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奸妃

作者:姜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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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粗长(9)


      陈少宇嘴角抽出一丝冷笑:“管你是她官人良人狗屁人,今天她是小爷看上的人。”

      赵叔带眼睛瞪得恍如铜铃,撸着袖子就要上前,姬宫湦伸手拦住他,轻笑道:“但愿你明日还能说出这种话。”

      说罢,握着姒蕤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陈少宇再要追上来,赵叔带反腿将矮桌一扫,横在了陈少宇面前,他猝不及防往上面重重一撞,顿时痛得龇牙咧嘴:“你们叫什么名字?给小爷等着。”

      姬宫湦已经牵着姒蕤出了门,头也没有回:“你放心,以后我会来找你的。”

      长市已经起了灯,万家灯火将镐京点亮,姬宫湦闷不吭声拖着她走了老远,她只觉得脚下重得跟灌了铅似的,一步重过一步,她手腕本来就生得白,被他用力一拿捏,顿时浮了两道青痕。

      姒蕤放迟了步子,抱着他的手腕,求了饶:“王上……且慢慢慢……”

      姬宫湦被她抱住手臂,行走不得,脸上漾起几丝不悦:“再慢宫里就要下钥了,难不成你还想翻墙回去?”

      姒蕤见他的面色铁青着,讪讪道:“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

      姬宫湦负手往前走,再没有理他。

      赵大人看着走在前头的两人,摇了摇头,快走了两步到姒蕤面前,操着无药可救的表情,压低了声音轻轻说:“夫人,王上今日在柳月宫等了您两个时辰,听说您出宫了,又带着臣到街上来寻您来了。”

      原来是因为找她找得生气了,姒蕤了然,点点头,窜回姬宫湦的面前,做小伏低道:“王上。”

      他答得冷冷冰冰:“嗯。”

      姒蕤又叫了一声,悠长婉转,拐着弯儿:“王上~”

      一瞬间姬宫湦觉得身上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仍旧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嗯。”

      “我错了。”

      他总算掀了掀眼皮子:“错在什么地方了?”

      姒蕤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道:“错在不该久出宫不回?”

      话音刚落,姬宫湦步子迈得更快,甩开袖子,大步大步地离去。姒蕤挠了挠脑袋,“喂喂”了两声,他头也不回。

      ————————————————————

      宫里新进了一批乐师,晚上在殿中奏乐,袅袅之音绕梁不绝于耳。

      姬宫湦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指尖轻轻扣在矮桌上,和着编钟的调子慢悠悠地拍打着,身侧侍女巧笑嫣然,不时地上前添酒。

      殿外又下了雪,腊月的天气总让人难以忍受,亏得殿中炉火如春,姬宫湦才能安生待了片刻。

      曲儿是好曲儿,歌也是好歌,乐师们也个个长得娇媚动人,可他心头就是有点什么不对味,酒杯握在掌心,薄瓷杯子好似就快被捏碎了一般。

      “赵叔带!”

      正在欣赏舞姬优美舞姿的赵大人身子抖了抖,上前道:“王上。”

      “查,去给朕查那个叫陈少宇的什么来头。”

      赵大人松了一口气,应了诺,见到怒意勃勃的王上,免不得多了一句嘴道:“王上,臣多一句嘴。夫人是女子,眼界有限,看不出来王上是为她担忧。所以,凡事王上理应同她说明白,否则她就会云里雾里不知道你为什么生着气,有损王上和夫人的和气。毕竟……”

      毕竟这世上,没人像我一样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赵大人抖着肩膀等回复,却等来王上一个冷冰冰的眼刀,登时想了法子告退,道:“臣突然想起,李大人上午找臣有事相商,臣先行告退。”

      姬宫湦挥了挥手,“去。”

      赵大人冒了半身的冷汗,出了万寿宫。

      漫天飘着雪,偶尔刮起一阵雪风,拍打在脸上犹如刀子在割。

      他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低头快步走在雪地里。这般天气,宫里往来的人都没了几个。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踏在雪上,松松软软的。

      风里裹了几分香,舒舒缓缓悠远。

      他一个抬头,目光就撞上了一张笑脸,她的眼中有星辰大海:“赵大人。”

      赵叔带事出仓促,一时未能多想,半晌才回过神来,木然而本能地行下礼去,心中如春回大地,口中一字一字道出:“臣……赵叔带见过念姜王姬。”

      念姜眨了眨眼睛,那些星星便化作千万点光芒,璀璨夺目:“赵大人从王兄哪里来么?”

      赵叔带见她身后的侍女,怀中捧着的托盘上似乎放着什么布料,想来是老夫人又给王上做了新衣,便道:“王上正在万寿宫。”

      想了一想,又补了一句:“不过,臣劝王姬,这会儿不要过去。”

      念姜不明所以,问他为什么,赵叔带始终低着头,却又像是在强忍着笑,抖着肩膀道:“下午夫人出了一趟宫,王上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酒馆里,被两个登徒子纠缠。王上这会儿正在闹脾气。”

      念姜捂嘴笑了笑:“王兄原来也这样小气,就因为王嫂悄悄出了宫就闹脾气?”

