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小村姑

　　张二宝突然腾空，双脚离地，吓得哇哇大叫，“放开我，放开我—”他手脚乱舞乱踢的，弄得张小满差点拎不住。

　　张二宝那就是许翠萍的命根子，她一见儿子被张小满跟拎小鸡似的拎起来，心头一惊，啥也顾不得了，忙伸手就要抢回儿子。

　　“妈，妈救我—”张二宝拼命地挣扎，还是没能挣脱，见许翠萍两眼冒光地跟她求救。

　　张二宝的挣扎让张小满感觉到吃力，也怕撑不住摔了他，她不得不把这熊孩子给放下，刚放下，许翠萍就眼疾手快地用力地把张二宝拽到自己身边，跟老母鸡护崽似的把人护在身后，她怒视张小满，“小满，二宝咋惹你了？小孩子不懂事，他要是不对，你直接跟我这当妈的说，我来管，你这突然把孩子拎起来，吓坏他了咋整的？”村里的大傻不久是被吓傻的。

　　想到这，许翠萍担心地转过身，神情紧张，“二宝，你咋样？有没有事？还认不认得妈？”

　　张二宝紧拽着许翠萍的衣角，整个人缩到她怀里，一副被吓住的样子，许翠萍心头一紧，忙伸手摸摸张二宝的脑袋瓜子，低声叫道：“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别怕别怕，有妈在…”

　　张二宝头一瞥躲开了，哭着腔小声地喊了一声，“妈—”张二宝平日再怎么闹腾，也才七岁，猝不及防地被张小满拎起，他有点被吓到。

　　听到这声妈，许翠萍松了口气，她宝贝儿子没傻，转而看到宝贝儿子煞白的脸，又是心疼又是气的，火气直蹿胸口，她腾地转过身，对着张小满就是一顿骂，“小满，你好歹是二宝的长辈，我不求你多二宝有多好，可你也不能这么对二宝的，你这要是把他吓出个事了，我跟你没完。”

　　张小满本来也没打算怎么着，只是想拎着熊孩子去跟那女人道歉，眉想到熊孩子妈反应这么大，好像她会吃了张二宝似的。

　　她看着两眼冒火的许翠萍，见她一副不给她说法就不罢休的模样，她便说道：“二嫂，你知道二宝干了啥吗？他拿石头扔人，万一把人扔出个好歹，赔钱是小，赔了人是大。”

　　“不可能！我的二宝向来乖，他不敢能干这种事。”听完张小满的话，许翠萍下意思就反驳，在当妈的心里，自家的孩子是好的。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他还冲我扮鬼脸，你要不信，你自个问问他。”张小满指着张二宝说。

　　许翠萍迟疑了，别看她刚刚说得斩钉截铁，可想想宝二儿子以前的丰功伟绩，她心里还真没底，要是在场的就她跟张小满，她也不会犹豫，问就问，可现在男人也在，她担心万一正像张小满说的那样，那男人还不知道咋收拾宝贝儿子呢。

　　“二宝，你说你姑说的是不是真的？”张国业了解张小满的性子，这事要不是真的，她也不会张这个口，看到儿子听完张小满的话，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许翠萍的背后，更是对张小满的话深信不疑，瞬间拉长脸质问张二宝。

　　张国业的话让张二宝身子一抖，许翠萍没好气的白了眼自个男人，看他把孩子吓的，而后低下头摸着他脑袋，轻声细语地安抚他，“二宝，别怕，有妈呢！你跟妈说你没做过…”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国柱喝止了，“闭嘴。”吼完许翠萍，他心中已经认定了张二宝的罪了，突然伸手把张二宝从许翠萍身后拉到跟前，板着脸问他，“咋回事？谁教你用石头砸人的？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不同于许翠萍这个妈对他有求必应，张二宝打从心里是害怕张国业这个爸的，张国业一板脸，他就心砰砰跳得厉害，缩着肩膀不敢吱声，气得张国业举起手就要打，许翠萍自男人拽人儿子就提着心，一看哪舍得，扑了过去搂着张二宝，“你要打，你就先打死我。”

