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奸妃

作者:姜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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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好人


      又行了五日,大军进了卫京。

      卫王一行人老早就在京外迎候姬宫湦。

      姒蕤老早就问过月姬,卫王卫子厚是一代儒君,为人斯文有礼。斯文用在普通人身上,是一种教养。但若是用在君王身上,便是另一种说法——无能。

      卫君耽于诗书琴画,于治理国家上是个废柴。

      卫国北面是周,南面是褒,西面是甘国,而东,是郑。

      四面强国环伺,它本身就地域狭窄,而卫君无道,边境连年被甘国侵扰。甘国有虎狼之心,奈何姬宫湦三年之前异军突起,成了中原霸主,于是它只能屈于之下。甘国国君甘祁又如何甘心?背地里偷偷摸摸做了不少的勾当,甚至秘密和荣国结盟。

      姬宫湦不是不知,只是此时自己根基不稳,奈他无何,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子厚在这样的情况下,未与任何国家相结盟,反而是对姬宫湦忠心耿耿。

      姒蕤明白,在自己弱小的时候,忠心永远是一块护身符。

      当时在褒王宫,赵夫人病重之时,仍记得的歌谣便是送嫁时卫君为她所做。由着这一层关系,姒蕤心底待他便亲切了几分。

      入卫京之后,她见到了卫子厚。不似姬宫湦的阴晴不定,卫子厚是个十分儒雅的中年人,身上有着挥散不去的书卷气息。

      周天子的队伍绕城一圈后才缓缓驶入卫宫。

      卫子厚为姬宫湦和姒蕤备了宫殿,因为二人已经成婚,是以他们住在同一宫殿之中。宫中还有宴饮,卫子厚叫去了姬宫湦。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姒蕤觉得有些许累,入宫时微不可查打了个呵欠。姬宫湦便让她先行休息,不必参加宴饮。

      姒蕤巴不得能早早爬上 软绵绵的床上休息休息。

      到了宫中,姒蕤遣退了下人,只留了月姬一人在房中。看到这陌生的殿宇,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榻,心中没有半点儿新嫁娘的欢喜。

      已经到了卫京,离周国都城镐京不过几日的距离了。

      月姬给她倒了杯茶,姒蕤摇头并没有喝,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忽然传来了几声争吵,似乎有人在说什么话,但因为隔得有些远,她没有听清楚。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小姑娘在尖利地叫嚣。

      月姬也听到声音,过来关窗:“是谁在外面大喊大叫的。”

      姒蕤推了推她:“走,出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月姬道:“是。”

      窗外的争吵声仍然在继续,月姬扶着姒蕤出门。她看到殿外天井里栽了一圈紫薇树,卫国冷得晚,紫薇花还灼灼开着,映得天井下一片花色绵绵。

      正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扒拉着一棵紫薇花树,不肯松手,旁边还搁着一个大壶,斜眼处飘出袅袅的雾气。

      周围几个宫女围着小姑娘,似乎在苦苦哀求什么。但小姑娘一脸桀骜,高高仰着头,不肯通融。

      月姬轻咳了一声:“是什么人在这里吵闹?不知道夫人赶了远路,正要休息吗?”

      几个宫女见是姒蕤,小脸顿时吓得雪白,慌忙跪在地上:“夫人饶命,奴婢们正在劝绿裳王姬。”

      扒拉在树上的姑娘相必就是绿裳王姬,她冷哼了一声,看向几位宫女:“你们做梦,休想能劝得服我。今日除非我死,否则我就一定要把这些树给弄死。”

      她年纪不大,说话的时候却格外硬气。姒蕤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姑娘不屑:“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妖后的故乡人,褒国王姬褒姒。”

      闻言,几个宫女更是吓得直磕头:“夫人见谅,小王姬年幼不懂事,出言冲撞,夫人千万不要怪罪。”

      “你们别求她。”绿裳道:“妖后的国人能有什么好东西,求她有什么用。这些年妖后怎么对我母亲的,你们还指望着她能好心吗?”

      姒蕤轻笑了笑,小小稚子,像模像样说出这番话,倒格外惹人发笑。

      绿裳被她这一笑,倒是给笑得慌乱了:“你笑什么?”

