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已走远

　　（十三）

　　若兰不由自主的伸了一个懒腰。一个下午在忙忙碌碌中很快的过去了。

　　同事在说了再见之后，陆陆续续的离去。她伏在办公桌上，有些茫然。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窗外的泡桐叶已掉得稀稀落落。尽管才下午六点过，可天已经朦朦胧胧的，黑压压的要掉下来一样。在另一座城市的儿子还好吗？她拿起了电话不停的拨打着家里的电话。那头的电话声一声声的嘟嘟嘟拉得悠长，就是没人接听，若兰有些沮丧。她想拨打家里男人的电话，可自从那次俩人在电话中不欢而散之后，男人再也没有理过她，好似她早已经从儿子和他的世界中消失了很久，消失得了无踪迹。

　　若兰一个人走在路上，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一路尾随着寂寥的她，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小惠也沉寂起来一声不吭，发给老师的短信也不见回复。是去小惠家蹭饭呢？还是回到冷清的家？在路口拐角处若兰犹豫了一瞬，还是回到了她租来的蜗居。正当若兰的钥匙在锁芯中转动的时候，电话突啦啦的响了起来，把她吓了好一大跳。“姐出大事了”电话一接通，那头的弟娃像火烧了眉毛一样心急火燎的叫了起来“别急，慢慢说”若兰永远一付轻言细语的淑女口吻“姐，你快回来，不得了啦”弟娃都带上了哭腔“什么事嘛”？若兰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她顶讨厌那种半天都说不到主题的人。“姐，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有空回家一趟嘛”？“有空，可我已经上班了呀”“姐一定要回来呀”若兰沉吟了半响“那看看明天有时间不”若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弟娃却把电话给挂掉了。弟娃看起来还是烂泥巴糊不上墙啊！一奶同胞怎么可以相差那么大呢？若兰是那种表面上斯斯文文弱不经风，可每每有重大事情发生时，她总是思路清晰冷静而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小惠就常常感叹“臭牛肉表面柔弱，内心果断坚毅无比”

　　若兰刚扭亮了房间的灯，包里的电话又突突突的响了起来。看起来不但人喜欢凑热闹，电话也爱凑热闹。“喂，小苍蝇你终于想起我了”？“什么叫终于啊，今天课多哈，来我家吃饭不”？若兰叹息了一声“怎么不早点呢”“什么叫不早点，小姐啊，我也才回家”“算了，我已经到家了”若兰一边踢着脚上的鞋子一边与小惠打着嘴仗。“那打个车来吃饭吧，晚上就住我家”小惠还在诚心诚意的邀请着“真的不来了”“那吃完饭再煲电话粥”？“呵呵，煲电话汤都可以”如果对她们不了解的人看到她们之间的亲热劲，一定会怀疑她们是一对女同。

　　若兰把脚上的一对鞋子踢得老远，躺在沙发上就不再想动弹了。

　　一阵微风刮来，裹着一股诱人的香味，“谁家的菜做得这么香啊”？若兰忍不住连连吞起了口水。她舔了舔嘴唇，侧了个身，又迷糊了过去。这时一股温润灼人的气息慢慢的向她袭来！她知道她的徐老头来了。这个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几十年来这股气息如磁铁一样深深的吸附着她，左右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气息越来越浓郁，若兰不做声，只是伸出了手，拥住了这股气息。“你怎么知道是我”？“我闻得出你的味道”若兰的嘴在老师的脸上啃着“几时来的”？“下班就来了，想给你个惊喜”“你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惊喜”若兰的声音哽咽起来。真的是惊喜吗？她问自己可有些时候她怎么觉得老师是她的生死劫呢？她的嘴仍在老师的脸上不停的啃着“第一天上班就那么饿”？“我真的饿了”若兰下重了嘴“哎哟”老师叫了起来，若兰却扑哧一声笑了。“吃饭好不好”老师的手抱住若兰的头却不松开“可，还没做啊”若兰的嘴又凑了上去“我已经给你打包过来了”“真的”若兰一把推开了老师“老师竟然没有你一顿饭重要”？“饱暖才思****嘛，饭呢饭呢老头”若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老师忍不住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老师真的买了若兰最爱吃的椒盐排骨饭过来。

　　“老头，一起吃啊”“我吃了才给你带过来的”老师一脸笑意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若兰。若兰一边啃着排骨一边邪邪的望着她的老头“今晚不回去，慰劳慰劳第一天上班的我”老师的怀抱永远是她最渴求的港湾。“先填饱你的肚皮吧馋鬼”若兰不再做声，全心全意的啃着她的骨头。一大盒饭下肚终于填饱饥肠辘辘的若兰。她一边舔着嘴唇一边挑逗的望着老师“不回去，就一晚”？“不行”老师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若兰没想到老师回答得如此的干脆。她满手的油腻就往老师的脸上涂去，有些恨意的涂抹过去。涂得老师一脸的盐跟油腻。然后她扑上去就恶狠狠的舔了起来！老师却不做声，任由若兰在他的脸上折腾。“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你知道的你师娘她”一提到师娘若兰便猛然停止了折腾。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你走吧”老师亲了亲若兰的嘴角真的转身就走了。

　　门在老师的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望着在重重的砰然一声，重新归于寂然的大门，若兰的眼角还是莫名的涌出了泪花！

　　她不再有跟小惠煲电话粥的兴趣，关掉了手机。洗洗之后，便慵慵懒懒的溜上了床。胡乱的翻几页书，再迷迷糊糊的迷糊一阵子。

　　第二天下午若兰一下班，便急匆匆的打了个车赶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的小院时，父亲正把一群摇摇摆摆不肯归家的鸭子往鸭舍里赶着。见到若兰，满脸便瞬间阴沉了起来。“爸弟娃呢”？若兰没有理会父亲的冷漠。父亲不做声，眼皮也不抬一下。“姑姑，我带你去”倒是小侄女热情的扑了过来，拉起若兰的手就往养猪场走去。

　　去到养猪场，见到弟娃一脸愁容的蹲在猪槽边抽着烟。“姐，你回来了”弟娃见到若兰就如见到了救星一样。“怎么回事嘛”“有人把我们举报了”“举报”？若兰糊涂了“举报什么”？“举报我们污染环境”“污染环境”？“就是嘛，总是那些得红眼病的人，看不得有人吃饱饭”“怎么污染环境了”“说我们的猪粪没经过处理就乱排放，环保局今天还来人了”弟娃说得吞吞吐吐的。环保局都出面了可能真的有些严重了。若兰心里也犯起了嘀咕。“那环保局的人怎么说”“他们也说猪粪要处理，不能随意排放”猪粪要处理，这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若兰绕到了排放猪粪的沟渠边。沟渠里苍蝇横飞，臭气熏天，沟渠两边的青草都熏得枯黄枯黄的。也难怪有人要举报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