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问

作者:镜未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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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节


      第8章佳节

      景吾的剑术,师承挽风一剑——川凉,川凉来历不明,成名时已年近四十,剑术绝世,名动江湖。

      不过川凉此人倒是神秘得很,当年一剑击败回纥第一高手仆固罗然,给中原武林挣回了脸面,后来没过多久就消失无踪。

      坊间传闻形形色色,有人说他隐居了,有人说他伤势过重死了,竟然还有人说他跑到穷乡僻壤当了个游方郎中,各式各样,不可尽信。

      川凉的剑法,走得是至精至绝,至情至性的路数。静则缥缈,动则万钧,剑招变化万千,出入有无,挽长风破浪,动九州山河。

      景吾天资不凡,挽风剑早已学得七七八八,但天性所致,景吾的剑意灵动精妙虽有,破势却不足,少了几分杀伐气。

      简单点说,就是看起来厉害,而在戚世钦眼里,就跟“逗你玩”差不多。

      戚世钦不慌不忙,抬手便档,刀剑相碰,火光四溅。戚世钦侧身一避,剑身与鼻尖仅余半寸,他手腕翻转,刀背牢牢卡住剑柄,猛然一抽,景吾攻势被他尽数化解。

      戚世钦足尖轻点,闪到景吾身后,调笑道:“看来景吾刚刚是骗人的,说不留情,却处处留情,一定是舍不得我受伤。”

      景吾转身便刺,觉得这人简直无药可救,这种时候还不忘耍嘴皮。

      戚世钦左闪右避,速度奇快,继续开口道:“景吾如此怜惜,倒叫我受宠若惊。但你再不拿出真本事来,可别怪我不讲情面,要辣手催花了。”

      景吾气恼,停了剑招,冷笑一声:“辣手摧花?很好,尽管放马过来!”

      景吾横眉冷眼,剑式陡然凌厉起来,他凌空一跃,在半空中拾级而上,快如闪电,青衫变为重影,如此鬼魅的身法,让戚世钦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薄如蝉翼的剑刃在霞光中忽隐忽现,从天而降,温柔地拂过戚世钦脸颊,将一缕黑发齐齐斩断!

      这是生气了。

      戚世钦低低一笑:“好轻功!”

      景吾的身法名为幽萼细波,步法初看时平平无奇,好像与寻常人走路无异,再细看却根本抓不住他的衣角,一步生幽萼,一步吹细波,仿佛近在眼前,又分明远在天边。

      戚世钦后退半步,黑刀回身扫出,去势浑厚,带起大片水露,朝景吾飞溅而去。

      幽萼细波,景吾已臻至绝境,比他的剑法更加高明,刀雨飞掠而来,景吾却忽然不见了,刀锋打到林边一人抱粗的树干上,树干拦腰折断。

      戚世钦虽然赖皮,武功倒是不凡。

      景吾双眼一眯,青衫虹影翻飞,不再藏拙,明庶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带起狂风,与轻柔妙绝的剑招交相辉映,柔中带刚,刚柔并济,平刺而来。

      戚世钦避其锋芒,沿清潭飞掠直上,景吾如影随形,二人瞬间过了数十招。

      戚世钦见缝插针地笑道:“景吾果然身手上佳!我喜欢!”

      景吾充耳不闻,毫不手软,剑光所至,碎石水花飞溅,两人从瀑布这头打到另一头。

      “哎呀!”戚世钦被溅了一脸水,单手一抹,转身就跑。

      景吾心内有火,紧追不舍,剑势接连送出,一剑强似一剑,沧澜迭起,而最后一招,竟然隐隐听到了雷声!

      这是……

      戚世钦面色一变,剑招带有雷霆之怒,有仙君傲骨,有金刚怒目,而景吾眉目温润,以近乎温柔的动作,剑身一转,好像跳舞一般,舞出一道悠然的明光。

      下一刻,四周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剑意。剑意如天罗地网,将戚世钦团团包围起来。

      “怎么如此狠心……”戚世钦喃喃。

      戚世钦不再奔逃,直身立于瀑布之上。刀尖蓦地一颤,周围水幕被古刀所引,缓缓升腾出一股水雾,绕着刀身旋转,凝成一把巨型的水汽刀兵。

      刀身长鸣,如龙吟虎啸,随着刀光喷涌而出。

      景吾的身影,在遮天蔽日的水波刀影下,显得楚楚可怜。

      景吾身形一凝滞。

      沧笙踏歌行,竟然被破了!

