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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本次接机安排了媒体拍摄,镜头主要集中在许知霖、李诗涵和苏洛文身上。
无人留意,受伤的聂文轩走得很慢。他拖着沉重的行李,行动不便,不知不觉间跟大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
直到大家登上大巴,于建平清点人数,才发现少了个人。
来接机的有两位领导和四名队员,余下的全是从蒙特利尔返回的队员、教练等人。
徐祎跟许知霖坐在一起,问他:“少了谁?”
许知霖往前边和右边瞧了瞧,说:“好像少了聂文轩。”
于建平手忙脚乱地找出出发名单点人数,他还没翻出来,许知霖大喊道:“于导,应该是聂文轩没跟上来。”
于建平再看了一眼大巴上的所有人,还真是不见聂文轩。他让何光明下车找人。
聂文轩独自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神不守舍地往外走,快走到出口时,迎面撞上折返回来的何光明。
何光明一看到聂文轩,皱眉催促:“快点,一车人都在等你。”
聂文轩有些疲惫:“对不起何导,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聂文轩步伐缓慢,踮脚走路,何光明忽然意识到不对:“脚疼?”
聂文轩:“嗯。”
“行李给我吧。”何光明主动拿过聂文轩的行李,“车上有领导呢,忍一忍,走快点。”
聂文轩知道耽搁不起,忙听从何光明的话加快脚步。
果然,聂文轩一上车,林威就批评他,暗指他没有时间观念和集体观念,本来就比得不好,还在这磨磨蹭蹭。
聂文轩没有辩解,诚恳承认错误,向大家表达歉意。
“他脚伤了。”许知霖轻声对徐祎说,“走路疼。”
单纯的徐祎同学问:“他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许知霖叹气:“你觉得领导会听这些吗?”
“好吧。”徐祎撇了撇嘴,似乎有些鄙夷。
“你要记住,需要你上场比赛时,不疼就是不疼,很疼也得不疼。不能比也要比,再不能比你就滚蛋换别人比。”许知霖年纪不大,却对这种事情很在行,徐祎没被毒打过,想法简单。
徐祎瞠目结舌。
“记住了吗?徐祎同学。”许知霖特意强调“记住”,“知识点,以后要考的。”
“……”徐祎的脑子没转过弯,喃喃道:“很疼怎么能不疼?”
许知霖:“……”
算了,还是回宿舍再说。
回到宿舍,许知霖马不停蹄地收拾行李,避免拖延症找上门。
徐祎帮他把部分生活用品归位,顺便抛出三个问题:“师兄,我看了你跟文哥那个探访房间的报道,为什么你们会住一起?他还帮你买早餐?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许知霖逐个问题回答:“第一,文哥是队长,他有选择室友的权利,他选的我。第二,因为我头天比完全能,第二天要赖床,他像你一样早起,吃完早餐帮我买的,没提前告诉我,我不知道,我本来打算喝牛奶吃饼干凑合。第三,我们是普通队友关系,可能他是队长,责任感比较强。”
“哟……”徐祎像发现了不得的事情,“哪个队长这么好人,主动给队友买早餐?他怎么不帮其他人买?一个个敲门送早餐,雨露均沾。”
“你想得太多了。”许知霖失笑摇头,“人家跟你客气,你还认真上了。”
徐祎敏锐地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是吗?我怎么不觉得?上次叫我们一起吃饭,也是客气?”
“他说这周期我们可能要经常一起比赛,早点熟悉彼此。”许知霖说,这倒是有理有据,“你看他跟元捷关系这么好,就不用特意搞关系。”
“你跟他住了十几天,接触下来,感觉怎么样?他有没有不良嗜好?”徐祎按捺不住八卦之心,什么都想打听。
许知霖调侃他:“你打算改行当八卦小报记者吗?”
“哎呀,我就随便问问。”徐祎欲盖弥彰。
“没有,他早睡早起,不打鼾不梦游。”
“还给你买早餐。”徐祎补充道。
“……”许知霖说:“你不用强调这个,买了一次而已。”
徐祎说:“为什么不用强调?难道他不是队里第二个主动给你买早餐的人吗?”
方文和陈敬已被徐祎排除在外。
许知霖不懂:“所以呢?”
“所以……所以……”徐祎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他怎么感觉自己在吃醋?
看到徐祎吃瘪,许知霖反而要刨根问底:“所以什么呢?解释一下?”
徐祎嘴硬,强词夺理:“什、什么什么?我担心他表面跟你拉关系,背地给你穿小鞋,不行吗?”
“你这也太自相矛盾了。”许知霖戳穿徐祎的真面目:“你在吃醋,觉得有别人给我买早餐了。”
徐祎:“……”
许知霖连续追问:“小助理管这么多,想干什么?假如他给我穿小鞋,你是不是帮我揍他一顿?”
徐祎白眼:“我打不过他。”
“你迟早跟他有更多接触,假如他不那么早退役的话。”许知霖说,苏洛文还年轻,坚持一两个奥运周期应该不成问题,“你在省队的时候,不是挺会处理人际关系的吗?”
徐祎并不认同:“国家队的人际关系,比省队更复杂,哪有这么好处理。”
“没关系,我相信你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许知霖说,徐祎可精着呢,见了队友教练领导,能打招呼的都主动打招呼,像何彦晖那种奇葩除外。
“见你说什么话?”
许知霖不怀好意地笑了:“好听的话。”
“笑得有阴谋。”徐祎心生警惕,转身就走,“不跟你说,你好好收拾行李吧。”
“哦……”许知霖故意拖长语调,吸引徐祎的注意力:“礼物不要了?”
徐祎立刻转过头,露出一个友善友爱的笑容,殷勤地问道:“师兄,你带了什么礼物给我?”