      赵叔带憋着笑道:“王姬知道就是,切莫到王上面前去问,否则他又得责骂臣多嘴了。”

      念姜了然,点点头:“赵大人放心吧,我一定会保密的。”

      “既然王兄那里去不得,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罢了。”

      赵叔带弯腰拱了拱手,“是。”

      念姜问他:“赵大人要从宣扬门出宫罢?我正好要去天舒宫,咱们同路。”

      赵叔带笑看着她:“臣正要出宫。”

      一地白雪,两双脚印,远远的蜿蜒到了天舒宫门口。

      可叹的是此路虽长,却有尽头。

      念姜将步子放得一缓再缓,不多时,天舒宫就近在眼前。

      赵叔带停下脚步,侧身对她说道:“王姬,天舒宫到了。”

      念姜抿着唇,怅然若失地看着宫门匾额上的漆花,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赵大人一路风顺。”

      赵叔带拱了拱手:“王姬慢走。”

      念姜指头绞着衣带,直绕得指尖发白,才转身从侍女手中的托盘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赵叔带面前,道:“赵大人,这是母亲用荣国今年贡税的那一块云锦给王兄制袍子后剩下的布料,做的一个荷包。母亲……母亲说……赵大人为王兄出谋划策,劳苦功高……这个……荷包……就送给你。”

      光影下,赵叔带的影子和念姜的影子交合在一处,无比亲密。

      他瞥到念姜手中玄色的描金荷包,布面素雅干净,一朵累赘花色也没有,只在四角零丁绣着几朵描金梅,样子无比精致。一时间,他接也不是,只好道:“臣是王上的臣,为王上殚精竭虑是微臣的本分,老夫人年事已高,针线辛苦,微臣受用不起。”

      念姜脸上涨得就和雪中盛放的梅花一样,仿佛马上就能滴下血来。她咬了咬唇,道:“赵大人,这荷包,不是母亲做的,是……我做的。”

      赵叔带只觉得手中一软,便被塞了一个东西在掌心。荣国善织,织的云锦又厚又密,缎面平整光滑,摸上去手感极佳。

      常有人戏言称荣国云锦滑若美人肌,所以它又有“美人缎”之称。赵叔带却觉得,这缎子没有方才两人手掌相触的那一刹那来得柔软。

      赵叔带反复摩挲着手中的荷包,望着已经远去踏入天舒宫的念姜,那荷包上残留的女子香回荡在鼻尖,沁人心脾。

      是夜,姬宫湦特意挨了一阵子才回到柳月宫。

      岂止回去的时候,月姬正捧了她换下的衣物出殿。

      “夫人呢?”

      “她已经睡下了。”月姬垂着头如是说。

      姬宫湦看了看星子才浮起的天色,微叹了一口气。姒蕤平日里都睡得晚,经常都是他看完折子回来她都还没睡,怎么今日这个时辰就睡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下午闷不吭声,所以她心里动了气?

      姬宫湦想着心里免不得有些惴惴,脚步也就放得更轻了些。

      但他前脚将将踏进房门,床上就响起一阵抖被子的声音,随着他落下脚步,抖被子的声音也没有了。

      他望了一眼,榻上人平稳地呼吸起伏,好似当真睡着了的模样。

      姬宫湦暗自觉得好笑,轻咳了一声。

      姒蕤侧躺在榻上,慌里慌张闭紧了眼。

      姬宫湦自己更了衣,又到净房中洗漱一番,才又轻轻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床榻旁边。

      姒蕤躺在榻上背对着她,双眼微闭,眼角却不停地轻跳。他知道,她在装睡。

      “姒蕤!”

      姬宫湦坐回床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被子,姒蕤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他又重重地扯了一下,却被她更重地抽了回去。

      姬宫湦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低声道:“怎么?又使小性子了?”

      躺在榻上的姒蕤身子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是有些生气,有什么事情,大家不可以坐下来慢慢说,非得要生着闷气,倒头来还怪她使了小性子。

      她裹起被子,闷头盖住了耳朵。

      不就是生闷气么,谁不会呀?

      姬宫湦轻笑了一声,贴下身去,拉开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生气了?”

      姒蕤轻哼道:“谁敢跟你生气?你可是一个不高兴甩甩袖子就能走的人。”

      “还说没生气?你看你现在,眼睛在生气,眉毛在生气,就连这张嘴都在生气。”

      他贴在耳边说这番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流拂过她的耳畔,她整个人就跟被点燃了一样。

      她往床榻里面挪了挪,甩开他的手,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我就是生气了,怎么样?总比有的人好,就会自己生闷气。”

      “自己生气就算了,人家来道歉还摆着一副死鱼脸,不知道我还怎么着你了。当时赵叔带和月姬也在,我……我不要面子呀。”

      她一连吐了好些话出来,姬宫湦这才回过点儿味来。

      姒蕤越说越怒,撸了袖子要大干一场的时候,姬宫湦总算明白问题在哪儿了,道:“孤……错了。”

      姒蕤轻哼一声,下了床,在几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了之后,缓过了神来,才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

      姬宫湦想了想:“孤不该在赵叔带面前朝你生气。”

      话音刚落,姒蕤长叹了一口气,裹起被子就又躺下了。

      姬宫湦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头,哪里又错了么?他愣了一下,没想明白她这脾气怎么说散就散,说来就来。

      “难道孤说得不对?”

