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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蓉儿画蛇添足,刘易山孤影成双
卫立行的重新到任,让设计部的人对工作来了热情,杨四平也更多的来到车间,给这些懒散的下属带去鼓励。有时他也画一两付草稿任由大家讨论。但让一个沉疴多日的病人重新健康起来,远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努力过后还是会有一些起色的。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成杰公司似乎又有了些让大家振奋的消息。比如说客户的订货意愿加强了,订单增多了等等。过去人人都说杨四平是个工作狂,其实卫立行一点也不逊色,那些从她走后积累起来的坏毛病坏习惯在她到任不到一个月全部消灭殆尽,她的部下敬畏她,她在他们心中形成一种牢不可破的人格魅力让他们无条件的服从她。
五月,天气多雨,但是气温已经不让从感觉冷。杨四平很少出门,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邀请,他几乎全部推脱。刘易山那也不想去了。卫立行那里也不去。有一天下午,快到下班时,他照例走进车间作一天的最后一次巡视,看到严恢正在批评田蓉,便走过去问个究竟。这时候两人都不愿意说话。严恢照旧在为她的新作作修改。田蓉站在旁边咬着嘴唇默不作声。杨四平便把田蓉叫来办公室。
为了缓解田蓉的心理压力他没有直接问她的原因,而是扯到了另外一些事上去。
“田蓉,还记得我在刘总家喝醉酒的事吗?”
田蓉点了点头,但情绪还是很不好。
“那天你怎么知道我在他家喝醉了?”
“刘太太打电话给人事部张小姐,张小姐告诉我说杨总在刘总家喝醉了。”
“你觉得刘太太人怎么样?”
“她很好,我去她家,当时你已经让刘总扶进去了。刘总就和你躺一起。刘太太家没有醒酒的茶,就教我用梨和甜橙自己做。”
“难怪那天的茶那么酸?”杨四平笑起来。
田蓉以为他在笑她,很急促的为自己辨白:“那天是我加多了橙汁。刘太太教我半个就够了,我想着你醉得那么严重,就多加了半个。下次我不会擅作主张了。”
“这次是不是也是你擅作主张了?”他问。
她点了点头,低着头很小声的说:“我只是改了一个很小的地方,她凶死我了。说再也不想带不听话的人,她叫我来跟着你学。”
“你改她哪里了?”
“我只是改了一只袖子,其实还是可以改过来的,她告诉我用紫色染料涂。我想着用粉红色的不是更好看吗?我只涂了几笔,让她发现了。”
“你去把那副图拿过来我看看。”
她一溜烟就去了,把那幅已经让严恢揉皱扔进垃圾箱捡了过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展开,指着那只不伦不类的袖子说。
“我只画了这几笔。”
杨四平看着皱巴巴的草稿上画着几笔不像样的粉红色,在整个布局里看起来非常刺眼。但他不想伤她的自尊,就说这其实也是一件很值得纪念的作品。
田蓉终于明白原来那几笔粉红色并不像自己觉得那样合适,她原以为他说过自己的粉红色漂亮,用在其它地方效果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并因这个过失感到很羞赧。
“杨总,严恢她说她不教我了。叫我跟你学。”
“她只是说说罢了,你好好跟着她。她不会不教你的。”
到第二天上午下班。田蓉又来见杨四平,说严恢又向她发了脾气,拿着不教她的话出来吓唬她。杨四平见状就召来了严恢。严恢也不愿说出其中缘由,只一味沉默。杨四平觉得不是办法,待严恢走后,他问田蓉想怎么办?
“她们都不愿意带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委屈的说。
他问她想不想跟着成灵学。她直摇头说他老是笑自己。又问愿不愿跟王玖。她把头摇得更严重,说他比成灵更爱取笑自己。既然三个重要的设计师都不愿意跟随,这下倒让杨四平犯了难,他知道,对于一个没有经过系统学习过的学生来说,要想达到一定火候不是件容易的事。做为这个学生的老师,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那你是想跟着我学了?”他问她。
“如果你也不肯教,我就没有人可以跟了。”她小声说,虽然低着头,但却用眼睛偷偷看他的反应。
“可是,你要知道,我教学生是很严厉的。我一点也不会容许我的学生不听我的话。”
“你说的都听。”她急忙应道。
他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想,她应该是个很听话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李敏和严恢为什么就不肯带着她。这真是件令人费解的事。
“你把这个茶杯拿去看一天,然后来告诉我它是什么样子的,记住,要看得仔细,一定要看得仔细。”他指着桌上那个刚喝完的茶杯。
她有点犯滴沽,心想一个小小的杯子有什么她研究的。他是不是在取笑自己?因此动作有点迟疑。
“我是个很严肃的人,说出的话希望你能听。”他说。
田蓉看到他脸上真的冷冰冰的没有了刚才的温和,不由有点害怕。她抱起桌上的茶杯就跑,但是跑了几步她又跑回来,胆怯的看着他说:
“我可以另外换一只吗,这只给你喝茶。”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一小跑的出了办公室大门。想,她应该是个很值得调教的人。可是他不想用老师教训学生的那套方法来调教她。他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同龄人。想到同龄人这个词,他又想起那天早上做的那个梦,梦中那个年轻的自己。这让他突然明白:原来在自己的心中,他已经老了,因为感觉老了,才会梦想着年轻。想到一个人年华似水,一去不再回返时,杨四平不禁叹了口气。
晚上,刘易山来拜访杨四平。他一走进杨的住所,就报怨杨那么久不去他的新家。以致于连个说话的人也找不到。
杨四平正在看书,刘易山来了,即使一万个不愿意,自然还是要相陪的。两人喝茶。
“老弟,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把酒给戒了。天天在学着喝茶。”刘易山轻轻的泯了口茶说,他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像是品茶了。
“那你太白杯不就浪费了?”杨四平边泡茶边问。
“那东西早送人了。”刘易山挥了挥手说
“谁受得起那么重的礼物?”杨四平又问。
“谁受得起?”刘易山有点奇怪杨四平的问题,“你真的什么也没有送?”
