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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3)
“也是巧,刚好那天保姆有事请假回了老家,他太太又身体不适,早早吃了安眠药睡着了。”石迎和一边单手搜索橘猫喜欢吃的食物一边和迟漫漫打电话。
迟漫漫心理惋惜,她虽不耻温怀杰婚外情的行为,但前几天见着还活生生的人,突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难免会觉得世事无常。
开学将近,她的实习也快要告一段落,温怀杰算是她参与采访的最后一个对象,采访稿还压在她电脑里,如今也不知道要不要写。
“发估计是发不了了,不过你可以写写看。”迟姑姑道,“正好锻炼一下你的写作水平。”
虽然迟漫漫在写采访稿的时候依然会有一些小问题出现,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已经能驾轻就熟地写出完整的一篇采访稿。不过就算这样,作为一名实习生,整理采访稿的任务落在她头上,她也没有资格独立在报纸上发表,按规定她需要将采访稿发给于欣,由于欣修改,之后返稿再修,通过于欣的审核,一份给迟姑姑,一份给采访对象,听取他们的意见,只有都通过了,才能登刊。
然而如今温怀杰去世,迟漫漫便是写了稿子,于情于理报社都不好录用,这也是迟姑姑为什么会说无法使用的原因,不过就算如此,迟漫漫还是认认真真写了采访稿发给于欣。
和温怀杰去世的消息一起的,是谢氏集团股票疯狂跌停的新闻,一时之间股市里人人自危,不少散股开始私下抛售。
所有人都以为谢氏集团将会迎来一番不小的震荡,毕竟温怀杰只有一个刚从剑桥毕业的儿子,众人对他能否胜任谢氏集团董事的位置持怀疑态度,而除他之外,谢氏集团尚有年轻力壮的谢振远谢长青兄弟,若这两人相斗,只怕谢氏集团将会受到重创,除此之外,更有外企在一旁虎视眈眈,美国风投IBMS更是宣布将以3000万美金购入谢氏集团15%的股票。
不少人判定谢氏集团为今之计只有断臂求生。
未曾料想,先是谢振远谢长青发文表示全力支持董事会的所有决定。紧接着,谢老爷子宣布出山。
如果说温怀杰是,那么谢老爷子就是谢氏集团的主心骨。当年谢老爷子以一己之力创办谢氏集团对抗外资轰炸的事情不知成为多少人的传奇,更何况谢老爷子还为推动全国经济做过不少贡献,一些人便是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
至此,跌入谷底的股票开始回升。
然而在人们想要重新收购股份时,却发现之前抛售的股份均已悄悄被人低价收购。
当所有人都在揣测是谁这么大手笔时,三日后,谢家长孙谢细元以其持有的55%股份宣布对谢氏集团进行实时控股。同时谢振远谢长青一道出席新闻发布会,表示将与谢氏集团共进退。
至此,谢氏集团掌权人之争正式落下帷幕。
所有人都没想到,之前被众人不看好甚至从没放在眼里的谢家长孙居然力排众议成了谢氏集团实际控股人,只怕这个年仅25岁的年轻人并不想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与迟漫漫无所事事相比,余绍西目前陷入了分身乏术的困境。
先是前几日锦江区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未等调查清楚,又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他接手温怀杰的案子。
按理说温怀杰的案子并不属于他的工作范畴之内,但温家这几年因为温怀远跻身上流社会,温怀杰倒台,自然对他们冲击最大,加上温怀杰也是名气不小的商人,这个案子被推了一圈之后最终落到了余绍西手上。
“……以上,锦江区的案子暂时由吴队接手,我们则全力调查温怀杰的事情。”余绍西面无表情地道,“关于锦江区的线索希望大家明天之前整理好传给我。”
“啧。”付瑞玠嗤笑,“又是为他人做衣裳。”
“臭小子。”邹怀荣用力揉了揉他脑袋,“别抱怨了,赶紧干活吧。”
付瑞玠嗷地捂住脑袋:“我刚做的发型!”
