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楚楚动人

　　被指南提醒贷款五万合约已生效，是否查看提取中药，白楚楚静了静，选择了查看。从标注王翠翠那一份到她那一份，每个阶段，每一份药材都是定制，药效标示着百分百。

　　那一万五千的积分也不算白花。

　　“是否选择煎药？”

　　“煎药每个人扣除一百积分。”农科指南页面跳出售后服务提醒。

　　白楚楚扫了一眼页面，又要一百积分，正想说不用煎药服务的话，眼神落在每人扣除一百积分的字样上。一个月的疗程，一天煎三次，热三回。她摆着指头算了算，她要烧柴熬药几百回。

　　白楚楚：“选择煎药。”

　　她话音刚落，页面上所有药材消失，接着显示出煎药完成。

　　“……”这是万能的农科指南吗？这是专坑新生1号吧？

　　它丫的坑姐祖师爷。

　　不过白楚楚心里明白，如果不是选择煎药，她得到的肯定是药材。

　　既然农科指南万能，煎好的药，她不管它过不过期直接选择了全部储存，等用的时候拿出来。

　　至于那一百积分，白楚楚表示四万多都花了，还会在乎那一百吗？

　　至于剩下多少，白楚楚记得又花了四百积分，还剩下五千零一百积分，也懒得去算对与错了。

　　以后算账还需要一个小本本。

　　而治病的药有了，还缺少一个送药的契机。

　　夜还很黑，白楚楚念着睡吧，睡吧，还没有妈妈□□，可以睡到自然醒。可她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翻来覆去煎咸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是怕，还是心里挂记，就是睡不着了。

　　至于家中的父母，她想都不敢想，怕一想，她就精神崩溃了。
　　她要稳住。
　　只有活下去，赚积分，才能回家一家团聚。

　　当下还是去看看捡来的弟弟妹妹们，白楚楚如此想着，翻身从床上坐起，蹑手蹑脚的轻轻推开白五他们所在的房间。

　　房里黑乎乎的，小孩子没心没肺肯定睡得正香。可她一抬头却是吓了一跳，窗户的位置一个小小的身影腰杆挺直的坐着。

　　白楚楚顺手掏出带在身上的火折子吹燃。借着昏黄模糊的光亮，她看清楚那是白十二。

　　“十二？”她喊了一声，白十二转头看着白楚楚，声音有点异样，“三姐？”

　　白楚楚：“恩。”

　　“三姐？”白十二又唤。

　　白楚楚：“……”

　　还不到两岁的孩子说话这么清晰，虽然重复，她不怪他。白楚楚走到白十二面前坐在床边，伸手把白十二搂在怀里搓揉一番。白十二刚开始躲了躲，后来就乖巧顺从了。

　　“还想逃出我的五指山？”白楚楚掐着白十二的脸蛋，果然肉肉的，和三叔伯家弟弟的手感一样。

　　白十二被她抱在怀里，一动不动，乖巧的很。白楚楚摸摸掐掐，才发现，她以为身体还好的幺儿，脸上看着有肉，身子却单薄的很，坐在腿上都没什么感觉。她说：“十二以后可要多吃点，脸上肉肉的才可爱。知道吗？”

　　“三姐要活着，十二才吃的饱。”十二说。

　　白楚楚神经大条，又没和两岁的孩子交流很多，她没发现十二的逻辑不是一个不到两岁孩子所说的，也不是一个大人该有的。

　　她负债累累，还要赚积分回家。当下苦涩的笑笑，“我当然要活着，四弟要活着，娘也要活着。我们都要活的好好的。”

　　接着她摸摸十二的头，“十二乖乖，三姐抱着你睡好不好？”
　　白十二沉默，白楚楚就当他答应了，当即她抱着他躺下，他靠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原来那个时候，三姐是想救娘亲的吗？只是明天一早，娘亲就走了，三姐现在还不知道吧？

　　白十二愣愣的想着，直到自己被抱在怀里挤进与白十共同的被窝，他什么也没说，听着他三姐的心跳声，嘣，嘣的很有力。

　　可是眼睛一闭，那个山崖上跳下，浑身是血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

　　那四年的劳狱之灾，在懵懵懂懂的年纪，他忘了太多，又记起来许多。
　　有些事格外清晰。
　　娘亲过世的前一夜，他没有见到过三姐，也许三姐来了，他睡着了，不知道。也许三姐没有来。

