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联盟第一尊神

　　叶修是直到晚上训练的时候才发现莫夏不见了的。
　　其实，从上午在训练室的那场争吵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莫夏。只是那时候气氛非常糟糕，加上苏沐秋是跟着一起离开的，他便想当然地以为那两个虐狗团员是一直在一起的。可是一直到晚饭后常规训练的时候还没见到莫夏的人影，他才叼着烟敲了两下键盘，含糊地对旁边的苏沐秋说：“我说，差不多行了啊。莫二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嗯？”
　　“训练啊，休息了一整天，多少也缓过劲来了吧？居然敢不来训练，这是彻底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了！”叶修啧啧感慨两句，“你们俩腻了一天，怎么不一起下来啊？”
　　“我们没有在一起。” 苏沐秋有些疑惑地抬头。“早上我送她回宿舍，然后就离开了。”
　　叶修怔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叼着烟回过头：“你没和她在一起？那她这个下午在哪？”
　　苏沐秋的脸色也严肃了下来。他拿出手机，拨了莫夏的电话出去，几秒后挂了电话，摇头说：“通话中。”
　　叶修“啧”了一声，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过去，依然是通话中。他稍微放心地说：“看来是真的通话中，不是因为讨厌你所以拉黑了啊。”
　　苏沐秋斜眼看过去，目光里满满都是“是谁给了你自己不会被拉黑的勇气”的鄙视。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打电话，莫二这家伙行啊，成年了就学会夜不归宿了。”叶修琢磨着莫夏可能去的地方，抬头问苏沐秋，“你们早上吵架了？是不是因为和你吵架所以决定退队了？”
　　和这家伙说话，听三分之一的重点就够了。苏沐秋回想起早晨两个人的争执，就算了解莫夏知道她只是一时赌气，也不免有些忐忑。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朝门外走：“我去找找看。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叶修在后面喊：“喂，你知道她在H市可能去哪吗就去找？再等半个小时，莫二要是八点还没回来我们就……”
　　话没说完，训练室的门已经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刚刚他们还担心的人正站在门口，看上去全须全尾甚至发型都没有乱一丝。只是她的表情稍微有点呆呆的，好像刚睡醒一样迷茫地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你总算回来了。”苏沐秋快步走到莫夏旁边，有些焦急地问道，“去哪里了？一整天都不在俱乐部，为什么不和大家说一声？你知道多少人担心你吗？你……”
　　“那你呢？”莫夏突然抬起头，直直看着苏沐秋问道，“我不见了，你担心我吗？”
　　“我……”苏沐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颊上迅速掠过一抹薄红，他有些狼狈地扭过头去，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当然是……担心你……”
　　画风一秒切偶像剧，单身狗叶修表示自己突然就被塞了一盆狗粮。
　　“行了，回来就好。下次出门跟大家说一声，来训练吧。”叶修冷漠回头对着电脑屏幕。
　　只是莫夏却没有和平时一样嬉笑着拖着椅子坐到电脑前。她仍然静静站在那里，抬起头来有些失神地看着苏沐秋。一张脸苍白得有些可怕，衬得那双眼眸漆黑得深不见底。
　　苏沐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了？”
　　“秋哥，我也很担心你。”莫夏突然说道。
　　“嗯？我……”
　　“所以……我们训练吧！”
　　莫夏脸上突然又露出了笑容，她快步走到叶修旁边的位置，熟练地刷卡登入，完全不顾自己刚才的转折有多么奇怪，只是按照叶修刚列的计划表开始了训练。
　　训练室里的几个人古怪地面面相觑。
　　再迟钝的人都看出了莫夏的不对劲。只是她只是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一丝不苟地完成着训练表上的每一项要求，好像全身心投入进去了一样。这时候谁都不方便问什么，几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还是暂时按捺下心里的好奇，一个个坐到电脑前开始了训练。
　　晚上的训练叶修安排了两个小时，从八点到十点。这么健康的作息当然是为了职业选手的生命考虑，要长久地打下去，像之前那样黑白颠倒当然是不行的。大部分人都自觉遵守了规定，只是少部分团队黑羊还是经常不听指挥给自己加班训练。
　　十点之后，训练室的人一个个离开。等到十点半左右，就只剩下莫夏和苏沐秋了。
　　苏沐秋回过身，看着少女仍然在电脑前坐得笔直的背影，有些担忧地开口：“莫夏，你今天去哪里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个背影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来。
　　她微微咬着嘴唇，苏沐秋太熟悉她的每个表情了，每次她做了什么错事的时候，都会心虚地咬嘴唇垂眼睛，只不过下一秒就会谄媚地冲他笑以争取原谅。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讨好地凑过来。反倒是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笔直站立着，看过来的眼眸漆黑透亮：“我妈今天来了。”
　　苏沐秋心里蓦然往下一沉。下意识就想打断莫夏的话，只是她抢先一步继续说了下去。
　　“她知道我们在交往——嗯，我之前和她提过，不过她那时候以为我只是开玩笑。这次她知道了我的态度，表示反对。她说……要我和你分手，要是我坚持下去的话，就……就要把我抓回家，不再让我打荣耀了。”
　　“我知道你……嗯，你说过，只要和我在一起，哪怕放弃荣耀也可以。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所以……”
　　苏沐秋紧紧盯着她，瞳孔因为难以置信而紧缩着，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只要下一秒醒来，一切就能变成幻影。
　　可是没有，面前的人清晰得和现实一样。她的嘴一张一合，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如坠冰窟。
　　“我不能放弃荣耀，我曾经对自己说过，哪怕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我也要继续打下去。”莫夏笑着说，“所以，对不起，我们……我们分手吧。”
