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奸妃

　　姒蕤在屋里看书，下意识去拿矮案上的茶杯，但杯中水已经凉透了，再看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皱了皱眉，月姬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放下竹简，起身出了殿门，明霞几人正在廊下玩骨牌，见她出来，另一个小丫鬟小声对明霞说道：“夫人出来了。 ”

　　明霞低着头，仿佛没有听见，慢悠悠收着骨牌，姒蕤走到面前了才起来福身道：“夫人。”

　　姒蕤明白她们心中不服自己，但是她现在不想生事，也没有资本生事，大多数时候对于她们的怠慢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

　　她问道：“月姬还没有回来吗？”

　　明霞淡淡道：“她午后就出去了，这会儿都没回来。”

　　柳月宫到万寿殿虽说远，可几个时辰过去了，爬也该爬回来了。

　　她皱了皱眉，正要进屋拿披风，去寻一寻月姬，转头就看到她提着食盒从宫门外走来。

　　月姬头发微微有些乱，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因为走得太急了。

　　明霞轻哼一声：“这不，月姬回来了嘛。”

　　她缓步走到月姬面前，沉着脸问道：“你去什么地方了？夫人一直在找你。”

　　月姬今日在兰娇处受了不少委屈，心中憋闷，根本懒得跟她计较，转头对姒蕤福身道：“王姬。”

　　姒蕤抿唇笑了笑：“怎么去这么久？”

　　月姬还没来得急回答，明霞又是一声冷哼：“当值时偷奸耍滑，玩忽职守，照宫律，杖十五。”

　　她的话音刚落，宫门口忽然一阵锣鼓之声，随即万寿殿的内廷官柏季走进宫门，见着姒蕤，打着千上前行礼道：“夫人有喜了。”

　　姒蕤正纳闷，柏季朗声道：“王上有令，月姬接旨。”

　　见令者如见天子，姒蕤也跪了下去。月姬跪伏在地上，以额伏地：“月姬领旨。”

　　柏季展开诏令，宣读卷上的圣意：“告柳月宫月姬者，心灵神慧，胆至通达，于归周途中，连日照顾于孤，故有非常之功。今诏其为内廷令人，位同从三品，享禄130斛。布告六宫，咸使相闻。”

　　姒蕤一怔，月姬怎么出去一趟，就捡了个女官？

　　月姬道：“婢子谢王上圣恩。”

　　柏季福身将诏令放在她举起的双手中，王上所用诏令，十分考究，贴金的轴柄，绣满祥云瑞鹤的绫锦织布，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柏季笑道：“恭喜姑娘了。”

　　月姬福身：“多谢柏季大人。”

　　明霞一行人别说领诏令，就连见都鲜少见到，此时惊愣得口中都能塞下拳头了。这些日子，她们明里暗里给月姬使的绊子不计其数，她不安地暗暗有些捏汗。

　　但转念一想，自己是王后的随嫁丫鬟，任她月姬二品三品，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欺压到自己身上来。

　　柏季大人离开之后，月姬长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姒蕤面前，叫了一声：“王姬。”

　　姒蕤转头看了她一眼，下一刻却轻轻笑了：“怎么回事？”

　　月姬回头瞥了一下明霞，对姒蕤道：“外面起风了，我们进屋去，慢慢跟你说。”

　　说着，便扶着她回到殿内，留下伸长了脖子想要听墙角的明霞一众人。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明霞身畔的小宫女低声抱怨：“以为自己获封了个女官，就了不起了。看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明霞轻剜了她一眼：“人家现在可是从三品令人，在你我这等小宫女面前可不是高高在上嘛。你这些话传进别人耳朵里，万一人家要追究我可护不住你。”

　　那小宫女这才闭上了嘴，闷声站在一旁。

　　明霞附耳轻声说道：“你快去将此事报告给王后娘娘。”

　　小宫女不解道：“此事过不了多久就能传遍王宫上下，为什么还要特意去报告给王后？”

　　明霞无奈地摇了摇头：“别人传的，和我们说的，能一样么？快去。”

　　小宫女应了诺，转身往长信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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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雨天，冷得浸人骨髓。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际洋洋洒洒落下来，再沿着宫檐像串珠似的，啪嗒啪嗒，溅到地上。

　　天气不好，念姜一直陪在老夫人的宫中，下午陪老夫人念了一会儿经，睡意便涌了上来，跪在蒲团上不住地点头，老夫人便让她在贵妃榻上小憩一会儿。

　　刚刚眯着没有多久，便听到云嬷嬷的声音：“这么大的雨，夫人怎么过来了？”

　　姒蕤裹着斗篷，带着斗笠，月姬在身后撑着伞，一路踏着雨走进寿坤殿。

　　“王嫂，过来坐。”