      姒蕤抓起枕头塞进他怀里:“对个毛线!”

      姬宫湦:“?”

      姬宫湦本着要和她说清楚的想法,意外败北。翻身上床,搂过被子,躺在她身边。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难以捉摸!

      良久,他们谁也没有理谁,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

      “姒蕤!”

      她蒙着被子,没有回话,冷不丁的小腿肚就被踹了一脚。黑暗中,她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宜臼喜欢踢人,原来是被他传染的,这样一想,更是忍不住地火冒三丈。

      “干什么?”

      “还在生气?”

      她往里面挪了挪,又没有说话。

      “可不可以告诉孤,你气的什么?”

      姒蕤又翻了起来,问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有没有觉得莫名其妙?”

      姬宫湦摸了摸脑袋,道:“还……还好。”

      “还好?”姒蕤随即摇头:“可是我觉得不好,下午的时候我问你为什么生气了,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讲明白,但你偏偏要跟我生闷气。大家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长着这张嘴就是用来说话的,让人猜来猜去的有意思吗?”

      姬宫湦终于摸到了法门在哪里,于是道:“下午孤在酒肆里见你被人纠缠,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所以才生气。”

      姒蕤眨巴了一下眼睛,透过黑暗,想要去看清他的表情。

      “那为什么我向你道歉的时候,你不说?”

      “……”

      姒蕤哼一声道:“我们现在是联盟关系,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极其详细清楚明白的口头交流,要商量,要沟通,否则会给人家可乘之机。”

      姬宫湦:“……”

      姒蕤甩了甩被子,盖在身上:“既然你已经知错了,那我就不计前嫌,睡吧。”

      姬宫湦:“……”
      ——————————————————————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照例要祭灶。

      姬宫湦接连几天没有睡好,却仍是强打起精神,在宗庙参加祭灶之仪。

      仪式开始之前,有一场小小的活跃气氛的法会。镐京城外的天虚观是王室御用的道观,祭灶这样的大会,天虚观叫得上名号的人全部到场,由知观无尘子主持祭灶大会,领唱皇天玉帝经文。宫中乐师门也到了场,钟,磐,铃等法器和编钟,扬琴,鼓瑟等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搭配得颇为精妙。

      姒蕤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的法会,倒听得心花怒放。

      知观无尘子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持拂尘,正闭目唱经。

      姒蕤早先没有瞧见无尘子的模样,只觉得这知观的唱腔婉转,花腔抖音转换得格外流畅。

      忍不住瞧了一眼,这一瞧却叫她心尖都颤了颤。

      这闭目念经的道士和林哲长了一张如出一辙的脸,除却他身上穿着的是玉白的道袍,而林哲向来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她一个没忍住,口中呢喃了一句:“林哲。”

      跪于一侧的姜姝余光瞥到姒蕤的眼睛久久定在无尘子的身上,心中亦是纳闷了一下。

      无尘子是自幼就在天虚观出家,而姒蕤才到周国不久,怎么看她的表情,好似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般?

      很快,无尘子唱完了经,引着诸人拜天完毕。

      祭灶大会上,姒蕤没能找到机会和无尘子说上一句话,但远远瞧着他和门下诸弟子嘱咐说事,再到对姬宫湦的恭敬举止,怎么看,无尘子都像道士界的林哲,林哲就像科技界的无尘子。

      事后好几日,她一阵都沉浸在无尘子这件事情当中。

      他究竟是不是林哲?当初林哲是否和他一起到了周朝?

      腊月二十七,距离见到无尘子之后的第三天,她终于没能忍住,决意上天虚观一探虚实。

      她原先打算的是自己单独出门,但没来由忽然想到前几日和姬宫湦闹的那一场闷气,便又点了两名侍卫,乔装和她一起上了天虚观。

      天虚观在镐京城外的天虚山上,行车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腊月二十七,雪花簌簌,风撩山林,草木窃语。姒蕤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山间的官道上,这条官道直通天虚观,是以修得无比宽阔。

      年关岁底,上山祈福的人格外多,一路上都见行人车马络绎不绝。

      行到一半的时候,从后面忽然蹿出来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本身就行人颇多的路上,一时间挤了两辆马车,车辙相触的刹那,姒蕤只觉得车身剧烈一抖,身子就往一旁斜了过去,幸好月姬手快,扶住了她。

      马车却止不住地一阵乱窜,动摇西晃中连坐也坐不稳。

      月姬撩开帘子,怒斥了马夫一通:“怎么行车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伤着夫人了怎么办?”

      马车无奈道:“月姬姑娘,不是我不小心,后面那一辆马车似乎是故意来撞我们似的。”

      正说着,又是重重一撞,马儿吃惊,在官道上掉头乱窜,颠得姒蕤觉得心肺都快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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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不动万了~~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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