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暝

　　“歌舒雅的力量真是越来越强了，这么快就找到你了。” 月焰的笑声在黑夜中，十分魅惑，“看到他们了吗？有没有嫉妒？”
　　“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了吗？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让我惊讶的是，那个将她推到在墙上的人竟然是夙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可以让一个天使愤怒，月焰一定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如果我不打扰她，你会出现吗？你会来见我吗？”月焰明明很难受，却依旧保持着妩媚的笑，“我就知道你们还有联系，她如果出事，你一定会现身相救。承让吧，夙渊，你爱她，无论你如何压制，这份爱早已经在你的体内生根发芽，长成了树。可惜，无论你现在多么爱她，你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爱了。”夙渊慢慢放开了手，月焰的笑更加肆无忌惮。
　　“你真的如此恨我们吗？”夙渊轻声问。
　　“恨，我为何不恨？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你们的一切。”月焰眼中的疯狂在夜灯下格外恐怖。
　　“她是你的姐姐，已经失去天使的身份，还受了两百年的折磨，这些难道还不够平息你的怨恨吗？”夙渊轻叹。
　　“所以，我不是没有伤她吗？如果不是我告诉墨谦，你也无法及时赶到，救了他们。”月焰不以为然地说。
　　“说到底，她并没有对不起我，真正伤害我的，一直是你们。要怪就怪你们在乎她。”月焰的声音慢慢平静，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你到底想要什么？”许久后，夙渊问。月焰再一次笑了，笑的停不下来。
　　“夙渊，你能给我什么？除了你的心，现在的我，还有什么是得不到呢？”月焰凑近夙渊的耳旁，轻声问。
　　等他们离开好一会儿了，我才敢停止屏住呼吸，从黑暗的楼阁上跳下来。
　　我不喜欢城市，无论经历怎样的风雨，街道永远是泥泞的，怎么也冲刷不干净。
　　我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乔舒。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我可以轮回重新为人了。”乔舒笑容满面地说。我很为他感到开心，又不解他为什么要来和我告别。
　　“有个恶魔让我来的，他说要我把一些事情和你讲清楚，免得你再害她。”乔舒说。
　　“我是自愿的，自愿自杀，自愿成为凶魅。”
　　“那一天，死神和恶魔同时来到我的身旁，那个恶魔给了一个梦境。在那个梦境里，我看到三个无辜的少女被五个醉酒的混混拖进了教堂外面的花圃，她们的痛苦的尖叫声唤醒了睡梦中的我。我连忙赶到花园，却被他们按住，他们笑着，要我亲眼看着那三条无辜的生命慢慢流逝。
　　他们说：你不是神父吗？你的上帝此刻在哪里呢？
　　我一直都是平心静气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如此地怨恨。我的指甲抠进了泥土里，血肉模糊，我只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楚，然后思绪就离开了。
　　醒来的时候，我的汗水已经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你想救她们吗？我听见死神轻声问。
　　我跳下床准备报警，可是她阻止了。
　　人力阻止不了，这是她们的命运。死神的声音依旧温和。
　　如果你死了，如果你的恨足够强，你会成为凶魅。杀了他们，你就能救那三个无辜的少女。死神说。”乔舒说。
　　“我一直以为死神是冷血无情的，我从来不知道死神也会有怜悯。不过我不认为这是死神的原因，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上帝对我们的垂怜。”乔舒说
　　原来神父是为了救几个无辜的少女，才会杀死那些人的。五条邪恶的生命，换三个无辜的少女，神父一定思虑了良久，才决定自杀。凶魅的灵魂，瞬间夺走了那五个人的性命。
　　卿华只是怜悯那些女孩，她知道在这个夜晚，三条无辜的生命在无尽的绝望和痛苦中缓缓逝去，而目睹这一切的神父也被灭口。死神是不能杀人的，她不能出手相救，无涯却可以。作为恶魔，他将未来的事情展现在神父面前，要神父做出选择。无法避免的悲剧，只能依靠外力，可是恶魔无涯是不屑杀这些力量弱小的人，神父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带着执念的灵魂之力。
　　我又一次想起了卿华当时的话：我觉得要这样做，就做了。
　　没有一丝感情，平和地就像在问好一般。
　　“神父，你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够做到没有人世间的一切情感？”我在分别的时刻问。
　　“我不觉得有人可以做到这些，《天使的殿堂》有过记录，将一种感情从天使体内抽离时，天使要经受难以言喻的折磨。痛苦，且时间漫长。”乔舒说。
　　“我好难过。”我一回到家，就忍不住伤心地哭了。
　　风凌轩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要忙着去约会，因为我已经感觉到那个女孩在外面等他了。她即将过来敲门，然后带着风凌轩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只顾感觉那个女孩，却没有发现秦枫在一旁看着我，直到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传来。
　　我们在帝夜城生活了很长时间，可是再也没有见到墨谦，也没有见到卿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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