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走远

　　（三十二）

　　虽然过了元宵节有了些时日，可天气还是数九寒天的冻着。周六早上，若兰起床上了个卫生间，望了望窗外飘来荡去的浓雾，又缩回到床上蒙头大睡起来。

　　若兰陷入在了迷迷糊糊的昏睡之中，她的额头被刺骨的冰冷刺得连打了几个冷颤！惯性的用手拂去额头的冰凉，又继续着她的冬春大梦。那冰凉的寒冷再次袭击着若兰的额头，她不得不睁开眼睛：老师那片密密实实的胡须，跃入了眼帘。“你怎么来了”？若兰嘟嚷了一句，赶紧又把眼闭上。“咦，我发觉你的胆子越来越大，睡觉都敢不锁门了”“小偷要来便来，偷个精光好散伙。反正有人一点也不在乎”“东西偷走了倒无所谓，最怕的是连人带被子都给人卷走了哦”若兰的身子直了起来“你真的在乎我吗？那你娶我好不好”？嫁给老师，他就不会对她忽冷忽热了？嫁给老师，他就不会行踪不定了？嫁给了老师，她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反锁门，什么时候该给他把门留着是不是？现在她比什么时候都更迫切，希望用一纸婚书把这个男人栓在自己的身边。守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不是她由久以来的梦想吗？“这是在逼婚吗？哪有学生逼老师娶她的”若兰泄气的躺了下去“你还睡呀！起来吧，我给你买了早餐，乘热吃了它”“是什么”？“油条豆浆。不是你最爱吃的吗”？“不吃”若兰掉转了身，又想继续睡觉。“那你想吃什么”？“什么都不吃”“别这样嘛！那吃冰淇淋好不好”老师的手伸进了被窝，隔着一层棉纱，冰得若兰起鸡皮疙瘩。“别玩了”若兰把老师的手挪得远远的。“那吃痒痒好不好”？老师的手，哈着若兰的胳肢窝，若兰咕咕咕的笑了起来。“那你还吃不吃”“不吃”“哎，那吃我好不好”“不好”“那我们运动运动”？“不嘛，要运动，你街上跑步去”“可，我想在你身上跑”“不”若兰回绝得毫不含糊。“丫头，你到底要怎样”“我要你娶我”若兰说得斩钉截铁“娶你？我想想哈”老师露出为难的神色。若兰看到老师那神色，心中比吃了冰淇淋还冰凉！“这是个严肃的问题，我要好好想一想。你先吃早餐”“你不答应，从现在开始我就绝食”若兰虽然说的是气话，可她的眼泪却要掉出来了。她没有想到：老师还要这么的犹豫不决。“我想想哈”老师沉思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想那么久。我一直想嫁给你，从十二三岁起就想嫁给你，你是知道的啊”！若兰说得声泪俱下。“好啦！好啦！娶你，娶你。我跟你开玩笑的，有人愿意嫁给我这个老头子，是我求之不得的”“真的”若兰一个鲤鱼打挺，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真的”老师满面的笑容“把早餐吃了，打个电话问问。字签了没有”“我马上打，马上打”若兰跳下床就扑去抓电话。

