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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1）
谢细元说没什么，石迎和便没有多问，反正等她做完水饺就可以看了。她见谢细元转身要走，忙叫住他：“还有啊，我买了猫窝，就放在阳台上，你让胖橘去试试，要是太小了的话我重新买个。”
自从知道胖橘是个怎样神奇的物种后，石迎和就有了心理准备，她在问了谢细元橘猫的体积后，还特意买了XXL码号的猫窝，但如今看到真猫，觉得自己猫窝很有可能容不下对方这么庞大的身材。
谢细元听出她话里的恐慌，深邃的眼眸极细地荡出微波：“好。”
谢细元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橘猫已经趴在落地窗前晒着太阳——阳台和客厅之间有一道落地窗，石迎和是锁着的，阳光刚好透过窗户照到了这一处。
许是台风将近的缘故，今天的太阳并不浓烈，晒到人身上只觉暖暖的。
谢细元开了窗户，有风就撞了进来，卷起薄纱般的窗帘边，刚好就打到了橘猫身上。
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橘猫被这一惊，整个猫都蹿了起来，背脊弓成一道弯，瞳孔竖直，四肢紧绷，露出柔软毛发下的爪子。
谢细元捏了捏它的前爪，皱着眉头：“该剪指甲了。”
橘猫叫得更凶了。
谢细元充耳不闻，自言自语：“唔，从哪里开始剪好呢，干脆把毛也剃了吧，大夏天的这么多毛容易捂出病来。”
胖橘：喵喵喵？？？
它挣扎地更凶了，一不小心，就在谢细元左手手背上抓出一道血痕，不过胖橘爪子短小也软，倒没抓多深。
它本来还闹得狠，一看到自己把人伤着了，立时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眼珠子都不敢转。
谢细元看也没看伤口，只在它安静下来后才淡淡地瞥了它一眼。
胖橘触及到这抹视线，更是假装自己已经死亡，木木地任由谢细元提起扔到一边。
打开落地窗，谢细元就看到了石迎和说的猫窝——猫窝被做成房屋造型，门是猫的模样，两边各画着三条胡须，屋顶还印着几处猫爪，十分可爱。
猫窝外皮是皮质的，非常柔软。
谢细元提着猫窝进来，见胖橘还在装死，踢了它一脚：“起来。”
像是得了特赦令，胖橘一股溜爬起来挨着他右腿，讨好地蹭了蹭。
谢细元挑眉：“知道自己错了？”
胖橘蹭得更厉害了。
他终于松了口：“进去试试看。”
胖橘早就注意到一旁漂亮的小窝，它屁颠屁颠跑上去，试着钻了钻，嗯，虽然有点勉强，不过还是成功地钻了进去。
胖橘还在里面打了个滚，美滋滋的。
谢细元见它玩得开心，就靠着窗，重新拿出手机。
这期间，微信的聊天记录已经破千，就是现在依然还有人谈论起副会长发的图片。
谢细元单敲了副会长：“微博发我一下。”
两人是多年朋友，谢细元这么一说，副会长就理解了。
单独给他发了微博截图后，副会长道：【我查了下他IP，也是咱们A市人。】
谢细元目光一顿，低头继续打字：【有他照片吗？】
副会长：【有的，等等。】
谢细元等待地间隙接到了温太太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谢细元眸光闪了一下：“给胖橘找了个室友。”
谢阮音道：“明天董事会会召开一场会议，你外公让你晚上回一趟老宅。”
谢细元顺从地答应：“好。”
“还有，这几天都早点回家。”
“好。”
“你二叔一家知道错了，不要逼得太紧，狗急了还会跳墙，况且你爷爷也不喜欢看到你们自相残杀，就这样吧。”
“好。”
儿子的听话令谢阮音暴躁的脾气渐渐平息下来，她抚摸着温顺地趴在膝盖上的猫咪：“对了，你姜姨的女儿回来了，过几天你们约个时间见面。”
谢细元神色一顿。
没有听到儿子应答的谢阮音心情又烦躁起来，她厉声道：“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儿子和自己越来越不亲。谢阮音揉了揉额头，想到温怀杰，眼神一冷。
挂断电话，谢细元脸上乖巧的表情就被他收了起来。他打开微信，发现副会长已经发了几张照片过来，其中还有一张是正面照，比之前的截图更为清晰。
黄面皮，爆炸头，染着淡黄色，一只耳朵上还带着乱七八糟的耳环，神情桀骜不驯。
因为他一直没反应，副会长还发了好几句【人呢？看到了没有？没有我再发一遍】。
【看到了】谢细元回道，【谢谢。】
副会长：【嘿自家兄弟弄得这么生疏干嘛。】
副会长：【对了，老大，群里有不少人去下面留言了，我们要转一下吗？】
谢细元打开微博，输入这个人的微博名称，只见他最新一条的转发已经超过300，留言里也是非常热闹。
再一刷新，刷出了一条新的微博。
你们在我身下喘：呵呵，收到一堆LOW逼的私信，我就是要直播，封了我一个微博我就再申请一个，你们也就会上蹿下跳叫得欢，吃狗肉鱼肉比谁都吃得欢，有本事吃素啊，哦，我忘了在圣母婊眼里万物有灵啊，那干脆你们什么都不要吃好了【图】【图】【图】
