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家有玉

　　袭人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宝玉院子里去，心里还是有些异样。联想起以前二爷的作为，袭人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

　　“袭人姐姐来了吗？快进来。”房里传来二爷慵懒沙哑的的声音。袭人不再多做他想进了门，就见二爷已经在更衣了。

　　修长的背影罩一席青衫，从窗缝里跳跃进来的阳光洒在二爷白皙细长的脖子上，如玉温润。修长的指尖仿佛采撷着这阳光，一举一动说不出的好看。单一个背影就让人心生爱慕，同时又不忍亵渎。然而，空气里男子释放过后的特殊气味如此格格不入，仿佛一下子就将这宛如神坻的人物扯落凡尘，沾染上世俗的味道。

　　而这味道这些年来袭人早已熟悉，那时的自己如此单纯和天真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到今天才意外的发现一点真相，而自己其实就是这场不为人知的一个棋子！

　　果然，二爷用同样的谎言解释床上的一片狼藉。袭人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心里复杂难言。

　　原以为二爷必定是喜欢自己的：在众丫头当中独对自己另眼相看，和自己分享“秘密”，连府里林姑娘和薛姑娘都少有走动，独对自己不同。

　　她早已经准备好了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个男人，痴心妄想他心里能够有她，就算不成为他的姨娘，只做个无名无分的通房丫头她也愿意。

　　然而，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二爷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屈居人下的那位。京城权贵人家养些个漂亮的男宠佞童玩赏没什么稀奇的，可二爷如此尊贵的身份怎可以让自己被别的男子如此折辱？

　　袭人是怎么也想不到二爷竟瞒着所有人包括她在内，那么久都没透出一丝风声。要不是今日她无意中发现他的秘密，她还一直傻乎乎的认为二爷喜欢的是女人。

　　所以，二爷所说的话、那些对她的好，都是为了利用她帮他掩人耳目吗？

　　袭人苦涩地笑，笑自己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得二爷如此“信任和厚待”！

　　看二爷这情形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到现在还瞒着，想来也是不想被人知道的，若是她直接和二爷摊牌怕是不好。

　　那要不要找老爷太太？

　　袭人很快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若是这么贸然告诉了老爷太太，别说没有证据他们不会相信，就是他们信了，第一个饶不了的就是自己。

　　毕竟家丑不外扬。

　　于是袭人选择静观其变好。

　　二爷，若是你知道我发现了你的秘密，你会怎么做呢？

　　袭人还在猜测着自家二爷可能会对自己的态度，猛然听见耳边拔高的人声，“袭人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病了？”

　　今天明显袭人有些心不在焉，动作也比平常慢很多，我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看她整个人魂不守舍的，问了几遍才唤回她的神。

　　“没，没病。”

　　“那就是有心事了！说出来二爷帮你参考一二。”我略有些打趣她道。

　　袭人还没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脱身出来就听见这句话，一时以为自家二爷知悉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不由露出了些惊恐的表情，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说完又觉的方才自己太过激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略微冷静下来的袭人见二爷疑惑关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尽量笑的自然，“我哪有什么心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罢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虽然还有些疑惑，看的出袭人确实是有心事的样子，但我还是道，“原来是这样，既如此那二爷我今天就准你休息，等收拾好了这里你就去歇着吧，晚上也不用你伺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我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过深问了。

　　我收拾好自己前去老太太那里吃晚饭，此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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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煊比想像中的还要慢回来，我感觉好像好久没见到他了，明明才半年不到，明明以前也曾十天半个月不见都没如此想他。

　　是的，我想念他。

　　而这段时间刚好给了我思考的空间，我在想我和季煊之间的事、我们两的关系和未来该如何是好。

　　毋庸置疑，贾府最后的结局会是被皇帝抄家的，也就是季煊。到时候我该何去何从呢？先不说我舍不得老太太和父母亲，不愿他们迎来最坏的下场，到时候我又该怎么面对季煊这个“毁”我家庭的刽子手？

　　哪怕这是贾府罪有应得，但作为贾家的一份子，我能理解他的做法却不能站在他的那面。

　　我们终究要成为对立面。

　　就算我愿意抛开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责任，到他身边。可我又该以怎样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呢？男宠？还是地下情人？这两种都不是我所乐见的结果。

　　怎么办，要如何呢？

　　我明白世上没有两全的法子，有一得必要有一舍。可我舍不得季煊。

　　说我无情也罢，冷心也罢，我都不想轻易放手我和季煊的感情。前世的家庭没带过给我温暖，才有了今世无情的贾钰。前世孤苦无依，半生飘摇我不想再经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季煊带给我的温暖我不想轻易放手。

