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综)Gemini

　　「兄弟，你没发现你们俩长得有点像吗！？」

　　错愕的亞瑟迎来了义兄长又一次的调侃，「所以你完全没有发现，还真是见鬼了！」

　　亞瑟全然不认同，「我怎么可能会长得像一个姑娘呢？」他反倒觉得凯是在说笑，「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姑娘。」

　　「或者说长得很像你的母亲。」凯的说法得到了贝迪威尔的认同，「就算不是乌瑟的女儿，她也很有可能是你母亲的女儿。」

　　亞瑟摇头，态度有些迟疑。他想肯定伊莲娜不会与其他男性有染，否则这会对她的声誉以及自己的身世产生重大的负面影响，但对于母亲，亞瑟缺失了一直以来的自信，他知道自己并不了解她，凯与贝迪威尔也同样知情。

　　不管是亞瑟还伊莲娜都是可怜人，当伊莲娜生下男孩亞瑟时，乌瑟深怕亞瑟将会为独子莫德雷德造成威胁，抛弃了亞瑟也冷落了情.妇，他们被送到了凯的父亲那儿寄居，伊莲娜也因此癫狂了。伊莲娜深信亞瑟是厄运的根源，因为他的出生导致了自己失宠，她总是不愿见到自己的儿子。纵使如此，亞瑟依然是个孝顺的孩子。

　　「父亲……乌瑟不可能默许母亲有其他的伴侣。」亞瑟的语气有些低落。

　　「或许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了，伊莲娜夫人总是把自己关在仕女塔里，谁知道呢？」凯想了想，赶忙说：「听着，我不是要藉此非议事情的对错，你的母亲孤独太久了，至尊王不再愿意赡养她，那么她就有权利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够了。」亞瑟生硬的打断。

　　「你不会想明目张胆地带着一个身分未知的年轻女孩到波伊斯国王面前吧？他会把你剁成肉块的。」

　　「凯，你不能先打住这个话题吗？我们正在高菲迪特的王宫里。」贝迪威尔叹气。

　　凯不搭理对方，「亞瑟，你得庆幸乌瑟死了，否则不管是不是一场误会，乌瑟都不会放过这可怜的姑娘的。」凯的心理实际上已经认定金发女孩是伊莲娜与秘密爱人的结.合物了，不列颠的潘德拉贡在任何事情上都有着支配权，包括生育，伊莲娜与乌瑟的四个孩子里姑娘们都遗传到了乌瑟，亞瑟算是也遗传了不少，但眉眼则遗传到了母亲。如此一来，一个相貌更像伊莲娜的女孩，似能说明她的身世。

　　凯让贝迪威尔连拖带拉的哄走后，保持沉默的兰斯洛特忽然开口问道：「亞瑟，你当初为甚么要从她的主人手中买下她呢？」

　　亞瑟慎重的、沉默的思索了许久，最后说：「我──当我看到她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将心里的感受转换成话语似乎有一定的难度，亞瑟又说：「那是一种、一种不希望她受到伤害的感觉。我确信自己过去并不认识莉莉，但我依然觉得自己了解她──非常了解她。」说完这句话他腼腆而尴尬。

　　兰斯洛特挤出了笑容，「所以她有了新名字，莉莉。」

　　「阿尔托莉亚，这是她的名字，不过她同意我们称呼她莉莉。」

　　「亞瑟、阿尔托莉亚，奇妙的巧合。」兰斯洛特难得这样健谈，「我的养母曾经跟我说过……你或许也从梅林那里听说了，灵魂之友(Anamchara)，你和这一位小姐在前世就认识了彼此，你的灵魂还记得她。」

