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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求有情郎(修)
鸣轩院
沈氏靠在美人榻上休息,翻来覆去半晌实在睡不着,脑中不断回想着晨间的事。
今儿个宁姐儿见了卫律,羞羞怯怯,倒像是十分中意。
只是不知绵姐儿是否对卫律有意,孙氏和李氏尚且不知此事,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
“唉!”沈氏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神情带了几分疲惫和懊恼。
她该早点和李氏沈氏说的,谁想到宁姐儿和绵姐儿会一齐来了呢!
赵长轩处理好事务,亦来休息,拨开紫玉珠帘,走进卧房,见沈氏眉眼间一片抑郁之色。心中疑虑,搬了张黄梨木凳至睡榻旁,望着沈氏。
“怎么了?”
赵长轩握住沈氏搁在榻旁的手,声音低沉而温和。
沈氏一惊,见是赵长轩,又很快安下心来,嗔怪的瞥了赵长轩一眼。
“你怎么这般鲁莽,走路都没声音。”沈氏微嗔,挣开他的手道:“我真是被你唬了一跳!”
“我看你似乎有些愁眉不展,近来家中颇为太平,不知是为了何事?”
沈氏心中忧虑又生,无奈道:“唉!长轩,我跟你说,你且不要动怒。”
“嗯。”赵长轩自是点头答应,狭长的眼微阖,沉吟片刻,复又牵住沈氏的手。
沈氏瞪了赵长轩一眼,这人这么老打岔。正打算说他几句,忽地又想到丈夫这些年来对她始终如一,没有妖妖娆娆的妾室,夫妻俩琴瑟和鸣,不由心中微暖,由他去了。
“瑜儿今日与卫律结拜,我见卫律一表人才,与宁姐儿和绵姐儿颇为般配,便生了结亲之心。”沈氏满眼希冀的望着赵长轩道。
赵长轩目光微沉,眼底满是不赞同。
“芸儿,卫律虽好,只是……”,赵长轩眉头微皱,神情严肃,摇了摇头无奈道:“算了,你不知道也好。”
沈氏听他这么说,自是不依,追问道:“这是为甚?”
芸儿 !”赵长轩嗟叹一声,“我们赵家百年勋贵,镇北王亦是位高权重,若是两家结亲,岂非权倾朝野之势。”
沈氏越听越是心惊,反应过来,后背已是一片寒意。
若是如此,圣上岂非会对赵家起疑心 ,伴君如伴虎,她真是大意了。
“长轩,是我糊涂了!”沈氏眼中尽是后怕。“幸好我未曾告诉过他人,此事只是想想罢了。”
“这样便好,日后也不要提了。”
赵长轩叮嘱道,见沈氏的脸色发白,想来是真的吓到了,心中暗骂自己太过冷苛,吓到了妻子。忙搂住沈氏道:“芸儿,没事了,我也只是推测。”
沈氏头靠在赵长轩怀里,看着他微青的下颌,心中一片安宁。
孙氏来的时候,两人正睡着午觉,赵长轩搂着沈氏不放。
沈氏听到通报声,臊得满脸通红,推开动手动脚的赵长轩,收拾好赶忙出来。见到孙氏,面色仍是微红。
“妹妹怎么来了。”沈氏抚了抚散乱的鬓发,柔声道。
孙氏眸光淡漠,忽而长叹一声,满面愁容:“我家宁儿今日不知为何,总是心神不定。”
沈氏心知孙氏必然听到了什么风声,然而现在一切都是枉然。
她踌躇片刻,蹙起眉,迟疑道:“宁姐儿这般年纪的女郎,最是多愁善感,妹妹许是想多了。”
“姐姐说的对,是我关心则乱。”孙氏心中半分也不信,只是她人微言轻,比不得沈氏,定神扯开一抹笑:“还有一事,需得麻烦姐姐。”
“我家宁儿七月便满十六了,正是出阁之年,我母家衰微,并无知根知底的男儿,需得姐姐帮忙。”
“妹妹且放心,我必定会给宁姐儿寻个德才兼备的好男儿。”
沈氏满面笑意,她本就生的一副温婉面庞,一笑更显得温和可亲。
孙氏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得点点头,又和沈氏说了几句体己话,方才缓缓走了。
沈氏立在院里,看着孙氏伶仃单薄的背影,眸光渐冷。
二房
赵意宁待在闺房里,心中惦记着卫律,趴在床上无意识的滚来滚去。一旁的银月肿着双桃儿眼,默默望着赵意宁,满腹狐疑。
小姐真是魔怔了,对着个见了几回的男子犯痴,还让她去打听消息!夫人也是,找她去问话,一双眼冰也似的冻人,可把她吓坏了。
孙氏回了屋,一刻也不歇,径直去寻赵意宁,她倒要弄明白,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意宁趴在床上微怔,忽而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心中疑虑,没待吩咐银月去看,那脚步声已行至床前。
赵意宁惊讶地抬头一看,正是孙氏。
孙氏没说话,坐到一旁的绣椅上,一瞬不瞬望着赵意宁。
赵意宁觑着孙氏面色,心中倏然生惧,望着孙氏轻声道:“母亲脸色为何如此之差?”
