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熟了

作者:一夏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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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3-

      国庆假后,时柿回到学校忙于高考的第一轮复习,囿于家和学校。
      很快,一轮复习结束,进行了第一次全市的统考,时柿的分不高不低,刚超市里划的一本线二十分。其实这样的分不好填志愿,学校和专业只能择其一。对此,时奉军没有和时柿多谈,只说让她不要有负担,填志愿这事不是现在该考虑的。
      十二月的尾,节日连番轰炸。平安夜当天,时柿收到了一个苹果,是后桌男生送的。苹果很大,还红的发亮,据说不该叫苹果,是蛇果。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后,时柿背着包,双手捧着蛇果,走出校门。
      出了校门,时柿习惯性地望了望家的那个方向,其实除了校门口旁的路灯那一块是亮的,再就是能瞧见远处几幢楼里的小窗口散出的光亮,其他什么都看不见。而今天,时柿看见了一个人。
      那盏路灯下,程霁正站在那抽烟。他穿着黑色大衣,皱眉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浓浓的烟雾。橙色的灯光映衬下,那处像是有点暖和,烟雾缭绕。忽而,他把烟头在垃圾桶上方按灭,透着还未散去的烟雾看过来了。
      时柿不经意地撇开眼,紧了紧握在手心的蛇果。做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傻,其实他不一定能看见自己在看他。她混在一群穿校服的人之中,毫无辨别点。

      而路灯下的程霁彼时心里有点窝火。为什么呢?他今儿刚到家,就听说程暄这小子敢夜不归宿了,要不就凌晨才回去。家里父亲老程已经去世,而母亲杨枝是完全镇不住这小子。
      学校十点下晚自习,程霁是九点就在校门口守着了,就等着逮他了,期间抽了大半包烟,火气半点没消。现在,下课后十五分钟了,整个学校的学生鱼贯而出,程暄的影子他是半点没瞧见,反是看见了时柿那姑娘。就瞧见她捧着个大红苹果,衬着她脸蛋都红了,表情虔诚,时不时还舔舔嘴角,像是恨不得马上咬一口。
      程霁似有似无地掀了一下唇角。
      没多久,她走过来了,眼睛还盯着她那个大苹果。
      程霁轻咳了一声,趁着时柿抬头,伸手就抢了她手里的东西。
      时柿抬眸就看见他眼睛里的笑意,略带调侃的笑,“程霁哥。”
      “谁送的大苹果?盯的眼睛都要直了。”程霁把手里的苹果转了个圈。
      “同学。”时柿望了一眼苹果,顿了一息,“送给你吧,平安夜快乐。”
      程霁把苹果塞回时柿手里,“别人送的东西转送给我,不要。”
      时柿默然。

      “有没有看见程暄?”程霁又问。
      “他八点多就走了,没上第二节晚自习。”时柿回忆了一下,第二节晚自习是语文,老师今天有事不能来,提前跟时柿交代过,让她通知同学们看作文素材,并维持一下秩序。上课后,一下子空了很多座位,时柿大致记了一下哪些人没在。
      话音落,程霁沉声骂了一句,“要找死了他。”
      时柿被突变的程霁吓住了,有点后悔自己没管住嘴,于是小心翼翼地补充:“也可能我记错了,他好像在的。”
      程霁望了一眼校门口,此时校门口已经静下来了,他黑沉的眸子愈加暗了。
      “他是不是经常不上晚自习?”
      时柿心里暗自叫苦,这个问题叫她怎么回答,她可不想当“告状佬”。
      时柿不作声,程霁自然也懂了。他咬着后槽牙,深吸了一口气,又睥了一眼低着头像犯了错的时柿,他涌上头顶的怒气缓了几分。
      “那就不等他了,回去罢。”
      时柿没想到程霁没再深究了,过了两三秒,才迟钝地点头,“好。”

      回去,本来两人是并排走的,走了一会,腿长腿短的差异就显出来了,时柿落在程霁后面好几步。
      程霁又停下来等她,借着朦胧夜色,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然后提拎住了她的背包,“给我罢,看不负重你能不能跑快点。”
      包不重,压根影响不了时柿的前进速度。时柿不情愿把包给他,奈何他直接把包从她肩膀上褪下来了。
      然后又听见他说:“苹果准备带回家,躲在被窝里偷偷吃?”
      “不——不啊。”
      “那带回去供着?”
      “也不是。”时柿听着他这么说话,心里有点不高兴,先前送给他,他嫌弃,现在又这般打趣她。
      “那赶快吃了吧,太晚了吃,不好消化。”程霁看着时柿捧着大苹果时不时瞄上几眼的模样,实在是想笑,她就像个畏畏缩缩的小馋猫。
      时柿唔了一声。苹果已经洗过了,现在就能吃,而且刚下晚自习,她确实饿了。
      可她,一个人在旁边吃是不是有点怪异?