　　这个可能性是亞瑟更加愿意接受的。他的双眼透出了愉快，笑说：「梅林没有告诉我这些，我是一个驽钝的学生，他说我的见识不足以了解万物的规则。」

　　「但是……亞瑟，所有人都认为你的朋友是你的情.妇。」

　　亞瑟无奈摇头，他的情绪已不再这么糟糕了，「知道了，想不到你们每个人对我的婚事都这样有兴趣。」这是亞瑟第一次主动承认他将要迎娶夏汶。

　　兰斯洛特神色僵硬，显然想要否认，「这件事一旦没有谈成会制造出很多的麻烦，但你总有自己的想法……」

　　亞瑟调皮的眨眼睛，「我有预感高文或者凯在场肯定会大方承认的，就像凯说的，你们都是我的保母。」

　　司乌斯城堡并不雄伟，坐落在泥泞之中，也并不是波伊斯国王真正的居所，但他胜在交通与资源的优势，最早在罗马人还未来到不列颠前，这里就是神圣的居所，是波伊斯人、格温内德人、林恩人的共同圣地，信仰的中心之一。直到罗马人带着军队前来，拆毁了原有的建筑与道路并拿这些石材去填补自己的罗马官道，然后这些北方人连同他们德莫尼亚、康沃尔、格温特开始被冠上了共有的名字，被罗马人称作不列颠人、凯尔特人。

　　在罗马总督统治的时候，司乌斯从圣所变成了一栋议政厅。而当罗马人离开，议政厅的罗马建筑同样面临被拆除的命运，但地位不减，波伊斯的国王重建了城堡，高菲迪特习惯在此处理政务，并将要在此与仇敌图锥克、亞瑟进行会谈。过去的每一年高菲迪特总要让人带着自己的军队到格温特边境制造骚动，他与图锥克的新仇旧恨难以一笔清算，至于亞瑟，仅在上一次的初次交锋他便葬送了自己的左手臂。

　　距离上一次在战场上的生死交战直到今天，这是亞瑟与他带来的十二位骑士们第二次见到高菲迪特。高菲迪特端坐在宴会大厅中央的椅子上，见了贵宾没有露出一点笑容，温暖的室内他还是披了一件披风遮掩他空荡荡的左臂。在图锥克出声招呼的好一会儿，波伊斯国王不情不愿的起身，这让人注意到他健壮的体格只是一个假象，或许与传言一样，自从失去了他的左手后他度过了荒废的生活、终日与酒作伴。

　　两位国王──高菲迪特与图锥克敷衍性给了彼此一个拥抱，前者不动如山，也很不耐烦；后者结束拥抱、后退时更像是结束了一场病痛。接着是亞瑟，他不是国王，按照礼节他下跪行礼，高菲迪特发出了哼声算做回应。

　　难受的招呼总算结束，高菲迪特座倒回椅子上，不用他招手两名女奴就端了一大坛的蜂蜜酒供波伊斯国王享用，他瘫坐时享用酒精以麻醉断肢带来的疼痛臆想，脸色似乎又好了些，强烈的后劲也让他双眼又混浊了些，不用多久就视对面的亞瑟与图锥克为看不见的空气了。

　　高菲迪特的继承人昆格拉斯代替父亲主持接下来的宴会，他是一个更加理智、聪慧的年轻人，有着与高菲迪特相似的圆脸但睿智深邃的黑眼，性格相当的平易近人，也相当容易的接受了亞瑟身旁那群不着地调的战士们。他与亞瑟在晚宴中相谈甚欢、陪伴图锥克聆听神父布道，接下来的几天也邀请他们一同在王室猎场狩猎，随行的还有好几名胡子编成辫子的波伊斯战士。

　　昆格拉斯唯独对于亞瑟身边的年轻女孩表达了意见，亞瑟三日下来明目张胆地将女孩带着身边，他会让人准备漂亮的首饰与裙子给女孩，甚至鼓励莉莉挑选姑娘们喜欢的玩具；还有编织得相当美丽的花冠，谁都不敢置信亞瑟有这样的巧手；有时他甚至会仗着身高优势揉乱对方的头发。

　　可以肯定的是，昆格拉斯也从管不住嘴巴的骑士们口中听说了亞瑟如何买下女奴的故事了。在他们来到王宫的第三天，例行的游猎娱乐，昆格拉斯当面询问亞瑟年轻女孩的事。

　　亞瑟的护卫们感到紧张，唯独兰斯洛特，但这一刻总是要来临，诸神眷顾他们，询问的人是理智的昆格拉斯而不是高菲迪特，三天以来与这位波伊斯国王的寥寥几次见面中他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国王依旧对于和平协议充满疑虑。

