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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安全落地之后,君奉天神色从容,一手抱着玉离经,一手揽着天迹,深深望着他:“你无恙否。”
天迹迅速与他拉开距离,连一句多谢一个微笑的表情都欠奉,转身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猛得调转回头,欲从他手里夺回离经。
小离经经过刚才一吓,小脸都白了,瑟瑟发抖的缩在君奉天的怀中,都忘了要喊住他。
君奉天知道若时放开手玉逍遥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去,因此护住玉离经往后退开一步,显然不想还他了。
天迹脸色一变,怒道:“君奉天,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谁刚刚还说这是自己儿子来的?义父?嗯?”
“我高兴,你管我?把离经还给我。”
“义父。”玉离经总算冷静了一些,怯怯地朝玉逍遥伸出手,却被君奉天一把扣住脉门。
“君奉天!你放开他!”
君奉天脸色凝重,随即,惊讶地道:“这是……”
“不许胡说,离经是普通凡人,自然上不了仙脚。”
君奉天见玉逍遥打算瞒着这孩子,便不再追究,只是神情难掩忧虑:“他天生体质特殊,你是如何与他结缘的?”
“与你无关。”
“既是你的事情又怎会与你无关?玉逍遥,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有些伤确实无法说忘就忘,连天迹自己也没有发现对着君奉天总是忍不住要话里带刺,似乎见他不好受就能让心里畅快点。
君奉天被他拿话堵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担心你重蹈覆辙,陷入危险。当初那样的悲剧我绝不能让它再发生,毕竟我们谁都承受不起。”
“你多虑了,我们现在好得不得了,而且我也会一直保护他。”
“你真的要把他带在身边?”
“废话,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抛弃儿子的人吗?”
“你!那非常君呢?”
玉离经一直默默听着,似懂非懂,在听到觉君的名讳时立刻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偷听。
天迹同样满脸的莫名其妙:“提他作甚?”
“此人看起来似乎并不简单。”
“哼,这还用说?尘世顶峰高人,九天玄尊亲册的人之最人觉。”
“我并非此意,而是他似乎对仙门对许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并非云海仙门的常客,有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天迹没料到还有这桩事,迟疑了一会儿,到底是忍住了没问非常君与他说了什么事情,冷淡地道:“这有什么稀奇,或许是仙门中有人不小心泄露出去的,毕竟众口铄金,你查不出来又怪得了谁。”
君奉天知道玉逍遥是在敷衍他,更是意有所指。
想到之前仙门里有人曾用言语中伤他,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心中又难受又自责。便自觉忽略这个问题,轻声道:“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与他相处时可以多一分警惕,毕竟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完全信任,尤其在你还未了解之前。”
“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呀。”天迹回他一个浅笑,表面是在附和他,实际上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回答得心不在焉。
君奉天目光哀伤:“玉逍遥。”
“多说无益,离经,我们走。”天迹从他手里夺回玉离经。
这次,君奉天再也没有理由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面前离开。
天迹不能带玉离经上仙脚,一时又不知要去哪里才好,只能牵着他,边走边商量:“离经啊,义父饿了,先带你去买吃的好不好?今天我们晚点再回去。”
“嗯,一切都听义父的。”
“乖啦。”
“义父,抱歉,都是我害你回不了家。”
“傻瓜,这又不是你的错,你这小脑袋在乱想什么呀。”
“真的不是因为我吗?”
“当然不是,不然你这小鬼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还能给我天迹出难题?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嗯嗯,那就好。”
“想太多哦。”天迹用力揉他头顶,没一会儿就把他梳得整整齐齐的长发揉乱。
玉离经抱着头想躲又不敢躲,似乎很无奈,然而嘴角微微翘着,露出真诚的笑容。
多么温馨的一幕,然而想参与的人却无法靠近,只能当个局外人。
君奉天又怎能甘心在此放弃,不待犹豫便快走几步追了上去。
天迹顿时皱起眉头,道:“还有事吗?”
“有。”
“嗯?”
“我不放心你们。”
“哈,我没有听错吧,你觉得我现在已经弱到连出个门都需要人保护了?”
“不管你是强是弱,修为有多高,只要没有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就永远不会放心。”
“你!胡说八道,懒得理你。”天迹不想与他多说一句,拉着玉离经直接下了山。
三人来到小镇的集市上,玉离经从来没有去过这么热闹繁华的地方,一时都痴了。无论是街道两旁摆放的各色小吃还是古玩珍品都深深吸引了他的目光,看什么都觉得稀奇,觉得有趣极了。
不过离经也很懂事,虽然羡慕但也不会表现得太明显,有时看到实在太喜欢的东西才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天迹注意到他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前停了一下,心中了然,上前跟摊主要了两根糖葫芦,等到他准备伸手摸钱袋的时候,一旁的君奉天已先他一步递钱过来。
有钱了不起哦。
天迹不满地看他,不过几文钱的东西,他虽然穷,但也不至于潦倒到要买点零食都需要别人付帐的地步。想叫奉天退一边去别搅合,可是等他找了半天,才发现别说银两了,身上根本连半文钱都没有。
老天啊,天迹默默哀嚎。他真的好倒霉啊,为什么总是忘记带钱出门?这种坏习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改?