　　念姜从贵妃榻上起身，吩咐宫女给她倒茶。

　　姒蕤和她相视一笑：“扰你休息了。”

　　说完，便往老夫人的供奉神龛的暖阁里走去，见礼道：“母亲。”

　　风雨这般大，虽然撑着伞，但是她半边身子都被雨给打湿了。老夫人回头见着，起身道：“外头下这么大的雨，可把你淋坏了吧？以后再要这种天气，你就不用过来了。”

　　姒蕤笑了笑：“想着好几日没过来给您请安了，心里怪挂念的。秋雨绵绵，也不知道这一下得下到什么时候去，索性就今儿来了。”

　　老夫人携着她的手到外间，她一双手柔若无骨，沾了雨水，又冰又凉。她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快把身上湿透了的披风解了，换一件干净的。云嬷嬷，去找找，念丫头有没有干净的衣裳留在寿坤殿的。”

　　“你和姜儿身量差不多，她的衣裳许是穿的。”

　　念姜在一旁咧嘴一笑：“王嫂比我还纤细许多，铁定穿得，我去找。”

　　姒蕤涌起一阵暖意，因着麻烦了别人，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劝道：“不碍事，我……”

　　“那怎么可以。”老夫人的脸一拉：“你现在还年轻，身体底子好，受凉受潮觉得没什么，等过些年头，你可就知道苦楚了。”

　　“像我老太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可现在年纪大了，刮风下雨膝盖里面就跟针扎一样疼。”

　　姒蕤侧目：“母亲看过太医了吗？”

　　“看过，药喝了不少，可是该疼的时候，还是得疼。”

　　姒蕤暗暗思索，老夫人大概患的风湿，这一类病最怕冷，怕风，怕雨。

　　正说话间，念姜的侍女已经捧了一身桃色的衣服出来，念姜笑道：“这里有一套，今年入秋的时候做的，还没穿过，放在母亲这儿便一直放忘了。”

　　老夫人催促姒蕤：“先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姒蕤嗯了一声，几名宫女已经簇拥着她进到内室更衣。

　　衣裳是桃色，鲜艳而又活泼，她鲜少穿这样招眼的颜色，大多数时候都穿灰白和青色的衣服。

　　任由侍女将衣服换完，姒蕤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宫女撩开帘子的刹那，念姜眼睛都看直了。姒蕤的肌肤雪白，在桃色衣裳的衬托下，脸上有了别样的光彩。一晃眼恰若三月的桃花仙子，令人动容。

　　老夫人怕她冷，吩咐下人准备了个炭盆，放在贵妃榻的旁边。她招了招手，道：“这边来坐。”

　　姒蕤走过去，提起裙摆落了座。

　　刚刚坐好，云嬷嬷又在门口说道：“这么大的雨，王上怎么来了？”

　　姒蕤的心扑通地重重跳了好几下，仿佛一个做错事被抓包了的孩子，一时间心里乱得毫无思绪。

　　她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姬宫湦了。

　　“儿子给母亲请安。”

　　愣神的片刻，姬宫湦已经进了门，他玄色的衣袍上也沾了些许雨水，头发上闪烁着点点晶莹的水光，像是盛夏夜藏在天际的星河。

　　姒蕤向他福了福身：“王上。”

　　姬宫湦的目光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微微顿了顿，他从来没有见她穿过这样鲜艳的衣服，事实上他也很少关注过谁穿衣服，但偏偏，他记得姒蕤最爱穿的颜色是青色，透着墨黑的青，穿在年轻女子的身上老气横秋，可她却能穿出另一番风味来。

　　姒蕤福身略福得有点久了，又开口唤了一声：“王上？”

　　姬宫湦这才回过身，他飞快地别过头，轻轻嗯了一声，一抹彤云却若有似无地飘上了他的脸颊。

　　老夫人照例是要批评一顿的：“往日里不来，今天下这样大的雨却赶着趟一样过来。可别淋坏了吧？”

　　姬宫湦的回答都和姒蕤的差不了多少：“想着好几日没过来给您请安了，心里惦念着母亲。再有半个月就要祭祀，也不知道这一下得忙到什么时候去，索性就今儿来了。”

　　念姜嗤声一笑，对老夫人说道：“母亲，你看王兄，找的借口都和王嫂的差不多，你说这是不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老夫人眉角笑开了花，因为怕姒蕤脸皮子薄，她不置可否，倒是催着姬宫湦去将湿衣裳换下来。

　　内廷官柏季跟着要进去，老夫人叫住了他，“柏季，等等。”

　　柏季驻足转身：“老夫人还有何吩咐？”

