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就是心跳

　　苏漠羽抿起唇，看着沐景言的眼神微冷，片刻后才说道：“没什么，你想多了。”

　　沐景言蹙起眉，看着苏漠羽一脸的不赞同，“我看得出来，你说的并不是真话。”

　　“你什么时候懂得读微表情了？别想太多，把精力放在调查上吧，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收获。”苏漠羽面色平静，“只要你不取消，我们的合作就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查清楚这件事。”

　　“查清楚之后呢？”沐景言抿着嘴角，带着几分无措，说到底，眼前这个人还不够信任自己。

　　苏漠羽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不管怎么说，零点计划更重要一些，想走也得等到查清楚之后。

　　沐景言蹙着眉头，眸子深处冷凝成冰，“我知道了。”

　　“我想……”苏漠羽想说什么，却突然抿唇不言，将视线移开，然后道，“不，没什么。”

　　沐景言叹了口气，将人揽进怀里，然后道：“不想说就算了。只不过，你现在没有离开我的|自由，懂么。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即便是想死也得和我一起。”

　　苏漠羽在她的怀里愣了愣，想要挣扎却发现这个人抱得太紧了，只好放弃。苏漠羽抿抿嘴唇，靠在她怀里慢慢地闭上眼睛，一滴泪水缓缓地从眼角滑落。算了，反正她已经无可救药了，不在乎多这么一次。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她想死呢，大概只是说说而已吧。

　　“不，算了，死哪有你的份儿。”沐景言的手放在苏漠羽的脊背上，突然觉得这个人一定得活着才行，连忙改了口。她已经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下一次，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所以，活着吧，如果我死了，带着我的份一起活着，沐景言伸手揉了揉苏漠羽的头，心里想着，我不会看错人的。

　　苏漠羽咬咬下唇，偷偷擦掉眼泪，推了推沐景言，扬起嘴角，说道：“美人，抱太久了。”

　　沐景言松开苏漠羽，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角，再看看她弯起的嘴角，眉头一蹙，说道：“不许笑。”顿了顿又道，“难看。”

　　苏漠羽皱起眉头，“你嫌弃我。”

　　沐景言瞥了苏漠羽一眼，说道：“太假。”比哭还难看。

　　苏漠羽嘴角的笑意一僵，慢慢地耷拉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都可怜巴巴的，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人好像总能一眼看穿她的盔甲。

　　沐景言看着苏漠羽，眼里不知名的情绪迅速地酝酿，却在将要爆发的一刻硬生生止住了，罢了，她有的是时间，站起身，说道：“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咖啡。”

　　苏漠羽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之前买早餐顺便买的？

　　不消片刻，沐景言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过来，是苏漠羽之前用过的那个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道：“只是速溶咖啡，不介意吧。”

　　苏漠羽摇摇头，将咖啡捧在手里，隔着热气抬头看了沐景言一眼，然后道：“如果查清楚关于零点计划的事情，你之后想做什么？”

　　“随你。”沐景言坐下来，语气淡淡的。

　　苏漠羽将咖啡放到桌子上，语气有些急促：“你别闹了，我们不一样的，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只有你那里可以去了。”沐景言看着苏漠羽，颇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

　　“我……”苏漠羽看着沐景言，一时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又说道，“不行，我不愿意。”

　　沐景言看着苏漠羽，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道：“你会愿意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人怎么……怎么回事……”苏漠羽一下子站起身来，“我就是不想带着你。”说罢转身就要走，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或许是沐景言太过固执，或许是自己太过无能。

　　沐景言抿着嘴角，拽住苏漠羽的手腕，然后说道：“你不带我，我跟着你。”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苏漠羽抬手拢了拢头发，转过头说道：“放手。”

　　“你会走的。”沐景言皱着眉，说道。

　　苏漠羽觉得有些恍惚，这个情景似乎似曾相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反应。苏漠羽神色中闪过些犹豫，然后再次坐下，“我不走行了吧。”

　　沐景言看了看苏漠羽，然后点点头，松开了手，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带我？”沐景言抿抿唇，看着苏漠羽，她觉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苏漠羽叹了口气，然后道：“真没什么，我能干什么。”

　　能干什么……沐景言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零点计划……然后看着苏漠羽，一脸严肃，“你是想给你父母报仇么。”

　　苏漠羽无奈地皱起眉，“那又怎样。”在这个人面前，她好像没有秘密。

　　“带我一起。”沐景言看着苏漠羽，一脸的坚定。

　　苏漠羽盯着沐景言的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这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去冒险。”

　　“那你呢？”沐景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漠羽。

　　“什么？”苏漠羽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沐景言抿着唇角，神色微怒：“你又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能让你一起去。”苏漠羽觉得自己无故被凶了，脸色很不好。

　　“一个人比两个人更危险，你不能一个人去。”沐景言也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太草率了，这个零点计划藏了这么多年，涉及这么多人，背后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杀掉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她要怎么办？

　　苏漠羽抱胸靠在椅背，像是赌气一样，“这件事本身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干嘛要去冒险。”

　　“你的事情当然和我有关系。”沐景言神色微怒，她不想和她生气的，可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欠揍了。

　　苏漠羽看着桌上咖啡冒出的热气，抿了抿唇，然后道：“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查出来呢，你急什么，就算要去，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既然这样，只好采用拖延战术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偷偷去。

