,刑芝说:“但是怎么能改变呢?”

      芈华又说:“改变也可能是命的,比如命里在什么条件下就会改变了。”刑芝说:“对。就跟喜欢吃肉,结果吃伤了不吃了一般,看奏折看累了……不过王上连身体健康都不那么重视。他自己也知道这不好……”

      文骊说:“是不是贪婪啊?”刑芝说:“可能啊,没吃到足够的苦头,自己想要更多,可能还觉得占了便宜。”觅姜说:“因为办公在他看来比他的健康更重要吧?他爱国爱民。”

      刑芝说:“丽曼也是跟他像,喜欢的就不管不顾,不喜欢的就理也不理。”芈华说:“这是遗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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