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

　　我回头一看，荀师叔长身立于议事厅外。我回过头，继续跪着行礼。

　　掌门师兄连忙行礼，“师叔，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中正平和，一点也不似刚才那样，处在爆发的边缘。

　　荀师叔淡淡道:“十年，还不能算好久吧。”

　　我能听见荀师叔缓缓走来的脚步声，“我听你们吵来吵去，又是家法又是国法。好像就是为了两个小孩？”

　　掌门师兄不甘的解释道:“他们……都是叛逆之后，帝国重金通缉的重犯！”

　　“所以，你要把他们交出去？”

　　“目前整个桑海城都处在帝国的严密监控之下，最近这些天，更是大量的军队进驻！这两个小孩正是帝国通缉的重犯，上次相国大人来到小圣贤庄之后……”

　　师兄啊师兄，你可千万不要在荀师叔面前提到李斯啊！

　　果不其然，荀师叔打断他道:“李斯？你打算把两个孩子交给这个人？”

　　“这是为了儒家上下的……”掌门师兄竟一时语塞。

　　“李斯为了帝国上下，为了辅佐他的主子，为了他的官运，可以杀害自己的同门韩非；而你为了儒家上下的安危，要动用家法对付自己的两位师弟子路和子房……”

　　掌门师兄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心道:“师叔！”

　　“你还记得当年小圣贤庄藏书楼的那场大火吗？”

　　我与二师兄对视了一眼，苍龙七宿的秘密！

　　掌门师兄不说话了，荀师叔继续道:“他走过的路途满是鲜血与枯骨，而你打算把两个孩子交给这样一个人。”

　　“师叔！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小圣贤庄的安危，延续先师圣祖的传世儒学！”掌门师兄攥紧了拳头，“这也是我身为儒家掌门人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份责任只有我来承当！我不敢偷懒，也不能让任何人来替我分担！即便是我非常尊敬的师叔您老人家。”

　　“你是儒家掌门，这一点我很清楚”，荀师叔语气也软了下来，“只是，在你做决定之前，我还有一句话。”

　　“师叔请讲。”

　　“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杀一无罪非仁也。不是自己有的却取了过来是不义，杀一个无罪的人是不仁。如果你把这两个少年交给李斯，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想必你也很清楚。但是无论如何，最后做决定的，还是你。掌门人的决定，就是小圣贤庄的决定。”

　　不愧是荀师叔，只一句话，就顶我与掌门师兄对峙的所有的话。

　　荀师叔离开了，掌门师兄久久都没再言语。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仿佛老了几岁。

　　“师兄。”我弱弱道。即使不用猜，我也知道掌门师兄的决定了。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为了自身安逸而助纣为虐的人。

　　“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掌门师兄揉了揉眉心，颓然跌坐在案。

　　我心中一揪，只得拜退，“谢师兄成全。”

　　退出议事厅，我差点因跪得太久而酸麻的膝盖跌倒，却又被二师兄及时扶住了。

　　“放开。”我淡淡的拂开他的手，径自向前走着。

　　“子房！”身后是二师兄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

　　我并不打算理他，只是继续往前走。

　　“子房，你会理解师兄的，对吧？”二师兄只得抓住我的衣袖无奈道。

　　我扯回自己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师兄也会理解子房的，对吧。”

　　我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开，而二师兄只是呼唤了一声“子房”，没再跟上来。

　　我强忍住自我厌恶的情绪，回身一拳打在二师兄肩上，却没有用力。因为我怕自己既伤了他的心，又伤了他的人。

　　“为什么……”我只顾着自己志向，却忘了身为掌门的师兄的无奈与担当。我只是怨他不明白我，却忽略了他的心情。

　　二师兄仿佛看透了我的心，他柔声道:“这也是我总要啰嗦的原因啊，你要多理解师兄他的不易。虽然他对你我要求严苛，却也是爱你的。”

　　“下次若还是把所有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那你怎样，子房就跟着怎样。”我不敢看他，只得把脸埋在二师兄肩上瓮声瓮气道。

　　“……好。”

　　背上突然而至的安慰，让我的眼睛不争气的泛酸。我抑制住情绪抬头，却被师兄的笑靥与夕阳刺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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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夜晚宵禁前，我按照盗跖兄所给的路线，顺利地抵达了墨家据点。

　　我拿出黑龙卷宗放在案上，墨家一干人等皆围过来仔细探查。

　　我站在案前背对众人道:“黑龙卷宗是帝国文件中的最高机密，为了保护文件内容不外泄，都采用了特别的密语术撰写。”