　　老夫人笑眯眯地，手朝姒蕤遥遥一指：“你伺候王上，哪有夫人的手脚轻细？阿蕤，你去给湦儿更衣吧。”

　　姒蕤心里直叫苦，老夫人啊老夫人，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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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窗牖支着，有雨丝从外面飘进来，粘在身上凉丝丝的。

　　侍女们捧来了衣服，出门的时候顺带支下了窗户。屋子昏暗了下来，烛台上燃烧的高烛噼啪作响。

　　姬宫湦在落地屏风后头，张开了双臂，任由姒蕤为他更衣。

　　姒蕤硬着头皮，向他挪去。他懒懒的模样十分耐看，小巧紧锁的下巴微微扬起，流畅的线条从下巴一直蔓延到胸前，姒蕤脸色兀的一红。她低着头一一解除腰带，褪去外袍。为了保持警醒，不过于贪图安逸，姬宫湦的衣服穿得不厚。

　　云嬷嬷找来的是一件缁色大袍，夹有薄棉，穿在身上暖烘烘的。袍子套在身上的时候，姬宫湦微微往旁边侧了侧。

　　“别动。”姒蕤的颊上绯红，如同醉霞，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让他不能继续往旁边挪动。

　　姬宫湦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乌黑的鬓发点缀在白玉一般的面庞一侧，发梢犹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落落分明。桃色衣衫下，勾勒出的盈盈体态，却是楚楚动人。

　　倒真的也不动了。

　　姒蕤的手指拂过他的脖颈，游走在她的胸膛，最后停留在腰间，系好了玉带。

　　屋中闷不透气，又点着炭盆，渐渐地热起来。姒蕤把他的玉佩佩在腰间，整理了一下褶皱，小声说道：“好了。”

　　姬宫湦忽然有了千钧重似的，心乱如麻，轻轻叹了口气：“出去吧。”

　　两人出来是，念姜和老夫人正在说什么，笑得合不大拢嘴。

　　姬宫湦笑着踱步到矮案前，笑道：“母亲这是在说什么？开心成这样。”

　　老夫人没有回答，笑着招呼姒蕤：“阿蕤，过来坐。”

　　姬宫湦往旁边让了让，伸手扶着她坐下。

　　老夫人道：“我和念姜在说，去年郑国纳贡的时候，进献了一柄如意，在我这儿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赐去阿蕤的宫中，讨个彩头，总归她远道而来，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没给过什么东西。”

　　姒蕤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老夫人要给她送如意，姬宫湦的脸忽的一下红了。

　　她浅笑：“母亲太客气……”

　　“多谢母亲美意。”姬宫湦截断了她的话头，掉头看向他道：“母亲的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

　　他都这样说了，姒蕤不好再推辞：“多谢母亲。”

　　老夫人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当初郑国侯夫人献宝时说了，这柄如意颇有些灵力。你要是真心谢谢我老婆子，和湦儿趁早给我生个孙子才是。”

　　怪不得，怪不得姬宫湦的脸红成那样，姒蕤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千言万语，化作娇嗔的一句：“母亲……”

　　出了寿坤殿，外头的雨势已经稍稍小了一些，月姬和柏季撑着伞，跟在他们俩后头。

　　姒蕤的脸一直都涨得绯红，热意突在颊边，久久不减。

　　姬宫湦迈着步子走在前头，闷头走着，也不跟她说话。良久，他才撬开牙关，低声说道：“我们的事情，你不不用告诉母亲。”

　　姒蕤听出了他话中隐晦的意思，就是要装着恩爱罢，她明白，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告诉母亲和念姜，我们只是……”

　　“白日夫妻”四个字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姬宫湦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话，嗯了一声：“你明白就好。”

　　姒蕤顿了顿，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停住了脚步：“王上。”

　　“嗯？”姬宫湦偏过头看着她，朱红的宫墙下，姒蕤偏着脸，讪讪笑道：“那个……那柄如意，我要不要帮你送到百叶夫人的宫中去？”

　　她说得轻松，语气自然而又欢快，神态自如。

　　姬宫湦步子一顿，身子一僵，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不用。”

　　说完，甩甩袖子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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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沉沉，姬宫湦特躺在榻上，看着屋子对面的密密麻麻的书架。

　　更深夜漏，雨水顺着宫檐滚下来，砸在青石板上，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无人的夜里显得更凄清。

　　天气越来越凉了，柏季已经备了冬日的厚被衾，入了夜盖着还是有点凉。凉风从被衾的缝隙漏进被窝里，他又是一阵激灵。

　　姬宫湦裹了裹被子，想着姒蕤白日说的话，久久难以入眠。

　　那柄如意，我要不要帮你送到百叶夫人的宫中去？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能轻而易举说出这种话，所以才不以为意。

