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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盛柯言出差一个多礼拜，左晴暄天天都给他发消息汇报柚子的近况，内容不过是今天吃了几次粮，吃了多少罐头又拉了多少屎之类的。
盛柯言觉得，左晴暄主动发来的这些信息毫无营养也没什么内容，却是支持他在这里继续出差的动力源泉。
终于到了可以回去的时候，盛柯言上飞机之前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告诉左晴暄他今天回去这件事。
左晴暄这天晚上照旧吃完晚饭就到对门伺候柚子顺便享用沙发和暖炉。
听到开门的声响，左晴暄一瞬间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盛柯言一进门就看到一手菜刀一手扫把的左晴暄一脸戒备地看着他，那架势看起来就是下一秒就准备动手了。
左晴暄见到开门的是盛柯言顿时觉得尴尬至极，自己好像刚才差点就要在别人家里打主人了，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左晴暄瞪着眼睛看他，脸颊因为尴尬染上了些许粉红色，那小样子看得盛柯言心头痒痒的，大概是和柚子呆久了所以她身上也带了些柚子气？怎么突然就变萌了呢？
看了看一身居家服还穿着一双大棉拖鞋的左晴暄，忽略她手上不合时宜的刀和扫帚，她这副样子实在像极了等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这个认知让盛柯言的心情又愉悦了几分，拖着箱子进了屋，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到“喵”的一声，一只姜黄色的毛团子就这么扑到了他的腿上。
左晴暄把柚子照顾的很好，这么多天没见似乎长大了不少，毛色好像也鲜亮了些。
弯腰抱起柚子，小柚子好多天没见他了，拿小鼻子在他脸上闻了一圈，大概终于确定这个是自己亲爹了，这才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柚子的舌头热乎乎的，带着倒刺，盛柯言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几日出差的不顺心一扫而空，眼睛闪亮亮的，挤得眼角都出现了几条纹路。
左晴暄在边上看得有些呆了，盛柯言很少笑的这么开心，他的笑容大多数时候都仿佛被设置了上限，永远带着几分保留。
然而现在，他的笑容明媚的让她挪不开眼，整个屋子仿佛都因为他染上了几分暖意。
左晴暄赶紧抓住自己就快不受控制的心，微笑着开口：“你终于回来了，小柚子可想你了，每天都要去你的枕头上蹭一会儿。”
盛柯言看了眼已经缩进了怀里的柚子，这话说得半真半假，隐隐却有些小小的嗔怨，心里却有些蠢蠢欲动，有些话好像就要破茧而出。
柚子“喵”了一声，拿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胸口，盛柯言的眼角又柔和了几分，看向左晴暄，就这么问出了想了许久的问题：“那你呢？”
左晴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盛柯言直直的看向左晴暄，眼底有一丝急切和不容拒绝的认真，“你呢，你有没有想我？”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有和我一样，无时无刻不想回到你的身边？
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无底的深渊，吸引着左晴暄不住的靠近，几乎就要不受控制地沉溺下去的时候，她终于低头切断了两人的眼神接触，淡淡的语调里带着隐忍，“我又不是柚子。”
盛柯言的眸子黯了一黯，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明亮，把柚子放在地上，他伸手掸了掸胸口的猫毛，开口道：“这几天多谢你了，明天周六，我请你吃晚饭吧。”
左晴暄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点头应了。明天白柯和沈巧茹约了去爬山烧烤，她从小对烧烤无爱，几乎是吃一次病一次，便没有参与。
盛柯言又道：“有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可以去试试，明天下午我们可以直接从健身房走。”
左晴暄抬头，皱了皱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明天会去健身房？”
盛柯言挑了挑眉毛，“你不是练二四六吗，你忘了我们的时间是一样的？”
左晴暄“……”总不能告诉他她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练二四六的吧？
***
周六下午的健身房人并不算多，左晴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长袖紧身衣和一条宽松的棉质运动裤，拿着两个两个哑铃做俯身侧平举，手臂和背部肌肉随着动作绷紧又放松，本就分明的肌肉线条在紧身衣的包裹下显得力量感十足。
这个男人好像不论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就连这身肌肉都漂亮的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了。
有些郁闷的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肩袖位置的脂肪好像最近有些长回来了，伸出两个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左晴暄决定待会儿要加练几组哑铃颈后屈伸。
左晴暄还差两组动作的时候盛柯言刚好结束所有练习，他看了看正在和哑铃斗争的左晴暄，正准备往她边上走，却看到有个男人已经先他一步走上了前去。
盛柯言眯了眯眼，也迈步走了过去。
左晴暄在这家健身房练了有几年了，也有几个相熟的人平时训练的时候会搭伙互相做一下保护，不过因为她以前经常加班，训练时间不固定，所以也不怎么约人一起训练。
不过一般健身房里总有那么一两个熟脸，互相能搭把手的，今天却是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当然盛柯言不算。
但是今天按计划又该往上加点重量，于是这会儿她做到最后一组的最后几个动作的时候，已然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左晴暄觉得自己手臂已经开始颤抖了，还有3次这组才能完成，还有一组12次的训练，她努力鼓起手臂里最后的力气试图把哑铃举起来，哑铃却纹丝不动。