　　盗跖兄很感兴趣道:“嘿！密语术？”

　　班大师‘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卷宗看上去写满了毫无意义的文字，但是通过预先约定的方式，可以找出当中有用的字眼，然后结合成真正的语句。这样，就能知道这份文件说的内容。”

　　我转过身接着道:“这次，黑龙卷宗使用的是一种名叫‘千机’的密语术。”

　　徐夫子疑惑道:“千机？”

　　盖先生开口道:“阴阳家独创的一种更加高深的密语术。”

　　我认同的点了点头，“在原先的密语术基础上，又增加了阴阳五行八卦为原理。无论是选择文字的规律，还是选出文字后的排列顺序，总共有百万种变化。”

　　大铁锤两手一摊，“百，百万种变化？那怎么解得开！唉——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得到的这个情报根本没用！”

　　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安慰道:“锁是为了钥匙而设计的，每把锁都有自己的钥匙。”

　　盗跖兄比划着，“这个锁和钥匙的关系，我是最清楚的了！”

　　我看向他，心想着等会你就乐不出来了。“不错，能解开黑龙卷宗秘密的关键人物，正是盗跖兄。”

　　“啊？”盗跖兄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不敢相信的还有所有人……

　　“开锁我会，但是……我可不会解那个什么百万中变化的千机密语术！”

　　我不徐不疾的拿起竹杯，喝了口茶才道:“即使是聪明绝顶的天才，要凭空破解千机密语术，也是绝无可能。但是，只要能够得到‘千机’，任何人都能解开黑龙卷宗。”

　　“千机？那是什么？”盗跖兄问道。

　　“一个融合了阴阳五行八卦的密码铜盘。”我拿起案几上的青铜盘子，“铜盘上密布着各种应对密码的文字。”

　　“帝国最大机密的谜底竟然在这么个小小的玩意儿中！”盗跖兄指着我手中的盘子说道:“那么，要怎么才能得到千机密码铜盘？”

　　我看向众人道:“天底下共有两个，一个在咸阳宫嬴政的身边，而另一个，此时此刻就在桑海城。”

　　盗跖兄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听起来很有趣。”

　　坐在他旁边的大铁锤轻哼一声，“好久没有偷东西了，我看你的手一定痒得很了！”

　　高渐离正色道:“千机密码铜盘在桑海城的哪个位置？”

　　“将军府。”

　　众人皆惊，“将军府？！”

　　徐夫子面有虑色，他轻捋胡须道:“将军府原本就是桑海城内戒备最森严的场所，蒙恬的驻军将周围街区围得密不透风。而此刻扶苏、李斯都在将军府内，更是有帝国宫廷侍卫与阴阳家的高手护卫。这样要潜入的话……”

　　我举起手中的盘子，看向盗跖兄道:“是啊，若不是异想天开、胆大包天、偷天换日之徒，怎敢动将军府的脑筋呢？”

　　“嘿嘿，真是太过奖了，张良先生。这才对我的胃口！”盗跖兄倒是一脸轻松。

　　我只注意看胸有成竹的盗跖兄了，手上突然“啪”的一声响起。待我反应过来时，我手中的盘子，早已在盗跖兄手指间翻转、把玩了！

　　我由衷的佩服道:“这才是偷遍天下无敌手的偷王之王！”

　　“不过……”我话锋一转，“要潜入戒备森严的将军府，除了独步天下的电光神行步，你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助。”

　　盗跖兄转着手中的盘子看向盖先生，“是他？”

　　“盖先生曾经担任过嬴政身边帝国第一宫廷侍卫。”

　　盗跖兄不以为然的道:“他的这种光辉事迹，只要是个人就知道。”

　　我自动忽略盗跖兄对盖先生非常明显的敌意道:“所以，没有人比盖先生更清楚秦国防御部署的规律。”

　　盖先生看向我，缓缓道来，“门口的岗哨一般为八人，根据职位高低会增减人数。以目前将军府内李斯、扶苏的等级，是二十人。墙内还有五步一人的站岗士兵。”

　　盗跖兄虽然嘴上排斥着盖先生，却也和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的听着他讲的每一个字。

　　“围墙的四角都建有哨楼，他们视野更高、更广。发现情况会立刻鸣钟示警，而且都是选用万中挑一的神箭手，练就百步穿杨的弓矢之术。”