　　他的胸膛是那么温暖那么宽阔，让我依赖，让我安心停靠。

　　所以，不想了，就让老天来决定吧，走一步算一步，我原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哪有办法改变未来。在我心里，季煊是我的男人，就让他决定怎么安置我吧。就算最后他不要我了，我也认了，不会后悔。

　　要爱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管他什么结局，珍惜当下。

　　我盼啊盼，没盼到季煊出现，倒是盼来了北静王。

　　贵客到，贾府盛情款待，没坐多久北静王就说要和我单独说话。众人都欣喜自家二爷得北静王青睐，只有我莫名其妙。

　　我就见过他一次而已，除了和季煊谈过他，两人也没什么往来，他找我干什么？

　　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北静王拿出一封雪白的信封递给我，“喏，这是皇兄托人带回来的信，单给你的，没想到你和皇兄是那种关系。”没说完季世荣就一改在人前彬彬有礼的斯文模样，上来就一把勾住我的肩膀。

　　“这样你就是自己人了，本王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嫂子’？”季世荣笑嘻嘻地说，跳脱的性子让我以为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顾不得惊讶，先拆了信来看——

　　玉儿亲启：

　　吾事已办妥，不日将归。甚是想念。

　　就一句话，落款是“夫亲笔”。

　　寥寥数字，看得我有点脸红。

　　你是谁是夫？呸，这个不要脸的。

　　不过，说是想念我呢，我不自觉脸上挂起笑来。

　　“哎呀呀，瞧嫂子甜蜜的，皇兄信里写着什么，不会是肉麻的话吧？难怪不让我看。”季世荣围着我走来走去，想偷看信里的内容。

　　“谁是你嫂子，休得胡说！”我收起笑来把信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收好。见传说中安静如“鸡”的北静王此时活泼的言行和脸上丰富的面部表情，哪有初见时的模样。

　　“你是不是还有个孪生兄弟？”

　　“什么孪生兄弟，本王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只有皇兄一个哥哥而已！”

　　“那你怎么......”

　　“有时伪装是必要的，不然朝中的那些老头子要吵死我。”

　　我一想也是，他才比自己大上一两岁而已，或许在别人眼里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同时他又身居高位，小小年纪就要管理要务，如果依他自己的真实性情哪里有什么威严，做事说话怕是也有很多人指手画脚，难以服众。

　　如今看他虽不算是个安静的美男子，但洒脱率直，季煊又如此信任他，应该也是个好的。

　　只是不知道黛玉喜不喜欢这样的他，毕竟和传言里的性格有些出入。我脑子一骨碌转起来，看到他就想起了黛玉的姻缘。此时在想把黛玉交给他会不会不合适了。

　　“听说你还未娶正妻，这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先不管喜不喜欢，为后面两人的可能性铺好路再说。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想娶就不娶喽。”季世荣一脸无所谓的说。

　　“那太妃娘娘都不管你的吗？”当今圣上以孝治国，老太妃身体欠安，圣上日夜侍奉，百姓深赞其至孝纯仁，体天格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也是和眼前人一样装出来的吧。

　　“她？就宝贝皇兄一个儿子，再加上她身体不好，哪有闲功夫费心这些小事，皇兄也是不肯让她太过操劳的。”看来传言还是有些真实性的。

　　“那你有中意的姑娘了吗？要不我帮你介绍个？”

　　“你说的不会是你府里的姐姐妹妹吧？算了吧，不用你操这份心，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呆在皇兄身边吧。”

　　皇兄难得对人这么好，还差遣自己特地给这人送信，看来他这次是动了真心的。不过为什么是男子啊，还是贾老太君的宝贝孙子贾宝玉——那个视男子如粪水的贾宝玉。

　　恩，果然不愧是皇兄，就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季世荣欣慰地想。

　　“......我说的不是我那几个亲姐妹，是我一表妹，年芳十三，长得极美，性情温柔贤淑，饱读诗书，”我还没说完就被季世荣打断。

　　“你说的是扬州城盐政林如海之女林黛玉？”

　　“正是她，原来你知道她。”

　　“只是听说过...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说完季世荣就要走。

　　如此我也不好再说这件事，怕过了，反而让他起了反感之心就不好了。见他也没那么排斥黛玉，看来两人还是有希望的，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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