　　沐景言看看苏漠羽，就算要报仇，也还是不能解释苏漠羽之前的情绪，她还在藏着什么事情，罢了，急不得，虽然这个人一向擅长让她的自持瞬间化为乌有。她还有时间，在彻底查清楚零点计划之前，她还有时间去改变些什么，比如眼前这个人的态度、想法。

　　“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抓紧时间查线索吧，这个比较重要。”苏漠羽再次看着桌上关于刘思明的资料，说道。

　　沐景言点点头，之前的事情还是先翻篇吧，如果查不出东西，那些都只是空想而已，可是，若是查不出，是不是她就不用去冒险了……沐景言侧过头看看低头认真看资料的苏漠羽，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些自私，本就是她叫苏漠羽合作一起查的……不行，绝对不能那么想。

　　沐景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她不能那么做，父母一直都是苏漠羽的心结，她不能那么做，那会毁了她的。至于报仇之后生活失去重心的事情，不是还有沐景言自己么。

　　“刘思明这些年的研究都和神秘学有关系，纳玛古聚落群中，那些来自远古的文字，绘画，描绘着未来人们的生活，甚至有的已经在现今印证。纳玛的预言，这可信么？而且刘思明一个密码破译专家，怎么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的？”苏漠羽翻看着资料，眉头微蹙，疑惑地说道。

　　沐景言瞥了资料上的照片一眼，然后说道：“这些也算密码的一种，据说老师自从开始在军校执教开始，便在研究纳玛的这些预言，甚至一度到了痴迷的程度，有一段时间，学生之间甚至有传言说刘老师疯了，但是他每次都能正常上课，那些传言也就不翼而飞了。至于纳玛预言的真实性么，总之是挺玄乎的。”

　　苏漠羽挑挑眉，然后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些是在我们存在之前便有的智慧体留下的，他们的发展轨迹和我们很相似，只不过使用和我们不一样的文字。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地球上的所有生物都灭绝了，再之后才是我们现在所知的生物进化。毕竟地球的历史可是比我们已知的历史多很多倍。”

　　沐景言笑笑，一专心做什么事就把其他事情给忘了，是天生如此，还是习惯了每天都这样过活呢？“你说的很有道理。”

　　苏漠羽点点头，她也这么觉得。

　　沐景言看看桌上的咖啡，再看看苏漠羽，然后道：“咖啡要凉了。”

　　苏漠羽后知后觉地看看桌上的咖啡，拿起来抿了一口，放了奶和糖，温度刚刚好。

　　“所以，这纳玛预言和零点计划有什么关系？”苏漠羽手里拿着杯子，眼睛盯着桌上的资料。资料上的照片里，一些神秘的符号整齐地列在石壁上，石壁上偶尔还能看到鱼骨化石，据说在几亿年前，那里曾经是海洋。也因此，石壁上的这些文字图画更显神秘。

　　沐景言摇了摇头，说道：“兴许这些其实并不是他研究的重点？或者他还研究了什么其它的东西？”

　　苏漠羽摸摸下巴，喝了口咖啡，糖块早已经在咖啡中融化，混在其中。又看看照片里的符号，眯了眯眼睛，说道：“如果当真有这么一个信息传输系统，一直以来没被发现的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这种信息是除他们外其他人接收不到的，二是信息被做了加密，至今无人破解。第二种更有可能吧，不过，我们得先查查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能表明这个信息传递系统是确实存在的。”

　　沐景言眯了眯眼睛，说道：“这第二种可能，要考虑的因素无非是输出方，信息传递过程，接收方这三个。而重点就在信息传递过程上，如何保证信息在传递的过程中不被拦截，或许就是我的这位刘老师参与零点计划所要发挥的作用。”

　　苏漠羽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先假定信息依靠计算机传递，想不被拦截，就要使用与其他人不同的网络线路，或许，是网络当中的网络，独立于整个网络整体之外；但是，不一定非要保证不被拦截，只要拦截下来也无法破解，或者得到的信息无关紧要，那么这个问题也可以解决了。这不就是刘思明擅长的事情吗？密码。”

　　沐景言点点头，“这倒是说得通，可是有可能存在吗？无法被破解的密码。”

　　苏漠羽皱起眉，所有都是猜测，到底什么时候能有实质性的收获啊，“我不想做假设了，我们基于证据线索得出结论就好，之前是我太心急了。”

　　沐景言弯弯眉眼，说道：“拉你一起调查这么久没有收获，我也很急啊，若是某人一不高兴跑了怎么办，我哭都没地方哭。何况不可能总有线索不是，偶尔扩展一下思维也有好处。”

　　苏漠羽白了她一眼，然后道：“我跑什么，我应该赶你走。”

　　“这可是我的地盘。”沐景言笑笑，说道。

　　苏漠羽瞪了她一眼，说道：“我要了。”

　　“可以，不过这是绑定产品，不许退货。”沐景言似乎打定主意要逗苏漠羽，说着指了指自己。

　　苏漠羽挑挑眉，“哟强买强卖啊。”

　　“不要钱的，不是卖。”沐景言一脸认真。

　　苏漠羽“啧”了一声，看着沐景言摇摇头，道：“那我都不要了。”

　　沐景言嘴角一勾，“我地盘上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我的。”

　　苏漠羽白了她一眼，得，说不过，“朕不和你计较。”

　　沐景言笑笑，眼睛弯了弯，不用计较，我说的是事实。

　　苏漠羽只当没看见她眼里的揶揄，埋头专心喝自己的咖啡，这世上，最难消受美人恩啊。只可惜，她已经欠了不止一点半点，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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