发的三张图全是网友骂他或者举报他的私信。
副会长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我已经举报了，这种人，要是在我面前，非揍他一顿。】
很多时候，扔狠话只是越无力的体现，只有无能为力的人才只能在口头上威胁别人。
谢细元神色平静：【暂时先不转。】
副会长虽然不解，不过谢细元这么说，他还是答应了，只用自己的私人微博转了一下。
爱猫者协会经营着同名ID的微博，粉丝有几十万，每天都有一群小天使在下面嗷嗷待哺。这个微博暂时由副会长经营，每天会发一些小猫的视频，或者是收养猫咪的技巧，再或者转发一些流浪猫相关的新闻，等待爱心人士收养。
谢细元不让他用官微转发，自然是因为事情闹大后，对方有可能只会被迫删号，但就像他自己说的，删掉一个微博，他还能再去申请一个，网络上语言的压迫只会让他变本加厉，甚至将自己在网络上受到的憋屈发泄到动物身上。
还没有找到他，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简单就逃过惩罚？
谢细元捏着手机，慢悠悠一笑。
石迎和端着两碗绿豆汤出来的时候，看到胖橘趴在自己买的猫窝上，幸好猫窝够结实没有坍塌。
而青年则背靠着门窗，半垂眼睑，看不清神色，但阳光降落在他身上，连时光都仿佛慢了半拍。
一瞬间，石迎和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柏原崇在《情书》里饰演的藤井树能迷倒那么多少女，甚至图书馆看书的那一幕被许多人奉若经典。
实在是，阳光太好，他也正好。
谢细元仿佛感受到她的注视，睫毛轻眨，眸光清冽，徐徐睇来，那抹冷清在触及到她时，就成了春暖花开时的融融春雪。
他看到石迎和呆呆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怎么傻站在那里？”
石迎和这才回过神：“啊，哦，我刚煮了绿豆粥，已经在冰箱里冰镇过了，你要喝吗？我没加糖。”
一句话说完，她懊悔地闭上眼睛，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啊。
面前落下一道身影，青年的笑声沉沉的，十分好听。
他接过一碗绿豆粥：“谢谢。”
石迎和在心里叹了口气，行吧，丢人就丢人吧，谁让人家长得这么好看，长得好看的人都有特权。
两人在餐桌上坐下，为了泯灭刚才的丢脸行为，石迎和率先开口：“面团还要醒十来分钟，你饿了吗？要是饿了我们可以先叫外卖。”
谢细元摇摇头，笑着道：“我还是比较期待你的水饺。”
莫名被撩了一把的石迎和只会傻笑，笑了一会发现有件事情还没说：“水饺白菜猪肉馅的可以吗？家里只有白菜和猪肉了。”
主要是夏天到了，再加上这几天都在为教师从业资格证的考试奋斗，她又犯了懒癌，饿了随便下碗面条，晚上就啃啃苹果，单身狗的日常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谢细元道：“我都可以，不挑食。”
石迎和这才放心。
绿豆粥没什么技术含量，夏天喝就是喝个清爽。
石迎和正快快乐乐地喝着，忽然感受到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老鼠呢，结果低头一看，一只胖橘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
石迎和无语：“……”
谢细元见她神情有异，不由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石迎和弯腰，将胖橘抱到了胸前，“一只偷菜油的胖老鼠。”
胖橘“喵喵”两声，以示某人对自己污蔑的抗议。
石迎和直接忽略它：“对了，猫可以喝绿豆粥吗？”
“可以。”谢细元道，“不过牛奶、甜食，还有一些高盐分的食物就不能让它吃了。”
“哦。”石迎和在心里记下，“还有呢？”
“我等会写个列表给你吧。”
石迎和惊喜地道：“这个可以。”
另一边余绍西在温怀杰的房间里只找到了一瓶安眠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有效线索。
这点在余绍西知道温怀杰的房间被打扫后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因此这个结果也在他心里预料之中。
他拿着安眠药去问谢阮音。
谢阮音道：“对，我丈夫平日里确实经常失眠，毕竟管理偌大的公司是很费精力的，这点家庭医生也可以作证。”
余绍西去问了家庭医生。
医生道：“温先生有轻微的神经弱衰，当时我还建议他多休息，不过他没有听……安眠药是我开的，年前就开了，不过温先生自制力强，认为安眠药吃多了容易上瘾，所以很少吃，除非实在受不了。他最长连续工作了72小时，后来还是太太看不下去，威胁他如果不睡够七个小时就不准工作。先生拗不过太太，只得躺到床上，又吃了两颗安眠药，这才睡着。”
