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联盟第一尊神

　　苏沐秋坐在嘉世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面。面前的咖啡已经放了有一段时间，渐渐失去了刚端上来的时候滚烫的温度。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女人——看上去最多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哪怕立刻去参加晚宴也不会失礼的裙装，五官凌厉妆容精致，整个人看上去挑不出任何问题。完全就是个职业精英女强人。如果不是知道这就是莫夏的妈妈的话，她看上去和那个懒散随性有时候有点二缺的小丫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你好像对我找你没有任何惊讶。”女人浅啜了一口咖啡，微微皱了皱眉，放下了杯子。
　　“我很惊讶，只是对长辈表现出这种情绪会有些不太礼貌。”苏沐秋微笑着说，“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挺会说话。”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沐秋，少年的五官相当俊秀，难得的是气质也异常出色，哪怕坐在那里不说话，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感。她的目光从苏沐秋朴素的衣着上掠过，停留在他放在桌上的右手上面。
　　“我听说，你和我女儿在交往。”
　　“刚刚一年。我们认识了很久，也是去年才确定了关系。我很爱她。”
　　“爱？”她嗤笑了一声，“小孩子懂什么叫做爱？你们认识的时候还都是未成年，就算到现在为止，又经历过什么事情？没有任何根基的浅薄感情，一点点风浪就能把它彻底摧毁。而且，你们还是网恋认识的吧？”
　　她挑剔地看着苏沐秋：“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在我看来，你们这种一时冲动产生的虚幻的感情，是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少年脸上有一瞬的僵硬。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下一秒就恢复了之前的谦和有礼：“您见多识广，我非常理解您对我的不信任。可是，不管我是怎么样的人，至少您应该对自己的女儿有些信心吧？”
　　他的笑容诚恳而坦然，从那双褐色的眼睛看进去，只有一片温暖明澈。少年坐得笔直，双手放在桌面上，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在述说着他的用心。
　　“我们确实是通过网络认识的。但是，我非常感激这次虚幻的相遇。因为如果没有网络，我不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在认识她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而认识她之后，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喜欢都给她。伯母，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她。但是我能向您保证，对于莫夏，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她，毫无保留。”
　　女人眯着眼睛看着他，脸上却没有任何一点被他的诚挚打动的意思。她冷笑道：“毫无保留？我听说，你的手受伤了，以后再也没办法打职业比赛了。这件事情莫夏知道吗？”
　　苏沐秋的手突然握紧：“……是的，她知道。”
　　“那你所谓的一切还剩下什么？不能打比赛，没有钱，也没有了所谓未来。你觉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她身边？”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就算苏沐秋竭力保持礼貌和镇定，也不由自主露出了难堪的表情。他握紧了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得知自己可能永远没法再上场之后一直竭力隐藏的不甘和粉饰太平的看开几乎是瞬间土崩瓦解，汹涌的负面情绪倾泻而下。
　　怎么可能甘心……怎么可能平静地放弃？！
　　他一路走到这里，多少艰难多少坎坷，多少次失败了又重头再来。从来不曾放弃……怎么会甘心到此为止？
　　可那又能怎么办？这次不是以往，连散人被废的时候他都可以从头再来。这一次，现实像珠穆朗玛峰一样横亘在面前。他攀爬过太多山峰，这一次却也只能站在山脚望洋兴叹。
　　女人冷眼旁观着，没有错过苏沐秋的每个表情。许久之后，当他的表情终于恢复平静后，她才突然说道：“我可以帮你。”
　　苏沐秋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抬起头，惊诧地看过去。然而却在对上对方眼睛的刹那，整个人一下子冷静下来。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动听得像是魔鬼拿出的契约：“你现在缺钱，而我可以帮你。我也可以帮你联系国外的疗养机构，乃至最好的医生。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重新站在赛场上，继续你的梦想和你的荣耀。”
　　“听起来真是美好……但是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您希望我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离开莫夏。”女人毫不迟疑地回答道，眼中闪烁着严厉的光芒。
　　果然……
　　“这场景真是有些熟悉呢……”苏沐秋苦笑起来，“偶像剧里经常演的——‘给你一百万，离开我儿子’什么的，没想到我居然能亲身经历一次，有点……荣幸？”
　　女人冷冷地看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苏沐秋轻轻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样回答有些落俗套……可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哦？就算你的手废掉，再也没办法打比赛？”
　　“就算是那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少年的笑容有些苍白，却透着一往无前的坚定，“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重要的东西不是很多。沐橙是，荣耀是，还有……莫夏也是的。我已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牺牲另外一件来换回它，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所以……非常抱歉。”
　　他说话的时候，对面的人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脸，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像是要从中找到哪怕一丝的不舍和口是心非一样。
　　可她失败了。
　　“你理解得大概有些偏差。我从没有说过要你‘牺牲’一样。”她突然说道。
　　苏沐秋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我说的是要你‘离开’莫夏。期限是……三年。”她放下手里的咖啡，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对你不信任。你们太年轻了，这个时候做出的决定，多年后回想起来都会后悔得恨不得没有发生过。所以，我希望你离开她。这三年中不要和她有任何联系。如果等你回来之后，还是坚持你现在的想法的话，我不会再干涉你们。”
　　她打开随身的包，从里面取出一张空白合同放在桌面上：“至于治疗的费用，也仅仅是借给你而已。签份借款合同，等你回来之后，如数还给我。”
　　苏沐秋沉默地看着那张纸，很久之后，他才伸出一只手，轻而缓慢地把它推到了一边。
　　“抱歉，但……还是不用了。”
　　“是对你们的感情没有信心吗？”她扬起眉，“只是三年而已，果然是年少冲动，连三年都没法坚持吗？”
　　“不，信心当然是有的，但是感情，是最不能去考验的东西。”苏沐秋看着那张合同说道，“不管现在我多么相信我们可以白头偕老，也不能去试探它的底线。只要考验过一次，不管结果如何，感情都会产生裂痕。不管之后多么努力都无法弥补。它会是始终存在于我们心上的一根刺。”
　　他抬头询问地看向女人：“伯母，不知道您还有事情吗？九月份新赛季就要开始，嘉世这些日子比较忙，我没办法在外面待太久。”
　　“没有了。如果不愿意答应，你可以走了。”女人微微颔首，“对了，我姓夏，夏元洲。”
　　这个姓让苏沐秋微微顿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刹那而已。他很快朝夏元洲道了别，身影消失在咖啡馆外的烈日下。
　　女人仍然没有离开。她看了看时间，然后拿出手机，拨出了另外一个电话。
　　“莫夏，有时间出来坐坐吗？”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恹恹的，夏元洲耐着性子听她应付了自己几句，打断了她的话：“斯彭医生，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现在出来。我在你们俱乐部附近的咖啡馆等你。”
　　说完，不等那边回答，她就挂断了电话。继续悠闲地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只是在目光掠过桌上的手机的时候，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十四岁？嘁，真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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