　　“那有你这样迫不及待要把自己嫁出去的，又不是没嫁过”“那可不一样，我的梦想就是嫁给你”“我这个老师太失败了，学生的理想竟然是嫁人”老师一边调侃，一边笑了起来。若兰穿着薄薄的睡衣，哆哆嗦嗦的拨着家里的电话。家里的座机，嘟嘟嘟的响着，没人理会。她又拨着男人的手机，那头仍然是嘟嘟嘟寂寞的响声。“没人听”？“嗯”若兰沮丧的挂上了电话“别急，慢慢来。只要我们相爱，婚姻只是一种形式”“我不管，形式我也要。有形式就会有内容”若兰执拗得自己都有些吃惊。“来吃早餐吧”老师把温热的豆浆递给了她，又把棉衣给她披上。“你说你像个孩子一样使性子，怎么做人老婆嘛”“我会是个好老婆的。试一试嘛”她既要顾着嚼油条，又要忙着说话。豆浆汁与油条渣就四处飞散。“试一下还是可以的。不满意还可以退回去嘛”若兰嘀嘀咕咕“想得美哟，货品出柜概不退换”“你一边吃东西，一边唧唧歪歪的说什么”？“没什么，我说今天的油条豆浆好吃”她狼吞虎咽的嚼了半根油条喝下半杯豆浆，抹了抹嘴。“饱了”？“嗯，看到你就饱了”“女色鬼”若兰大笑。老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朔料袋来，一抖抖出一摞钱出来。“嗯，这是还给你的。数一下看够不够”？若兰粗略的划拉了一下“怎么，多出了两万”？“那是我给你的”“我不要你的钱”若兰把多出的两万塞回老师的衣兜“你拿着备用都好”老师又塞回到若兰的手中“真的不要嘛，咦你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钱”？“你别管，拿着就是”“不要你的钱，你知道的我对金钱财物都没什么欲望”若兰又执意的把钱揉进老师的衣兜里。“蠢丫头，那你对什么有欲望”？“你呀！我只对你有欲望”若兰笑眯眯的望着老师“我说你是个女色鬼嘛，一点也没说错”。

　　若兰正要胡搅蛮缠时，老师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嘘”他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若兰听见电话那头脆生生问话声“徐徐呀，我在外面”老师的眼角都溢满了温情“什么狐狸精，没礼貌”老师的呵斥声里满满的慈爱。“是徐徐吗”？若兰明知故问。“嗯，她问我去哪儿了。我说在你这儿”老师的脸没来由的红了。“我听见她叫我狐狸精”“小孩子，你别跟她计较”老师嘿嘿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那你说，我是狐狸精吗”？“嗯”老师盯着若兰的脸故作深沉的研究了一瞬“嗯，有点像。特别是笑起的样子，像一只魅惑人的狐狸”“那，你说狐狸的老师会是什么呢”？若兰吃吃的笑了起来“会不会是只老狐狸呢”？“好啊！你绕来绕去把我老人家给绕进去了”老师扭着若兰的嘴“越来越像小惠那牙尖嘴利的丫头了”说到小惠，若兰就想到她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小惠了，便唆使老师一起去找小惠吃顿饭。老师看了看表“吃午饭早了点吧，你才吃完早餐”“我们可以去茶楼喝茶，聊聊天嘛”若兰来了兴致，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来。老师便给小惠打电话约她出来。

　　俩人来到茶楼没多久，小惠两公婆就过来了，小惠还把她放假在家的儿子也带了出来。看到小惠儿子一付乖巧的模样，老师便说把徐徐也叫过来，俩个孩子也可以聊聊天，也介绍大家认识认识。小惠便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是该认识认识了，免得以后踩到后妈的脚跟，还把后妈给踢两脚”老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若兰使劲给小苍蝇递着眼色，她假装懂不起音乐，自顾自的踩着节拍。以为那丫头不会过来，没想到她着一件火红的羽绒服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若兰赶紧把老师身徬的位置让了出来“这位是我的学生，你叫她姐姐也可以，叫阿姨也行”老师指着小惠给徐徐介绍道“姐姐，你好”那丫头笑起的模样跟老师就是一个模版的倒出来的。“这位也是我的学生，她叫若兰，你得叫他阿姨”若兰笑盈盈的望着小版老师的脸诚恳的说“叫我若兰也可以”。徐徐扭着头深深的望了若兰一眼，才慢幽幽的说“若兰姐姐长得真漂亮啊，可惜是个狐狸精”全桌子的人都目瞪口呆着，若兰那盈盈的笑脸生硬的拉扯着，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小丫头，别胡说”老师看了看全桌人，脸沉了下来。“爸，你们慢慢聊，我走了”徐徐挪开凳子就走了。“那你慢点哈”老师的眼睛追随着徐徐的身影走了很远很远。若兰突然嫉妒起徐徐来：从她来到这里开始，老师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老师的眼睛，脸上，还有那俩个小月牙全是满足与幸福。这种满足与幸福，若兰只有在跟老师缱绻缠绵之后，才能从老师身上看得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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