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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逝二
很快藤田被枪杀的消息就传到了山下小百合耳中,山下不由得冷笑,她知道藤田芳政的计划。藤田芳政此次前去参加阿诚的订婚宴也是有目的的,宾客中也有他的人马,试图在现场造成混乱,从而趁机除掉阿诚,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倒被另一队人马干掉,而阿诚却毫发无伤。
藤田芳政之所以要除掉阿诚,很大程度上不过是要断明楼一只手臂,明楼的睿智让藤田感到害怕,即使如今他并不怀疑明楼的底细,却也怕明楼做大,所谓养虎为患。
然而山下小百合也没时间嘲笑藤田的愚蠢,因为她也同样愚蠢,在押送的途中遇到了不少怪事,天降传单、路遇棺材、到最后还在郊外的土路上受了火药的惊吓,死伤虽不多,但76号里的犯人终是被救走,加上藤田的这件事,山下小百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跟上头交代。
明楼大晚上的,被山下小百合紧急请了过去,阿诚也跟着,他如今情绪稍稳一些,两人并肩作战总好过陷明楼一人于危难。
山下见到明楼身后的阿诚,并未惊讶,而是关切地安慰了他一番,阿诚淡淡地应着,显然心情很差。
明楼见山下一直看着阿诚,便解释:“阿诚跟随我十几年,山下课长若是相信我,便可以相信他!”
山下小百合这才收回目光,笑了笑:“紧急把明先生请过来,还请莫怪,实在是事态紧急!”
明楼点点头:“山下课长不必这么客气,你既然找我,便是信了我,明楼心中感激!”
山下小百合微微眯了眯眼,笑得妩媚:“我从来都相信明先生的能力。”忽而又皱起了眉:“但今日纷繁复杂,藤田处长被枪杀于明公馆内,李春耘也被救出,这一时之间,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诚却忽然开口,咄咄逼人:“山下课长这话是什么意思?藤田芳政被枪杀与我们明家何干!可有宾客看到是藤田芳政拿着枪杀了我未婚妻!”
明楼拧眉低喝:“阿诚!”然后对山下小百合道:“抱歉,阿诚伤心过度,胡言乱语,还请山下课长不要见怪!”
山下微微摇了摇头:“我理解!痛失爱人,的确会让人失控!藤田处长的死,我并未怪罪于明家,毕竟是他自愿参加的,而且现场情况明先生也难以把控。”
明楼:“多谢山下课长体谅!山下课长请我来,是为藤田处长之死还是李春耘被救?”
山下小百合:“兼而有之!我知明先生的智谋,对这两件事,你如何看待?”
明楼分析道:“藤田处长一事,明楼不知该如何替自己和明家辩解,他被枪杀在明家,我们确实该承担一定的职责,不过今天邀请的宾客都是阿诚相交好的同事朋友,大部分也是新政府和你们的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于那些服务生,我也是临时从俱乐部请过来的,有没有问题,这要山下课长去调查了。至于李春耘被救这件事,确实出乎意料,明楼多嘴问一句,知道此事详细计划的都有谁?”
山下小百合皱了皱眉:“除了已死的藤田处长,就还有我跟76号的几位,你是在怀疑他们?”
明楼又问:“那派出去埋伏的人员都不知道此行任务?”
山下小百合摇摇头:“他们只知道做埋伏引诱地下dang,但并不清楚计划内容。”
明楼笑了笑:“山下课长,看来您真该好好整顿整顿76号的风气了,这样秘密的计划都会被泄露!”
山下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泄露而不是有内奸?”
明楼:“这有什么区别吗?泄露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就这一点就可以看作是内奸。不过也许有人不服山下课长故意捣乱也说不定,您该知道无论是经济体、政治体还是军事体,只要有人,就会有嫉妒,就会在背后放冷枪!”
山下又问:“那我该怎么做?”
明楼:“山下课长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这两件事给遮过去,以免影响自己的声誉和前途!”
山下点点头:“我也确实有所顾虑,但一时想不到好办法如何上报!”