　　亞瑟沉默的时间只有一瞬间，说话时笑容不减但不容迟疑：「她是我的失散多年的姊妹。」这个自然的回答让凯明显的松了口气。

　　昆格拉斯不由得多打量亞瑟身边的姑娘几眼，亞瑟的发色要再深一些，眼睛是墨绿色的、背光之下有时也会变成棕色，他有棱角分明又漂亮的五官、健康红润的肤色以及极富魅力的唇角与笑容，至于金发女孩──似乎也有那么点像，她更加纤细瘦弱更加苍白可爱，浓密挑起的眉毛添了几分英气，颧骨与眉骨没有亞瑟这么突出，但不得不承认当你试图寻找他们的相似之处，会发现他们越来越像是一对兄妹。

　　「原谅我的失误。」昆格拉斯重拾了笑容，默许了亞瑟将未婚且失而复得的小妹护在身旁的怜爱举动。孤身迷失在乡野间，这对一个柔弱的姑娘来说会是何其的残忍，尤其在他发现女孩是个残疾、不能说话时，态度更加缓和了。昆格拉斯宠爱着妹妹夏汶，他试着将亞瑟的情况代换到自己身上，可以体谅亞瑟为此操碎了心。

　　但亞瑟是一个调皮的大男孩，他总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操心这样的形容不大恰当，他对于忙碌乐在其中，以往他会看书、打猎、决斗，甚至与工匠讨论打铁的技巧与修筑工事的学问。在莉莉出现后他又多了不少的任务，并且在莉莉作为他的胞妹的身分传开后，亞瑟付出了加倍的心力，努力让自己成为莉莉合格的监护者。

　　亞瑟认定照护的行为，女孩似乎不堪其扰，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谁才是更加幼稚的那一个。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当亞瑟自顾自地对她提起儿时的种种趣事，此时的女孩会难得的、专注而热切地聆听，否则其他时候，亞瑟想让她成为精致易碎的娃娃会惹来她很大的抗拒，她的气质与神情写明了一切，她更希望被当作一位战士对待，并且热爱武器、骏马胜过华服首饰。

　　有那么几次，她会用指腹仔细的触摸亞瑟的双手剑，那把梅林赠与的王者之剑，她专注的神情像是在德鲁伊在默念祝祷词，庄严又祥和，期许这一柄极富传奇的神器可以给出一点响应。第一次的时候，亞瑟一面好奇的观察对方的举动一面愉快的向莉莉说起梅林在爱尔兰经过重重冒险后如何取得这样宝物，但之后他不容许对方碰触剑刃，「……非常锐利，你会伤到手指的。」亞瑟的高个儿取得了优势，他只要站起身把剑拿远一些就行。

　　女孩有着良好的教养，不会抢夺亞瑟的所有物，她皱起了眉头仅仅是为了表达自己并没有这么脆弱──或许亞瑟是小题大作了，但其他人也不认同她如此逞强，她总是这么苍白，体能也只比一般女孩好一点。

　　第四天，高菲迪特总算正式出现在他们的面言，宴会厅搬来了一张大长桌，亞瑟位列于诸王间代理他的至尊王与众人展开停战协议。高菲迪特精神看起来好上一些，脸上充满了不悦，但当昆格拉斯宣布德莫尼亚、波伊斯、格温特达成攻守同盟时他没有反对，反而是心不在焉的看着桌面发呆。除此之外，昆格拉斯也以自己与赫拉德公主的婚约促成了北方的艾尔蒙特随之加入，这支联盟将是抵御萨克逊人最为坚实的阵线，也是不列颠的人民梦寐以求的愿景，早年至尊王乌瑟健朗时，诸王心悦诚服于他的领导，也曾出现过这一道盟约。

　　会议顺利结束，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甘德利亚得以回归瑟卢瑞亚的王位；高菲迪特圆满了自己成为整个联盟中的主导者；图锥克──这位领土长年遭受波伊斯与瑟卢瑞亚劫掠的国王最后还是被亞瑟给说服了，最重要的是他的人民需要休养；亞瑟的权力则受到了认可，当乌瑟在世时他没有任何地位，不是王子、没有领土，当莫德雷德去世，乌瑟甚至不愿承认亞瑟的身分，但现在他即将迎娶不列颠最高贵的女性夏汶。不讨喜的高菲迪特将自己最好的一切与耐性都给了这美丽的公主。

　　而就在今晚，盛大的订婚仪式即将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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