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综)Gemini

　　「雨总算停了。」

　　与亞瑟并肩而行的阿尔托莉亚没有出声，她只是观察亞瑟洋溢的笑容，说出真相的想法又一次浮现。亞瑟相当信任她，如果传言无误，亞瑟也在无意中激发了自己的力量，如此一来，她即将说出的真相在亞瑟看来或许不再怪诞。

　　「接下来我们有一小段时间偷懒一下。」亞瑟伸了个懒腰，夜里微凉的气温带着湿润水气的霉味，但有着说不出来的适意。「等我们回卡美洛，我让裁缝在帮你做几件裙子，你又长高了好多……然后我们可以去怀君岛，如果运气好我们说不定可以看到梅林，不过别抱太大期望就是了，但我们还是能去探望摩甘娜，她一人在那里太孤单了。喔，在这之前，我会写封信给高菲迪特，他的士兵都生了病，或许会接受我的提议……」亞瑟还是亞瑟，悲伤的大哭一场似乎距离他是多年前的事了。

　　但也不完全是一样的。

　　提到卡美洛，亞瑟却对桂妮薇尔只字未提。

　　「亞瑟，你愿意听我的想法吗？」她诚实的说：「之前我不能说话，用写字板也太麻烦了，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关于她能说话的事，所有人的一致反应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包括亞瑟，但亞瑟玩心不减，竟然逗着她、要她在所有人面前多叫他几声哥哥，她的响应则是一计警告性的眼神。

　　「当、当然可以。」亞瑟的表情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喜，「你说吧。」

　　「你派再多──」她试着让自己语气婉转一点，否则她像是在命令亞瑟，「我觉得你的诚意高菲迪特不会领情，他只会斩了信使的头。」

　　亞瑟愣了一下，像是继续这个话题让他措手不及，阿尔托莉亚总觉得他有些失望。亞瑟说：「他或许之前拒绝了我，那是因为他低估我和德莫尼亚的战士们。但这些年有多少的家庭因为战争而挨饿伤痛？今年的瘟疫带给波伊斯人的影响也太严重了。高菲迪特现在只是拉不下脸谈判。」

　　「他已经立了血誓，除非杀了你，否则他到死都不会放弃。」

　　「我曾打破血誓，如果他意识到与德莫尼亚为友好过为敌，他会这么做的。」

　　「他的想法正好与你相反。」

　　亞瑟皱眉，「他若是真这么想他就错了。」

　　「我不知道，但他成为国王的时间比你年纪要大，并且他是一位国王──」

　　「而我是一个私生子。」亞瑟平静地指出。

　　「我必须向你道歉，亞瑟──先听我说完。我曾经因为你抛弃夏汶公主、毁坏联姻认为你背叛了德莫尼亚，背叛了人民。现在我还是不认可你对一位高贵女士做出的伤害，但我必须放下联姻带来和平的错误想法。或许第一、二年，我们可以跟波伊斯和平相处，但这不会长久，高菲迪特要的永远比他拥有的多更多，他可以在落魄时勉强自己接受你的协议，一旦他养好伤，他随时会跟你撕破脸。」阿尔托莉亚提议：「你追求和平，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杀死高菲迪特，让昆格拉斯登基，否则他永远有借口成为你的敌人。」

　　「高菲迪特确实该死。」这是亞瑟第一次坦承了自己的想法，「你听说了吗？夏汶的婚约对象病死了。」

　　「我听说了。」

　　亞瑟叹了一口气，「我对不起公主，等一切结束，我发誓会为她找到好归宿。」

　　然后他们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阿尔托莉亚猜想夏汶是否因为未婚夫去世而哭泣，当初亞瑟抛弃了夏汶，夏汶花了两年的时光才走出伤痛，如今回想阿尔托莉亚依然记得订婚仪式中公主望向亞瑟的眷恋与羞怯。

　　亞瑟轻笑声打断了思绪，「跟你说话我还以为是凯在训我──不对，你可比凯还要可怕呢。莉莉，这些头痛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说吧。」

