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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章繁的赛程在第三天。
吃完饭，留下来去体育馆看比赛的只剩一半人。
陆北和王璐从洗手间出来，观赛的那帮人已经先行一步，只有莫庭还等在那里。
王璐对陆北投了一个眼神，大意是：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陆北看着她笃定的样子，渐渐忍不住自作多情了一下。
难不成，莫庭真的喜欢她？
王璐下午还有事儿，就先行一步。
她走后，莫庭问陆北，“看比赛，还是回家？”
他眉目清秀如画，举止绅士有礼，陆北很难把他和花心渣男联系到一起。
低头想了会儿，陆北抬头问他：“莫庭同学，你是不是有事儿要我帮忙？”
莫庭：“为什么这么问？”
陆北猜测：“是不是叶教练让你来说服我练长跑？”这是她能想到的他接近她，最合理的理由。
莫庭笑，“那如果我请你，你会答应吗？”
陆北摇摇头，“我和叶教练已经说清楚了，不会再练跑步，抱歉。”
莫庭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我也很抱歉。”
陆北没明白他的话，却明白，他靠近她，不是因为喜欢。
——
翌日清晨，校门口，不出意料的，中二少年杜锦然等在那里。
那日表白之后，他雷打不动，风里来雨里去的每天都要按时出现一次。
就为给陆北送一根棒棒糖。
试图感动她。
陆北猜测，他可能偶像剧看多了。
天空飘着牛毛细雨，她想了想，决定最后再好好跟他说一次。
他身上已被细雨打湿，初秋天气微凉，很容易生病，让陆南先进学校，陆北撑着伞几步走到他面前，微叹一口气，“你为啥不打伞？”
“浪漫。”他耸耸肩。
看来已经病了。
陆北用伞将他遮住，口吻十分无奈地坦白道：“没用的，我不会喜欢你，回去好好学习才是你的正事儿。”
杜锦然听不到她说什么，只看到她用伞遮住他，感动说：“你关心我是不是？”
陆北想给他跪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说。
这回杜锦然听见了，猛地握住她的肩膀晃了晃，“你喜欢谁？”
江一舟正好经过，冲上去把他拉开，挡在陆北面前说：“她喜欢我！”
杜锦然鄙夷地将他一看，“不可能，她眼光没这么差！”
江一舟受到暴击，捋起袖子推了他一把。
杜锦然还了他一脚。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陆北挡到中间，一手摁住一张脸，将他们分开。
“上课要迟到了！”她吼道。
犹如当头棒喝，两人闪电般分开，杜锦然匆匆往她手里塞了一根棒棒糖，“北北，放学我再来接你。”
说完，跟踩了风火轮似地又跑了。
陆北看着手心的棒棒糖，决定想个法子，摆脱这块牛皮糖。
——
放学前她和陆南约好，各自回家。
所有学生蜂拥着往校门口走的时候，陆北逆行其道，翻围墙出学校。
成功避开杜锦然。
第二天早上，她如法炮制，再次成功避开了他。
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她站在围墙外扔书包，由于视野被挡，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误伤了学校里的同学。
等她翻上围墙，那姑娘已经被她砸倒在地上。
陆北吓坏了。
从墙上跳下来，陆北赶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拍拍她的脸，“同学，你有没有事？”
等看清她的脸，陆北心头一慌，立马把人抱起来飞奔到了校医室。
这事儿很快传遍了整个校园。
莫庭赶来的时候，校医正在给伊雪做检查。
听王璐说，这姑娘身体不好，所以陆北十分担心把人给砸坏了，看见莫庭，她很愧疚地说：“抱歉，是我把她砸伤的。”
伊雪还没醒，校医弯腰拿着笔灯翻看她的眼皮检查，之后关了灯，直起腰身说：“没有大碍，她不是被砸晕的。”
“那怎么晕了？”陆北问。
校医：“痛经。”
陆北秒懂。
想来这个医生对伊雪身体状况很了解，她说没问题应该就没问题了，陆北放下心，看了伊雪一眼后，对着莫庭说：“那我就先走了。”
莫庭突然轻轻握住她的手臂，“胳膊累吗？”
伊雪少说也有八十斤，她这么抱着她跑了一路不累才怪，陆北有些不自在地把胳膊从他掌心抽回来，嘴硬说：“一点都不累。”
他嗓音柔和，“揉揉，不然等反应过来会很疼。”
陆北微怔地看他，听他又说：“我上次抱你，之后胳膊疼了两天。”
陆北：“你说我重？
莫庭无辜：“我什么时候说了？”
“伊雪，你醒了。”
那校医看了会儿戏，才发现她已经醒了，却见她脸色比方才又白了几分。
莫庭和陆北同时看过去，校医正扶着她坐起来。
唇线微抿，伊雪低着头，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只能看见半张清丽苍白的侧脸。
校医问：“还能上课吗，用不用打电话给伊老先生叫人接你回家。”
“不用了。”
伊雪摇摇头，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她看起来很不舒服，陆北从兜里摸了一颗巧克力，走过去低给她，“要吃吗？”
伊雪诧异地抬头，莫庭过来解释，“你早上晕过去，是陆北同学送你过来的。”
伊雪微怔，低声说了句，“谢谢。”
犹豫了一下，她接过陆北手里的巧克力。
莫庭把她扶起，“我送你回教室。”
三人一同回初中部。
第一节课早就开始，进教学楼前，陆北想起来书包没拿，独自到围墙那边找了一圈儿，却发现书包跟长了腿似地不见了。
看了眼时间，离下课还有一刻钟左右，她决定等下课了再回去。第一节是英语课，陆北从兜里摸出小笔记，坐到路边的长椅上复习。
“稍为-靠油-一么儿金丝衣-啃他科特？”这句子有点拗口，她重复念了好多遍。
莫庭经过这里，听了许久才听懂她在说什么——Shall we call you emergency contact
陆北没有注意到他。
四野幽静，莫庭能听出她声音里的认真。
静静听了得有五分钟，她能背出来后，终于念到下一条。
莫庭走过去，她诧异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捏着小笔记继续背。
他也不打扰她。
陆北念了几遍合上小笔记，抬头问他：“你怎么不回去上课？”
“等下课。”莫庭说。
‘哦’了一声，陆北重新翻开小笔记，从朗读变成默念。
“书包呢？”他忽而问了一句。
“被人捡走了。”她没抬头。
“陆北。”
“嗯？”
逆着光，莫庭眸色幽深，“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陆北茫然地摇头，“没啊。”
——
陆北‘英雄救美’的事迹在学校论坛上十分火爆。
回到教室后，江一舟钦佩地打量她的双臂，钦佩地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臂？”
陆北没理。
书包安静地躺在课桌上，是江一舟帮她捡回来的，她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江一舟在她耳边继续说：“杜锦然那小子两天没堵到你，在校门口都快成望夫石了，以为你病了，担心的不行，看起来还蛮可怜的，要不你就收了他吧？”
陆北：“这么怜惜他，你怎么不收了他？”
“哥是直的。”江一舟拍桌，“比直线还直。”
“那就变弯呗。”陆北斜了他一眼笑。
“腐女！”
接下来半天，陆北认真听课。
江一舟已经蹭了她大半个月的饭，出教室去食堂的路上，他问：“明天章繁比赛，但是学校不放假，咱们要不要翘课？”
陆北沉吟半晌，“翘！”
出了教学楼，两人又讨论中午吃啥，不远处，伊雪静静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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