　　面前的姑娘，个子小小的，然而却身形笔直，像是有一股力量撑着她，从头到尾镇定无比地说完了那段话。只是越到最后，那股力量越像是将要散尽一样，到了最后几个字，语调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只是那颤抖太过轻忽，轻而易举就会被人无视掉。
　　她在笑。
　　她居然在笑。
　　……她怎么能笑着说这些话？！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继续打下去……他又何尝不想继续打下去？只是自己呢？和荣耀比起来，他就真的不值一提，不做丝毫努力就可以被放弃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沐秋脸上才挤出了一丝笑：“你……别开玩笑了，怎么会因为我们的关系就不让你打下去了？就算是……就算是真的那样，总有办法……只要和她谈谈，总可以……”
　　“不可以。”莫夏打断了他的话，“我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她说，本来是没想让我继续打下去的，只是现在看起来荣耀的发展势头还不错，所以她同意我试一试。只是她说，我太重感情了。就好像决赛的时候表现出的那样，要是继续谈恋爱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成就。她的态度很坚决，如果不……就让我跟她回去。所以我……”
　　苏沐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你……”
　　“对，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莫夏闭了闭眼睛，“可是对我来说却是很重要的原因。就像你和叶修说的那样，我和你们不同，对于荣耀，我要理智得多。只要让我打下去，走上顶峰，付出什么我都愿意。我……和你们是不同的。”
　　苏沐秋仍然紧紧盯着她，目光里带着震惊和难以言喻的伤痛。莫夏僵在那里，被那目光望着，突然觉得一秒钟也没法待下去了。
　　“就是这样，我先走了。”她硬邦邦丢下一句，不等苏沐秋出声，快步走出了训练室。
　　不知在黑暗里跌跌撞撞走了多久，莫夏才停下了脚步。
　　她茫然地抬头看向天空，下午的时候夏元洲和她说的话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和那个男孩分手，我就同意帮你。”
　　“斯彭医生，还有他的医疗团队，目前最好的治疗跟腱损伤的医生。只要你同意，我就可以帮他。”
　　“莫夏，你还年轻，现在做出的很多事情都只是一时冲动。为了冲动而失去你们两个的前途，你觉得值得吗？”
　　冲动？并不是，她活了两世才找到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冲动。
　　只是斯彭医生……她当然知道，哪怕是二十年后，那个医疗团队的疗养院也是全球闻名的。当时给自己治疗的那位医生就曾经感慨，如果自己当时只有二十岁，去斯彭医生那里基本可以完全痊愈。只是她当时因为年纪太大，直接被对方的医疗团队婉拒了。
　　“秋哥，我也很担心你……”莫夏蹲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抱着膝盖，小声地嘟囔着，一边拿出了电话。
　　“喂。”她声音嘶哑地对那边说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没有告诉他，是你为了他的伤才答应了我的条件？”夏元洲带着轻笑的声音传过来。
　　莫夏紧紧咬着嘴唇，没有回答一个字。
　　电话那边的声音漫不经心得让人想要抓狂：“说了就好，看开点。你还年轻，以后有很多机会去寻找所谓真爱。现在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当初我对你爸算是真爱吧？可现在呢？”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苏沐秋他不一样！”莫夏咬着牙说道。
　　“我当时也这么以为的。可时间告诉了我答案。好了，记得我告诉你的话。还有，过几天抽空回来一趟，既然已经成年了，有些事情也要带你见识一下了。”
　　莫夏抖着手用几乎要摁碎屏幕的力道挂了电话，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一动不动地继续抱着膝盖蹲在那里。
　　夏元洲没有隐瞒她任何事情，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给苏沐秋提的条件以及对方拒绝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询问她的选择。
　　和苏沐秋分手，三年内不许联系他，不许告诉任何人……
　　不过就是三年而已！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
　　她蹲的地方是宿舍楼背阴处的一个墙根，这会儿外面大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何况这种旮旯的小地方。可是莫夏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前多了一个人。
　　一缕熟悉得呛人的烟味。
　　她抬起头，透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一片模糊的泪眼看过去，却发现叶修正站在自己前面，一言不发地静静看着她。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两个人的姿态像极了在医院的那个晚上。
　　“莫夏……”
　　有些担心的声音透过夜色传来，叶修很少这么正经地叫她名字，平时不是“莫二”“莫傻子”就是“小莫子”这种外号，现在这样听起来，她竟然觉得这名字分外陌生。
　　她突然抬起手，紧紧地抓住了叶修的手臂。
　　在这种地方蹲了太久，她的手已经一片冰凉，骤然贴在温热的肌肤上，叶修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只听到她微弱的声音说道：“不要告诉他……”
　　像是兽类哀求一样的声音，低弱地呜咽着：“不要告诉苏沐秋我在这里。我……”
　　“我超级喜欢他的……”
　　“不要告诉他……”
　　莫夏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她抓着叶修的手臂，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浮木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面前的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下一秒，一只大手落到了她头上，很用力地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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