　　或许母亲的怀抱太过安全，张二宝抱着许翠萍的腰，头埋在他胸口哇哇地哭了起来，听得许翠萍心疼地也顾不上瞪张国业了，低声哄起他，“二宝乖啊，不哭不哭，有妈在呢…”心里却埋怨起张小满了，要不是她多事，宝贝儿子又咋会被男人吓哭呢。

　　张国业看着这对母子，眉头紧簇，然后无奈地对着张小满说：“小满，你跟我说说是咋回事？二宝打的是哪家的孩子？”有许翠萍在，他就别想从儿子嘴里听到事情的真相，不过他打定主意这事要是儿子不对，他就是押也要押着他去道歉。

　　“不是孩子，我在养殖场那边看到二宝拿石子扔人，那女人我也不认识，不过住在村西那边的山脚下，回来之前我上张根生那弄了点药给她拿去了。”张小满倒也没瞒着，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然而话刚落地，她就看到张国业脸上的神情明显一顿，“村西？是女人？”

　　张小满缓缓地点点头，心生疑虑，不光是张国业，就是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张金贵跟张国成神情也不对劲。

　　要是只有张国业，她也不会多想，可连张金贵跟张国成也这样，张小满就觉得其中有不妥，村西咋了？还是那女人有问题？

　　张小满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是她疏忽了，她垂眸开始搜记忆，许久，她才找到零星几个片段。

　　自打有记忆里来，许银花就警告原主不要去村西那边的山，据说那边有疯子，原主还不知道身世的时候是个坐不住的，大人不让去的她非要去，结果疯女人没见着，倒是让许银花知道了狠狠地打了一顿，那是许银花头一回打原主。

　　后来原主知道身世后，就不咋爱出门，这事也渐渐没再提起。

　　过去太久，所以张小满一时没想起来，要不是张国业几个的不对劲，指不定张小满永远不会“想”起这事。

　　只是为什么许银花不让她去村西？家里谁都可以去，就她不可以。

　　张小满想着事，那头张国业再一次把张二宝拉到身边问：“二宝，我问你，你扔的是谁？”

　　张二宝目光惶恐地跟许翠萍求救，许翠萍刚想发作，张国业一个厉目瞪口过去，她也不知怎么的说不出话，只能安抚地看向张二宝。

　　“快说，你扔的是谁？”张国业直接插，到张二宝跟许翠萍的中间，挡住张二宝的视线，又一次厉声问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心急。

　　张金贵跟张国成也看着张二宝，偶尔眼神复杂地看张小满一眼，只是张小满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主意到这些。

　　“是那个疯女人，我妈说那就是个不要脸的，是贱人狐狸精的，我妈说那种话女人就不该活着…”张二宝让张国业这么一吼，吓得嚎啕大哭。

　　许翠萍听了心里一疙瘩，她没想到她平日子骂人的话让宝贝儿子听去了，宝贝儿子还拿石头去砸人。

　　她忐忑地看向张国业。

　　许翠萍担心的不是儿子扔石头的事，而是担心张国业会怪她当着孩子的面骂人。

　　然而张国业此时已经顾不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二宝跟不安的许翠萍，跟张金贵几个互视一眼，刚目目相对，还没来得及交换眼色，就听到许银花紧张的声音响起，“谁？疯女人？哪个疯女人？”

　　许银花是过来喊人吃饭的，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张二宝的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快步走了出来，眼瞅着张小满也在，顿时紧张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问张小满，“你是不是去村西了？还看到那个人了？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去村西吗？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往心里去？那人跟你说了啥？她有没有说啥奇怪的话？那个人疯疯癫癫的，甭管她说啥，你都不能当真，”

　　她用力地抓住张小满的胳膊，连手指甲掐进张小满肉里都不知道，张小满吃痛回过神，对上许银花神经兮兮的模样，心里的疑虑是不降反升，难道许银花不让去村西，就是因为她今天见的那女人？可她对那女人真的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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