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奸妃

　　听到此处，祁瑶大惑不解，照她看过的爱情小说，姬宫湦这明明是少年郎动了春心，对褒姒情根深种了，为什么月姬要说他和姒蕤有不解的仇？
　　月姬说，“姬宫湦在马厩里一待就是一个月，身上的伤口没有得到救治，反复发作。”
　　有一次他伤口感染发起烧，迷蒙间感觉到有人走进马厩，悄悄给他灌了药。他不知道是谁，只闻到了一阵阵的白檀香气。
　　祁瑶看过很多的言情小说，里面女主撩男主一般都是这个套路，在英雄落魄的时候施加援手，等英雄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发达了。
　　带着白檀香气的姑娘给姬宫湦送药，一送就是三天。
　　第三天的晚上，他已经有了意识，勉强能够睁开眼睛了。
　　冬日的寒冷，一丝晚风毫无怜惜地掠过马厩前的梧桐树，一弯残月，透过薄雾，只露出些许冷冷的光，照过窗，顺着残破的窗棂，为空冷的马厩，撒入一片清辉。
　　马厩里的草料被踩得窸碎作响，迷迷蒙蒙之间，他看到姒蕤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从外面摸进来，臂间还挎了一个柳枝编的篮子。她悄悄走到姬宫湦的身边，放下篮子，从里面端出一只破旧的碗，晚上还有个小小的缺口。
　　她弯身将他扶起来，他心中好像有个地方，被火炉温温地烤着，慢慢的暖遍全身。
　　一碗药灌完，她收拾东西要走，姬宫湦牵住了她的衣袖。
　　她瞪大了眼睛回头，“你醒了？”
　　还是害怕的样子，小心地皱着眉和眼。姬宫湦嗓子干得快起壳了，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你怎么回来了？”
　　她咬着嘴唇，默了半晌，“我……我不能离开。”
　　姬宫湦还死死捏着她的衣袖，“为什么？”
　　姒蕤没有回答，她一点点扯出自己的袖子，“守卫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得走了。”
　　他看着袖子一点点从手中消失，却一点挽留的力气都没有。月光清冷如霜，遍洒马厩。
　　那以后姒蕤常常到马厩去，每次都趁夜深人静，守卫偷懒去吃宵夜的时候摸进去，给姬宫湦送一些吃的，然后飞快的出来，有时候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他们活得太苦了。
　　白天姒鸢带着列国的世子到马厩来，她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留了疤，长长的一条从眼角蔓延到耳后。
　　马奴没料到姒鸢回来，颤颤巍巍跪在地上，身上一直哆嗦，“王姬殿下。”
　　姒鸢挥手让他起来，“本宫想去赛马，所以来挑一匹马。”
　　马奴颤抖得更厉害了，要知道这个厩里都关的是年弱体虚的老马，平常用来拉磨都嫌不够力的。他哪来的胆子牵给姒鸢骑，要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国君的掌上明珠，等待他的一定是十分凄惨的命运。
　　他不停地磕头，“王姬，万万不可，这里的马都是用来拉磨的……”
　　姒鸢不管，自顾自地往马厩边走去，最近她和陈国的世子云康走得很近，他急忙上前献殷勤，“王姬，小心这里又脏又臭。”
　　她笑道，“畜生住的地方，当然臭了。”
　　姬宫湦在马厩深处，缩着身子，胸口的剑伤还在流脓，姒鸢的话听在耳朵里，好像有一把刀在剜心。
　　姒鸢嗤笑着在厩前挪动，忽然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转身对马奴道，“里面不是还有一匹年轻的马吗？”
　　马奴大惊，这马厩里哪来的年轻的马？云康鞭子一甩，抽在马奴身上，“还不快去给王姬把马牵过来。”
　　姒鸢踏着一双漂亮的马靴，整个人神采飞扬，与被叫出来的姬宫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康手里的马鞭又甩到了姬宫湦的身上。
　　他能不得意吗？刚把姒鸢抢到手上，又即将见证姬宫湦从原本的高高在上，坠下云端了，他这下可要把他死死踩在泥巴里，再也让姬宫湦翻不了身。
　　他昂起头，“还不快给王姬跪下。”
　　姬宫湦和云康一直不怎么对盘，因为云康也是质子，他父王为了借三千但粮食，将他送来褒国，和姬宫湦一模一样。他到了褒国之后，一心想讨好姒鸢，从中获得好处。但以前姒鸢的眼睛一直落在姬宫湦的身上，看不到他，明里暗里，云康没少被冷嘲热讽。
　　好不容易有机会报仇，他抽姬宫湦鞭子的时候格外用力。
　　他的鞭子落在姬宫湦身上，他身子一颤，血湿衣裳。
　　姬宫湦咬紧牙，一声不吭，几个侍卫已经将他摁下，他硬着膝盖不肯下跪，被人重重一脚踢到脚腕上，终于还是无力地跪在地上。
　　马奴拿来了马鞍，套在他身上，他还在挣扎，但压住他的人太多，他又病了太久，完全使不上力。
　　云康牵着缰绳，拖着套上马鞍的姬宫湦从马厩一路拖到御花园，他说不出话，口中被布条勒住，所有说出口的话都成了胡乱的呓语。血花触目惊心地开了一路，直到他们一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到了御花园。