明楼笑问:“什么人永远不会开口反驳?”
山下立刻明白,明楼也没多停留,而是带了阿诚回去。路上,明楼对他说:“你这几天先在家中休息吧!”
阿诚低低地应了,刚在在山下小百合面前,他虽是演戏,但内心着实悲痛万分,加上家中还有大姐需要照顾,他也该“休息休息”。
明镜一直等着他们,见到两人平安归来,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个家里实在不能再出事。阿诚在花园里堆了柴草,将阿香抱到上面,亲自点燃了那堆柴草,熊熊的大火很快吞没了阿香的身体,阿诚跪在火堆前,目光直直地看着火焰,内心的汹涌幻化成泪水,无声地跌落。
明镜站在屋内的落地窗前,看着这一场面不由得悲从中来,捂着嘴哭泣,明楼站在她身后,无声地叹息着,将她纳入怀中。这个明公馆越来越凄凉了!
明楼低声道:“过段时间,我送你走吧!”
明镜忙问:“那你跟阿诚呢?”
明楼深深叹了口气:“我们身上还有任务,还不能离开!”
明镜摇头:“你们不走,我也不走!我不能看着你们陷入危难之中,而我却偏安一隅!”
明楼劝道:“听话,镜儿!如今藤田已死,日方还会派下新的人选,前路漫漫,我不敢再把你放在身边!”
明镜迷蒙着泪眼看着他:“我不怕死,但你不能死,明楼啊!”
明楼低头擦掉她的眼泪:“镜儿,只要你活着,明家就不会灭!即使我死了,这个国家也不能亡,你知不知道!”
明镜摇头:“不不!我求你别再说死了,别再说了!”
明楼无奈地安慰:“好好,我和阿诚都会活着,都会活着!”
明楼哄了明镜之后,去花园找了阿诚,火焰渐渐地熄灭了,阿诚怔怔地问:“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
明楼摇头:“不知道!人活着都不知该往何处去,人死了就更没有方向了!”
阿诚苦苦一笑:“是啊,人死了又跟活着有什么区别呢!我跟阿香算是侥幸活到现在,她如今去了,说不得我哪天也就去了!”
明楼低头看着他:“阿诚!”
阿诚这才仰头看着他:“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只是今晚不愿想那么多宏伟的蓝图。大姐怎么样了?”
明楼眉心微皱,叹气:“她不愿走,但必须走!”
阿诚点点头:“我知道,大姐走了也好,这样我们也没后顾之忧了!”
明楼嘱咐:“阿诚,如果有一天,我们暴露了,我希望你活着,明白吗?”
阿诚眼眶顿时涌出眼泪,静默不语,如果有一天他们都暴露了,他怎么能一个人苟活呢!
明家的供桌上多了一块牌位——诚之妻明氏阿香,明镜、明楼和阿诚对着这块牌位每日焚香拜祭。
至于藤田的死与李春耘被救这两件事,山下小百合也已经做了定论,藤田与地下dang勾结,泄露计划内容,让地下dang有机可乘救出了李春耘。明楼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山下小百合若是真把这份报告呈上去,绝对会被质疑其能力。
他不得不主动去找山下小百合,山下见到他,十分热情:“明先生主动找我,真是难得!”
明楼微微一笑:“不知山下课长打算如何呈报藤田之死与李春耘被救这两件事呢?”
山下小百合笑:“明先生不是给了我方法了嘛,最好不就是把所有事都推到藤田芳政身上!”
明楼依然笑:“但如何推得不让人怀疑,可不简单啊!”
山下小百合一愣,明楼解释道:“我跟藤田处长多次交谈,他对地下dang的斗争经验丰富,也做过几件大事,若是无端端地将藤田处长跟地下dang牵扯到一块儿,未免有些牵强!”
山下小百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如此!不知明先生有何高见!”
明楼轻笑:“藤田先生是我敬重的前辈,与其污蔑他,不如还原事实真相,藤田痛恨地下dang是真,但心中对上级的调任亦不甘,对山下课长也应是诸多不满吧!”