　　“除了固定岗哨，还有四人一组的巡逻队若干。从天黑开始，直到破晓，彻夜不休。这些士兵都经过严格训练与筛选，战斗力、应变力超过常人。而且岗哨人数每半个时辰清点一次，所以，如果要秘密潜入的话，最好不要惊动他们，更不要与任何一人发生战斗。”

　　“院落内的树木虽然是极好的藏身之处，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潜入者，这反而是一个可怕的陷阱。每棵书上都系有铃铛，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找到并解除铃铛，一旦上树，就会立刻暴露行踪。”

　　“如果能够顺利通过这些防御，就有机会越过第二道围墙，从外院进入中院。”

　　“中院的布防情况与外院基本一致，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没有障碍物，是完全空荡的平地。没有人能够在这么多监视的目光下，穿过这片空地而不被发现，任何侥幸的冒险都将是致命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足够的耐心，等待机会的出现。”

　　“如果能够抓住机会，穿过这片广场，就可以进入到将军府的核心——内院，这里应该就是重兵把手的关键目标所在了。”

　　待盖先生讲完，我才道:“破解黑龙卷宗的密码铜盘就在内院的千机楼中。”

　　“张良先生，千机密码铜盘具体位置这么机密的情报，你是怎么得到的？”盗跖兄狐疑的问。

　　当然是我有神通广大的卫庄兄啊……喂！才不会这么说呢！“一位朋友冒着巨大的危险把情报传递给我。”

　　那天楚南公前辈离开后，我就让天明和少羽先行回小圣贤庄，而我则是到老地方见卫庄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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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庄兄摘下黑色的帽兜，露出了更加瘦削的面容。

　　我则在他面前的位置坐好，“桑海的戒严又加强了，还要麻烦卫庄兄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我送情报。”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而且，谋士就要做谋士该做的事。”卫庄兄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说着我想要打死他的话，“另外，我也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卫庄兄费心了……”我咬着牙道。

　　话是这么说着，但卫庄兄还是非常详细的把他所知道的情报全部告诉了我。

　　“你……”我有些疑虑的看着他。

　　“怎么？”

　　我深知卫庄兄的性子。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就绝不会让人去探寻。于是，我索性自作主张的拉住他的手臂，将手指放置其脉上。

　　“放开。”卫庄兄语气如常，却正是他发怒的前兆。

　　我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硬着头皮帮他诊脉。我曾经跟二师兄学过《易经》，虽不至他那样精通，却也懂得些医理之术。

　　先前见到卫庄兄又加瘦削的面容时我就起了疑，后来他一直都在跟我讲述情报，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我却仍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微滞。

　　而此刻，他的脉象不但有些紊乱，而且正是气滞血瘀、暗伤郁结之兆!据说机关城一战，卫庄兄与盖先生两败俱伤，后来墨家巨子又予之重创，导致其旧伤未愈。

　　按道理，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卫庄兄没有疗伤的习惯，却也不至于这么严重。难道他又和别人比试，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卫庄兄冷冷的打开我的手，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并没有不满，只是苦于自己没有墨家巨子那样深厚的内力。

　　“别自作主张做事情。”卫庄兄警告我。

　　我也有些来气，气他不够重视自己的身体。我这样想着，嘴上却也不受控制的冷冷的回了过去，“那你也要好好的活着，才有能力改变这个世道。否则，你要是死在我前面，我会嘲笑你的。”

　　看着卫庄兄青白交加的脸，我有些后悔说那些话了。他不会现在就让我轮回投胎吧……

　　“哼，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呃？他这算是妥协了吗？我大着胆子坐到他的身后，点了背后的几处大穴，并引导着自己的内力缓缓的滋润着其筋脉。

　　“受伤后要及时治疗，淤血要及时吐出，不能碍着面子咽下去。”

　　“啰嗦。”

　　我乖乖的闭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我……”

　　“闭嘴。”

　　“你要好好的。”我竟有些动容，“你要记得，你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证明我过去的人了，所以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很讨厌当谋士……只会躲在你们身后，享受着你们所带来的安宁，却不能亲自献出一份力……”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伙伴了……自从韩兄走了以后，我就活得好累好累……

　　末了，我又添了一句，“照顾好红莲公主和流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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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行回魂继续道:“如果你有机会来到千机楼前，真正的考验这才开始。千机楼底层的门户是被锁住的，钥匙由蒙恬亲自掌管。从这位帝国将星的手上偷取钥匙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即便得到钥匙，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打开铜锁推门而入。唯一的入口，就是从最高的顶层进入。”