　　姒鸢停了下来，御花园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姒鸢轻巧地从肩舆上跳了下来，红裙飞扬，又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笑得阴森可怕，“彘狗陪贱马，你们可真是天生一对。”
　　姬宫湦瞳孔骤缩，他看到不远处和他一样四肢落地的还有姒蕤。
　　姒鸢笑意愈浓，一字一句像刀子般扎进姬宫湦心口，“让这两个畜生给我爬，爬到我高兴为止。”
　　她身边的宫女挥着鞭子霍霍走向他和姒蕤。
　　冬雨滚滚，一场大雨说来就来，绝望笼罩了整片天地。
　　他没有力气，宫女们便嬉笑着拖着他在御花园里转圈，身上不知道磨出了多少的口子，沙石顺着伤口钻进肉里，一阵一阵，痛得他就快要晕厥。
　　泥浆溅了满嘴，姒鸢不停地大笑，“快，彘狗爬得慢了些，再抽她两鞭子……”
　　一直以为出使褒国就是最屈辱的事情，他没有想到还会遭受这种耻辱。
　　胸腔里的火腾腾升起，他感觉自己沐浴在火种，好像就快要化作飞灰了。
　　姒蕤没有哭，她在前面慢慢地爬，手掌已经被磨破，一路上拖着两道血痕，他的血痕和她的交织在一起，渐渐的分辨不出来，谁的是谁的。
　　那天晚上姒蕤没有来，接着好几天姬宫湦都在马厩里要死不活地躺着。
　　他睁不开眼睛，意识一点点模糊，口中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伤口，不能吞咽，他没有力气和马去抢吃的。
　　马奴以为他会死在马厩里。
　　但姒鸢不让他死，她找来太医给他治病，开的药他喝不下，宫女撬开他的嘴给他灌下。
　　他捡回一条命，又开始和马抢吃的，这种日子好像没有尽头。
　　但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他进褒国已经整整一年了，按照约定周国的人就快来带他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一天，也不知道姒鸢会不会让他有那一天。
　　半月之后，消息传进马厩，褒珦已经同意放姬宫湦回周国。据说还是姒鸢求的情。
　　他不知道真假，不敢太高兴，害怕怀有太多的希望，到头来收获失望。
　　在泥淖里挣扎多了，要是知道自己能回到天上，一定会觉得眼前的日子很绝望。
　　后来有一天，他正在角落里缩着，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他下意识爬起来，果然看到姒蕤正小心翼翼爬进马厩，臂间仍旧挎着她的柳条篮，里面装着一些吃的。她吃的东西也不怎么好，里面只有两个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馒头，还有一碗从她宫里端过来早已经凉透了的汤。
　　比起草料，已经是珍馐。
　　她将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捧着白水一样的汤凑到他面前，两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喝一口，再吃点东西吧。”
　　姬宫湦将嘴凑到碗边小啜了一口，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姒蕤一点点地将馒头掰碎喂给他吃。
　　她身上的伤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手臂上留了很多的疤，纵横交错像蚯蚓一样。
　　姒蕤说，“周国的人已经来了，你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他动了动嘴唇，“真的吗？”
　　她点点头，“今天你们的人已经进宫了，侍卫都被调走，所以我才能待这么久。”
　　一时间好像有热泪涌上眼眶，他眼中的姒蕤已经开始模糊，终于不用再过这种日子了。
　　“你跟我一起走。”
　　姒蕤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自己的柳条篮，“我不能和你走。”
　　他抓住姒蕤的手，“为什么？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被人欺负？”
　　姒蕤扭了头，不肯看他，一点点把手抽出来，嘴里只重复道，“我不能和你走。”
　　姬宫湦喉头发干，一股热浪从胸口荡出来，冲击到心上，慢慢地传遍全身，他不可控制地搂紧姒蕤，“为什么？”
　　那股热浪渐渐控制了他的心智，他好像不能左右自己的行为，一直告诉自己住手，但手上却忍不住地渐渐箍紧姒蕤，身上到处都在发烫，她身上凉丝丝的，他想要贴着她降温。姒蕤吓得脸色发白，身边的马被他们惊动，开始发出嘶叫。
　　他失去了理智，光抱着她已经不能满足，渐渐地将手从她的领口滑进背上。
　　她的背光洁冰凉，像玉石一样，他不能自已，就跟发狂了一样，疯狂地想要贴近她汲取一丝清凉。
　　姒蕤的浑身都在颤抖，撕扯间衣衫已经退到肩下，她嘴里不停地说，“不要。”
　　男子滚烫的手在她身上游荡更加肆虐。
　　忽然间，灯火大作，人声沸腾。
　　马厩里，姬宫湦和姒蕤像两株藤蔓，交织在一起。
　　马厩外，褒珦带着周国的使臣站在月光下，脸色铁青。
　　褒后冷嘲热讽，打破了沉默了，“畜生就是畜生，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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