“小弟什么也没有,两袖清风,拿什么送?”杨四平摆了个样子笑着说。
“你可知道那些人都送了些什么?都是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要不谁个有那么好过审查。你看那个周海方,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汪明,要不早下课走人了,哪里还能去香港旅游?”
“这样说来,我可是有很大的危险?”
“我不早跟你说过,设计部不是你杨家祖上的遗产,什么事都得悠着点。好在黄先生爱惜老弟的才华。为你勉为其难了。你可是不知道?街上有才华的人多的是,可不能一直倚仗着自己的才华才好。”
“大哥教训的对。只是这些事,小弟生来不懂,又生性愚钝,还望以后多多指教。我也常想,就我这个性子,恐怕设计部主管这个位子于我不是很久了。”
“不要这么担忧,伯乐还在,你这匹千里马怕什么。现在又来了卫立行,杨老弟更是坚如盘石。听说,黄先生已经就市里某些位子很有些兴趣,并且给予了某些人很大的支持,很有可能公司要跟政府打交道了。”
“这是上面的事,于我们这些跑腿的哪有什么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市面上现在不是在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吗?叫做:‘外面的金饭碗,银饭碗,不如里面的铁饭碗’。大家都在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呢,如果真没有点好处,谁会去费那个大劲。”
“不知黄先生留意那个缺?”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听说这方面的传言罢了,也许八字还没画出一撇呢?”
刘易山见杨四平不太感兴趣,就来换一个话题。他泯了一口茶,还砸了一下嘴巴。
“兄弟的铁观音真不错。比酒还要醉人啊!”
“大哥没有喝惯茶,一点点茶香就醉人,想当初大哥端着太白杯,踏着太白醉,吟着《将进酒》时,还没有听到过一个醉字。”
“过去的事,提来惭愧,兄弟是损我呢还是赞我呢?我把那东西戒掉了。”
“是什么事让大哥产生了如此大的魄力,可不简单啊!”
“实不相瞒,还真是有那么一件事让兄弟我铁下了心,非得把这酒给戒了不可。”
“说来听听。”
“我现在离婚了,反正也就那么回事,离不离还不都一样。不过最近我又打算结婚了。就为着重新结婚这事,我要把酒给戒了。”
“又跟谁结婚?”
“说来脸红,这人你认识,公司里的。我的助理。你一定记得,你不会不记得,就是她传话请你来医院看我的那个,其实我没有叫她传话给你,我只在念叼着什么人都来了,为啥就剩你不来,她听了就和作主张的去了。”
杨四平忽然想起那个晚上看到从刘易山新住所出来的那个女人。那正是刘的助理宋琪。
“看来她挺了解你的。什么时候请小弟喝喜酒?”
“喝什么喜酒,何况这种事怎么还有脸面张扬?我和你是兄弟,来通传一声,别人,我嘴都没有向他们张一下。你不知道,她现在是孑然一身,我也是单身游荡子一个,又两人都觉得还行,不就这样凑合上了吗?”
“那前一位呢,她怎么办?”
“现在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管我,我不管你。她说她要自由,我就给她喽,彻底的给完她喽。我已经完完全全对她死心了。你是没有看到那个家,那成个什么家啊。成天不是张三李四,就是莺莺燕燕,什么麻将啊,牌九啊,酒会啊乱七八遭的东西应有尽有,就十足一个电视上演的烟花巷。不过现在也与我没有关系了。”
说起这些,始终让刘易山愉快不起来,实际上,这整个晚上的谈话,都没有让杨四平提起兴趣来。至从那个晚上看到宋琪从刘易山住所出来,他对刘就是别一种感觉了。虽然现在他听到他与她将会成为夫妻,但那种感觉还是不能消散。两人又喝了一会茶,都觉得兴致阑珊,于是刘易山告退。杨四平送他出了门口,刘易山自己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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