边上传来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你好，要帮忙么？”
左晴暄咬着牙，刚挤出半个“要”字，就感觉手上的重量小了一丝，一瞬间就完成了动作。
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收下哑铃放在地上，睁眼看去，对面的镜子里照着身后熟悉的身影。
盛柯言抬手放在左晴暄的肩上，侧身看向边上那人。
恩，身高不如自己，看线条也是刚练没多久的，看着脸倒是不老，这发际线一看就是未来的地中海走势。
盛柯言在心里做了一番评价，确定这人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之后，表情放松了两分，“谢谢你，不过她现在不需要你帮忙。”
左晴暄瞄了眼自己肩上的大手，心下微动，抬头看着边上那人，微笑着，语气和缓，“谢谢你哦。”
原本想着有机会搭讪的，结果不仅没成，人家居然还要给自己发狗粮，那人微笑了一下，赶紧转身走人。
盛柯言看着那人转过力量区的拐角，这才扭回头看向镜子里的左晴暄，“继续？”
左晴暄抬眼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拿起了哑铃。
盛柯言的手托在她的手肘下方，轻轻的点着她的动作。
左晴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下数着数字。
盛柯言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半长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微微有些泛红，上面浮了一层薄汗，颈部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放松或收紧，清晰的线条浮现了出来。
每一次用力她都会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那声音细细小小，“嗯”的一声，却轻飘飘的直往人耳朵里钻。
盛柯言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眼，拿起拿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
左晴暄放下了哑铃，放松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看向了边上的盛柯言“谢谢！”
盛柯言觉得健身房的灯光似乎有些晃眼，他牵了牵自己的嘴角，转身拿了一个小一级的哑铃递给了她，“这个。”
盛柯言的声音有些沙哑，左晴暄接过哑铃，看了他一眼，拿起身边的水杯递给了他，“你可以喝我的水”。
盛柯言接过来，微微捏紧，点了点头。
左晴暄见他没有喝的意思也不勉强，拿起哑铃开始做自己最后一组练习。
盛柯言继续站在边上帮她做保护，眼神却在周围飘忽不定。
左晴暄偷偷地从镜子里看着他，盛柯言今天的紧身衣胸口是美国队长的盾牌。
左晴暄仔细看了眼那个被胸肌撑变形了的盾牌，这个胸围看起来比自己的要可观多了，再往下是隔着衣服也能看得到的清晰的6块肌肉线条。
还有两块被藏起来了，左晴暄克制住了自己吞口水的动作，有些郁闷的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的胸，微闭上了眼，还是好好锻炼来的好。
***
两人在健身房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开车去吃饭。
盛柯言找的小餐馆在市中心区的小巷子里，车子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门口的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溜溜的树干横七竖八地霸占着天空。
昏黄的灯光透过枝丫零零散散的散落在路面上，偶尔有几声犬吠传来，在宁静里划上几笔生动。
左晴暄摸着树干上已经干燥成片的石灰粉，有些意外的看着盛柯言，“原来你也会喜欢这种小清新的地方。”
盛柯言关上车门，走到左晴暄面前，把她的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提了提，动作熟练无比，“是你喜欢。”
左晴暄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耳朵居然能在大冬天的冷风里烫的像要烧起来一样，赶紧左顾右盼的转移话题，“店在哪儿？”
盛柯言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身边，“走这边。”
左晴暄看了看盛柯言的手，意识到他似乎完全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只好跟着他向前走。
盛柯言带她又向前走了十几米，然后拐进了另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只能走人，巷子两侧挂着金属制的灯笼，昏黄的灯光在青砖石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圆形的光圈。
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右手边有一扇带着雕花的铁门，盛柯言上前按了门铃，然后退后几步在门口等。
左晴暄低头看了眼紧握着自己的大手，站在一边不说话。
不一会儿就有个穿着民国风格的蓝色长衫的女人出来应门，领着他们往里走。
屋里是简单的中式风格，走了几步就到了两个人订的包间，盛柯言一早就订好了餐，服务员和他核对了一下菜单，给两人斟了茶就退了出去。
盛柯言慢悠悠的洗着餐具，左晴暄把两人的羽绒服挂在了门边的衣架上，然后转过身来打量着屋子。
包厢是现代中式风格的装修，两把太师椅隔着一张方形的茶桌対放着，椅子上还放着一个大大的米白色的靠枕。
盛柯言洗完了餐具，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一脸兴味地看着左晴暄，“怎么样，这里可还入得了左大小姐的眼？”
左晴暄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普洱？”
“嗯，”盛柯言点了点头，“对胃好。”
左晴暄抬眼看了看他，低头又抿了一口，“我已经很多年没犯胃炎了。”
正在给自己斟茶的盛柯言眼神一凝，手上却依旧稳的很，他放下茶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恩，我知道。”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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