君奉天心如明镜体贴地没有拆穿他,还完钱就把天迹拿好的糖葫芦直接抢过来塞进玉离经手里,然后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喂!那是我的!离经也是我的!不许抢!”
君奉天眉梢挑动,唇边绽开淡淡的笑意,故意转头对玉离经道:“你义父身上没钱,以后你想买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买。”
“可是……我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我不是外人,而是在这世上与你义父最亲的人,我们曾经不分彼此……”
“是一家人吗?”
“是。”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君奉天摸摸他头顶。
被落在后面的天迹无语地看着这一幕,简直要抓狂。
君奉天果然说到做到,一路上十分慷慨地给玉离经买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不一会儿就见他怀里捧了一大纸袋东西。
春风满面。
至于天迹只能郁闷地跟在两人旁边。他觉得吧,没钱真的是个大问题,是没有半点发言权的,否则怎么半天的时间不到,自己儿子就被人拐跑了呢?
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现在显然还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非常饥饿了。
当初他受诛魔圣剑重创,多年沉疴在身,内元损耗异于常人,怕冷怕饿,也怕累,更不能心神浮动,太过伤神。
不过是错过早餐时间半个时辰,他就觉得饥肠辘辘,饿得头昏眼花,十分的难受煎熬了。
君奉天还在与离经说着什么,天迹已没有心思再听,他觉得浑身无力,步子很沉,已渐渐跟不上他们的脚步了。
不禁自嘲地想,或许玉离经跟着仙门少主才是正确的,不仅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还以可以锦衣玉食,一辈子不愁吃穿。而不是像他一样,一无所有,身体还不好,而且心态也不好,他还这么年轻,可是他的心已经很老很老了。
一时失落涌上心头,满腹酸涩。
君奉天和玉离经看似被一路玲琅满目的商品吸引视线,实际暗中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到天迹突然低着头停下脚步,两人都是心中一跳,连忙折身而返。
“义父。”
“玉逍遥。”
同时出声。
天迹握着醉逍遥的手轻轻抵在胸口,强忍着不适冲他们摇了摇头,柔声道:“离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无法带你回仙脚,你以后就随他去云海仙门好不好?”
玉离经听出他语气里的虚弱,心里一酸就哭了:“我不要。”冲过来抱住他,把头埋进他怀里,第一次显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我不要走,我只要跟义父在一起,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义父……”
连玉离经都能看出他不对劲,君奉天就更不用说了,急速来到他身旁,一把扣住手腕脉门:“你怎么了?”
天迹挣了挣,没有挣开。
君奉天探出他脉搏细弱无力,还待更进一步查探明白,却被他用尽全力狠狠挣开,周身俱是冷冽的拒绝气息:“我没事,不劳你费心。”
君奉天才没有那么好糊弄,深深望着他,眼中写满怜惜,声调略沉:“谁说没事,你内伤沉重,心脉受损,还需卧床静养,根本不宜太过劳累。”
天迹浑身一颤,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双眼之中蕴藏一抹难解情绪。
君奉天仿佛知他心中所想,沉声道:“察颜观色,不难理解。”
“无论我现在是何种模样,都与你无关。”
“你认为我们之间还能撇干净?无论如何,当初是我将你害成这样,君奉天一定会担起责任,负责照顾你一辈子。”
“哼,真是笑话。”
君奉天怒极,双手扣着他的肩膀,迫使他不得不望向自己,一字一顿:“不是说笑,我是认真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沉声发誓,每一字都像刀砍斧辟般决绝郑重。
天迹微微喘着气,身体受限,却还不肯轻易妥协,一直在想办法要挣开他。
君奉天暗中施力,仿佛真的怕天迹在他面前跑了,手上劲道之大,使他动弹不得,无法反抗。
“义父……”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在旁边担心好半天的玉离经终于适时开口唤住他,并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口。
这一招果然有用,天迹被他这么一喊,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便逐渐消失,等到静下心来,才发现浑身是湿淋淋的冷汗。
冰冷彻骨。
同时,他也感觉到比刚才更饿了,仿佛痉挛的胃部在抽走他全身上下最后一丝力气,竟然开始心慌气短。
饥饿的滋味,只要尝试过一回就会永远记得那种煎熬,留下阴影。
“我……我现在不想跟你吵。”
“玉逍遥!”
天迹知道君奉天在后面很着急地在喊他,却选择听而未闻。
本欲凭着一股毅力举步离开,奈何身体实在太虚弱,才走了一段路就力竭,最后实在走不动了,身体一歪,竟无力地向旁边倒去。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是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
君奉天呼吸沉重,声音掺杂着心痛,掺杂着无奈:“玉逍遥,为何你不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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