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记事(女尊)

作者:大鱼青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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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王请罪


      许停儿平复了呼吸,将这段日子何老婆子和其独女何家旺的所作所为一事不漏地倾吐出来。
      宋婴、朝歌姐妹二人越听越心惊。
      原来自宋婴封了襄阳王后,何老婆子就和绿柳联系上了。何家人也从凉州搬到了沧都定居——但在绿柳的要求下、他们没有住进沧都城,而是在灵山半山腰的村子旁,以猎户的幌子住了下来。自然、无论是何老婆子还是何家旺都没正经打过猎。
      何老婆子开始只是以各种名义向绿柳讨要过不少银钱。自宋婴封了晋王、绿柳的女儿明生成了正经的王女殿下,还是晋王长女。何老婆子的心思便活跃了起来,时不时以大王女殿下的亲外祖母、晋王殿下侧夫的老娘自居——时下宋婴还没有侧君,是以侧夫也能糊弄人了。尝了几次甜头,人也不老实了,先是对村里的寡夫下手、又去过沧都城里的秦楼楚馆玩过几回。
      何老婆子膝下有一女六子。几个儿子都早早嫁人,只把独女宝贝得不行。这何家旺继承了何老婆子的风流懒惰,以前家贫还尚且收敛着。只是游手好闲靠着爹爹、夫郎每日做些针线度日,田里的活是一点儿不碰的。现下成了晋王长女的姑母、自觉了不起。同母亲一样,借着晋王的名义玩弄过不少良家子。
      这许停儿本是村里教书先生的幼子,十二岁上被何姐儿看上了强要过去。许先生上门要人、被打了回去,没多久就去了。村民们敢怒不敢言,许家惧怕何家权势、亦不敢报官。
      何家旺却害怕家中正夫,只敢偷偷摸摸地将许停儿藏在外面。一次被何老婆子发觉悄悄跟了去,看着年轻儿郎心生欲念,便抢来做侍夫。没多久就生下一个女孩儿——究竟是何老婆子的女儿还是孙女、许停儿也说不清。
      更让宋婴生气的是,何老婆子还在外头放印子钱!并豢养了些泼皮无赖充作打手,干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姐姐,这何老婆子留不得!”朝歌惊怒不已,补充道:“还有那何家旺也是该死!再有那何老爹也是知情不报,狼狈为奸!”
      宋婴挥挥手,制止了她说下去。
      “姐姐!”朝歌以为她要放他们一马,心急不已。
      宋婴看了看许停儿,对妹妹道:“这许停儿过几日你带进宫罢,其他事儿晚上你来我殿里说。”
      朝歌只好隐忍地点点头。
      姐妹二人没有将这事儿告诉别人,何老爹只以为是许停儿勾、引了两位殿下。巴不得她们将他带走,也没有多问。

      回了拂辉殿,宋婴将姜袖安置好。便同朝歌、阳城一道商议事情。
      “这何家真是借了殿下的威风。”阳城笑得讽刺,心中又给绿柳记了一笔。
      宋婴按了按太阳穴:“现下说这些也是没用的。先说怎样解决罢。”
      阳城低头思索一番,抬头对宋婴道:“这事儿妾本是不想说与殿下的,但事已至此,瞒着对殿下没甚么好处。纵然殿下会伤心、会质疑阳城,妾也要说出来。”
      宋婴闻言睁开眼睛,心中疑惑。
      朝歌也有些困惑的望向姐夫。
      阳城咬了咬唇,轻轻跪下了。
      宋婴惊得忙要去扶他,却被阳城拒绝了。宋婴隐隐觉得不妙。
      阳城跪在地上,美目含泪:“妾恳请殿下为我们父子做主——侧夫何氏,妄想谋害嘉宁郡主!”
      “甚么!”宋婴惊得后退一步。
      阳城哽咽道:“殿下还记得前些日子天鹿害病吗。御医诊治是中了一种毒!天鹿的乳父那几日告病,妾觉得太过巧合,便派人去查——”
      宋婴面无表情道:“说下去。”
      “早先天鹿的乳父生病,是绿柳身边的侍儿送了一副药给他,说是能尽快治愈风寒。那乳父担心多病几日会遭苛责,便服了药。开始确实有好转、没想到过了几日症状加重不说、开始上吐下泻起来。这才告了病回去修养了——现在人已经不行了。”
      宋婴坐回到椅子上,冷声问道:“卢氏、你为甚么不早些说出来!”
      阳城凄声道:“绿柳毕竟是大王女的生父。况且,绿柳很可能是被那侍人蒙蔽——那侍人妾已经处理了。本想着就这么过去,不想何家竟犯下这样的事情。妾不由担心绿柳会故态复萌——”
      “啪!”
      阳城、朝歌都吓了一跳。
      宋婴将茶杯生生震碎了,鲜血顺着碎裂的纹路流下来。
      “殿下/姐姐!”
      朝歌惊慌地扑上来查看她被划破的手掌。
      阳城怔怔地看着她:绿柳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么。
      宋婴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惊慌。
      “此事先不要声张。”
      朝歌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阳城低下头去,面无表情:殿下这是要保他了?