“哈哈哈。”留下一串长笑,邹怀荣扬长而去。
付瑞玠:气炸。
不过众人抱怨归抱怨,效率还是挺高的,很快大家都整理好资料传给了余绍西,又有余绍西转交给了吴队。
吴队:“谢谢了兄弟,改天请你吃饭。”
余绍西:“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吴队:“嘿嘿嘿,你知道哥的,你嫂子管得严,这个月零花钱买了几包烟就没了。”
余绍西似笑非笑:“认真算起来,吴队好像总共欠了我们三顿饭了吧。”
吴队:“……”
最后还是请了饭,就在附近的小餐馆找了个包间。
吃饭的时候,电视里刚巧放的就是谢氏集团的发布会。
邹怀荣不感兴趣地扫了一眼,居然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咦,这不是那天那个小子吗?”
余绍西抬头:“嗯?”
“就是钱蓉芳案子报案的小伙子。”邹怀荣道,“看不出来他就是温怀杰的儿子。”
电视里,谢细元穿着黑色西装,梳着大背头,戴着金框眼睛,身姿笔挺,容貌俊朗,斯文儒雅,可隐隐窥见其父三分的样貌。
“很抱歉因为之前的事情给大家造成困扰,今后谢氏集团将会以全新的面貌面对大家,谢谢。”
单这番从容笃定又不失圆滑的态度,就攒了一波人品。
之后,他更是从容不迫地回答了媒体记者的提问。
陈靖笑了笑说:“据说谢细元七岁的时候就被送到国外留学,没想到中国话说得还挺好。”
邹怀荣道:“不仅中国好说得溜,你们看他的回答,从容不迫,进退有度,有谢老爷子当年的几分风采。”
余绍西收回视线,对付瑞玠道:“重新调查一下谢细元的资料,下午给我。”
付瑞玠应声:“好。”
案子交接后,一群人马不停蹄地奔赴温怀杰家。
温怀杰住的是市区的一幢别墅,在寸土寸金的A市拥有这样一座带着大面积泳池和花园的别墅简直人生赢家。
因为事先预约过,所以余绍西一行人到了后,保姆就将他们引向客厅。
客厅里只有谢阮音在。
年逾四十的女人穿着一身黑纱,许是丈夫去世的缘故,她的神色难掩疲倦,却依然坐姿端正,背脊挺直,仿佛优雅已经铭刻在她的骨子里。她怀里抱着一只灰白相间的挪威森林猫,小猫懒洋洋地趴在女主人膝盖上,睁着一双一金一绿的眼睛,看人时透着摄人的光。
“谢女士好,我是余绍西,这次案子的负责人。”
谢阮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垂下眼眸,轻声道:“你好。”
余绍西:“我想知道,昨天晚上10:00-12:00之间,谢女士在什么地方?”
谢阮音懒懒地回答:“当时我应该刚离开爱猫之家吧。”
“请问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这点?”
“爱猫之家有监控,你们可以去调。”说着,便听她轻笑了一声,“莫非余队以为是我杀的人?”
她睨了他一眼,眼神似讽,语气又冷又锐。
余绍西面不改色:“自然不是,这只是一般要走的流程,所有和温先生有关的人我们都需要确认一遍。”
“那我建议你们可别漏了一个人。”
“谁?”
她弯了弯唇,眼里未带半分笑意:“黄莹,我先生的助理。”
余绍西不动声色地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谢谢,我们会去查的,不知我们现在可否去下温先生的房间?”
“可以。”谢阮音扬声叫了个名字,一名胖胖的妇女走了进来,她道,“你带他们去温先生的房间。”
“好的。”妇女应道。
一行人跟着她去了二楼,楼梯上,余绍西回头,看到谢阮音半阖眼眸,似睡私醒,仿佛丝毫不在意他们发现什么。
带他们上来的妇女开了温怀杰房间的大门后就准备离开,余绍西叫住了她:“房间你们打扫过了?”
