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yes

　　    楚茨一直很想见到传说中的沈子衿。
　　    传说中风度翩翩，传说中稳居全年级第一，传说中与世无双的沈子衿。
　　    可她总是没有机会。
　　    终于在第一次期中考试之后，学校开始分层走班。成绩优秀的楚茨各科都分在A班，自然有了与沈子衿见面的机会。
　　    分班的前一天晚上，楚茨辗转反侧，终于还是咬咬牙起来预习第二天的课程，期待在课上一鸣惊人。
　　    走班的第一天。
　　    楚茨捧着教科书和笔记本走进高一一班，立刻引来了一阵惊呼。
　　     “那不是七班的楚茨嘛！”
　　     “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学校有这么好看的妹子！”
　　    楚茨轻笑，把自己心底的喜悦藏好，随意找了第五排的一个位置，然后环顾四周。
　　    班里人全都围绕着她，并且相貌平平。她开始怀疑传言。毕竟长的好看的成绩又好，实在是不多见。
　　    没人敢做楚茨的同桌。
　　    正在她认清现实翻开书打算学习的时候，班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楚茨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突然看见一个全身逆光的少年径直向她走来。感觉很奇妙，像是第一次见到天使。
　　    她屏住呼吸。
　　    少年有着未成熟的脸孔，可依旧好看的不真实。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颚线锋利得像是刀削，可他浅笑着，周身光芒环绕，温暖极了。         
　　  “沈子衿？”
　　   “他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我们班何德何能！来这么好看的两个人！”
　　    楚茨晃神的工夫，沈子衿就坐到了她身边。她惊讶地转向他，看到他对着自己咧开嘴角，笑容温暖，伸出手:“你好，我叫沈子衿。”
　　    就像是被王子选中的灰姑娘。
　　    她咽了口口水，与他握手:“你好，我是楚茨。”
　　    简短的自我介绍过后，老师进入教室。人群的骚动渐渐散去，楚茨微侧着脸，用余光瞟自己左边的沈子衿。
　　    他的书翻开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他神情专注，拣着自己不太熟悉的知识点写下，那模样竟然不像就算不听课也能稳居年级第一的超级大学霸。
　　    沈子衿拥有全世界最好看的侧脸。楚茨心想。他的鼻梁高高的，与下嘴唇连成的直线好看极了。睫毛比女孩子还要长些，皮肤很好。
　　    这样的他，竟会是我幻想了一个学期的敌人。楚茨心里感叹，目光却从未离开过他。沈子衿似是注意到了什么，嘴角扯开极细小的弧度，却并未开口。
　　   “其实这堂课，更主要的，是对之前一整个学期的知识总结。弥补短板，拓展长处是你们的当务之急。当然了，一班的学生自然是高于别班一筹，像我们班的沈子衿同学，每次数学考试都是稳居年级第一。但切记不可骄傲，因为这个学期期末还有全杭州市的统测，统测结束之后就会迎来第一次学考。”数学老师婆婆妈妈地说完，楚茨这才知道，原来数学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竟是刚才记下了所有楚茨理都不想理会的简单知识点的沈子衿。她用鼻孔出了一口气，嘟起嘴唇。
　　    “怎么了？”沈子衿压低声音跟她说话，与此同时将身子凑近她，耳朵几乎都快贴到楚茨的脸上了。
　　    楚茨的第一感觉是，全身发麻。
　　    第二感觉是，她全身都酥了，完全没有力气。
　　    一阵颤抖之后，她主动远离了沈子衿，用手安抚自己的耳朵，小声说:“没什么。”
　　   他为什么要靠我这么近啊。楚茨微微抱怨，脸却不自觉红了。沈子衿将一切看在眼里，眉头蹙起，那神情很是让人琢磨不透。
　　   似是厌恶，却有点点欣喜。
　　   不，都不是。
　　   楚茨怔怔地看着已将头撇过去的沈子衿。他脸上古怪的笑容似乎还未消失，还离楚茨那样近，她可以看清他俊朗的眉眼，她也可以数清他眼里的星光。
　　   年纪不大的少年，心思总是如此好猜透。
　　   他眼里的，虽然不是厌恶，但楚茨已经知道了是什么。
　　   刚开始对她的贴近，是因为她出众的外貌和成绩。可当读懂了楚茨的眼神之后，便觉得楚茨也是只看皮相的庸俗之人，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她正失魂落魄，下课铃声响了。
　　   老师喊了下课，沈子衿便将所有东西用左手拿着，站起身来，对着楚茨笑:“那再见。”
　　  “再，再见…”楚茨并未意料到这一声道别，连忙站起身来，急匆匆地回应，却被他的笑容晃了眼。
　　   那样灿烂的笑容。暖的就像初春的阳光，温和不伤人。她再一次看呆。
　　   沈子衿放大了嘴角的弧度，转身离去。
　　   他走后，班里陆陆续续开始有了交谈声。
　　   “沈子衿刚刚是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是看上楚茨了？”
　　   “说不准。沈子衿什么时候对别人道别过？”
　　   “那他们俩第一天认识就这样，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楚茨用余光扫了一眼说闲话的两个女生，在原位置上坐下，翻开从书包里带来的历史课本。
　　   她的成绩非常优秀，上学期期末考了全年级第五名，并且从不偏科，因此门门都被编排到一班。
　　   沈子衿刚刚同她告别，那说明，下一节历史课，他不在一班。
　　  “是啊。”楚茨笑着摇摇头，将书翻页，“怎么能要求一个理科天才历史非常好呢。”顺便暗自期待自己的新同桌。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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