“宁儿,你告诉母亲,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氏一双眼直视着赵意宁,忧心忡忡道。
“母亲说什么呢!”赵意宁羞恼道,想到卫律,面染红霞,心中既喜且忧,而唇色却渐渐泛白。
孙氏目光灼灼,赵意宁挨不住低下头诺诺承认:“我心怡一人,一直不敢告诉母亲”
“好啊!”孙氏早有预感,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向来乖巧的女儿竟敢私会外男,一时当真怒从心起。
“那人是谁?沈芸竟帮着你瞒着我去做这等丑事。”
“母亲,你误会了,我与他不过见过几面,并无私情。”赵意宁满眼惊惶,见母亲言辞凿凿,方才反应过来孙氏是误会了。
孙氏听了这话,方才安下心来。赵意宁一向不擅说谎,这般言语必定是没什么。
又想起刚刚沈芸遮遮掩掩的模样,冷哼一声:“我便知道,沈芸哪里会帮着我们孤儿寡母,这事她不告诉我,想必是想替绵姐儿说亲,借机和三房交好。”
赵意宁心中猛然一颤,卫律这般清风朗月的男子,绵儿哪里配的上他。
又有些恼怒,自己生的青春美貌,如何比不上四妹妹。
她抱住孙氏的胳膊,想起早亡的父亲,悲从中来,不禁小声呜咽:“母亲,大娘怎可如此偏心。”
“放心吧,若那卫律是个好的,母亲自然会帮你。”孙氏抚着赵意宁柔顺的长发,悠悠道。
镇北王府
苏承浅浅啜了口茶,伸手将茶盏轻轻放回案上。
“柳大人还是回去吧!”
他的嗓音清缓,无一丝情绪,柳则却像被当面狠狠打了一巴掌,气的浑身颤抖 。一张仍残存着几分年轻时清俊儒雅的面孔,此刻也不禁微微扭曲。
满腹愤懑,柳则怒急反笑: “镇北王好大的架子,卫律虽说是你的侄儿,但区区四品武将,小女哪里配不上他!”
苏承听了此话,面上亦带了几分怒意,冷冷道:“柳大人位高权重,令爱更是娴雅淑慧,是侄儿卫律高攀不起。”
他本就是北地名将,又在战场厮杀多年,气势非凡,此刻动怒,眉宇间一派凛然寒气。
柳则心中既惊且惧,恨不得掉头就走,又想起女儿殷殷哀求,真是满心懊恼。
本欲再说几句,苏承却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嫌弃模样,柳则怒火中烧,冷哼一声,挥袖离开。
夜色深深,苏承轻轻推开书房门,往屋里看去,烛光摇曳,卫律果然捧着本兵书在看。
“麻烦叔父了。”苏承动作虽轻,可卫律机敏非常,很快站起身道。
他早知道了傍晚柳则过来的事,自己不欲与柳则多谈,却是劳烦了苏承。
“不碍事,律儿”,苏承眼中是化不开的忧虑。“已经两年了,你确实该成婚了。”
卫律却不答话,他望向窗外,今夜正值十五,月圆如盘,星子熹微,极美又极寂寥。
青年身姿挺俊,眉眼如刀刻,立在光影幽暗处,仿佛一把出鞘利刃,锋芒毕露又内敛沉静。
明明极为出众,苏承却忧心不已,卫律在他身边这些年,他早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最聪慧的孩子,亦最会自苦。
苏承看着卫律摇头,忽而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皎洁的月光不会厚此薄彼,同一片天幕下,赵意婵也在赏月。
说来也是怪异,每到十五子时左右,赵意婵脑海里总会断断续续浮现些诡异的画面来。
比如今晚,她明明睡的好好的,却被梦中情景吓醒了。
极锋利的一柄短刀,无一丝装饰,月光下浮动着幽幽冷光。
一只极美的手拿起那柄刀,向下,狠狠刺入心窝。有鲜红的血溢出来,渐渐装满了白瓷碗。
那碗极薄,被血色映出胭脂般红光,月光下一切仿佛都蒙上了层银纱。
眼前朦朦胧胧,连声音都缥缈起来。
赵意婵看不清所有,但她却无端流下泪来。
男子的声音虚弱的仿佛是一场幻梦。
“无妨,请大师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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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恋狂大小姐,戏精母女。日常求评论收藏,感谢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