　　姬宫湦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悬架上还留了一盏微弱的灯，借着灯光，看着屋梁上精心勾画的彩绘，久久难以入眠。

　　他轻轻叹了一身，翻身往里侧躺着，挥断脑海中那些无端的想法,渐渐入睡。

　　姬宫湦近日有许多要事要处理，翌日一大早柏季便在书房里把他叫了起来。他夜里没睡好，神情有些疲倦，柏季带人伺候他更衣。

　　侍女的手在胸口为他整理衣襟的时候，姒蕤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也曾这样低头专心致志为自己整理过衣衫。

　　“王上？”柏季叫了两回，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事？”

　　柏季道：“百叶夫人在外头候着，说要见您。”

　　他皱了皱眉：“让她进来吧。”

　　百叶进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托盘，盘里放着两个瓷盅。兰娇杖责十五，恐怕大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她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个。见到姬宫湦，她弯身行李道：“王上。”

　　姬宫湦一面任由侍女整理朝服，一面侧目道：“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情？”

　　百叶夫人扯着嘴角对姬宫湦笑了笑：“妾身知道王上近日政事繁忙，所以特意准备了早膳。反正从我那边过来也近。”

　　当然近，姬宫湦就宿在她宫中的偏殿。

　　当初之所以挑上她这里，是因为她够高傲，也够胆大，没人胆敢来追究她宫中的事情。他们早有约定在先，他减少郑国的贡税，她帮他瞒过姜姝的眼线。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银货两讫的交易关系，既然是交易，就不能牵扯到过多其他的纠葛。

　　所以他不吃她做的膳食，不用她做的衣衫。不对她生一分情，也断了她其他的念头。

　　他知道后宫之中早有风闻，说百叶夫人独获专宠，素日里她也没少借着这份独宠作威作福。可既然做戏，便要做全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恍若不知。

　　他想不出来，她这会儿来找他究竟是为什么。

　　“不必了，赵叔带还等着孤议事。”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王上。”百叶夫人叫住了他：“妾身有事相求。”

　　她极力摆出温婉的笑意：“王后娘娘近日身体抱恙，下了旨意，令妾身协助处理准备祭祀的事宜，但妾身从未处理过这一类的事，所以想请王上下诏，令褒姒夫人与我同理此事。”

　　姬宫湦不明所以，神色有些茫然。

　　百叶夫人见他半晌没动，颤颤地说道：“宫中其余几名夫人，和王后娘娘关系匪浅。和她们共事，臣妾不放心。”

　　姬宫湦不是傻子，百叶夫人获宠已久，这一年，或多或少都冒犯过姜姝，在祭祀这样要紧的关头，姜姝说害病就害病，还让她来主持祭祀，她心中不忐忑都是假的。

　　所以，她想要拉一个人下水。而刚刚到周的姒蕤则是最好的人选，事情做得好了，她不敢抢功劳，事情若是办砸了，脏水可以往她身上泼。

　　怎么看都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心中百转千回，这趟浑水，姒蕤究竟该不该来趟？

　　没来由的，他想起了昨日在竹屏之后，赵叔带说的话——

　　王上以为太亲近就是将她置于炭火之上，但有没有想过放手不管，却是将她扔于泥淖之中？

　　究竟是上穹顶之上，还是沦落泥淖之中，但看她的本事罢了。

　　“好。”姬宫湦简洁地答道。

　　百叶夫人唇边勾起的笑意更甚，就连声音都平添了几分柔意：“妾身谢过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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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天子祭天，乃是天下头等的大事。今年又是宣王薨后三年，乃大祭。八方诸侯，都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

　　赵叔带道：“昨日驿馆有一封申侯的急信。”

　　“他说什么？”姬宫湦冷声问道。

　　申国，申侯，姜姝。

　　他对这几个词一直没什么好感，甚至是有一点厌恶。

　　赵叔带拱了拱手，小心翼翼地说道：“申侯说，宣王三年祭日，他会亲自莅临参加祭祀大典。”

　　说完之后，他微微往后退了退。

　　果不其然，姬宫湦听后，勃然大怒，拂袖将案桌上的茶盏猛然一扫。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格外欢快：“他还有脸来？”

　　茶盏碎在地上，茶水四溅，太师的袍角不幸地沾了些许茶水。

　　他捋了一把袖子道：“恐怕申侯此次前来不是参加祭祀大典这么简单。”

　　姬宫湦冷冷一声笑：“孤刚从褒国回来，他就迫不及待要来看一看孤的翅膀是不是长硬了。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太师道：“王上稍安勿躁，一切照计划进行。申侯之仇，指日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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