　　“三姐睡不着？”半响他知道她没睡，白十二开口问了。

　　“恩。”白楚楚应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夜这么长，还不天亮呢？”

　　白十二想问，天亮了，你要干什么。只是那四年他成长了许多，他知道，他不该开口。甚至话都要少说。

　　没等他问，白楚楚又念叨，“要是天亮了，就可以给娘找治病的药。”

　　药？

　　三姐她有治好娘亲的药？

　　是了，四哥和三姐的瘟疫，在娘亲死后，突然就好了。

　　白十二翻身坐起来，白楚楚因为抱着他，白十二在她怀里挣扎，她比他还先坐起身。她正疑惑的看着坐起身的白十二，白十二道“三姐，我们现在就去找药，给娘送过去吧。”

　　呃，白楚楚瞅了眼窗外，白五窗门都没关，一眼就看见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黎明前的黑暗来了。

　　“要天亮了，再等等。”白楚楚说。

　　突然她又觉得白十二说了好多话，“十二，你今晚话有点多啊？”

　　白十二：“……”

　　白楚楚：“不过呢，三姐喜欢。三姐喜欢聪明的孩子。”

　　白楚楚还不知道此时她给熊孩子打开了一道作妖的大门。

　　白十二扭扭捏捏的抱住她的腰，“三姐，去吧，去吧。我刚刚梦见爹爹托梦，他说咱们家后院巷道里就有给娘亲治病的草药。”

　　“……”又是你爹爹托梦。

　　也许你爹真的可以显灵了。

　　白楚楚也觉得王翠翠坚持不了多久了，当下有了白十二做伴，又有了借口。她帮白十二穿好衣服，带着白十二就从狗洞钻了出去。

　　白四听见白楚楚和白十二弄出的动静，他红着眼眶，守着王翠翠没出声。

　　王翠翠已经昏迷不醒了。

　　而白楚楚牵着白十二拿着小火把在巷道里战战兢兢走动，“十二，你爹有没有告诉你救治娘亲的药材是什么样的？”

　　白十二没注意到她说的是你爹，只是装模作样的好像在回忆，他本来就是胡编乱造的，不到两岁的孩子应该什么都不懂，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白楚楚前进的步子顿住，这巷道里白天才和白四走过，一面是梁相国祖宅的围墙。另一边是向白家所在的房子一样，以前是晋城做生意买卖的小散户住宅。

　　有的墙体破损了有人高那么大洞，有的后门没关，一眼看进去，黑乎乎的，里面飘出来的风都是臭的。

　　再走前面也只有一颗大槐树。

　　又过了一会儿，已到老槐树底下，白楚楚突然想到槐树引鬼，她想起很多鬼故事，想起对面古怪的邻居。手里攥着白十二的小手，脚下步子摞不动，“十二你知道什么是治好娘亲的草药么？”她又问。

　　白十二一脸懵懂，摇摇头。

　　那无辜的小眼神看的白楚楚翻了个白眼，是你忽悠姐出来的，你特么都不知道。

　　可白楚楚也忽略了是他们各怀鬼胎，一拍即合。
　　夜里突然起了风。
　　白楚楚和白十二一同站在老槐树下面，不知是不是错觉，风中好似有什么在夜里呜呜的哭泣，好似在鸣冤，好似在呼唤。
　　白十二突然另一只手摸过来，抱住她，她吓了一跳，等看清是白十二的手，她差点一脚踹过去。可害怕的白十二抱住她腿，藏在她身后，“三姐，我怕鬼。”

　　你怕鬼，她也怕呀。

　　攥紧了白十二的小手，白楚楚把他从身后拉到身前来，“不怕，不怕，世上是……”没有鬼的。

　　只是这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飘下来，白楚楚吓得一激灵，火把一丢，把白十二抱在了怀里。等到火把落地，白十二紧抱着她手臂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去看了看。

　　一小段槐树的枝桠，因为折了，风一吹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是……”槐树枝，被风吹落了。

　　可白楚楚一开口又把刚刚要出口的话改了，“十二，那肯定你爹显灵了。这是给娘亲治病的药。”

　　被三姐抱住，伸头看清楚地上槐树枝的白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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