生怕余绍西不信，医生还晃了晃药瓶：“您听声音，这安眠药至少还有半瓶吧。”
余绍西不置可否：“安眠药我们会带回去化验。”
他扫视了一眼别墅，目光忽地一顿：“别墅里装了监控吗？”
谢阮音道：“有的。”
还是之前那名胖胖的女佣带着他们去了监控室，监控室是独立于别墅的，就在别墅后面，房间不大，估计也就二十来平，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台监控器。
余绍西问她：“平时都是谁在这里的？”
“赵毅。”
余绍西想了想：“那个司机？”
“对。”妇女道，“太太外出才需要他开车，平时里他就呆在监控室里。”
正说着，就有人推门进来，来的是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大概三四十岁，样貌平凡，皮肤黝黑。
他看到屋子里有这么多人也吓了一跳：“你们是谁？”
余绍西拿出警官证：“平日里都是你在这里吗？”
“还有王喜，我们两个是轮班制，通常他是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我则是从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我听说你平时还要开车，不会太忙吗？”
赵毅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女儿得了白血病，看病就要一大笔钱，本来这个工作需要聘请另一个人，不过太太知晓我家里的事后，就让我做了两份工作。不过太太出门少，所以我真正需要做的工作只有这个。”
“温太太一般会去哪里？”
“最常去的是宠物之家，就是专门收养流浪猫流浪狗的一家收留站，偶尔也会和朋友约会，平均一周会去一次谢老爷子那里。”
“她去谢老爷子那里的时候，温怀杰有陪着一起吗？”
“多数时候都是太太一个人去的。”
余绍西点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八月二十号晚上10点你在哪里？”
说到这个，赵毅面露愧疚：“那天我女儿发烧，我去了躺医院。”
余绍西打量了他一眼：“你那天没有请假？”
“……没有，我、我想着去一下就马上回来，所以就……”赵毅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在吐出半句。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说，余绍西也能猜到。无非是觉得主人家宽容，即便自己擅离职守，主人家也会看在自己家庭情况下不忍追究。
“你什么时候回来？”
“十一点多吧，我没注意，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先生倒在地上，当时我马上就报警了。”
余绍西道：“帮我调出那天的监控，时间从早上开始。”
赵毅上前调出监控，看着余绍西欲言又止。
余绍西知道他想让自己保密，他没有打小报告的爱好，不过这种事只有谢阮音稍一推敲就能想到，所以他就佯装没有看见，聚精会神地盯着监控。
早上6:00，厨师和女佣起床，一个准备早餐，一个打扫卫生。7:30，温怀杰下楼坐到了餐桌上，十分钟之后，谢阮音也坐到了餐桌上。两人各自吃着早饭，期间没有任何交流。之后温怀杰去上班，谢阮音则重新回到楼上。
11:30，谢阮音下楼吃完中饭又回了楼上，12:30，她换了一身衣服下来，之后也出去了。
18:45，温怀杰回来，吃过晚饭，19:00，上楼。19:30，别墅灯光一跳，疏忽暗了下来，只有监控仍在工作。
22:00，监控储备电量用完，整个画面也暗了下来。等监控器再次亮起了，已经是23:40，有一处监控器就在客厅上，正好将楼梯一角也扫了进去。
只见赵毅慌慌张张地起身打了一通电话，二十分钟后，救护车到达，又过了半小时，谢阮音匆匆到了家。
整个过程简洁明了，似乎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疑问，就在22:00-23:40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绍西又去了厨房，找到正在做菜的李仁福。
“厨师就你一个人吗？”
李仁福一边利落地切着葱，听着菜刀和菜板发出的“笃笃笃”的声音，一边回答：“因为太太喜欢我的手艺，先生并不重口腹之欲，所以一直到现在这里就我一个人。”
“温怀杰出事那天，你人在哪里？”
李仁福道：“那天晚上先生突然说他想喝松茸炖鸡汤，这种松茸就是要炖野生的山鸡才入味，但是家里没有鸡，先生又催得紧，我想到我妹家还有几只鸡，就想着先和我妹买一只。”
“为什么监控里没有看到你？”
