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楚楚动人

　　爹爹显灵了。
　　很快就被白十二敲开王翠翠的房门告诉了白四。

　　白四愣了愣，回头看着屋里床上躺着的母亲，“真的吗？”那怎么可能？

　　不过想到白楚楚跟着白十二出去了一趟，白四是知道，他嘱咐了一声白十二，也不管他听不听的懂，“叫你三姐赶紧把药煎来。”

　　白十二摸摸脑袋，他没想到四哥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爹爹显灵的事。

　　等白四又关上的房门，他懵懵的迈着小短腿，借着厨房里的光，走过去。

　　“三姐，四哥催你煎药了。”白十二在门口伸出个脑袋。

　　白楚楚正好洗了锅，准备生火，听见白十二的声音，弯腰拾些干草，容易着。“马上就煎。”她道。

　　可白十二看着三姐用煮饭的大锅头煎药，大祸头大，煎药肯定慢了。他迈着小短腿，把角落里干净的药罐子把出来。

　　一个药罐子有他半人那么大，还咬牙使劲抱着，不撒手。白楚楚见了，都替他急。

　　药罐子最近常用，倒是干净，可毕竟是土陶做的，让白十二抱着，一个不稳，就怕分家了。

　　她上前接过，白十二抬头看着她，他说：“这个快，这个快。”
　　又指了指土灶台，“那个大，慢。这个小，块。”

　　那认真指点江山的小模样，白楚楚被他的话，气笑了。感情煎药快慢还是大小来分的。

　　“是，是三姐笨了，好么？”她笑。
　　摸摸白十二头，“聪明的十二，回去睡觉吧？”

　　“不。”白十二站在原地不动，“我要看着你。”
　　其实他知道她怕，他留下来陪她。

　　既然你自己不睡觉，那就算了。白楚楚也没空去哄。当下看了看，药罐子正好可以放在大灶台下边的小灶上。她安好药罐子，把那槐树枝叶放进去，又加了水，就开始一本正经的煎药。

　　只是想象简单，烧火，煮滚水就可以了。但是白楚楚出师就败在了烧火这一关。灶台太小，点着了无数次，药罐里热气也没冒一下。

　　白十二毕竟年龄小，站着腿疼，就坐地上，地上坐着屁股疼了，又爬起来。只是这时三姐的灶里还只是小火苗，他也参加进烧火大业中。

　　如果是平常时候，一个两岁不到的小家伙帮忙烧火，她已经撵人了。但现在，貌似她还不如不到两岁的家伙。

　　等药罐子里咕咚咕咚的冒热气，天已经开始亮了。白楚楚看着眼前只看得见两个眼珠子转的白十二，捏他的脸颊，“小花猫～”

　　“大花猫～”白十二坐在地上指着白楚楚反驳。
　　心想药马上就可以好了，白楚楚高兴，指着可爱的白十二，“来，喵，喵～”

　　突然她瞄到天都亮了，她站起身来，“天亮了。”

　　白十二因为坐久了，爬了几次才爬起来，他看着外面天已亮了，脸色也不好看。

　　“娘？”他唤了一声，白楚楚看看他，“快去……娘屋里看看，我马上就来。”
　　白四也是，也不来催催。
　　白楚楚埋怨着白四，害怕送药送晚了，白十二刚一出门，她就伸手去端药罐子，被烫个正着。

　　白五一觉醒来，看见天蒙蒙亮，却见床上的白十二不见了，鞋都没穿，赶紧出门找。她一打开房门，白十二刚从厨房出来，“十二，娘病了，你就不听话呀？我让三姐教训你哦。”

　　明明你也没多听话，就因他小，就教训他。
　　白十二迈着小短腿，绕过白五，理也不理。

　　白五生气，拿出五姐的威严，“十二，你给我站住，你去哪儿？”

　　白五的声音不小，白家院里都听得道。躺在床上的王翠翠睁开眼睛，“可是十二？”

　　她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白十二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可能是母子默契，白十二在门外道：“娘，娘，我在门外，我要进来？要进来。”

　　王翠翠听见幺儿的声音，看向床边的白四，白四正悄悄的抹着眼泪。

　　“我想看看他们……让他们站门口就好。”王翠翠说。

　　“恩，恩。”白四应着，打开门。
　　白四站在门口拉住往里面钻的白十二，“白五，去把白七，白十叫过来。”

　　厨房里。

　　白楚楚好不容易用破布包着药罐子耳朵，准备把“药”倒出来，听见白四的声音，手一滑，药罐子掉在地上。

　　滚水洒了一地，槐树枝被煮熟了。

　　白楚楚：“……”
　　不管了，反正都不是真的药。白楚楚把药罐子一踹，用脚刨柴火掩着。又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灰色的大土碗。不过上面有麻子，看起来没洗干净。她又快速换了一个，取出农科指南里面属于王翠翠的中药倒进去。

　　一碗黑乎乎，苦涩的药液端在手里，她小心了很多。

　　这是王翠翠救命的东西，可不能洒了。

　　白楚楚赶过去，白五他们一群娃娃头在门外排成一排。白四看着弟弟妹妹们红着眼眶，谁也没注意到王翠翠闭上了眼睛。

　　当白楚楚瞪着白四，白四让开后，她看见躺在床上紧闭眼睛的王翠翠啊了一声，面色很难看，可脚上速度加快了。也许还没断气，她安慰自己。

　　她把药放在一旁，搬开王翠翠的眼皮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又听了听心跳，只是有还是没有心跳了，她也分不出来。她脑海里只有贷款两个字扑腾扑腾跳。

　　不知是不是疯魔了，第一次接触将死之人，白楚楚心里不但一点都不怕还意外的很冷静。

　　“白四，上前来。把娘扶起来喂药。”
　　白四慢慢靠近，白楚楚还催促了一声，“快点。”

　　等到走近了，白四看着王翠翠泪眼朦胧，“让她安静的走吧？”手都开始僵硬了。

　　可白楚楚并不知道将死之人的特征，见白四如此这般，她撩袖子，伸手抓住王翠翠的嘴巴，捏开，另一只手把药给她灌下去。

　　白五被白楚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家里接连送走了二哥和爹，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一看娘这就要去了，三姐还如此忤逆，白她指着她，“你疯了！快放开娘！”

　　转而又对白四说：“四哥，你还不拦着三姐？”

　　白十二上前去帮白楚楚的忙，白十也跟着去。可白五要阻止白楚楚的行为，三人一起挤门槛，白十不小心被白五绊了一跤，白五接着往屋里走，根本不管他。他被摔疼，五姐不管，哥哥姐姐们还要打架，他哇哇的哭了。

　　白七知道娘要死了，听见白十的声音，他和白十两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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