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又动心

　　卓牧哲顿了顿，没甩开。

　　到了一楼，卓牧哲抽出手。

　　襄清唯说：“谢谢。”

　　卓牧哲看她一会儿：“你不老实。”

　　襄清唯脸上带笑的看着他，卓牧哲觉得有点恼，可是找不到出口。

　　下到十楼的时候他停下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他抽完一根烟才听到一点踢踏声。

　　很慢很慢的下楼梯声。

　　他站在原地等着，最近的时候襄清唯就在他一米远的位置，结果襄清唯跟没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慢慢过去了。她下楼下的很小心，他也听到了襄清唯的那句不够绅士。

　　好像真的不是假的。

　　他想抓着她的手臂下去，没想到襄清唯反应这么激烈。

　　想到这里，肋骨又开始疼。

　　——

　　一大早，襄清唯给徐洛打电话。襄清唯回国忙着自己的事情，一直没联系她。

　　“喂，徐洛。”五年了，你还好吗？

　　没等她将酝酿的情绪化成语言，徐洛吼道：“你个死人给我滚回来！一个小时后滚到我面前！”

　　明明是怒吼，但她知道徐洛哭了。

　　挺好的，还在意。

　　襄清唯仰头说：“好啊，我得知道你在哪我才能滚啊。”

　　“你想好，这次你来，我绝不会再让你逃跑。就是死也死我面前。”徐洛恶狠狠地说。

　　“好，死也死在你面前。”襄清唯不禁笑了。

　　三个小时后，襄清唯到达目的地。

　　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瘦俏高挑的人儿站在路边，五寸高跟，一身热辣红裙，纯黑离子长直发，脸上架着挡住半边脸的墨镜。

　　襄清唯降慢车速，向那人靠近。

　　襄清唯在她身边停住车，降下车窗。

　　还没等停稳，徐洛手一伸把车钥匙拔出来扔进自己手包里。

　　襄清唯目瞪口呆。

　　“防止你逃跑，”徐洛红唇一扬，“咱们的账得慢慢算。”

　　徐洛转身就走，襄清唯赶紧下车跟上。

　　几年不见她身材好像更惹火了。襄清唯慢慢跟在她身后，默默笑了。

　　“还不快点滚！”徐洛猛地甩头。

　　襄清唯跑上前一把抱住她，徐洛被撞得倒退几步。

　　襄清唯紧紧拥住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再多的解释都显得多余，她只能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徐洛的身体僵了僵，随即用指甲狠掐襄清唯：“让你死开，让你逃跑，这下我怎么都不会放过你……”

　　话到最后没有了声音。襄清唯没有躲，感觉自己的手上湿了。好像落了一滴泪。

　　徐洛好像变了，好像没变，可是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襄清唯抱着徐洛，鼻头酸了。五年，又回来了，真好。

　　简约的单身公寓里，襄清唯坐在巨大的白色沙发上看电视，徐洛在冲澡。

　　襄清唯打量着徐洛的房子，简约中透着张扬，标准的徐氏风格。

　　徐洛擦着头发身上围一条浴巾出来，她已经卸了妆，素净着一张脸，比以前多了成熟韵味，可是眼圈还是红的。襄清唯觉得自己把人给折腾狠了。

　　“帮我擦头发！”徐洛在沙发上一躺，头枕在襄清唯大腿上。

　　襄清唯接过毛巾，慢慢给她擦，头发挺湿，弄湿了自己裤子，襄清唯也不在意。

　　“老娘为了你，扔下了老板和客户！”徐洛掐着嗓子叫。

　　好像还在生气。

　　襄清唯觉得，自己得哄哄她。

　　五年前襄清唯几乎是逃一样离开上海，现在她主动回来了。

　　有些摊子，不是扔下就能有人收拾的。

　　徐洛说：“你知不知道你留了封信说以后再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

　　襄清唯打断她：“好了好了我错了好不好，我这几年过得挺好的。”

　　徐洛：“操！你过得挺好，老娘过得很不好！为你哭了整整好几天！”

　　咳咳……襄清唯觉得好像突然转变了画风。

　　手机响，剧组的通知，襄清妤没通过女二号的试镜。

　　手机又响，另一个手机，女二号的角色人选已定，襄清唯不用参加明天的试镜了。

　　有点伤……

　　“你男朋友打的？”徐洛半睁着眼睛问。

　　“不是，我工作没了。”襄清唯道。

　　徐洛说：“你被炒了？！”

　　“嗯……也算是。”

　　徐洛眯上眼睛：“做什么的？不是偷鸡摸狗的吧？”

　　襄清唯要气笑了：“演员。”

　　徐洛挪了挪：“还以为你当初不会呢。”

　　襄清唯继续给她擦头发：“我也想不到，也许是随了我母亲吧。”

　　徐洛手指甲尖尖的，抬手拿指头戳了戳襄清唯的脸：“你白纸一张，谁要？再说你没有台子会被淹死的。我们公司刚好缺一个助理，过来给我打个小工，我调|教你。”

　　“别捣乱。”襄清唯说，“如果真想帮我，给我争取个重新试镜的机会也好，我给作妖作没了，《一叶障目》的女二号。”