李仁福带他去了杂物箱后面：“厨房后门还有条小门是直接通向外面的，我就是从这里走的。”
说着他打开房门，果然是直通向了外面。
李仁福道：“因为鱼啊肉啊味道都很大，东西又重，不可能从客厅绕进来，所以就从这里直接开了道门，想买什么车子就拉到这里来，方便。”
这一通下来，笔记倒是记得满满的，可惜思绪还是混乱着，此时时间也不早了，众人也只有偃旗息鼓，打道回府了。
迟漫漫还在为这次的采访而惋惜，没想到转折这么快就来了，周一上班的时候，迟漫漫突然听到她姑姑说：“温怀杰的那篇访问可以发了，温太太已经同意了。”
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由于迟漫漫人言微轻，最终刊登的文稿用的还是于欣的版本。
报刊发行后，迟漫漫特意去买了一份，专门研究了下自己和于欣之间的差距，研究完之后，发现一点也没有奋斗地动力了。
自己写不觉得，看了别人的才发现，人家中心主旨明确，言简意赅，不像她恨不得把所有的内容往采访稿里塞，整篇文章东一点西一点，不知所云。
这几年虽然报刊日渐式微，但A市日报在A市的发行量依然能排进前三，再加上谢氏集团新任掌门人这一出精彩的手笔，这期报刊发行不过一天，就创造了近期报刊发行量的新纪录。
因为报纸是以“领养代替收买”为宗旨宣传的宠物之家，因此不过短短一天，宠物之家的名声就愈发响亮，甚至有人从北地赶来专门一睹宠物之家。
这日，谢细元经过宠物之家，打算接谢女士下班。
等待的间隙，他立在门口，望向人来人往的大厅。
助理道：“因为A市日报前几天发表了一篇温先生的采访，所以这段时间来这里的人特别多，我们还收到了许多好心人的捐款。”
“是吗？”
“是的，不过按照太太的吩咐，捐款我们全都退回去了。”
谢细元点点头，正预收回视线，突然顿住，他看向左前方的一个男人。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染着黄色的短发，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嘴里叼着烟，正和同伴说着话，也不知说到什么，两人哈哈大笑，小声极为响亮。
宠物之家的员工上前劝导：“您好先生，这里禁止吸烟。”
男人嚷嚷着：“不是说顾客就是上帝吗，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员工道：“我们这里并不是买卖交易的场所。”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买卖，也就没有上帝。
这嘲讽男人自然也听出来了：“你们这是店大欺客！报纸上说得好好的是收留站，我现在想来收养动物了，还要求出这出那，都是骗人的吧，诶诶诶，大家不要被报纸骗了，说不定是人家想借着这场东方宣传一下你们的待客态度！”
“先生，我们这家店是正规的，不会为了赚点钱就弄虚假营销。”员工就是再好的态度也被弄没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谁信啊。”
员工郁结。
助理也注意到这场闹剧：“董事长，我们需要过去帮一下她吗？”
谢细元道：“再等一下。”
就在这时，那名员工也看到谢细元：“这是我们温先生的儿子，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他。”
黄毛小子打量了一眼谢细元，并不信：“呵呵，先说这里不是做买卖的，现在又改口说温怀杰的儿子也在，你说他是温怀杰的儿子他就是了？我们可不信，证据呢？”
“想要证据你翻下新闻不就知道了。”员工没好气道。
“翻就翻！”黄毛小子一边嘀咕一边拿出手机，输入温怀杰的的儿子这几个字。
谢氏集团这出大戏实在太精彩，谢细元亮相的第一天，几乎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全是他。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家财万贯，多少女生心目中的国民老公。
所以黄毛小子才点了搜索，就看到了谢细元的照片，他看了看照片，又看看谢细元，看了看谢细元，又看着照片。
谢细元任他打量，眼眸低垂，唇角微翘，掩去了眼里细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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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笔画塑造石迎和呢，因为嘻嘻嘻嘻我不告诉你们XD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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