　　阿尔托莉亚点头，「正好，我还有一件重要的是想告诉你。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剑吗？」

　　亞瑟不疑有他，解下王者之剑交给阿尔托莉亚。

　　她再一次观察起亞瑟的佩剑，前不久亞瑟提着它一人杀进了萨克逊大军中逆转了战局，但她摸索剑柄、刃部……但令她失望的是，依然是寻常可见的钢剑，比起她记忆中湖中仙女赠与的那一把相去甚远。

　　或许出现变化的只有亞瑟。她将剑归还给亞瑟时后者还在耐心的等待她开口。

　　「亞瑟，我要说的事与你、与我都有关。」

　　亞瑟眨了眨眼睛，「是想告诉我我们不是兄妹吗？我知道。」

　　「不只。亞瑟，我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分。」亞瑟显得有些抗拒，但她继续说：「我是阿尔托莉亚，乌瑟.潘德拉贡与伊格莲的孩子，人们更常称呼我为亞瑟，不列颠的守护者、卡美洛之王亞瑟.潘德拉贡……」她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亞瑟，埃克特爵士代为监护的童年、拔出镶嵌石中的王选之剑、与导师梅林四处游历的年少时期、成为卡美洛的统治者、集结各地忠勇之士建立圆桌骑士以及他们共同经历过的大小战役……最后，她说：「亞瑟，我就是你。我们当然不是兄妹。」

　　亞瑟不发一语的看了她很久很久，每当亞瑟情绪剧烈震荡，他们之间的链结格外明显，所以这一回她知道亞瑟相信了。

　　亞瑟深吸了一口气，「莉莉，这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她没有争辩，平静的回视，亞瑟却显得有些挫败，「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

　　西面的战事接下来就没有他们的事了，莫芬斯套着亞瑟那套沉重的铠甲对凯杜伊的军队大杀特杀，又一次震懾了敵人，凯杜伊的长子战死、次子被俘虏，康沃尔国王再次展现他摇摆不定的性格，他撕破了与凯杜伊亲王的盟约、不愿给亲王庇护，因为他发现局势再一次向亞瑟逆转了，而亞瑟则因为崔斯坦有恩于他而忽视马克国王前不久的小手段。

　　亞瑟让人把被俘虏的亲王之子奥瑟斯带到面前，他的本意是希望让奥瑟斯促成他与凯杜伊和解，但要不是亞瑟的和颜悦色给了对方错误的讯息、就是奥瑟斯王子太过桀傲不逊。在他被士兵带到亞瑟面前后，他大骂亞瑟侵夺莫德雷德国王的野心，接着大骂崔斯坦叛徒，以极尽不雅的字眼辱骂康沃尔王子。

　　崔斯坦不发一语而且情绪平静，还拒绝亞瑟对自己道歉。

　　亞瑟对奥瑟斯说：「我可以替你松绑，还你自由，我们本就不该为敌；或者你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但你应该知道，马克国王陛下不会帮助你们，你们的军队也不可能战胜我们。」

　　奥瑟斯死瞪着亞瑟，「你有胆就替我松绑，到时候可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会剁下你身上的每一块肉、上你的女人。」他将视线转到阿尔托莉亚身上，「听说她在床上滋味不错──」

　　所有人怒目而视，亞瑟倏地站起身，「收回你的话。」

　　亲王之子淬了一口口水，「婊.子生的杂.种！等我父亲来了，会让你最宝贝的妹妹服务我们的战士！」

　　所有人都以为亞瑟会一剑砍下奥瑟斯的头，但亞瑟的剑砸再了对方的脚上，没有完全斩断筋肉，奥瑟斯发出惨叫，亞瑟收回剑，「拖出去鞭刑，我没有下令前不准让他喝一滴水。」奥瑟斯这时的咒骂完全不重要了，亞瑟没有给出鞭打的次数，亲王之子就在渴死之前先被人活活打死了。

