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走远

　　（二十三）

　　“谢天谢地，乖乖你终于醒了”看到小惠六神无主的模样，若兰知道小苍蝇被吓得不轻。若兰努努嘴想对小惠说声“谢谢”发觉脸紧绷绷的扯得生痛。“别说话，你看你嘴唇肿得像火腿肠，脸也跟个猪头似的”小惠自己笑了一下，眼泪却滴了下来。“老师，你说你家那小魔女下手怎么那么狠啊”！“我回去狠狠的骂她”那曾经微微发胖时常红着脸的影子，与商场中露在严实口罩外面那对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神，交叉在若兰的脑海涌现。若兰的心里没有任何恨意，她知道她的确伤害了师娘。不管这些是不是她的初衷，不管这些是不是以爱情的名义，跟老师意乱情迷的纠缠的的确确伤害了师娘！若兰使劲的对老师摆着头“你摆什么头，还要护着那小魔女吗？她都想要你命了，你还要护她”若兰对小惠露出了一个孱弱的微笑。老师的手伸进了被窝，放在了若兰的小腹上。若兰的小腹明显的憋了，空了下去，一呼一吸都扯得她异常的疼痛。“没有了，流了”老师的脸贴着若兰的脸颊喃喃自语“我们还会有的，老师还没有老，老师一直精力旺盛”若兰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跟老师这几个月卿卿我我的见证，来得突然，也去得这般的突然。若兰跟老师都还没仔细认真的想过：怎样面对这几个月激情与欢愉的结晶，她就悄悄的走了！

　　病房门“砰”的一声被小惠带拢了，小惠的脚步声在走廊的尽头，渐渐的消失。老师的嘴轻轻的触碰着若兰的嘴唇“若兰，老师真的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若兰的手抱住老师的头泪流满面。这个男人给了她爱的初恋，也给了她无尽相思的痛楚，也让她体会倒了爱的幸福痴缠！受再多的磨难，吃再多的苦头，如果让她选，她还是会选择跟他痴痴缠缠热热烈烈的爱一场。“没关系的，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若兰的声音细若蚊蝇。她知道她的老师是能够懂的。

　　若兰在新年的第一天，不得不呆在了医院。也多亏小苍蝇日夜的陪着她，陪她聊天，煲鸡汤给她养身！在医院呆到第三天，若兰就闹腾着要回家去“小惠，我要回去。这医院里冷冰冰的”“多住几天，观察观察。小产了也多调理几天”每次小惠都用同样的理由搪塞她。“没有那么娇气，我的年终报表还没有出来”“你就放心吧，我已经跟你老板说了。说你病了，需要休几天才去上班。你说你也是自己有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因为没什么反应，就一直没有确定嘛”若兰撒起娇来。“我很多年都没有体验过怀孕的滋味了，所以感觉不出来”“你呀你，真是为了那个徐老头什么都敢做”小惠的指头敲在了若兰的头上。“你说如果没有出现这次意外，你是不是要生下来”？若兰沉默着。她是真的还没有想好。不，不是没想好，是她压根就还没有来得及想过。如果有一个跟老师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不点，呆在她的身边，看到他就跟看到老师一样，她会不会也觉得满足？“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你呀你，傻女人我见多了，你这么又蠢又傻的还是第一次见”小惠的手捏着若兰的脸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哎哟，痛痛痛”若兰夸张的大叫“真的还痛啊，我看肿已经消了”小惠连忙把手缩了回去“那天在商场，我从厕所一出来，就听见议论纷纷。说有个小三被原配打了，有人还啧啧赞叹说那小三还真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原配怎么打，连话都不说一句。怎么想不到会是你”“只有我才那么硬气，师娘打我也是应该的”若兰自己都笑了“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说他现在在家里日子很难过吧”若兰不禁担心起老师的处境来“别担心他，他一直都是斡旋高手”

　　第四天的时候，若兰不顾小惠的劝阻，出院回到了她租来的蜗居。房子虽然是租来的，可比医院温暖多了。若兰自己动手做了一点吃的，早早的蜷进了被窝中。没有了医院的来苏尔味道，让她的心情愉悦了不少。拥着被子很快的熟睡了过去“若兰，若兰”睡梦中若兰听到了老师的声音，还闻到了馥郁的肉香。“你这么早就睡，来起来吃点东西”若兰睡得昏昏沉沉的不愿起来。“若兰，若兰醒醒醒醒”老师使劲的摇晃着若兰”“嗯，别摇我还想睡”若兰又晕晕的睡了过去。老师摸了摸若兰的额头“你是不是病了，吃点东西才睡好不好”？老师把若兰扶了起来，若兰终于睁开了眼睛“乖，吃点东西再睡”“你怎么来了”？若兰这时才如梦初醒一般“我给你提了点鸡汤过来，来我喂你”老师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不想喝了，我已经吃过了”“再吃一点点，你看你突然就瘦了那么多”“真的不喝了”若兰把碗推到了一边。“师娘怎么样了”？若兰故着漫不经心的提起，其实她是想知道老师在家有没有受到责难。“你别管那么多，好不好”？老师把碗撂倒了厨房，窸窸窣窣的上了床。“你怎么上床了，快回去”若兰推搡着老师“今晚我就住这儿”老师率性的躺在了若兰的身边。“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你还住这里。你是不是嫌我被打得不够狠”若兰眼泪花花起来。“老师真的对不起你”老师的手揽住了若兰。碰到他温暖的身躯若兰就无力再挣扎！老师的手移滑到若兰的腹部“还疼吗”？若兰点点头，腹部淤青了两大块，触碰到就疼痛难忍。“我替那丫头，给你道歉。她还小，你多担待一点”若兰的眼泪扑哧扑哧的掉了下来。那小魔女的两脚，让她不寒而栗！可她父亲并没有回到她们身边，还明目张胆起来。有些时候，不争方为最大的争取。丫头终究太年轻了，而且若兰压根也没有要把老师抢过来的意思啊！许多时候，她是情非得已！“我已经警告过她们，如果再这样我就永远不再回家”“别这样”若兰捂住了老师的嘴巴，师娘那失神的眼睛，让若兰心疼。“你也不要我吗？是不是嫌弃老师老了”？若兰想说呆在老师身边，是她的梦想！可就像曾经呆在肚中那坨模糊的血肉一样，来得太突然，会不会也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只有犁坏的铧口，没有耕坏的地。是不是嫌弃老师的铧口钝了。可我就迷恋上了你这块地。若兰等你好了，老师一定勤耕耘多播种，定不辜负这块水草丰美的沃土”若兰捂住小腹喊着疼痛，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有些时候忘记了，贫嘴老师是她曾经的语文老师，小惠跟她的那些小油滑来自于他的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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