      半晌,程霁都没有听见啃苹果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偏头,就看见时柿双手包住苹果,两个大拇指卡紧苹果中间的凹陷处,正在掰苹果。每每一用力,两边脸颊还鼓起来。如果周围更亮一点,应该能看见她脸被憋红了。
      许是感受到程霁的注视,时柿放松手臂,迎向程霁的眼神,“以前都能掰开,今天这个好像有点结实…”
      程霁把时柿的背包往肩膀上一甩,“我来吧。”
      接过,他手的姿势与时柿无疑,但他像是轻轻松松地就把苹果掰开了。不过时柿站得很近,细瞧见他手背上青筋凸起了。
      苹果平分成两瓣,程霁都递还给了时柿。然时柿只接过了他左手边的,柔声说:“平安夜都必须吃苹果的,你也吃一半。”
      程霁把苹果递到嘴边咬了一口,说道:“西方节日是这么过的吗?那明天圣诞节吃什么?鸡蛋还是鸭蛋?”
      时柿被逗笑了,“鸡蛋吧。”
      漆黑的夜色中,清脆的咔嚓声混着少女压抑的低笑,忽有冷风吹来,程霁很清醒。

      圣诞节当天,程暄下午才来学校。
      进教室时,全班一片哗然,因为程暄的左脸全肿了,上面依稀还能看见指印,而且他走路还一跛一跛的。大家还没从这场景中反应过来,又瞧见程暄身后站了一人。高大挺拔,却面带戾气。
      时柿坐在一组第一排,本是在整理桌子,觉得气氛不太对,缓缓地抬头,正对上那人的眼神。不知怎么地,她突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程霁哥。”
      程霁颔首,“时柿,你们班主任办公室在哪?”
      时柿觑了一眼黑板一侧写的今日课表,“下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
      程霁点了点头,“谢谢了,你上课。”说完,他退出了教室,凭栏而站。
      时柿慢慢吞吞地坐下,旁边的同桌童娅拉了拉的衣袖,“那人谁啊?看着好凶。”
      “程暄他哥。”
      “你说他是不是来找学校算账的?谁呀,把程暄打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童娅喋喋不休,好像找到了学习之余的一个大八卦,时柿却不知道怎么搭她的话。
      她想,会不会是他把程暄打成这样了?
      下手真狠,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五分钟后,班主任老王拿着一沓地理试卷出现在了教室外。程霁拦住他说了两句话,然后老王进来把地理卷子丢在了时柿桌上,“发给大家。”又高声说道:“卷子发下来,大家先看看自己的错题。保持安静。”
      时柿把一摞卷子分给了三四个人,几人一会就发完了。回到座位上,望着被水蒸气盖住的玻璃窗,她用手指抹开了一小片。玻璃渐清晰,外面的动静看得渐清楚。班主任老王正讲得唾液横飞,而程霁只是蹙起了眉峰,没张嘴。等到老王讲累了,歇口气时,程霁给他递了一根烟。老王接过了,夹在了耳后。
      时柿收回视线,右手拿起红笔,在手上不自觉地转动起来。
      教室内外温差大,玻璃窗上又不断有水蒸气冷凝,逐渐模糊起来,只能恍恍惚惚瞥见两个身影。