“对,太太有点洁癖,她说这几日进进出出家里的人太多,昨天就让我叫了两个临时工将房子都打扫了一遍。”
也就是,要想找到线索,无异于海里捞针,余绍西唇边挂了抹笑,付瑞玠不经意间扫到这抹笑,打了个寒颤。
妈呀,大魔王要爆发了。
余绍西:“这几日都有那些人来?”
妇女想了想道:“老爷子和二爷三爷来了一趟,少爷也回来过,还有温家的几名太太。”
“他们都是什么反应?”
“老爷子、二爷三爷好像都挺伤心的,少爷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后来还是夫人看不下去了才让人开了房门,少爷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温家的几人来的时候和太太吵过一架。”提到温家的人,妇女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厌恶,显然温家的人来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当时太太让我们都下去了,所以我也没听清楚他们在吵些什么。”
余绍西若有所思:“温太太和温先生平日里感情好吗?”
妇女微微有些局促:“挺好的吧,太太每年生日,温先生不管在做什么都会飞过来陪太太。”
“那平日里呢?两人交流多吗?”
妇女楞了一下:“好、好像不太多,先生工作忙,别墅里经常只有太太一个人。”
“别墅里除了温先生和温太太,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四个人,我负责家务,李仁福负责做饭,王喜负责花园的修剪,剩下赵毅是司机。”
“那你们还挺辛苦的,每天都要一早就赶到别墅,这里荒郊野外,只怕搭车都不好搭。”
妇女笑道:“平日里我和李仁福都是住在别墅里的。”
余绍西若有所思:“八月二十号那天,你们有谁请假?”
“就我一个人。”
余绍西点点头:“你先下去吧。”似是看出她眼里的犹豫,余绍西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去问下温太太。”
妇女这才应下。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付瑞玠勾了勾唇:“看来他们夫妻的感情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
邹怀荣就和他勾肩搭背:“为什么啊?”
付瑞玠翻了个眼,这家伙早看出来了非要他点出来:“明明是两夫妻,偏偏要分房睡。”
温怀杰的房间布置偏硬,里面装饰一览无余,不仅没有女士用到的化妆品,连最基本的化妆镜都没有,立于墙角的衣架上只挂着一件男士睡衣。
“况且,唯一的儿子还跟着娘家人的姓,我要是个事业有成却面临没有继承人的男人只怕心里也会横着根刺。”付瑞玠嬉皮笑脸地道,这句话多了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这个猜测倒也不无可能。”余绍西拍了拍手,“行了,开始干活吧。”
在余绍西一行人还在别墅搜索证据的时候,石迎和正在家里煮绿豆粥,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毕竟独居,石迎和警惕心还是很强的,她也不说话,先拿了一根擀面棍敲敲地走到门后面,从猫眼里偷偷往外一看。
只见穿着灰色衬衫的青年站在门口,他手上还抱着一坨像山丘一样壮实的橘猫,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抬起头,朝着猫眼弯弯一笑。
石迎和开了门:“是你啊。”
她声音你还带着骤然放松的叹息,谢细元见她双手至于后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心念一动,就猜到了她的防备。
“不然你以为是谁?”
石迎和也知道他看出来了,干笑两声,下意识地请他进去,结果去关门的时候手一松,就露出了藏在身后的擀面股。
这时候再想藏起来也来不及了,她索性自暴自弃地假装自己刚才是在擀面皮的时候听到敲门声,于是顺手拿着擀面棍来开门……总不能告诉人家我不信任你,所以拿了擀面棍防身吧?
这么一脑补,感觉还挺顺的。
石迎和自我安慰。
谢细元自然没有错过她一刹那的僵硬,他眼里笑意愈深,仿佛忍着笑:“你这欢迎仪式……还蛮特别的。”
石迎和:“嘿嘿。”头脑一发热,下一句就出来了,“我正在擀面皮做饺子,你要吃吗?”