      姒蕤道:“我笑你,虽然口口声声为你母亲抱不平,但实际上还是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小小年纪的姑娘哪里经得起她这一激,当即红了脖子:“你胡说。”

      “我胡说?”姒蕤轻声嗤笑:“你我今日不过初次相识,萍水相逢你便说我不安好心。你对我了解多少?又可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仅凭我是卫后故乡人,便妄自给我安你并不知道的罪名,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是非不分?”

      绿裳抿着唇一言不发。

      姒蕤又道:“还有,此时你明知道自己错了,但不仍不向我认错,是冥顽不灵。”

      绿裳小脸一垮,整个人都焉了。

      姒蕤问她:“你为什么要用开水浇花?”

      绿裳小脸又抬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用开水浇花?”

      姒蕤笑道:“这满院子都是紫薇花,你又提着开水。若不是到此处来浇花,宫女们不会冒着惊动我的危险在此处阻止你。”

      绿裳眼眶顿时就红了,眼泪在里面来回打转,梗着脖子说:“这座宫殿是父王给母亲修的,母亲喜爱紫薇花,便在天井种了这些话。后来父王对母亲不好了,她仍守着这座宫殿,她说这是父王给她修的。可是现在,就因为你们来了,所以要把这座宫殿挪给你用,母亲被赶去了冷宫。宫殿是他修的,他愿给谁就给谁,但这些花却是母亲种的,就算是死,我也不能让他来糟蹋母亲的心血。”

      原来又是一个宠妃遭弃的故事。她唏嘘了片刻。

      姒蕤看着眼前八九岁的姑娘,捏了捏眉心道:“你母亲可知道你要浇死这些花?”

      绿裳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我背着她偷偷来的。”

      姒蕤道:“这些花里有你母亲无数的心血,她辛辛苦苦将它们养这么大,若是你一壶水浇死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这些树在,至少她还有个寄托。若是这些花都没了,她还有什么可惦念的?”

      绿裳的眼泪彻底包不住了,哗哗直流。

      姬宫湦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番场景,姒蕤在天井之中,神情微愠怒,一个小姑娘哭得脸上通红,周遭跪了一大片宫女,惶恐不已。

      他道:“这是怎么了?”

      身后还跟着卫君卫后等一大通人。

      卫子厚看到绿裳的刹那,脸色都变了,怒斥道:“绿裳,你怎么在这里?”

      姒蕤迎向姬宫湦道:“卫君不必动怒,方才我见天井的紫薇花好看,于是出来看花,却不想,小王姬正巧从此处经过。我吓到她了。”

      听她这样说,卫子厚的神色渐渐舒缓。绿裳一懵一愣,这个妖后的故乡人,她在为自己说话?

      卫后道:“小王姬调皮,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

      卫后雍容华贵,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发髻高耸,面目清冷得很。提起绿裳时虽然含着笑,但透露出的寒气令她浑身一抖。

      姒蕤道:“无事,小孩子罢了,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没有吓到她才好。”

      绿裳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她早就不怕卫君卫后了,反正怕也会挨打,不怕也会挨打,她反倒是抬起头梗着脖子恶狠狠地看着卫后。

      卫子厚斥几名宫女道:“还不快将王姬带下去,扰了王上和夫人,唯你们是问。”

      抖得像筛子的几个宫女急忙答是,将绿裳带了下去。
      临走前她还恶狠狠瞪了他们几眼。

      ——————————————————

      回到殿中,卫子厚坐了片刻。

      他和姬宫湦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说的都是黎民百姓天下苍生的大事,她插不进嘴,只好闷声喝茶。这样的欢宴当着无趣,她一连掩袖打了好几个哈欠。

      姬宫湦余光瞥着她打哈欠,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故意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孤听说卫王和阿蕤有些亲缘关系?”

      阿蕤。

      他叫得如此亲密,卫子厚心中也是一喜,如果他当真宠爱姒蕤,也许以后会因为她的关系,对卫国多加照顾也不一定。他接道:“不瞒王上,夫人的母亲正是我的妹妹。”

      “妹妹出嫁转眼就十余年,也不知道如今她过得可好可不好?”