      这一场闹剧后,程暄好像听话起来了,没再逃过课,虽然在教室里也不一定听进去了,但起码样子上过得去了。
      但他找了时柿一次麻烦。那天周五,不上晚自习,时柿因为琢磨一道数学题,教室人都走完了,她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拿起桌上的水杯准备往包里装,程暄一掌拍在了她的桌面上。时柿手上不稳,杯子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空荡荡的教室,这样的声音刺耳、难听、吓人。
      静了静,教室后门传来不耐烦的一声,“嘛呢?吓的老子手机都拿不稳。”
      程暄撇了时柿一眼,“老子前段时间被我哥打,就是因为她告状了,余熠她们瞧见她那天晚上和我哥一起说话了。”
      时柿原本已经弯下腰去捡杯子了,听他这么说,连杯子也没顾得上,猛地站起身来,刚准备说“我没有”,然望着程暄愤怒的面容,脑海中闪过那天的画面,她没法否认。
      “时柿,老子看你平时挺老实的,怎么嘴那么大?”程暄捻起时柿桌上的一张卷子,看了眼上面的分数,“好学生就好好学习嘛,管老子的事干什么。我哥给你好处了?”
      时柿重新从地上拾起水杯,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
      后门处传来哈哈大笑声,“暄哥,吃瘪了吧,人一小姑娘你计较什么劲。”
      “你闭嘴!能不计较吗?老子那天五脏都被踢挪位了,一张帅脸差点被扇不对称。一小姑娘心思那么多,不得了不得了。”

      时柿下楼跑的很快,没有停顿一下,像是生怕程暄追出来把她怎么样。她一口气直接跑到了尤湖湖店里,正值放学,又是冬天,尤湖湖店里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尤湖湖看见时柿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快进来帮我收钱,忙得我晕头转向,现在钱都不认识了。”
      时柿放下书包,走进去站在吧台处收银,忙了一会,吧台前站了一个她的同班同学——余熠。
      “一杯奶绿。”
      “需要加点什么吗?”时柿问。
      余熠扫了时柿一眼,“就一杯奶绿,我点的不明白?”
      “六块。”
      “时柿,你是不是喜欢程暄啊?”
      时柿正在收钱的手一滞,“不喜欢。”
      “那你这么干图什么呀?不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吗?或者吸引他哥的注意力?”余熠说的十分想当然。
      “什么也不图,也什么都没做。”时柿转过身去和尤湖湖说道:“一杯奶绿。”
      “那就好,我就当你天生大嘴巴吧。我就是提醒你,别打程暄的注意,我俩处对象了。”
      余熠说的声音不小,尤湖湖在后面应该也听到了,因为刚刚时柿去接奶茶时,尤湖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余熠走后,尤湖湖果然问了是怎么一回事。听后,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别掺和程家那俩兄弟的事,他俩都不是什么善茬好东西。”
      时柿点头应好。

      转眼,到了农历春节。
      尤湖湖离开镇里,出去旅游了。薛漫令未归。
      时柿和时奉军安静地吃完了一顿年夜饭后,时柿在厨房收拾碗筷,时奉军在外面收拾。正在时柿把一叠碗沥水时,时奉军走进来了,给她递了一个塑料袋,“昨天去买菜,看到很多人买,也给你买了点。你随便放着玩一下,放松一下心情。”
      时柿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小捆的烟花。
      时奉军说着还从橱柜里给时柿找出来了一个打火机。时奉军不抽烟,没有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

      收拾好一切,时奉军在屋子里看春节联欢晚会,时柿自己拎着烟花出门了。
      小镇不禁鞭,此时全是烟花爆竹声,很热闹。时柿拎着袋子走着走着就到了拱桥那边。腊月二十八那天,镇里下了大雪,桥上还覆盖着一层雪,只是中间道那里融化了一些。
      时柿按下打火机,黄色夹杂着蓝色的火焰一窜而出。她把打火机凑近了一些,真暖和。
      拱桥旁的石凳上全是冰,没法坐,时柿也没什么兴致玩烟花,就站在梧桐树下,用雪地靴站在雪上印了又一个的脚印。
      一连串的爆竹放完后,镇里安静下来了,万籁俱寂,时柿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一刻,从远处突然飞来一个小爆竹,在她脚边“砰”的一声,炸了!
      时柿完全不知情这是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腿软了,又想逃跑,慌乱之中整个人直直地撞向了梧桐树。鼻子瞬间就木了,耳边传来笑声,那笑声属于程暄。
      “这么没出息,一个鞭炮吓这怂样,腿都软了哈哈哈。”程暄还在那哈哈大笑。
      时柿没站起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用摸她也知道,鼻子撞出血来了,因为她已经闻到味了。一直听老人说年三十和大年初一是不能受伤见血的,是不吉利的象征。时柿虽然不迷信,可她一时之间也不敢回家了,不敢让时奉军看见,因为时奉军相信这话。当年,年初一印贞摔碎了一面镜子,后来没到夏天,他们就离婚了。