山下小百合赞叹道:“明先生zhen是慧眼如炬!”
又过了一天,山下小百合才将报告呈递上去,并未指明藤田与地下dang的直接关联,而是道出了她与藤田不和的事实,并称藤田为刁难自己,故意将“百合花开”的计划走漏了风声,才导致李春耘被救一事,且他的手下也已证明了这一点。而关于藤田的死亡,她则称之为重庆政府的蓄谋暗杀,并截获了对方的电台密码,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明楼觉得这样一来,至少能唬住日方一阵子。阿诚在重新返回岗位之前,唯一的任务就是送明镜离开上海,但明镜不愿,不论是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她都不肯走,让阿诚十分无奈。
明楼只得亲自劝说,去了明镜的房间,她正坐在书桌旁看书,头也没抬。明楼走过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镜儿,你若真是心疼我,就听我的话!”
明镜却固执道:“我若走了,你便再无牵挂,做起事来肯定更加奋不顾身!”
明楼苦笑:“你倒是了解我!”
明镜合上书,起身站了起来看着他:“所以有我在,你才不敢……”她说不出那个字来。
明楼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那你怎么才肯走?”
明镜摇摇头:“我知你不肯走,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所以我不逼你,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明楼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么不听话!我好话说尽,你若是还不肯,那我只能把你绑起来送走!”
明镜凤眸一瞪:“你敢!”
明楼低低地笑着:“你倒还敢瞪我,你再瞪我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明镜忽然一把推开他:“那你把我绑走好了,你要真这么做,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明楼拉着她的胳膊:“我宁愿你不原谅我,我也得把你送走!”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接下来的两天里,明镜都没有好脸色,阿诚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两天后,明镜主动把明楼叫到了自己房里谈判,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薄纱睡裙,披了一条暗红色的披肩,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走进来,明楼顿时觉得有些怪异!
明镜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认真地问:“你是不是一定要送我走?”
明楼坚决地点了点头:“对,你一定要走!阿诚联系好了,三天之后先送你去苏州,从那里换乘轮渡去香港,最后飞美国去找明台,这一路上我们的人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明镜环住他的脖颈:“给我十天时间,十天之后,我就走!”
明楼诧异:“为什么?你要是怕三天之内解决不了公司的事,等你走了,我让阿诚帮你处理!”
明镜摇了摇头:“不是公司的事!是明家的事!”
明楼不解:“什么事?”
明镜认真地看着他:“明家不能绝后!”
明楼瞬间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明镜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这两天她想了许多,她也一直有着跟明楼相似的信仰,她也不怕为国捐躯,所以她说服不了明楼和阿诚,她所做的除了让明楼跟阿诚担心之外,毫无用处。所以她决定离开,但除了国,她还有家,她不能让明家有绝后的危险!
明楼被她的炽热渐渐吞噬了理智,唤醒了他身体内的欲望,手下不自觉地撕掉明镜身上的衣物,双手游走在她美好的胴体之上。他抱紧她,将她轻轻放到了床上,急切地脱下身上的束缚,与她的身体坦诚相贴,灵肉合一的美妙与处子之血都让他赤红了双眼,明镜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痛与欲混合着侵入她的体内,让她不可自拔!
明楼尊重了明镜的意见,将期限延至十日,在这十日之内夜夜同榻而卧,身体上的极致欢愉与即将分离的痛苦让他们二人每一次都用尽全力与对方拥抱,恨不能骨血相融,永不分开!
十日之后,明镜找了个借口去苏州进货,由阿诚和苏医生陪着去了那里,苏医生和另外一个青年男子一起陪她上了前往香港的轮船。
明楼一直站在窗口,阿诚回来告诉他,明镜已安全前往香港,明楼这才松了口气,回身看着阿诚:“若是将来你还能见到她,一定帮我好好照顾她!”
阿诚眉心紧皱:“大哥,会没事的,将来我们跟大姐和明台一定会再见面的!”
明楼笑了笑:“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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