      “哥儿,晋王已经知道那件事了。”
      姜袖在为画上色,闻言微微偏了偏头。
      “哦?”
      薇儿恭敬地行了一礼:“哥儿真是料事如神,那阳城县主果然藏不住事情。主动透露出去。”
      “啊——”
      姜袖突然痛苦地捂住小腹。
      “哥儿!”
      姜袖挥了挥手:“无事。”
      近来不知怎么得,胎动很是频繁,明明才七个月。
      “监兵,不许再闹了。”
      腹中的孩儿像是和他作对般,又是一阵闹腾。
      姜袖想了想,扯出个奇怪的笑容:“大概是这孩儿不想我算计她娘亲罢。”
      薇儿闻言急切地劝道:“哥儿——您可不能这么想。”
      姜袖无所谓地点点头,转而问一旁的籁儿:“思頔那边如何了。”
      籁儿有些踌躇地回道:“柳哥儿——他、他近日有害喜之兆。”
      “哼!有的人真是——麻雀变凤凰、就忘了本!”薇儿有些鄙夷。
      “话不能这么说。”
      姜袖微微一笑:“思頔可不是甚么燕雀。”
      薇儿恭敬地福了福身:“是奴侍嘴拙。柳哥儿虽说和哥儿同为大人血脉,毕竟是旁支、这会儿已经乐不思蜀了。”
      姜袖摇摇头,走到窗边去。
      柳思頔啊、你为她生那么多孩儿又如何。难道不知、最是薄情帝王家。

      这日晚,宋婴又去了盈缺殿,同朝歌商议了一整夜。

      很快,晋王宋婴向雍平帝请罪。
      雍平帝大怒,下旨称:晋王侧夫何氏,好妒、有“乱家”之罪;其母族借皇亲国戚之名,行违法乱纪之事。将何氏一族贬出沧都城,三代不准科考、进都。念在何氏为皇家诞下皇孙,将其降为侍夫、禁足半年。
      绿柳听说后大病一场,自后倒是老实了不少。明生小小年纪,却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之糟。再加上宋婴期待几个小生命的诞生、有意无意忽视长女几分,是以小明生的性子也不同以前活泼。

      七月流火,天刚转凉。
      宋婴的心情却有些急迫起来:她只有一个嫡女,虽说麟儿的身子还算健康。但天鹿中毒一事使得她心生警惕——假若当日中毒的是麟儿,一切都会大乱。她有些庆幸、也很愤怒。只是明生不能有个罪父、是以她并没有将谋害皇嗣一事禀告母皇,只说是侧夫好妒。她也没有再去看过绿柳,她要他们都明白——今后王太女的位子只能嫡出、至少在她执钧之前,不然只会自乱阵脚。
      几个月前,阿袖为她诞下一女,她喜爱不已。同时也暗暗期盼阳城再为她生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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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晋王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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