      川凉是个医剑双修的……奇葩,脑子有坑,挽风剑传到他这一代,剑术倒未失分毫,就是……就是名字全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乱七八糟。

      原挽风三式,云台落、弃红尘、非常道,分明好听又好记,他偏要改成什么寒箫酒泉映,天地梅花心……

      花里胡哨,不知所云。

      如果景吾的师祖还在,恐怕能跳起来掐死他,还寒箫酒泉,含笑九泉都没可能。

      可惜山中无老虎,川凉这只野猴子也能称霸王了,景吾从小耳濡目染,对三字剑名一无所知,五字剑名背得滚瓜烂熟。

      沧笙踏歌行,原名非常道,挽风剑之精髓所在,是挽风始祖无音子于绝境中悟出的。

      无音子一生都想问鼎剑道之巅,奈何始终不得其要领,直到生死弥留之际,才终于茅塞顿开。后来非常道横空出世,惊天动地,无音子一招舞闭就耗尽寿元,撒手西去。

      崖底问道,剑巅得道,也是一个传奇。

      非常道以剑意为幕,强时可遮天蔽日,自成方圆,绝无生机可还。当年仆固罗然就败在这一式下,于万千剑幕里被活活困死,骨血横流。最后是川凉良心发现,才没把他挫骨扬灰,从里面放了出来。这一战之后,仆固罗然元气大伤,再也不敢踏进中原一步。

      换而言之,就是景吾火候不到,非常道发挥的威力不过三四成。如果今天换成是川凉,哪怕戚世钦长出十个脑袋十双手,也碰不到剑幕一根汗毛。

      戚世钦破空而出,景吾便知道此战已经高下立见,不必再比了。

      明庶入鞘,戚世钦随即落到景吾身前,笑道:“承让承让,多谢景吾手下留情。”

      这一战让景吾对这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彻底改观,他扬眉道:“何必惺惺作态,是我技不如人。”

      “哪里哪里,剑为君子所佩,刀才是侠盗所使。”戚世钦嬉笑道:“景吾君子,分明就是怜惜我这朵娇花,不忍下重手,如此深情,不如……”

      景吾预感,这人应该说不出什么好话。

      戚世钦接着道:“不如我就以身相许,来报答景吾的拳拳真心,如何?”

      果真。

      景吾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撂下一句“滚!”就拂手而去。

      戚世钦继续后面追着喊:“唉唉唉!说好的彩头——为我解惑呢?景吾,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解惑?”景吾怒极反笑:“我可没说何时何地解,即便二十年后再说与你听,也算不得食言!”

      近墨者黑,景吾也学会钻空子了,戚世钦道:“当然不算,景吾二十年后还能想着我,我求之不得!”

      “你!”景吾气急,扭头便走,再也不想搭理他。

      两人幽居深山,不知岁月,戚世钦刀法也有所得,和景吾又比试了两场,互有胜负。

      戚世钦这几天守着一尊大美人,日子过得乐不思蜀,差点忘记自己姓什么,当初说好的再赖三天早就已经不作数,景吾也懒得再催他。

      直到元宵节这一天,戚世钦才恍然发现,此次自己竟然规规矩矩地窝在山林竹坞里,待了整整十余日,还相当乐不思蜀。

      此地有妖气,能惑人心智,迷情转性。

      戚世钦自我唾弃半晌,踱步到露台上,含笑对景吾道:“今日是元宵佳节,山下可有集市灯会,能去凑个热闹的?”

      景吾啜饮一口茶,道:“此地临近江阴县,下山后沿平湖往北,不出半日就能到。”

      “江阴富庶,想必有不少热闹可看。”戚世钦来了兴致:“天色还早,我们此时启程,还能在县里用晚饭,尝一尝当地珍鲜。”

      景吾奇道:“我何时答应与你一起去了?”

      戚世钦拉起景吾:“平日青灯冷月的也就罢了,上元佳节,当然要猜谜赏灯,你年纪轻轻,怎么过得跟个老头子似的,快走快走。”

      景吾被他拉得踉跄,皱眉道:“做什么,还不放手。”

      “不放。”戚世钦干脆道:“明庶不在这里,我看你怎么拔剑。”

      景吾只要对上戚世钦,那必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没理都说不清的,戚大厚脸皮,走遍天下都无敌。

      等景吾回神,已经下到山脚,被戚世钦拉到了扁舟上。

      戚世钦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一桩事:“对了,刚才来得匆忙,忘了你的斗笠,要回去拿么?”

      景吾道:“不必了,也不是非戴不可。”

      景吾说罢就要开始驱船,戚世钦赶紧抢先道:“我来撑船掌舵,你歇着吧。”

      平湖与山外水系相连,江阴又临水而建,一路上不必上岸骑马,随舟顺溜而下就能到。

      戚世钦说到做到,没让景吾出半分力,小舟行得稳当,日暮西斜,在江阴的一处小渡口靠了岸。

      戚世钦上岸后道:“你对这里更熟悉,可知道哪家的好酒好菜最出名?”