      程暄看着时柿一直没动静,稍微有点不安,“时柿,你怎么了?”
      时柿依旧望着雪地,鼻血滴了几滴在雪地里,天太黑瞧不太清,但能看见有一块雪颜色变了,放在身侧的手一点点蜷成了拳头。半晌后,雪地的凉气透过厚厚的棉裤,慢慢渗进来,时柿感觉到屁股冰得慌了,刚打算爬起来,一只有力的臂膀搂住了她。同时,她听见他说:“程暄,你他妈傻了,小姑娘摔雪地里了,你不拉一把。”
      “哥,我——”
      时柿被程霁从地上搂抱起来了,甫一站稳,先摸了把鼻子,估摸因为天冷,血容易凝住,这一次鼻血没留多少,已经止住了。继而,时柿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程霁。
      程霁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唐突她了,弯腰凑到她跟前,“生气了?”这一凑近看,他看到时柿鼻子下面一片红。
      “又流鼻血了,怎么回事?”程霁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时柿。
      时柿没接,仰头瞪着程霁,“你们太欺负人了。别跟我面前唱、红白脸,我不奉陪了。”
      程霁把纸巾罩在时柿鼻子上,自己用手给她捏住擦了擦,“那你说说,我们唱什么红白脸了?”
      时柿觉得心里很气,气的胸腔都要炸了,却无从开口,只是胸腔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程霁看向程暄,程暄丧脸求饶,“哥,我跟她闹着玩呢,我没想到她这么胆小,而且这么轻轻往树上一撞就流鼻血,碰瓷呢吧。”
      程霁朝程暄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你撞。今天不撞出血来,不准回家。”
      “哥,我鼻子从小到大都没流过血,怎么撞都没出血,你要这样,我就只有明年回家了。”程暄说着凑到时柿面前,“柿子呀柿子,你真他妈跟个软柿子似的,老子以后怕了你了。”
      程霁踹了程暄一脚,“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
      程暄不知怎么地瞅见了时柿扔在地上的烟花,说道:“柿子,别生气了,哥哥放烟花给你看啊,你没放,是不是不敢啊?”
      程暄说完,也没管时柿有没有搭理他,就开始扒拉塑料袋。而后,又假模假样的找程霁借打火机。
      程霁从口袋里找出烟袋和打火机,他抽出一根烟来,咬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又深吸了一口,这才递给程暄,“走远点放。”
      程暄屁颠屁颠地跑了,在半黑处磨蹭了好半天,这边也没看见烟花,就瞧见他又跑回来,“烟不行,点不燃,得用打火机。”
      时柿看着程暄的样子,莫名地想笑,从口袋里摸出来打火机,给他了。
      程暄点燃烟花后,用烟花棒在空中胡乱的画着圈,还在那大喊大叫,“美不美?是不是老子放的烟花最有水平?”
      时柿虽然没搭理他,但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也去玩玩,我给你点燃。”程霁建议道。
      “好啊。”
      程霁又对不远处的程暄喊道:“拎着东西回来。”

      时柿握着一根烟花棒,程霁站在她的对面。
      “我点了。”
      时柿点头。
      “你手别抖,我点了。”程霁抬眸看了时柿一眼,唇角微勾。
      时柿答好。
      程霁又稳了稳烟花棒,这才按下打火机。
      时奉军买的烟花棒颜色很单调,和打火机的火焰颜色一般,只是有些荧光成分,时柿举着它画圈、画爱心,动作单调,却别有一番风趣。程霁没有躲时柿的烟花棒,就一直在那站定,清亮的眼睛眯着,聚焦在时柿身上。火花后的时柿,身上有温暖的光,不夺目,却勾人。
      放完所有的烟花棒,程家兄弟先送了时柿回去,这才回家守夜。

