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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言相思苦(修)
翌日是休沐日,苏承难得清闲,正和卫律一起用早膳。
夹起一块蜜饯蒸糕,还没入口,忽有下人前来通报:“王爷,府外有个故人来寻您。”
“是谁?” 苏承微感诧异。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并未透露姓名,只说是王爷故人。”
苏承沉吟片刻,点头道:“带他进来吧!”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故人?
“苏伯父,许久不见。”
不多时,小厮带着个青年男子回来。来人个子颇高,一进门便躬身问道。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转向卫律,悠悠道:“阿律,这些年你还好吗?”
“你是……。”苏承实在没认出来这故人是谁,迟疑片刻,偏头向卫律投去询问一瞥。
卫律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眼底却是暗潮汹涌。伸向青瓷茶盏的手停顿片刻,方才稳稳落在了盖上。
“苏伯父,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男子向苏承眨眨眼,神情跳脱而揶揄。
苏承仔细看着面前的青年。
男子面目清俊,身形挺拔,一双眼深邃如古井,明明在笑,可欢喜只浮与表面,内里有如寒冰凛冽,气质与卫律相仿。
他穿一身极简单的鸦青色长衣,看起来并不华贵,可苏承却认出那是少有的蜀锦所制,一尺可值百金。
脑中翻来覆去,苏承还是没认出来。他何时有这么一位故友?
再细细去看,目光不觉一滞,青年眼下有一枚殷殷红痣,与当年方家小儿别无二致。
该不会是方渊小子吧!
“渊……渊儿?”苏承略为不确定地问道。
方渊应了声,忽而笑了,这一笑真如冰山初融,春风拂面般惑人。
“伯父认出我了!”
苏承满眼诧异,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渊儿,怎么几年不见,你瘦成了这般地步。若是在街上碰见,伯父定然不敢上前去认。”
方渊笑意稍敛,佯装不经意的瞥了卫律一眼,目光中意味难以捉摸。
“是啊,我也不知怎么就忽然瘦了下来,想必是近年来帮助父亲处理家中琐事,四处奔波劳累所致。”
方渊佯装失落的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到卫律面上。
卫律并不说话,眸光渐冷。
苏承并未发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他和方家交好,也算是看着方渊长大的,多时未见,今日方渊突然来访,心中倒也颇为欢喜。
只是方家一向在北地经商,何时发展到了洛安。
“你父亲呢?只你一人来了洛安?”
“父亲病重,缠绵病榻,我此次来洛安是为了做一笔生意。”
方渊面上浮现些许愁绪,望着苏承缓缓道。
“原来如此,渊儿,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告诉伯父,伯父在这都城虽不能事事周全,倒也能帮你一二。”苏承眼中满是诚挚,又含着几分怅然,没想到就几年时间,方家变化如此之大。
“若有难事,必定告知伯父。”方渊含笑点头,又敛容道:“苏伯父,许久未见了,我想与阿律单独说会话。”
苏承自然无不可,卫律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意,抬起头,目光对上方渊黑如墨色的眼眸。
方渊眯眼笑了,眼底浮冰般的冷光幽幽。
“走吧!”卫律站起身,当先向外行去,玄色衣袖随风舞动,背影萧条而落寞。
落寞!他怕不是眼睛花了?方渊看着卫律的背影,嘴角勾起摸嘲讽的弧度。
南苑竹影如藻,微风过处,簌簌作响。卫律背光而立,望着一株翠竹出神。
“怎么,几年未见,律公子便忘了我这位老朋友?”
方渊停在不远处,声音似笑非笑,随风飘来。
卫律犹自出神,并不回话,潇潇竹叶飞旋,落入水面,有浅浅的波纹漾开。 “我看,律公子过得很好,想必早已忘了苏歌是谁?”方渊只觉得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心中愤怒又苦涩,忍不住出言挖苦。
“我过得好?你看我哪里过得好。”卫律转过身,玉面淡漠,眼底冷光乍现。
“是,你不好。当年苏歌死后,你安心称帝,可有半分哀戚,我只恨苏歌太傻,看不清你这俊美皮相下的勃勃野心。”
方渊眼中凶光涌动,扑上去抓住卫律衣襟,恶狠狠道。
一腔恨意压抑了三年,方渊早已不愿再忍。此处无人,他不想再藏着掖着,有什么仇怨便在今日一齐了结。
“我早便察觉不对劲,你也记得前世的事?”卫律并不挣扎,声音低沉。
“是,我不比律公子狠心,怎么能忘!” 方渊怒火中烧,实在忍不住狠狠照卫律面上打了一拳。
他下手实在是凶,卫律后退两步,半跪在地上,唇边溢出星点血迹。
面上火辣辣的疼,卫律皱起眉,心中却有些想笑。
还有一个人记得,真好!他携前世记忆重生,身边却无一人记得往事,唯有他执念于过去,像是暗夜里独行的旅客,茫然无归,终日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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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方渊也记得前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