      景吾道:“我对吃食不大了解,好酒倒是有。但你大病初愈,竟然还想喝酒?”

      戚世钦不小心泄露了本意,干笑道:“哪里哪里,顺口一说,就算有好酒,我也是一滴不碰,都留给你的。”

      景吾平日也爱喝酒,只不过最近顾忌着戚世钦,下山的次数少了,也怕他眼馋,禁酒数日,肚里的酒虫也蠢蠢欲动起来。

      景吾道:“走吧,有好酒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好菜。”

      戚世钦含笑点头,抬脚跟上。

      江阴虽小,但闹市酒楼林立,人流不息,颇为热闹。

      此时忽见街边出现两人,一青衫一黑衣,青衫者灵秀,黑衣者俊美,皆气度非凡,一时人人侧目,有事没事都要瞥上一眼。

      戚世钦声音不悦:“我算是知道你那斗笠的妙处了,此地应有竹篾摊吧,咱们现在就买一个去。”

      景吾道:“说风就是雨,你面如城墙,难道还怕人看么?”

      戚世钦也不管他埋汰自己,闷声道:“我有什么好看的,分明都在看你!”

      景吾好笑:“既然是看我,我都不怕,你着急什么?”

      戚世钦嗫嚅道:“你当然不怕了……”

      景吾在一间酒楼前停下,道:“此店有酒名为池阳春,味美醇厚,你可以尝尝。”

      这间酒楼不大,只有两层,但人来人往,生意好得很,戚世钦道:“不是说我不能饮酒么?”

      景吾先一步走进去,道:“池阳春与其他烈酒不同,它是以人参、白术等药草酿成的药酒,可强健脾胃,补气养容。”

      戚世钦笑起来,这人一惯嘴硬心软,倒让人此刻无比受用。

      店里的小二听见动静,连忙迎出来道:“这位客官看着姿容不凡,果真是个内里行家,不是小人吹牛,这江阴县,恐怕没人不知道我们春江酒楼池阳春的盛名。”

      店小二边笑边往里让,殷勤道:“大堂雅间都有,雅间就是没有临江的了,大堂窗边还可赏景,不知二位客官要哪一种?”

      景吾刚想说大堂,戚世钦就抢先道:“要雅间。”

      小二潇洒弯腰:“好好,二位客官楼上请。”

      二楼以雕花木屏革出几个雅间,环境清幽别致,只是临江的几间都已经有人,小二引着他们到另一面坐下,窗外是熙攘的大街。

      戚世钦本想让小二推荐几个招牌菜,没想到景吾落座后,就径直报了几个菜名。

      小二笑道:“客官想必是咱家常客,点的全是特色名菜,可小的倒是觉得客官眼生得很。”

      戚世钦插话道:“贵店生意兴隆,每日客来客往何止上百,你难道每个人都记得?”

      小二道:“客人是不少,但如这位客官如此惹眼的可罕见得很,要是见过,小的一定不会认错。”

      又来一个话痨,景吾有些头疼,淡淡道:“何时上菜?”

      小二赶紧躬身:“对不住对不住,小的这就去给您点菜,二位公子先喝口茶。”

      小二掀帘退下,景吾明显松了口气,他生性喜静,这小二却嗓门奇大,吵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戚世钦见状笑道:“是谁说自己对吃食不甚至了解的,我看明明就是个中高手,熟悉得很啊。”

      景吾凉凉道:“好歹在此处生活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戚世钦道:“你分明就是惦记我说要品尝当地珍鲜的话,还有那养胃的池阳春,景吾待我果真是一片深情。”

      景吾目色浅淡地执起一只快子,袖袍轻甩,筷子就如利刃一般往戚世钦面上飞去。

      “唉唉!”戚世钦飞速一闪,筷子噌一声钉到了墙上,气势骇人,入木三分。

      戚世钦惊魂未定道:“你这个动不动就拔剑扔东西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幸亏我躲得快。”

      景吾挑眉:“你要是不胡说八道,我为何要扔你?”

      戚世钦摸摸鼻尖,干笑道:“别动怒,来喝口茶,润润嗓。”

      景吾端起茶杯,问道:“你不是要赏景看花灯吗?为何不选楼下临江的位置。”

      戚世钦道:“这个嘛……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还分真假?”景吾无奈:“自然是听真话。”

      戚世钦看了他一眼,饱含深意道:“听真话可以,但要先说好,不许再动武。”

      “那就不必说了。”景吾冷哼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景吾如此看我,我倒非说不可了。”戚世钦道:“不坐大堂,当然是因为楼下进进出出,人多眼杂,在下花容月貌精贵得很,怎能随意让他们当猴子赏。”

      景吾十分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戚世钦再接再厉道:“这当然是假话,把花容月貌的那个换成你,就是堪比真金的真话了。”

      戚世钦调戏个人也能调戏得九曲十八弯,景吾牙根痒痒,抬手一挥!