　　“五年不见你见我就聊你的有的没的都没有说你爱我，我容易么我……”说着就要哭了的样。

　　襄清唯觉得自己反应不过来了。

　　“等等——”徐洛头脑转过弯来，“《一叶障目》要拍电影了？”

　　“对啊，我想参演，但是已经没机会了。”襄清唯徐徐善诱。以前一起读书的时候，《一叶障目》是她们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当时襄清唯说一定要做女二号，徐洛也说如果襄清唯要参演她无论如何也要捧场。

　　辗转多年，《一叶障目》拍成电影真的不再是遥望。

　　“女一号试镜过了吗？”徐洛问，曾经她最喜欢女一号。

　　“我不是。”襄清唯说。

　　“我让你不演女一号！”徐洛嫌弃，手捏她脸。

　　当时也就是徐洛嫌弃，本来好好一个的温婉女孩，演什么热辣小情人。

　　“我变了，我不是小孩子了。”襄清唯说，这么多年，也变了好多的。

　　徐洛说：“你滚蛋。”

　　一整天，徐洛都跟襄清唯腻在一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然后晚上还在一起睡，说夜话好像说到了两点。

　　徐洛给联系了人，给襄清唯一次试镜机会。

　　第二天，襄清唯换了装束。穿了五寸细高跟，红底黑面，黑色裹身裙，饶是瘦也是该有的也有，妆也特意设计过了，眉尾利，眼角挑，整个人一勾人的小妖精似，红唇一张一合，把个徐洛给迷得不要不要的，临走了还得在她腰上掐一把。

　　襄清唯今天来是要来见副导演艾阳的，徐洛说她认识艾阳。说认识，是因为艾阳曾跟他们公司合作过许多次。徐洛在一家大型广告公司MC做创意总监。一个圈子久了，也能混出些朋友。

　　艾阳还在忙，襄清唯本来有些担心，想请艾阳吃顿饭，同时谈一谈，徐洛却说不用担心，直接去找他，她都交代好了，也还问来几个内幕消息，女一号没定下来，女二号没谈妥。

　　从上午九点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剧组收工，襄清唯终于见到人。

　　不过艾阳和卓牧哲一同进了办公室，襄清唯一愣。

　　“……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卓牧哲扫她一眼，从桌子上拿了钥匙就走。

　　艾阳倒了两杯水，给襄清唯一杯。

　　“艾导，我是襄清唯。”襄清唯从沙发上站起来。

　　“徐洛推荐的不会差。不过，看你有点眼熟。”艾阳说。

　　“前天来的襄清妤是我双胞胎妹妹，穿了棉布裙子的那个。”襄清唯不想解释太多。

　　“想起来了，我记得有个装束挺不搭调的。”艾阳也还是笑呵呵的。

　　“我觉得应该适合我，我就想试试可不可以。女二号的戏需要爆发力，我觉得自己不差。” 襄清唯漂亮的简历证明了她的实力。

　　“过半个月会正式开拍。”艾阳说，“其实也不是定好了女二号，卓牧哲昨天一整天挺气的。我想着，这个角色老戏骨也不差，就给联系了一下，可是那边也不是答应的很痛快，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昨天是盲选，艾阳不清楚她们的详细资料：“你妹妹跟你一样学的表演吗？”

　　“也不是，她只是喜欢看电影。”襄清唯觉得得信口胡诌。

　　按规矩来，艾阳说：“你也知道卓导，得通过他的面试才行。”

　　“行。”

　　谈话简单结束，艾阳有事先行离开。

　　襄清唯也准备去赴徐洛的约，低头看手机，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她刷了刷手机，好几条消息，走到门口侧肩猛地被一个人撞上，猝不及防，手机摔到了地上，脚步也不稳，撞她的人手捞了她一把，她脚一崴，还是摔到了地上，手肘撑着，

　　襄清唯猛地转头看撞她的人。卓牧哲。

　　“你怎么回事！”

　　襄清唯也想不到是他，可是还是吼了出来。脚真的很痛！

　　“对不起。”卓牧哲扶起她，“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来过吗？”他终于说话了。

　　“我是襄清唯，前天试镜的是我妹妹。”襄清唯说着揉自己的手肘。

　　卓牧哲看着她：“你妹妹？”

　　“我是来试镜的，我可以现场演出来。”襄清唯抓紧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卓牧哲放开了她，总觉得这女人有点怪，可是这一身装束又挺适合的。

　　“你可不可以做跟我演对手戏的？”襄清唯说。

　　“……可以。”

　　襄清唯想了想，说：“我就演重头戏吧。”

　　准备了一阵，稳了稳情绪，襄清唯进入角色，拿捏着情绪讲台词。

　　把握的挺好，很多东西都是自然而然出来一样。

　　“我真的不想你离开，我的青春都撒到这里，一切都应该超好的方向发展……”襄清唯看着卓牧哲说词。

　　她的眼睛很大，被她直视着，卓牧哲真想撇开眼。

　　襄清唯头抵到他肩上，一只手捂到自己肚子上：“须河，咱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我为了你把孩子都流了，我还有什么？咱们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你是不是没有心？你的良心呢？”

　　她手捂在他胸口，心脏在跳。

　　襄清唯碰到他还青紫的肋骨，卓牧哲疼得眉毛一挑。

　　卓牧哲抓住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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