“哦?”许知霖发出疑问,“我有说是给你的吗?”
徐祎知道,许知霖肯定给他带了礼物,是时候让“好听的话”派上用场。
徐祎亲热地凑上前,挽着许知霖手臂:“师兄,我知道你是嘴硬心软。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心地善良宽宏大量,关心我照顾我帮助我。你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许知霖嘴角微扬,眼底浮现清浅的笑意,似有微光闪烁。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印有金色枫叶图案的红色礼品袋,递给徐祎:“送给你。”
徐祎喜形于色:“谢谢师兄,你真是人美心善。”
“好听的话”让许知霖十分受用,他摸摸徐祎的后脑勺,哄小孩般:“乖,不用谢。”
徐祎将礼品袋里的礼物拿出来。
其中包括,两套纪念币,每套10枚,一套是加拿大自然风光,一套是加拿大标志性建筑;金枫叶、银枫叶纪念币各一枚,单独装在黑色盒子里;一套加拿大四季景色明信片,共20张。
徐祎对礼物爱不释手,看了又看,还找出软布细细擦拭浮尘。
徐祎说:“我要买个专属收纳盒,好好收藏你送给我的礼物。”
许知霖问:“你要买个什么样的?”
徐祎说:“印着兔子的,这样就知道是你。”
“光明正大是吧。”许知霖说,他已默默接受徐祎认为他像兔子的看法。
“必须的。”
许知霖给自己买了纪念币和冰箱贴,他把其中一块冰箱贴贴在展示板上——这是他今年第四次出国比赛。
今年的任务,顺利完成。
徐祎说:“师兄,我能看看你的金牌吗?”
“可以。”许知霖将四个奖牌盒递给徐祎,“看吧。”
徐祎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放着金牌。这次世锦赛的奖牌设计是圆环形的,奖牌中间镂空,看起来有点像甜甜圈。
徐祎触摸着金牌,手感冰凉,重量却不轻,拎起来沉甸甸的。
“真羡慕你啊。”徐祎情不自禁地说,“一下子拿了三块,能上墙了。”
上墙,指的是登上体操馆里的“世界冠军榜”。
“再过两年,你也可以。”许知霖说,“现在先沾沾喜气。”
“真的吗?”徐祎多摸了几下金牌,希望自己能像许知霖一样,早日成为世界冠军。
“你再努力点,发展强项,补足弱项。”许知霖鼓励徐祎,“不要怕失误,也不要怕方导和陈导批评。”
“可是我怕受伤。”一谈到“弱项”,徐祎没了精神,“我以前练吊环,腿不小心缠到环绳上,死活甩不开,慌张之下松了手,差点下去见祖宗。练单杠,一次摔下来扭到脖子,一次下法崴到脚。”
徐祎对这些事情记忆犹新,他告诉许知霖,要不是全青赛有强制要求,他压根不想练。
“我懂。”许知霖非常理解,他也曾受过伤,“我手掌骨折过,小腿骨裂过。你这种受伤比较危险,你害怕是很正常的。”
“你是怎么不害怕的?心理老师疏导吗?”
“疏导过一次,我痊愈后就不害怕了。”许知霖对伤病看得比较开,“竞技体育,受伤是家常便饭,我们能做的,就是听教练指挥,按正确的要领做动作,不要自作聪明、不要投机取巧。同时学会保护自己,即使掉下器械,也要尽可能保护关键部位,避免加重伤情。”
“你今天说‘很疼也得不疼’,是什么意思?”徐祎不是很理解,“聂文轩又带伤参赛?”
许知霖问:“你没试过带伤比赛吗?”
徐祎说:“小伤或多或少会有。如果你说骨折了还要比,那不能吧……”
作为运动员,受伤了要养伤,但不可能连续休养几个月,平日依然要适量运动,保持身体机能,以免后续恢复困难。
许知霖说:“你记不记得,聂文轩全运会比完自由操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徐祎想了想,有印象,严旭彬似乎还安慰聂文轩来着。
徐祎:“嗯。”
许知霖说:“估计是备战时伤的,我怀疑他打了封闭针或者吃了止疼药。可能比完赛药物失效,他难受。”
封闭针是一种常见的治疗方法,通过在患处注射药物,达到缓解疼痛、放松肌肉的作用。
对于运动员来说,伤病无可避免。但当面对重要赛事时,是为了保证健康而选择不参赛,还是带伤上阵,常常是一个难以选择的问题。
有时候运动员迫不得已必须上场,需要通过医生评估后,对患处进行打封闭,以暂时减轻伤病对运动员带来的困扰,让他们正常比赛。
全运会这样重要的赛事,自然不能说退赛就退赛。
聂文轩确实打过封闭针。
封闭针只能短期缓解疼痛,不能长期使用,不然会产生副作用。而且,封闭针得提前打,不能临时打,否则起不到应有的效用。
轮到许知霖困惑:“你没打过?”
徐祎不可能不知道“打封闭”是怎么回事。
“没有。”徐祎实话实说,“从来没有。”
“不可能吧?”许知霖满腹狐疑,“你要比赛了,但是伤处疼,怎么处理?”
“吃过止疼药。”徐祎说,他见许知霖不信,加重语气说明:“我真没打过,无论是平时训练还是比赛。韩导不让打,他说年纪这么小就打封闭,动不动打封闭,以后怎么办?”
韩峰说,有的运动员在日常训练时受伤,为了不耽误学习进度,有时候也会用上封闭针。因为一停训就会落后、甚至发胖,后续想恢复原先的状态,费时费力。
韩峰很少让自己的队员打封闭针,除非万不得已。
“那我之前比青运打的那两针算什么……”许知霖感受到了差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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