      又废了一只筷子,戚世钦嚷嚷:“说好了不动武的!”

      “谁跟你说好!”景吾咬牙切齿:“无赖!”

      景吾点的菜荤素搭配,虽然口味清淡,却无比鲜美,滑溜鹌鹑,熊猫蟹肉,入口香浓,让戚世钦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无比满足。

      戚世钦叹道:“这池阳春果然不错,虽是药酒,却丝毫没有药气,芬芳淳厚,入齿留香。”

      景吾吃素,只端着一碗雪霞羹慢慢搅:“就算是药酒,也最好不要贪杯。”

      戚世钦给景吾斟酒:“自然,我听大夫的。”

      戚世钦端起杯子,肃然道:“景吾,我敬你一杯。”

      难得见他如此端肃,景吾放下羹碗,也端起酒杯,戚世钦接着道:“虽然说过很多次,你也时常嫌我啰嗦,但……”

      戚世钦声音低沉,只道:“还是要多谢你救命之恩。”

      戚世钦说完一饮而尽,眼神清亮地看着景吾,见他如此郑重其事,景吾隐有笑意:\"不必,我也干了。\"

      景吾喝完,脸颊染上红晕,双目氤氲,把室内柔光都盛进了瞳孔中,比平日还要艳丽三分。

      戚世钦与这人相处多日,冷不防还是会被他惊艳,他垂眸缓了缓心神:“景吾,你我……也算是朋友了吧?”

      “怎么?”景吾问道。

      戚世钦道:“我明日就要前往晋陵,待办完公务,说不定还会回来找你喝酒,到时,你可不能再赶我。”

      景吾好笑:“我何时真的赶过你?来日到访,我自然扫榻相迎。”

      “哈哈哈……”戚世钦朗声笑道:“得友如此,也不枉我大病一场了,再干一杯!”

      景吾看一眼酒壶,戚世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尴尬道:“最后……最后一杯。”

      酒足饭饱之后,戚世钦又拉着景吾去逛灯会。

      江南人爱风雅,花灯也做得格外精巧,莲花灯、兔子灯,还有转鹭灯,各色各样,戚世钦跟个三岁孩童似的,看得津津有味。

      景吾道:“长安灯节不是更热闹繁华,你怎么像是从未见过世面一样。”

      “长安灯夜,的确明灯宝马如云。”戚世钦目不转睛道:“若论盛景,自然是最佳,可这江阴小县,也有它别致的韵味。比如这盏落月莲花,清雅脱俗,在长安街头可见不到。”

      景吾垂眸:“确实栩栩如生,但工艺也简单,长安怎会没有?”

      戚世钦取下花灯转过来,笑道:“所谓韵味,不在工艺,而在于气。浮华气里做出来的东西,工艺再精湛,也是没有此等神韵的。唯有小桥流水间,匠心独运,才能得这三分莲花的清幽。你说是不是?”

      景吾道:“总归你有理,不是也是了。”

      戚世钦笑眯眯:“过奖过奖。”

      戚世钦凭借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把莲花灯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花灯小贩感激涕零,特意少收了他三文钱。

      戚世钦满意地提着灯,继续溜达。

      前面有人在猜谜,猜对送灯,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戚世钦本想跟着凑热闹,奈何景吾说什么也不乐意跟一帮小姑娘挤来挤去。

      “你自己去便是。”景吾漠然:“为何非要拉上我。”

      戚世钦道:“能送花灯啊,景吾你两手空空,我给你赢一个来。”

      景吾道:“不用。”

      “这样啊……”戚世钦转了一下眼珠,笑道:“那我给你出一个灯谜,要是猜对了,这盏青莲就送与你。”

      景吾不为所动:“在下一介粗人,怕是没有那咬文嚼字的本事。”

      “你还粗人,那我是什么?”戚世钦道:“再说这谜简单得很,黄口小儿都猜得出……谜面是\'一见倾心\',打三字。”

      戚世钦用心险恶,景吾冷冰冰道:“在下不如黄口小儿,确实猜不出。”

      戚世钦锲而不舍:“这是卷珠帘字谜,你你……再想想嘛。”

      景吾充耳不闻,径直向前走去,就是不开口。

      戚世钦提着灯在后面追:“好好,不猜便不猜吧,谜底我说与你听,这一见倾心,指的是……“

      不等戚世钦说完,一粒石子从天而降,正中他脑门:”唉唉!你怎么又动手!别扔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疼疼疼……”

      看他龇牙咧嘴,景吾忽然笑出了声,戚世钦心头微动,也跟着笑起来。

      鱼龙飞舞,灯火阑珊,有人踟蹰而顾,有人欲语还休。

      一见倾心,人中意。

      一见倾心……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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