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yes

　　    是他。
　　    那样温和而又沉稳有力的嗓音，就是沈子衿。
　　    楚茨惊喜地抬起头，沈子衿站在她面前浅笑，睫毛悄悄扑闪，看的她心颤。
　　    “你，历史，也是一班？”
　　    “对啊。我们要做一个学期的同桌了。”沈子衿答得轻巧，脸上笑意未散，又坐到她左边的位置，然后转头看她，“也许会是接下来两年半的同桌。”
　　    她语文很好，作文写的也好，却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
　　    比飞上云端还要轻盈些，也比吃棉花糖还要甜蜜些。她不知动情为何物，但总是听旁人说起，看旁人描绘。
　　    恋爱期间的少女心思，她不懂。
　　    但面对她左边这个棱角锋利，却总带着阳光笑容的男生，她第一次乱了心神。
　　    楚茨用手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庞，一整节课，连老师上了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以通过余光知道她左边的人在写什么字，听到什么知识点时愣住，又找出笔记本匆匆记下，她也可以知道一节课班里有多少女生关注他，对他深情的凝视有多少次。
　　    这种感觉，就像她拥有了他。
　　    她是离他心脏最近的人，尽管她从未进去过。
　　    “你在想什么啊。”楚茨咬着嘴唇暗自懊恼，“你只第一天认识他，就忘了上个学期你对他所有的不满？”
　　    楚茨狠狠甩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引得沈子衿憋不住地笑。
　　    “别笑了。”楚茨脸红，用手肘轻击他，他也停不下来，只是用手握拳，挡在嘴前，嘴角的弧度很是好看。
　　    “那你甩什么？”
　　    “我，我困啊。”楚茨心虚地回答，嘟起嘴唇。
　　    沈子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将自己的手偷偷放到楚茨脖子上，冰冷的温度吓的楚茨一哆嗦:“啊！”连忙甩开他的手。
　　    “你轻点！”沈子衿紧张地盯着上面的老师，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脸红的楚茨，她抱着自己的脖子，满脸羞涩，“这样还困不困？”
　　    “不困啦。”楚茨低声回，然后抬头与他对视，轻咽一口口水。
　　    “我的手很凉。”沈子衿不看她，自顾自地说起来，“从小就这样。大概是体寒？我没去看过中医。夏天都是手脚冰凉。”
　　    “那挺好的。”楚茨对着沈子衿展开笑容，明亮的眼眸像遥远的星辰，她的笑容有种魔力，像是能把沈子衿吸进去，“正好我经常犯困，也很容易热。你这么冷，非常适合我。”
　　    你在说什么啊。
　　    楚茨低头皱眉，为自己不得体的话后悔。却听到沈子衿的轻笑。
　　    “是啊。”
　　    他回。
　　    是她最喜欢的声音类型，不算太低沉，但声音很清澈，很敞亮，给她一种山间清泉的错觉，伴随着话语里的笑意，一点一点撞进她的心房。
　　    完了。
　　    楚茨捂住心口，对自己说。
　　    你喜欢上他了。
　　    在此之前，楚茨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别人是一件这么草率的事。她以为的爱情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生死相守，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白首不离，是孙中山与宋庆龄的成败相依。
　　    绝不是像她现在这样。
　　   下课铃悄然响起，他们两人都拿好了上午要用的东西，于是便坐在座位上闲聊。期间一直有人来楚茨的座位上拿东西，可从来没有人来过沈子衿的座位。
　　   “诶？你的座位没有人吗？”楚茨问。
　　   “那倒不是。”沈子衿笑了，一口白牙晃眼，“我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啊。”
　　   噢，他就是高一一班的。楚茨恍然大悟。那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真是巧合。
　　   沈子衿不再说话，楚茨便觉得自己不用再费尽心思想新话题。他的手搭在椅背上，拳头支撑着脑袋，身子面对楚茨，却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她脚下的一个点。
　　   看来是没有什么事情干了。楚茨弯起眉眼，找出身边的便利贴随手就写，一边念念有词:“这是我的□□号和我的手机号码，我现在给你，你回去以后加一下吧。”然后拿出纸条，递到沈子衿眼底。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动。
　　   楚茨便凑近他，拿纸条在他眼底下晃一晃:“喂，沈子衿？”
　　   沈子衿猛然抬头，睁眼就是楚茨的笑脸。好看的面孔蓦然放大，他们之间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楚茨的笑容不变，眉眼弯弯，皮肤好的像是上等的瓷器。
　　   而他的心跳却快了几拍。
　　  “你在想什么啊。”
　　   “好。”他调整好情绪，淡淡地回答，收下纸条，“谢谢你。”
　　   楚茨没有想到他收的这么干脆，倒是有些惊讶。她甚至都想好了，如果他不要，她就假惺惺地说几句我们是同学啊之类冠冕堂皇的话，逼他收下纸条。
　　   那好。她抿嘴挑眉，脚轻快地打起了节拍。
　　   “你很高兴？”沈子衿轻皱眉头，看向她。满是疑惑。
　　   “不然呢。”楚茨只瞟他一眼，这次干脆连脑袋也动起来了。
　　    她摆动的很有趣，整个人调皮的很，他不禁被她感染，浅笑。
　　   也是。她这么优秀，不高兴，难道要摆着一张苦瓜脸，哭诉人生的不公吗？
　　   沈子衿对高一七班的小公主楚茨早有耳闻。他不关心八卦，记性却很好，也善于倾听，因此别人讨论的话他总能记住。
　　   他知道楚茨的漂亮。也知道她成绩的优秀。却没料到她如此直白，认识两节课就可以如此坦白地想加他的联系方式。
　　   至少，优秀的女孩子，应该会有点傲气啊。
　　   他想不通，却也不去深究。毕竟他遇见过的，优秀的女孩子，确实很多。
　　   楚茨不看他，是因为自己的心跳早已快的过分。
　　   她没有料到沈子衿会突然抬头。她的惊讶藏在甜美的笑容后，而呼吸早已停滞。她以为沈子衿这么心细的人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的不自然，谁能想到沈子衿因为她的笑容而心动。
　　   那样好看的一张脸。鼻梁的弧度连贯而完美，睫毛翘着挡住一半的眼睛，却掩不住眼里的星辰。他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脸庞上，这大概才是她脸红的原因。
　　   楚茨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沈子衿身上的味道。
　　   好像也没什么味道啊。
　　   像是香草味的冰淇淋那样的清新，又有奶茶的头晕目眩。
　　   这个男生是神仙吧。
　　   怎么可能，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如此讨她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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