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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也不知是因为昨天陆衍用内功治疗效果卓群，还是时间久了抗疼痛能力大大提升，再次启程后的曲涟没有像前一天那样疼痛难耐，甚至在确定这一段路都是在一大块草坪上走，窗外没有尘土滚滚后，瞅准陆衍闭着眼睛睡着了，悄悄打开窗户，趴在窗棂上，边看风景边和外面骑着马恰好走到马车边的乔矣说起话来。
“乔矣……哥哥对吧，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哥哥你多大？”
“哥哥师从何人，武功从哪路门派啊？”
“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哥哥会不会？”
“不会啊……有点可惜哦。那葵花宝典呢？”
“暗器学起来难不难？毒针会扎着自己吗？”
“到了燮州，哥哥教我武功，我要不要做什么准备？提前说好，我不会扎马步俯卧撑引体向上，仰卧起坐也只能做十个……”
大冬天的，身处寒风中的乔矣被她问的满头是汗，问题稀奇古怪也就罢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连听都没听过！
是不是该反思自己太过孤陋寡闻了？
“哥哥，骑马难不难？”
乔矣绷着脸，终于完整听懂了一句，“尚可。”
“哥哥可以教我吗？”曲涟左右看了看，“这一片是草地，骑马最好，虽然冬天草枯了不算好看，影响倒是不大，要不现在就教吧。”说着就要把窗户完全打开，直接翻出去，结果发现动不了，回头一看，后襟整个被陆衍抓住，哪儿也去不了了。
“师父……”曲涟赶紧露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骂我也不要打我不然我就哭给你看”的可怜表情，“您什么时候醒的？”
陆衍对这个徒弟也是服气，“你问乔矣第一句话的时候。”
曲涟对了对手指，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就这样开口认错未免太过憋屈，于是想方设法找话题，“师父，您会骑马吗？”
陆衍不说话，直直看她，沉默的样子很有压迫感。
曲涟小心翼翼捉住他袖子的一角，轻轻晃着，糯着声音叫他，“陆……”
陆衍真是半点脾气也拿捏不起来了。
“乔矣。”他敲了敲车壁，喊了一声。
不过只是说了个名字，不知其中夹着什么暗号，车外乔矣居然明白主人的意思，马蹄声走远，过一会儿又返回，马车随即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车队也停了。
“主人，备好了。”乔矣在车外回话。
陆衍起身率先出了马车，不知他要干什么的曲涟也钻了出去，站在车舆上，看到车边一匹漂亮的不可思议的黑马正在用蹄子刨地，鼻子喷出一股股热气。
“骑过马不曾？”陆衍踩着踏脚石下车，回头牵了曲涟的手，护着她下来，顺便替她理好出来前胡乱披上的披风。
“算骑过吧……”但骑的不是这种马，而是高级会所里训练有素的马，骑着纯玩的，眼前这种一蹄子能让曲涟香消玉殒的高大骏马，她连看都是第一次看见。
“诶？！”视线突然抬高，陆衍居然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在马鞍上，在她手忙脚乱想要抓住缰绳马鞍以防摔下马时，陆衍一脚踩上马镫，翻身上来，紧贴着坐在曲涟身后，两臂一环，整个把她圈在怀中，牢牢护住了。
陆衍没有深究曲涟口中的算骑过是怎么骑，骑的哪种马，话语中有些喜怒难辨，“骑马这种事，有我教你就够了。今日只带你骑一段，若是害怕，早点知难而退。”
说完，马刺往骏马肚子上一夹，高大骏马撒开蹄子，先是快走，然后奔跑起来。
马越跑越快，曲涟被颠得厉害，不由紧紧抓着陆衍的胳膊，过一会儿被风吹得脸都要僵了，也不管会不会掉下去，巴拉披风，想要把脸包起来，瘦小身子不住往陆衍怀里瑟缩，就是她在马车上抱着他睡，也没有这么亲密过。
她忍不住喊出来，“吹得太冷了！走慢一些啊！”
“呵……”
一声清亮的喉音穿过冷风传到曲涟耳朵里。
陆衍这个没良心的居然在笑！
她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住，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没敢下死力，当做是太紧张太害怕太冷抓他时失了分寸。
恶毒的师父趁人之危，来了个急刹，骏马前蹄高高扬起。曲涟顿时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整个人都要从马背上飞出去，吓得一个劲儿“啊啊啊”地叫。
马儿终于慢了下来，信步在黄色的草地上走着，车队已经远远甩在后面。曲涟惊魂未定，拍着胸口直喘气。
陆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孩儿，对方的眼尾红红的，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吓的，惨兮兮的，有点可怜。
“怕了？”
“才没有。”曲涟吸了吸鼻子，咧嘴笑起来，“还挺好玩的。”
她抓了抓身前梳理整齐的马鬃，“这是你的坐骑？”
“嗯。”
“叫什么名字？”
“墨。”
“很好听，和煜字一样，你真会取名字。”曲涟回头看他，眼梢上挑，眼角是未褪的淡红，黑眸之中有华光流淌，无端摄人心魄。
陆衍移开目光，“你又不是马。”
曲涟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磨牙，这人真是聊天终结者。
她仗着在马上，无处躲避，瘫软着赖在他怀里。真真奇怪，虽然才被他欺负完，现在倒是一点不讨厌和他亲密接触了，穴道按摩术真是起了大作用。
“陆……”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嗯？”
“没有。”小孩儿在他怀里摇头。
陆衍压住她的脑袋，动来动去的，把他的衣襟都给蹭乱了。“怎么？”
“你对我太好了。”
他很疑惑，“不可以吗？”
“别对我太好。”
小孩儿埋着头，瓮声瓮气的，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是因为居安思危，还是想到了陆衍不知道的东西。陆衍向前俯身，下巴搁在她头顶，嘴角微勾，是个坏坏的笑。
他说，“偏不。”
曲涟闭上眼睛，罢了，随他吧。
这样的他……这样的他……
………………
“喂！你真的很重诶！还要压到什么时候？我的脖子要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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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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