说完之后,她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让你欲盖弥彰,你看这下露出马脚了吧,不说话大家伙打打岔还能把这件事掀过去,非要主动提起来。
她正预再说什么好圆谎,就听谢细元道:“好啊。”
在她看过来时,还朝她弯了弯眼:“麻烦你了。”
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迎和笑里藏泪:“不、不麻烦。”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说了一个谎言,就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吧。石迎和沧桑地想。
她中午原打算就喝完绿豆汤了事,现在还要擀面皮,想到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做饺子,简直生无可恋。
幸好家里还有面粉,她以前在家又做顺了手,倒也不会觉得麻烦。
石迎和先给他倒了杯水:“家里没有饮料,先将就着喝吧。”
谢细元道:“谢谢。”
在他怀里的橘猫挣开他的手,跳到了桌子上,仰头看着石迎和,大概是在思索这个人是谁。
石迎和有意和这个新邻居结好关系,她半蹲下身,朝它挥了挥手:“嗨。”
橘猫十分高冷,没有搭理她。
“嘿小胖橘……”
这几个字才说出口,橘猫似乎也知道她在说自己坏话,眼睛一瞪,屁股一撅,并不搭理她。
石迎和也聪明,她话到嘴边一转:“哼嗯,可爱多。”
橘猫立时看了过来。
石迎和忍着笑,她握住橘猫的爪子:“嗯嗯,可爱多,我叫石迎和,未来的日子请多多指教啊。”
橘猫打量着她,半响才懒懒地叫了一声“喵”,傲娇着扬着脑袋,似乎在回应着她这句话。
石迎和被逗得直乐,她和谢细元道:“这猫成精了吧。”
谢细元见他们相处愉快,伸手撸了把橘猫,眼里藏着笑:“它很喜欢你。”
石迎和笑眼眯眯,想到晚上开着空调,胖橘当棉被,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我也很喜欢它呀。”
撸了会猫,石迎和开始擀面皮。
她擀面皮用的是筋度较高的当年新面粉,这样做出的面皮会比较有韧性。
刚加了水揉着面团,有人倚着门口:“需要帮忙吗?”
石迎和觉得就这么直白拒绝不太好:“现在不用,包水饺的时候再来吧。”她见谢细元还站在门口,想了想道,“要不你带胖橘熟悉一下房间吧,我还给它买了猫架子,不知道它喜不喜欢。”
正说着,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石迎和好奇瞄了一样,忽然咦了一声。
谢细元问:“怎么了?”
石迎和笑道:“是群里的人在聊天。”见对方还不明所以,石迎和解释道,“就是咱们协会的微信群。”
说着,她弯唇笑了一笑:“有时候看他们聊聊天或者发些专业知识都挺有意思的。”
见状,谢细元拿出手机,随意翻看了眼。
自从协会的人多起来后,每天群里都非常热闹,手机滴滴滴响个不停,他喜静,微信群就被屏蔽了,自然没有收到消息,如今听石迎和一说,也来了兴趣。
群里,还有人在义愤填膺。
“丧尽天良!太残忍了!这只小猫才三个月吧。”
“丧心病狂!畜生!”
“这种人就该被千刀万剐,大家人肉起来!”
原来是副会长在微信里传了几张图片,图片显示有人在微博直播虐猫,被人指责后还洋洋得意地表示这些猫是他买来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嘲笑他们伪善,杀鱼的时候也没问鱼愿不愿意。
再之后的几张图,全是被虐死的猫,有些身上都是伤痕,身上毛发没一处完整,要么眼睛被挖掉,要么没有四肢,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还有些猫的尸体被肢解掉,地上的血流了一堆,那人还在一旁提着猫的脑袋耀武扬威,对着镜头比着中指。
石迎和见他半天没说话,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谢细元的眼睛又黑又深,他若无其事地笑:“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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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绝望,是什么让日更的我又堕落到需要补更的生活
我调的真的是八点半的闹钟,但是每次都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PS:一切涉及金融的知识全是作者瞎掰,不负任何责任=-=
不多说了,三更爆肝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