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暝

作者:全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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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之城,音魂迷殇(十)


      她从黑暗深处缓缓走来,窈窕身姿,步履轻盈,圣光打在她的身上,将她倾城的容颜暴露在世人面前。恰到好处的微笑,举手投足间高贵尽显。当她的眼神越过众人落在我的身上时,柔和的眉眼让她的美更加明媚,美的让人窒息。
      “她不应该降生在凡尘,她应该生活在云端,在幸福的天国里,享受所有人的膜拜。”人群中有人说。
      “这个世上不会再有这样的女子了。”秦枫在一旁说,他的眼中的柔情就要溢出来了。
      我看着台上的光芒万丈的人儿,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那个人就是我的姐姐。

      我乖巧地坐在外面,等着姐姐卸妆。我本来没有在意那个盯着我的男子,如果不是他的目光太过具有侵略性。我找到了视线的主人,但很快假装没有发现,我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心莫名地焦虑起来,特别是余光瞥到那个人正往我这边来的时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他一碰到我就大声尖叫。周围的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我,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我无法阻止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看向他淫邪的笑脸。
      “多么可爱的女孩,就这么死掉还真是有些可惜。不过好在灵魂干净,也不算亏。”金色的眼眸印入我的眼瞳。下巴被他的指尖挑起,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他不知道他浑身的酒气令人作呕。
      “你在做什么?”不悦的女声传来,周围的压力瞬间消失了。我落入了一股温暖熟悉的带着香味的怀抱。
      “没做什么?只是想问问,我高贵的钢琴公主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浪荡的语调,些许谄媚的笑容,严重影响了他那一张俊脸。
      “我姐姐很忙,什么时候都没空。”我缩在姐姐怀里,瞪着他说。他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只是看着姐姐。
      “如果头说我有空,那么我就陪你去。”姐姐平静地说,我惊讶地抬头看着她,刚好看到她眼中退去的阴鸷一角。我知道姐姐从来不接受这些浪荡子的邀约的,我也没有见过姐姐眼中流露过那样的情绪。姐姐冲我安抚一笑,眼神温柔,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去。原来一切只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当我们走过时,那个男人的身体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姐姐毫不在意,我想我一定是生病了,或者就是刚刚被吓到了,所以才会有这些错觉。
      或许是名人效应,姐姐虽然长得美,但是一直受人尊敬的,从来没有人敢调戏她,连带的我作为她的妹妹,也没有受过轻视。这个插曲很快被我遗忘,
      江浩整理花圃的时候,我正坐在台阶上,逗弄着被他刚刚捉出来的蜗牛。即使隔着壳,依然软绵绵的小家伙此刻正害羞地将小脑袋缩着,好不可爱。
      “你在做什么?”江浩问。我可以很肯定,在我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看到他的嘴角抽了抽。
      “女孩子不应该很讨厌这种黏糊糊的小东西吗?”他的眼中冒着四个字,‘我很好奇’。
      “为什么要讨厌?它是这么善良,这么胆小,连咬人都不会的小家伙,被欺负了,伤心了,也只会缩在软软的壳里。”我嘟囔着。他笑着坐到我身旁,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这么一说,怎么跟某个小姑娘好像。”他说。
      “我才是蜗牛,啊呸,你才是蜗牛。”我冲他挥舞着小拳头,努力让眼中的星星之火显现出来。
      可是他并没有害怕我的愤怒,反而笑的更欢了。
      “我要告诉姐姐你欺负我,我要帮秦枫哥哥追她,或者风凌轩也行。”我严肃认真地说,果真他的笑意没了,脸黑,不过很快,他脸上又荡漾起了讨好的笑容。
      “乖啦,小姑奶奶,讨个老婆不容易,你就不要在中间捣蛋了。”他软言相劝,原本就偏漂亮的面孔看上去好不骚包。
      “什么老婆?我姐姐都还没有答应你的追求呢。”我抗议到。
      “我这不是在往这个方向努力吗?又当老师,又当园丁,还要当你的保姆,你未来姐夫我也不容易啊。”他说着说着,低下头,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情。我嫌弃地看着他,不由得在想,我到底哪根筋不对,撮合他和姐姐啊。
      秦枫,风凌轩,还有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哪个都比他好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气,如果秦枫和风凌轩不是吸血鬼就好了。
      “行了,委屈就别来啊。”我没好气地说。
      “不委屈。”他连忙正襟危坐,那认真的模样跟刚才判若两人。
      “话说,你怎么不去我姐姐面前晃悠,老在我家打杂不是个事情啊。”我不解地说。他狡黠地笑了。
      “亦荻那么聪明,很多方式都不管用的,她最在乎你,只要你点头,她那边就好办多了。”江浩得意洋洋地说。
      “她哪次答应我的邀约不是因为你。”他看着我,看上去对自己阴谋得逞很得意。不可否认,几次出去玩都是我闹着姐姐要去的,也是因为这样,姐姐跟江浩才会熟悉起来,江浩慢慢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不过,你也别担心,她那边我也有盯着呢,不会让你未来的姐夫换人的。”他说。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阳光美男也有腹黑的一面,这个发现让我憋屈,好好的大白兔变成了小灰狼。
      我梦见江浩变成了一只兔子,我跟在他身后,在月光笼罩的夜晚的,穿梭在覆上了一缕薄纱的森林里。墨谦孤寂的身影就那样出现在眼前,我轻轻走向他,很害怕打扰他此刻的宁静。站在他身后,仰望着他,我的心在那一刻异常宁静。他意识到我的存在,转过身来看着我。
      “不要离开我,亦姗。”姐姐的声音传来,一瞬间,我看到太阳的光辉撕裂了寂静了夜空,驱逐了月光下阴暗的森林。墨谦的脸慢慢淡去,换成了姐姐担忧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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