　　目睹一切的阿尔托莉亚总算知道莫芬斯等人私底下谈论、关于亞瑟性情大变的事并非夸大，只是事件结束后他又像没事一样继续谈笑，全然忘记了不久前他望向奥瑟斯奄奄一息的模样时是何等的快意、享受。

　　这一晚他们举办了一场真正的宴会，没人再去理会被弃置在树林中任野兽食用的那具尸体，阿尔托莉亚跟着士兵们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她酒量本就不错，所以没有太多顾忌。另外她也知道这一年频繁的战事带给了伙伴们莫大的压力，他们需要放松，因此醉醺醺的男人们开始向女仆们招手时她体贴的先离席了。

　　「莉莉！」亞瑟在她走出大厅不久追上了她的步伐，他看起来意识也非常清楚，「我正想叫你出来，否则他们明天酒醒会非常尴尬。」亞瑟自顾自地接下了护送她回房间的工作，虽然大部分人都清楚这是没必要的。

　　一路上亞瑟像平时那样对她侃侃而谈，高菲迪特染了重病命不久矣、甘德利亚休弃了自己的奴隶妻子好让自己可以与夏汶公主缔结联姻；摩甘娜写了一封信要他们去一趟怀君岛……自从她告诉亞瑟真相后亞瑟对她的态度没有变化，只是刻意不去讨论只当那些不存在。

　　但到了阿尔托莉亚休息的房间后，亞瑟却开口了：「上次你说，我就是你。是吧？但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阿尔托莉亚注意到远处来回走动的男女，「进来我房间再说。」虚掩上门后，她说：「你骗不过我，亞瑟，你其实相信我说的话。」

　　亞瑟皱眉，「不，你和我说的是两回事。你说你叫亞瑟、不列颠的潘德拉贡、卡美洛之王、圆桌骑士的效忠者……这些我当然相信你，但你说我们是同一个人，这一点我不同意。你就是你自己，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情绪，我知道你也可以。」

　　亞瑟摇头，「莉莉，有太多可能的可以解释你的过去，但你只会属于自己。」

　　「在我的世界，我的父亲乌瑟没有儿子。而在这里，我本不该出现。」

　　亞瑟摆手，「没有偶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你就是独立的人。」

　　「其实我们争辩这些问题也没什么意义。亞瑟，我们有共同的使命，守护不列颠的人民，我会将这它放在首要目标，我也希望你能这么做，我会保护好自己──」

　　亞瑟无奈的笑了，「就在前不久我才真正了解到这些都是虚假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你才误会了。」亞瑟抓紧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吓人，她从那双墨绿得近乎黑色的双瞳中望见自己的身影，亞瑟告诉她：「你其实不知道我的想法。就算你感受的到那些情绪、就算我说出实话，在你的心里依然有着不一样的答案。」他深吸了口气，「我……」亞瑟的话近乎耳语。

　　「你说甚么？」

　　「不，」他摇头，「似乎说的再多也没用。」没头没尾的，他却像是下了某种决定，接着倾身靠近她。

　　但这一次不仅仅是拥抱。

　　「……！？」

　　亞瑟低头，将唇贴向了她的。

　　她因为促防不及以及涌动的魔力而僵立在原地。

　　为甚么？亞瑟究竟……

　　「亞瑟！？」她正要伸手推开亞瑟问个清楚时，撞门进来的凯经过了短暂的错愕后怒不可遏的咒骂，「……你究竟在搞甚么鬼！」

　　「凯，我……」亞瑟尴尬的又后退一步，不敢再多看她一眼，浓郁纯粹的魔力供给在他们停止接触的同时消失了。

　　前不久的疑惑与慌张已不再重要，阿尔托莉亚摸着嘴唇思索，一面目送着亞瑟落荒而逃。

　　亞瑟的体内有着强大的魔力。

　　为甚么她之前从来没有察觉呢？

　　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阿尔，你没事吧？」

　　阿尔托莉亚有些反应不及，「……甚么？」

　　凯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多想，先休息吧，我会好教训那个臭小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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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
　　非常努力要过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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