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既如此不愿放手

　　于语与张远杉的碰面

　　那边，于语如约每周二都要和叶小艾相约去刘教授家。
　　叶小艾问过于语自己和刘教授本不熟，这样每周都去打扰他是否不太方便。于语说刘教授夸奖过她悟性高有潜力，愿意教聪明漂亮的女学生。何况那是他带去的女同学。当然那句话他没说出口。他只是说他俩本是一个专业的，既然那天两人碰到一起去刘教授家学习，他觉得多个人一起还可以互相请教、有竞争进步的味道。
　　叶小艾是个懂事的女孩，每次去刘教授家都买点水果或是鲜花。偶而也会带些别人送给她家的土特产，以便自己那份感激。于语和刘教授都说过她几次，让她不要破费。大家都是学生，现在还是用的家里的钱。叶小艾听从他们的话，只是过后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忘不了带给刘教授一份。
　　她单独吃过于语吃过一次饭，答谢他介绍刘教授指导自己。本来想请他吃顿好的。但于语不想她这么客气，但最后还是妥协在叶小艾的坚持下。两人最后决定一起吃了顿团购日式料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是多亏了于语，她才能得受刘教授亲自指导，虽说如于语说的两人一起上小课比一人上效果好。她知道这个机会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垂青的。
　　心里很感激，但又不知如何报答。
　　后来张远杉打听到她专业的前辈所选的那些事半功倍的专业书，她无一不推荐给于语。校园内外举行什么专业活动或是什么讲座，只要是与她学业有关的她知道的一切消息，她都会分享给于语。两人本是一个专业，又是一个社团的社友，加上每周都去刘教授那边补课，后来有些活动他们还一起参加。随着俩人见面次数增多，关系好了聊天的话题也逐渐多起来。
　　参加完社团活动，于语提议一起去图书馆找个资料。
　　图书馆里很安静，宽畅的空间，白色灯光下的蕴罩着宁和孜孜好学的氛围，每个人的桌上都放了几本书，时而写着记着、时而翻阅着、查寻着。来往的学生都自觉得脚步放轻，气息放轻，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影响别人。整个环境有序安静。
　　叶小艾和于语并肩走到设计书籍摆放的区域，两人各自翻找着。看到有用的书或图片不时和对方分享一下。叶小艾翻到一页图片，她觉得画工细腻构思精巧，递给于语面前：“这个设计的人，画得真好。瞧，这弯头的设计好奇妙......”她指着图片,低声对于语说。两人的位置很近，他比她高在半个头,闻见她发丝时而绕过的淡淡香味,觉得心里有种摄人的热度正在蔓延。她的声音柔美低婉，如烟如雾，袅袅飘进他的思绪，她说着什么他有些模糊，只觉她离自己如此近，如此近。他感觉到自己心的律动，那样清晰。有些慌乱、有些炽烈、那么有力。
　　“什么时候我也画这么好，脑袋里也创意无穷......”她自顾自地说着,无意看到于语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眼睛，那眼睛闪着电光火石，烁然微光，叶小艾有些迷茫。
　　“你这里......有点东西.....粘上了.....”于语伸手轻拂过她的脸颊，那光滑的触感让他心驰神往，眼底的光更深了。他想再轻轻地摩挲她小巧秀丽的脸庞，但又不敢。
　　“这儿吗”叶小艾不好意思他的手挨着自己的脸，微微错身，自己用点力有脸上搓了几下,“好了吗？”看着她坦然清澈的眼睛，他心里的浓意更起又夹杂着一丝失落。
　　“这两本书有用，就借这两本。你呢？”叶小艾向于语展示了手里的书，她挺满意在这几大柜子书堆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我就借这本。一会儿，我们就在这里做作业吧。我看那边有空位。”
　　叶小艾看了下手表：“我就不做了，一会儿我有点事，我在操场那边约了人。”
　　“哦....那好吧....我们一起....我回寝室......”