      姒蕤强撑着精神道:“母亲尚好,她心中也十分挂念卫王。出发前她得知大部要从卫国取道,特意嘱咐我,入卫宫之后定要代她向卫王卫后问好。”

      殿中烛光微闪,不知是不是错觉,姒蕤觉得卫子厚的眼中似乎闪烁着泪花。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她过得好便好。”

      姒蕤勾着笑意,思绪亦是徜徉于外,母亲她究竟过得好还是不好?

      褒珦会不会欺负她?

      她眸光暗了暗。

      姬宫湦道:“时间不早了,孤有些乏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卫王很识趣地起身告辞。

      一众人离开之后,偌大的宫殿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空旷。飞檐斗拱,描金柱,金碧辉煌,处处彰显着原主人的气度不凡。

      可当年建筑这座宫殿的时候,又有谁知道,日后原主人的尊严竟然需要一个小姑娘来捍卫。

      姒蕤叹了一口气。

      进入内殿,卫子厚心思细腻,没料到姒蕤和姬宫湦此时只有夫妻之名,将他们安排进了同一处宫殿。

      姬宫湦没说话,便是默认,姒蕤一路上都很忐忑。

      夫妻人伦,她终于要面对了吗?

      有宫女伺候着姬宫湦更衣,月姬也上前伺候姒蕤更衣,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满脸通红为她更了衣,又为她洗漱了一番。

      一番捣鼓,所有事情都做完,宫女们自发出了门。月姬回头犹豫地看了自家王姬一眼,笑着退了出去。

      姬宫湦坐回床头,看了眼案几上摆着的茶杯,道:“我要喝茶。”

      姒蕤的心犹如鹿撞,跳得仿佛就要跃出嗓子眼,抖着手斟了杯茶,又抖着走到姬宫湦面前。

      姒蕤换了一身水色的中衣,身段玲珑,姬宫湦看着她低垂的眼,修长的颈,白皙的巴掌小脸,淡色的唇,脸颊上飞着一抹彤色。不得不承认,姒蕤当真是美的。

      姬宫湦刚刚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虽然带有一丝酒气,但神志却是清明的。见她这幅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茶水一饮而尽,他又道:“坐过来。”

      姒蕤挪着千钧重的步子走到他旁边坐下。

      “抬起头。”

      姒蕤抬起千钧重的头看着姬宫湦。

      他忽然将脸凑到她面前,仔仔细细看了她的眉,又看了她的眼,每一处都无可挑剔。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又酥又痒,姒蕤心如鼓擂,心想若是装病能否逃过一劫?

      就在她眼一闭脚一剁,正要装病的时候,姬宫湦忽然挪开脸,反身上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孤睡外面,你睡里面,井水不犯河水。”

      姒蕤惊了又惊,愣了又愣,木然地坐在榻边。

      姬宫湦掀了掀眼皮子:“怎么?很失望?”

      姒蕤忙道:“没有没有。”

      吹灯上床,裹紧被子,翻身到最里面贴紧墙壁,两人之间隔得远远的。姒蕤长舒了一口气,豁然开朗,原来这些日子,姬宫湦的反常是因为他要装作和自己很恩爱的样子。

      她无暇去想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反而是为逃过一劫而庆幸不已。

      姒蕤一夜都小心翼翼,生怕过了界,引起姬宫湦的误会,让他想入非非。所以她一直绷直身子,睡得浑身僵硬也不敢动。

      一晚上下来,比连日赶路都还累。

      姬宫湦起床,唤了宫女进来伺候。姒蕤听到响动,忙一跃而起。却对上姬宫湦掀被子起身,他上下瞥了她一眼,道:“早上我要和卫王到卫京巡查,你昨夜没睡好,可以多睡一会儿。”

      姒蕤捂着被子支支吾吾:“你怎么知道我没休息好?”

      姬宫湦嘲笑道:“你的头发一丝不苟,一看便知你昨夜整夜都保持着警惕。”

      姒蕤面上一红,还要再说什么,姬宫湦却已经起床了。

      ————————————————

      上午,卫子厚前来接姬宫湦去巡查,看到姒蕤没有跟来,多嘴问了一句:“夫人怎么没来?”

      姬宫湦面皮子动也没动一下:“她昨夜累到了,今天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一行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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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
    今天真的四更了
    我发4
    以后一定保持日更不动摇
    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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