      寒假结束,距离高考愈发近了,时柿也愈发忙了。
      而程霁,上半年没什么节日,他也没怎么回来过。
      四月二号,时柿过生日。前一天,时柿桌上放了一个粉红色大箱子。时柿进教室时,以为进错了教室,又返回门口看了一眼班级,确定无疑。
      时柿打开看了一眼,箱子里是一箱子零食,阿胶糕、枣夹核之类的东西,没有找到任何署名的东西。时柿把箱子放在了桌子下,什么东西都没动,今天是愚人节,她怕有人开她玩笑。一直到下课,程暄跑来说道:“我哥昨晚上回来了,他让我带给你赔罪的,说是喜欢流鼻血,多补补。”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时柿觉得手上的箱子有点烫手。
      “甭客气,我家还有。”程暄说完,没等时柿再说话,抱着篮球跑了。

      时柿抱着这一大箱子回家,途径尤湖湖的店门口,被她拦住了。
      “这一大箱子吃的,还都是进口的、贵的,时柿你妈给你寄的?”尤湖湖打开箱子,拿了几个零食。
      “不是,程霁哥给我的。”时柿老老实实的说了。
      “他为什么要给你东西?”尤湖湖一脸狐疑。
      时柿暗忖了一下,把过年发生的事全交代了,又问道:“你说我用不用给他还回去?你说很贵,我好像更不应该收。”
      “给你,你就收嘛,退回去显的小家子气。”尤湖湖已经在吃了,“不过程霁这行为有点可疑,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时柿嗯啊了两声,抱着大箱子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时柿和尤湖湖约好了,去放纵一下——吃宵夜。毕竟这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时柿下晚自习,恰好是吃宵夜的时候。两人去了一家烧烤店,点完单后,一边喝着甜水等菜上来,一边聊着闲话。
      客人多,烧烤又得慢慢烤,上菜上得很慢。尤湖湖跑出去催了一遍,刚出去,就逢上了程霁。程霁正和两人往里走来。
      两人打了招呼,程霁听说尤湖湖是和时柿在这里吃东西挑了挑眉,“要不一起?”
      “成啊,吃宵夜就是图人多热闹乐呵嘛。”都是打小认识的人,尤湖湖不好拒绝。

      尤湖湖再进来,就跟时柿说道:“碰到程霁了,咱拼桌。”然后拿着碗筷,拉着她走了。
      时柿走过来时,程霁正在喝啤酒。他一面喝,一面余光瞟着时柿。看着她坐下,他问道:“闻这个烧烤味,鼻子难不难受?”
      “不难受。程霁哥。”时柿坐在了程霁对面。
      继续等菜中,程霁和另外两男的一直在讨论生意上的东西,看样子是要跟着程霁去做塑料管生意,打探一下行情。
      东盼西望,烧烤总算是上来了。尤湖湖抛开了糖水,也喝他们一起喝起了啤酒。喝着闹着,他们玩起了猜拳。程霁玩了两局,因为一直赢,被赶了,不带他玩了。至于时柿,因为是小姑娘,一直在旁边喝糖水,吃烧烤。
      “东西收到了吧?”程霁对时柿说道。
      “你太破费了。”时柿放下手中的筷子。
      “有用就成,贵不贵无所谓。”
      时柿不知该接什么话,拿了一串烤鸡爪开始吃。刚入嘴,就听见程霁说:“少吃点辣的,鼻子回头又要流血。”
      “不会的,没那么娇弱。”
      “那是谁大清早血流满面的?”程霁说着还专门看了一眼时柿的鼻子。
      “偶尔一次而已。”
      “是,偶尔一次,见你五次有三次在流鼻血。”
      “别说的我这么不争气。”时柿哼了一声。
      “那以后成年就争气一点。”
      时柿倏地睁大眼,他知道她今天过生日?
      程霁没躲时柿的眼神,两人对视了几秒,他招来老板娘,“要一杯绿豆汤。”
      后来,考虑到时柿明天还有课,宵夜没有持续很久,程霁送了尤湖湖和时柿回家。回家路上,他什么都没说,可是时柿心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清早,时柿浑浑噩噩地醒过来。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从昨晚尤湖湖送奶茶离开后,她也没有再学习,早早睡觉了。沉沉地一夜梦,不,确切说似梦似真。她和程霁的过往在她脑子里演了一夜,她以为她都没放在心上。细想,她记得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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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无话可说,看文开心,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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