　　下了楼，迎面几位中年人正往楼上走。其中一个叶小艾认识。那怎么能不认识呢？每次学校大型活动，他都坐在中间的主席台，代表学校几万师生发言致辞。庆远大学的柯校长。他对着他俩的方向发出温和亲切的笑容。叶小艾正寻思这笑容究竟是何原因发出，就听见耳旁响起于语的声音：“柯校长好！”。
　　叶小艾连忙低头行礼，“柯校长好！”
　　“小语，好巧。怎么样，在学校习惯吗？”柯校长边说边向一旁的叶小艾笑着微晗首。
　　“早就习惯了。谢谢校长关心。”
　　“这孩子，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告诉我啊。对了，要过年了，哪天我到你家去拜访你爸妈。代问他们好啊。”
　　“欢迎欢迎，谢谢！”
　　于语彬彬有礼地道别，叶小艾看着远去一行人妥稳持重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你认识他？我是说你家和他很熟？”
　　“他和我爸是党校的同学。他到过我家几次。”
　　张远杉拎着个纸袋站在操场边的大榕树下。今天经过那个街区，他知道叶小艾喜欢吃那家何记的点心，特地买了两盒板粟酥，约了给她。想起以前她一看见何记的包装盒就两眼冒光像只见了肉的狼似的表情，预见一会儿她大快朵怡地吃着板粟酥那享受的模样，他就觉得心情奕奕。
　　叶小艾脚步轻盈地向他走来，身边有个温文尔雅气质清越的男孩，边走边小心地向这边张望。张远杉见到他脸色一下黑下来，但随即脸色如常地向她招手，“这边。”
　　叶小艾三步并两步地跑来。她身穿一件浅黄色的薄款羽绒服，有些急迫地靠近他身边。他觉得她就像是黄色绒毛的小鸭一般可爱。
　　她确定那是给她的点心后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纸袋，打开后，嘴里嘀咕：“才两盒，都不够我塞牙缝。”
　　张远杉闷笑。
　　“您好。张师哥。”于语礼貌地伸出手，张远杉也伸出手轻轻一握，算是问过好。
　　“远杉，下次我再经过那家何记，我一定买七八盒。”
　　“好好，只要你不怕长胖。再说，你一次吃得了那么多吗？”张远杉微弯着嘴角，笑里有宠爱有戏谑。
　　“我又不是一个人吃，我要带两盒回寝室，给那三妮子吃。上次她们尝了就赞不绝口。”她想到了此时于语也是自己的好友，转向他：“下次我也给你带一盒。今天就算了，太少了。嘻嘻！”
　　张远杉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还要给眼前这个人带一盒，这么惦记着。还是，男孩。
　　他伸手将叶小艾肩膀抱住，一个手劲将她固定在自己身边：“嗯....好....”他觉得自己都有点咬牙切齿,气息有点粗。他看向于语，那男孩脸有点红，神色默然，看不出所以。但做为雄性的本能和第六感，他感觉这个男孩一定喜欢叶小艾。
　　“叶小艾，谢谢，不用了......心领了.....我先回寝室。”于语向张远杉和叶小艾道别。
　　他走了一段距离，回过头来。看向两人的方向，他还是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她打开了盒子开心地拿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神情快乐满足，小鸟依人般地斜靠在他的身旁。他宠爱地看着她。那是一副校园时经常看见的情侣相伴的画面。但是此时的于语感到怅然，他低头轻轻地用脚碾过脚下的碎石，眼睛再望向那两个远处的身影。他觉得心里痉挛着，有一团黯然的灰色弥漫开来。他知道她有男朋友，他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动作不快点，但也知道时机和时间一样错过就不会再来。他很清楚自己介意他们两人的亲密。他调整那紊乱的呼吸继续往前走着，接下来的路可能很长，不太平坦。事到如今真不是告白的时机，他会等，等一个适当的机会，他觉得他会走到目的地。
　　张远杉心里有些情绪，又不好表现出来。本来有点小心眼了，有那么点小妒嫉了但还偏偏在她面前表现得很大度、心胸开阔的模样，这装得自己都觉得难受。他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个气质温和、模样端正的男生。
　　“你刚才说要给那于语买这个？”他手指着纸袋，表情有些漠然，但心里却纤细得草木皆兵。
　　“是呀，你不会介意这个吧。这么能吃醋？我还给我寝室那三妞买呢。”
　　“谁吃醋？谁吃醋？”张远杉将手指抻向叶小艾的腰，轻拧着摩挲着。叶小艾怕痒，边躲闪着他的手边打趣他：“还不承认。我觉得你额头上都写了我在吃醋，还是黑体。”
　　张远杉一把拖过她搂在怀里,唇吻在了她细密黑滑的发丝上：“小艾，你真坏。你说以后该怎么办吧？”
　　“我眼中只看见帅哥张远杉.....但是,我觉得有些......奇怪哦...”叶小艾憋住笑，抵开他的拥抱，准备随时跑开。
　　“明明你已经很帅，但还是这么没自信，是不是因为我太漂亮，你没安全感呀。哈哈，我太漂亮了.....”叶小艾发出阵阵开心的笑声，在那大片绿茵茵柔嫩的草坪上拔腿就开跑。他那里容得此时在面前得瑟又俏皮的她，想即刻将她拥进怀里，使劲吻使劲亲。看你还敢嘲笑我，看你敢看其他男孩，看你原来心里也是有我的！
　　“可是我真的有点介意，你和他一起去刘教授家上课。”
　　“你至于吗？就是个男生，你就担心成这样，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呀？”叶小艾握住张远杉的手臂，轻轻摇着，嘴角向上弯起了弧度，“你吃醋吃得不浅呀！瓜皮哥哥。”她又摇摇他的手臂，坏笑着。
　　“.......你什么脑子，哪根神经发现我吃醋了？”张远杉不屑与她争辩这个问题。
　　“在我心中瓜皮哥哥最帅，天下第一帅，谁也比不了！”
　　“.........”
　　“我现在看你真是越看越帅，人家都夸我说我运气好，遇见了对我又好又帅的男朋友.....”
　　叶小艾已经知道拍马屁了，看着张远杉嘴巴已经咧成了月牙状，她知道他心里应该不会再这么纠结下去。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两人弄情绪起来，自已要吃多大亏。平白把男友气着了，自己的学业也耽误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所以她当即立断，把马屁拍得溜溜的，把张远杉那潜在的醋意扼杀在无形。哼哼。
　　“你倒是越来越学得嘴甜，溜须拍马，不学好。”张远杉虽是说着，但语气甜甜的，心里也美滋滋的。
　　天边月色朦胧，湖边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惬意地散步聊天。淡薄的迷蒙月光像丝一样地洒在潮升亭周围的树叶上，处处透露着恣意缱绻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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