　　“对于偷王之王来说，既然能够来到内院，进入千机楼并不是最大的难题。楼内保护着重要机密，即使卫兵和宫廷侍卫都不准踏入半步。因此，在千机楼内，反而没有守卫。”

　　“你需要盗取的千机密码铜盘，就在一层的中央。虽然没有守卫，但是却有更加可怕和严密的防护——血蚕丝阵。阴阳家特制的可怕武器，绝对、绝对、绝对要远离它们！”

　　盗跖兄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用了三个绝对？！”

　　“绝对不要怀疑我的话！”我正色道:“血蚕丝，产自西域，比普通蚕丝还要细十倍，而且色泽通透，如果不借助工具，肉眼几乎无法看清。”

　　“啊？这么要命的玩意儿看不见怎么办？”

　　徐夫子从怀里掏出一颗紫水晶道:“这是我铸剑时用来保护眼睛的吃饭家伙，用万年紫水晶磨成的，你小子可得爱护些！”

　　“哗！这宝贝值不少钱吧？”盗跖兄把紫水晶放在眼前看来看去，他倒是什么时候都能耍宝。

　　我扶额，继续道:“上百根血蚕丝分布在千机楼的每一层，每根血蚕丝都紧密相连。”

　　“不能把它们割断吗？”

　　“一旦被触动，就会拉动末端的银铃，惊动守卫。血蚕丝韧性极强，无法用普通金属利器割断。而且，每根丝上都用剧毒浸泡过，一旦接触皮肤，立即毙命！”

　　“保证毙命吗？”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盗跖兄还在贫嘴。

　　“绝对保证！”我怕太过凝重会影响到其行动时的心情，就尽量柔声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绝对不要触碰它，你明白了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盗跖兄伸出一根手指道。

　　“什么问题？”

　　“关于这个鬼地方和鬼铜盘，你跟我这么耐心的说了半天，是不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我叹了口气，只能辛苦他了，“是的，你没有选择。”

　　盗跖兄一脸郁闷的坐下，大铁锤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你们也都同意我去？”

　　班大师代表所有人点了点头。

　　“尊敬的，充满正义感的铁头领？”盗跖兄转头看向大铁锤。

　　“我对你有信心。”

　　“……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

　　我好容易忍下笑意道:“你必须通过这些血蚕丝构成的封锁网，才能得到千机铜盘。整座千机楼如此严密的警戒，如此复杂的血蚕丝阵，都是为了保护千机铜盘。”

　　“放置铜盘的桌案上的机关，是根据承载重量的改变而启动的。所以，一旦千机铜盘离开桌案，整座千机楼的防护机关就会触发。从第一层开始向上，所有的门窗全部都将被两寸厚的铜板封锁，包括屋顶的每一块瓦片。”

　　“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千机楼中血蚕丝阵中的所有丝线，都将会移动起来，不断的改变位置。这时，你就需要趁铜板全部封锁完毕之前逃出来。”我合上盗跖兄的下巴说道。

　　“你的任务完成了，其他人也不能轻松。”我看向班大师道:“班大师您要用朱雀事先在隐秘处监测着，直到盗跖兄出来的同时立刻接应。”

　　班大师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叮嘱再三，确定没有遗漏后，便离开了墨家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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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是与楚南公前辈约定的时间了。离开墨家据点后，除了要与卫庄兄见面，就只有这件重要的事情了。

　　“我给你带了一些疗伤的药。毕竟天色尚早，药房还没开门，所以有点少。”我把药包放在案几上道。

　　“多事。”

　　我并不理他，就当他是一个别扭的孩童。明明那时还好好的答应过我，现在又变脸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和盖先生对峙，与墨家为敌？帝国的强大，不是我们哪一方势力单独就可以抗衡的。”我试探他道。

　　卫庄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脊背发凉，“哼!再强大的东西，也有它的脆弱之处。你所说的事情，时机还没成熟。我要等到他们走到绝路时，不得不来求我……”

　　我打了个冷颤，卫庄兄实在太腹黑了，不能惹……

　　“我明白了。如果有下一步计划，请麻烦及时通知我。还有，记得喝药……”

　　与卫庄兄分手后，我刚踏上石阶小路没走出几步时，便听见不远处传来钟鸣声，声声好似催命。

　　呵，看来，盗跖兄已经得手了么。

　　突然，前面匆忙跑过一个小队的士兵，我迅速隐藏了身形。

　　连这里也出现了秦军，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于是我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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